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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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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四。
绯轮宫一番清理后依旧是从前的模样,只是透出了几分陈旧罢了。院中花树已枯,小桥流水犹在,嬉笑声已不复。
宫主宇智波佐助之后闭门未出,吾重进去探望,只见到院中摊满了酒坛,宫主一个人烂醉不醒,看着那一片干枯的花树不知是哭还是笑。
“哥,你为什么不回来了。”他反反复复地喃喃这句话,吾重突然发现他依旧没有忘记鼬,那瓶叫做“解药”的毒根本没有解开过爱情的毒,或者说,他宁可死也不想恨鼬。
吾重恍然大悟,那些解药他根本没有服下,他一直在硬撑,撑到他杀掉鼬获得第四重瞳术,获得这份超越“人”所拥有的力量后那么毒自然也会解。
吾重没有说什么,只是沉默地离开。
三日后佐助只身前往木叶府,几乎没人知道这事情,他只留了封短信给珈岚——“木叶府上,勿忧,速回”。
卡卡西见到佐助的时候没有什么惊讶,相反是意料之中地问道:“你想来问你哥哥的事,对吧?”
他点头,卡卡西摇摇头:“你为什么肯定我会知道?”
“当初绯轮宫之变,整个事都是你在全权负责,你怎么可能不知道。”佐助一字一顿,他逆光而站,卡卡西看不清他是什么样的神情。
“但这件事是机密,我不能透露给你。”
“难道我就只能按照你们定的故事来演?”他挑眉,“我不能知道丝毫?”
卡卡西一愣,继而摇头。
可佐助的下一个举动却让他措手不及,他抽出朱雀剑反手扣上了自己的脖子,冷笑道:“反正鼬已经死了,我活着也没有别的目的了。要么告诉我,要么我死在你面前。”
他算准了自己一定会妥协,他那么清楚地知道自己的弱点就是他,他知道卡卡西根本奈何不了他——卡卡西无奈苦笑:“你活着就是为了鼬?”
“是。”
“那么,我呢?”这问题突然变得小心翼翼。
然而佐助并没有直接作答,他指了指自己的心脏:“我唯一上心的事就是杀掉鼬,现在鼬死了,那么这颗心也早就死了。”
“我来找你,只想弄清楚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卡卡西不可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人,他的眼角眉梢还是原先的模样,唯独那曾经桀骜不羁的神色已经被看不透彻的浓雾所取代。
鼬死了,那么那颗心也不会再有悸动了。他曾以为那些冷漠只是伪装,只要有足够的温度还可以感动还可以融化,但他现在彻底明了,那颗心是顽石。
再温暖它也只是颗石,决然与固执就是它的本质。
“你算准了我一定会告诉你。”
少年不语。
“这件事要追溯到二十多年前的江湖巨变,当时九尾横空出世,显然是受人控制的破坏着,四代火影因此亡命,尸骨未存。当时绯轮宫是全盛时期,无论是朝廷还是木叶府内,它都占据着一席之地。
传说写轮眼的力量来自于朱雀,能操纵九尾狐的也只有写轮眼了。很自然,长老们都怀疑这是绯轮宫策划的阴谋。恰好那时候晓对鼬发来了邀请,希望鼬能够加入晓。
……是的,于是我们将计就计。鼬他有把柄握在我们手上,那就是你——谁都知道,鼬最宝贝的就是他的弟弟。
我们给了他两个选择,要么我们杀了你,要么他毁灭绯轮宫投奔晓,而你可以活下来。很明显,鼬做的选择你知道了。从此我们在晓有了一个卧底,并且我们也摧毁了绯轮宫的威胁,几乎是一举两得。
而你的眼睛,就是鼬苦心经营多年的结果。他策划了一切,但最终目的只有一个,他希望你杀了他获得力量,因为江湖险恶,鼬原本想瞒下这一切——
这就是全部了,是我们木叶府对不起绯轮宫,是我们害了你。”
卡卡西抬起头看着坐在自己面前的佐助,轻声说“对不起”,然而这三个字此刻只是单薄却无力。
他没有说任何话,只是沉默着。
“对不起。”卡卡西重复了一次,将一枚剑穗放在了桌上。这是当初佐助离开时赠与的,而上面“宇智波佐助”这五个字因为日夜的拂拭已经失去了棱角变得模糊。
他接过那剑穗,夺门而出。
风雪夜里那个骑马策奔身影迅速消失在黑夜里。
六十五。
此后绯轮宫的消息就如同石沉大海,无论如何打捞都得不到半点音讯。
宫主宇智波佐助宣告闭关三月,一切事物有副宫主珈岚代为打理。偶尔与木叶府人照面,一番探听后珈岚也只是礼貌地点点笑道:“谢谢关心,只是本宫内务不便透露。”
自来也摆摆手说:“你们就别问了,水门就是这种人,死脑筋,问不出的。”
不过他说对了,无论怎样珈岚都没有开口提起佐助。
然而也是三个月后,传来绯轮宫与晓组织结盟的消息——超出了所有人的预料,绯轮宫竟然和晓组织结盟了。
一切都在不知不觉里竟然到了这一步,每个人听到这消息所剩下的感觉只有愕然。
但我早说过了,无论是佐助还是鼬,他们最大的共同点就是做一件事默默无闻,但做完后人们只能惊愕——竟然是他们做的。
于是在那一年春天,枯枝刚吐出嫩蕊,门庭稀落的绯轮宫铺上了十丈红锦,一群黑衣人踏入了绯轮宫的门。而崭新的门匾上,镏金的“绯轮宫”三个字如同再度点亮了光辉,如同利刃的寒气一般。
水月和香磷率领着为数不多的绯轮宫弟子跪在绯轮宫门前,等待着那一行人的靠近。
“恭迎晓组织——”
为首的香磷将双手举过头顶,行了一个大礼。
身后的弟子纷纷仿效,双手举起自己的兵器对来人行礼。
“恭迎晓组织——”
随即绯轮宫弟子立刻让出一条道来,让那一行人通过。
戴着面具的阿飞抬头看了看宏伟而空旷的宫殿,发出一声轻哼,“呵”。身边的鬼鲛问道:“怎么了。”
他摆摆手:“我仇富,第一次看到这么大的房子,羡慕嫉妒恨。”
那口被击穿的铜钟也已经换掉了,还是朱雀图腾,然而宫规已完全变了。
“绯轮宫自此分三界,一界修罗,二界厉鬼,三界无极。
每季杀戮一轮,胜者进入下一界,生者停滞原界。
至无极者,方有机会身处要职。
生如蝼蚁,如不以己为尊,必当身死人手。
胜者当以亡者铺路。”
那些字已经不是之前铸印上去的了,而是用剑刻上去的。落款上龙飞凤舞地张扬着“宇智波佐助”,如同那个刻字的人所拥有的桀骜与阴霾。
这才是江湖上最坚实最普通的法则——
生如蝼蚁,如不以己为尊,必当身死人手,胜者当以亡者铺路。
钟鸣三声,宏伟的巨响回荡在苍穹。无数飞鸟惊起,羽翼几乎遮蔽了天日。
少年一袭黑衣站在钟前,如同拉开了一场新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