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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第 6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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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十六。
在那以后每个人都迅速投入了自己的工作里,几乎没有什么时间再坐在一起喝茶了。每个人都是忙得不可开交。
珈岚是唯一比较幸运的,忙里偷闲的功夫做得很足。但是也不能喝佐助他们喝茶,只有和晓组织的阿飞混在一起,阿飞也是个懒得不行的人。
在懒这一方面两个人还是有了共同点,再加上阿飞是少有的话痨,不管是什么人都能相处。
虽然如此珈岚最开始的时候还是很防着阿飞的,阿飞当初请珈岚来喝茶,珈岚看着眼前的茶犹豫了很久都没有喝。
“喝啊。”阿飞有些疑惑地看着她。
珈岚想了想:“今日并不想饮茶。”
阿飞哈哈大笑,隔着面具声音显得有些闷,他起身拿起珈岚面前那杯茶一饮而尽,问道:“这下你放心了?”
他虽然话多,但的确是个明眼人,一眼就看出了珈岚的心思。继而他解释道:“我这里的东西都是银质的,我也没有必要给你下毒。”
珈岚在那下就放心了,以后每天都会去喝杯茶。何况阿飞他有习惯用银杯银盘装东西,以防被下毒。想起大蛇丸的境遇,阿飞这种习惯让珈岚觉得很踏实,所以两个算是相处得很近的。
大概也算是朋友吧,珈岚想。
但计划中的战事在不断逼近,她没有什么精力去思考“什么是朋友”这种问题。
六十七。
半个月后战争一触即发。
木叶府哪怕是知道,也没有防备的能力,敌人势如破竹。
我无法像说书先生那样口若悬河地说出究竟那是怎样的景象,只是如果你亲眼目睹过那场战争,那么你就会彻底懂得“哀鸿遍野”是怎样的凄惨。满地的尸骸无人来收,面目全非的人们倒在地上,偶尔听见如同哀雁枯号的呻吟。
风气的时候只看得见烽火飘来,卷着沙尘袭来,木叶府几乎被夷为平地。
就在那个春末里,发生了这样的杀戮。所有的花在这个时刻都在怒放,近似疯狂的绽放恨不得焚尽最后一丝生命,连香气里也染上了死亡致命的浓郁。
生命在这一刻如同拉到了极限的弦,几欲迸裂。
少年站在废墟上,他睥睨着眼下这片荒芜,有微风掠起他的衣襟与发丝。曾经的一片繁荣在今日只是手中的一抔泥沙,他俯瞰过后不觉得有半点怀念。
眼底是他曾经呆过十几年的木叶府,而如今他以敌对的姿态归来。
正如他所说的那样,那颗心唯一住过的就是鼬,现在鼬死了,那颗心也不会再跳了。
一切的惦念一切的缅怀,不过是水中倒映过的花。然而江湖不需要这些虚无的美景,仇恨远比爱要来得迅猛。
他拥有的,也只剩下无尽的恨了。
“佐助。”他仿佛听见有人在叫他。
于是他回过头,看见一袭白衣的男子站在身后,隔绝了硝烟与烽火,变得寂静无声。他手中握着一枝雪白,望向自己时说不出是悲伤还是微笑。
“哥?”
他惊讶,不敢置信地走了过去。
然而眼前的男子只是微微一笑,眼中像蒙上了一层白雾:“佐助。”他将手中的花枝递出,少年眼圈已经泛红了。
他小跑过去,那张日思月想的面孔就在眼前。
“哥。”他开口唤道,张开手想要拥住那个身影。
可是他触不到那伸出的指尖,两人间一毫米的距离都不容他踏过了。那一刻的面对面,他恍然明了已经隔着生与死的距离。
他仅仅只能做出拥抱的姿势,他感觉不到怀中人的轮廓,只看见男子如沙尘一般在流逝,然而指缝太宽,他握不住那一片逐渐迷茫的光影。
“你不该回来。”
他听见鼬幽幽地说,神情涣散成一片忧伤。
他说不出任何话,喉咙中淤积着不敢发出的哭声,他只能贪婪的呼吸着男子身上的花香。然而连那一丝香都变得淡了,他抬起头发现怀中已经空空如也。
“哥,我好恨啊。”
他的手无力地垂落,看着拿一片空气,然而再如何勾勒也没有鼬的身影了。
我好恨啊——
人不过是蝼蚁,是沙砾,一个浪打来就散了,再怎么寻也难找到你了。
为什么我们中间隔绝的不仅是时间,是世事,是阴谋,如今却还有了生死。
他木然地迈出步伐,离开那一片荒芜。吾重再远处招招手:“佐助,我们该撤离了,鸣人已经到手了。”水月背着刀捂着鼻子不满地抱怨:“这里好重的血腥,快走吧。”
他哑然一笑:“不是血腥,是花香。”
六十八。
——他们说在尸体越多的地方,花树会开得越繁华,每一次盛开都是竭斯底里的怒放。
——在越美丽的表面后,藏着的是越发残忍的真相。
面具下的男子看着绯轮宫中那一片花树,裸露出的那一只眼忽然泛起泪光——那里的花开得最好,因为底下长眠着他至亲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