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影]暮去朝来香如故》云声

63、第 63 章

　　六十二。
　　初八那天他们决定回绯轮宫，卡卡西与自来也来送行。
　　其实没有必要了，来来去去，总有人来送，好像去了便再没有回的机会。自来也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一枝折柳，但天气太冷了，折柳很快就奄了，但他还是很愉快地递到珈岚面前说了声：“小姑娘新年快乐，再见啦。”
　　珈岚笑着点点头：“谢谢。”然后她一跃上了马，佐助点点头跟卡卡西告别：“我走了。”
　　“嗯。”他招招手。
　　夕阳拉得身影斜，马蹄散散漫漫地远了。

　　六十三。
　　年刚刚过完就传出了让人惊愕的消息，绯轮宫惨遭宇智波鼬第二轮灭门。
　　卡卡西听到的时候手中的茶水一翻，佐助一行刚走两天，如今应当正好到了绯轮宫。看来必然又是一场血战，鼬竟然这样迅速。
　　看来一切都要结束了，他心想，低头呆呆地看着手下蜿蜒的茶渍，却不知是悲还是喜。
　　等卡卡西反应过来，低头看着已经扩散开的茶一拍桌抱怨道：“我勒个去了，等下又要洗桌布了。”
　　雪融后的地面上已经泛滥着鲜血，一路狂奔而来的马蹄溅起了无数血水。
　　鼬站在成堆的尸体前，看着那一行人由远及近。吾重看到那身影，怔了怔，却没有说什么。下马时每个人都拿起了各自的兵器。
　　只有鼬一个人站在那里，写着“绯轮宫”的描金牌匾就踏在他的脚下，他没有说任何话，沉默化为挑衅。
　　绯轮宫一片死寂，佐助苦心经营的绯轮宫再一次被粉碎，如今宫内无一个活人。宇智波鼬站在那里，望着马上的少年，神色泠然，而那双写轮眼，闪射出比血液更加凄艳的深红。
　　“退下。”佐助轻喝一声，“今天我要亲手杀了他。”
　　朱雀剑直指着男子的面孔，鼬露出一个含义复杂的笑容。
　　吾重只能在旁边静默地看着，两个人过招，一起一路，都是竭斯底里地一搏。起承转合之间刀光剑影闪过，看不清究竟是谁的身影。
　　看来双方都想要速战速决，吾重知道鼬所求的只有一死，佐助杀了他之后便会达到第四重瞳术。
　　但是谁知道鼬的用心良苦？罢了罢了，这江湖上不能为人所知的事太多了，谁说得清黄沙下的枯枝不曾怒放过？
　　鼬之所以让他吾重知道，不过是料到他吾重从来不说不该说的话。
　　那边的厮杀戛然而止，只听到宫中发出一声钟鸣，是剑贯穿了那铜钟。
　　继而传来血液浑浊坠地的声音。
　　“吧嗒”
　　“吧嗒”
　　“吧嗒”
　　越来越密越来越紧促，最后竟然如流水一样传来流淌的声音。
　　——一定是有一人死了。
　　周围的人变得忐忑不安，唯有吾重深锁着眉头，他知道，是鼬死了。

　　少年的眼如同宝石一般璀璨，一双鲜红的眼中突然淌出了血水，瞳术达到第四重后双眼如同血海里怒放的妖冶的花。
　　而被钉死在钟上的人，眼已经变成了一片深黑，就像熄灭了的炭火。他们面对着，呼吸错杂在彼此的鼻息下，空气里滋生着血染的气息。
　　曾经是那样亲密无间的距离。
　　“佐助。”鼬看着眼前的少年，抬起右手靠近了他的面孔。
　　而他在颤抖着，没有任何的表情，目光固执地望着鼬，如同一只发了狂的困兽。而他仅仅是说了一句话：“我恨你。”
　　我恨你。
　　就算再近也是天涯了。
　　那只右手在少年的额头上轻轻一弹，留下一个鲜红的血印，鼬安然笑了笑：“对不起……没有下次了。”他眼中的光亮像被吹熄的烛火。
　　灭了，只有无尽沉默。
　　——对不起，没有下次了。我再也不会骗你了。
　　紧绷的神经颓然松懈，佐助瘫倒在地上。男子还在流淌的鲜血落在他头上，顺着额头一直流淌着，他疲惫至极地擦去了脸庞上的污秽，然而只是染得满袖鲜红。
　　曾经那样亲密无间，现在却消失不见了。
　　我恨你，因为我爱你。
　　爱情被焚烧过的余烬随风扬起，只剩下一片潦倒的残局，所有都消失不见了。
　　那双鲜艳欲滴的双眼如同枯槁，空洞的泛起一阵虚无。
　　在他身后陆续进来了吾重，水月等人，所有人看着这一幕不知道说些什么，只是无端地觉出了一份凄凉。谁都说不上是为什么，只是觉得大片的血迹就如同盛放至荼蘼即将死去的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