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尔的移动城堡》夏特爱尔

2、第二章

　　早上睡到日上三竿，用库存药粉应付一下找上门求一些小咒语的客人，偶尔接到来自皇家的七里靴订单，有钱有闲，惬意无比——才怪。

　　豪尔和苏菲义无反顾地旅行去了，可是让他们这么放心的原因是夏尔必须每天去苏利曼那里报到学习，而且只要苏利曼认为有必要，就会让阿亚来照顾夏尔的日常，对此，夏尔几乎拼尽全力才阻止自己的私人空间遭到侵犯。至于生意的事情更是每况愈下——大家都知道豪尔巫师和苏菲女巫出远门了，有谁愿意向一个小孩子求助呢？即使是夏尔认为简单无比的出航安全咒，身家性命寄托于此的旁人也不放心。当然口碑的建立需要时间，可是要顶着潘龙姓氏的她整天做些闪光效果、风向占卜、医病疗伤、呼风唤雨什么的，也实在是容易厌烦。

　　再加上，看上去可爱斯利沃也不怎么听话。摩根一走，他就安静不下来，到处乱撞，把夏尔使用运输咒所需要的道具弄的乱七八糟，让她深刻认识到喜欢一个宠物和养一个宠物之间的差别有多大。唯一值得庆幸的是斯利沃受过训练，卫生方面还是可以保证的。即使如此，在一个斯利沃往夏尔一件顶喜欢的胸针上留下撕咬痕迹的早上，夏尔狂怒地一挥手将胸针复原，然后气冲冲地将想要出去散步的斯利沃关在房子里，独自出了门。

　　不算独自，因为卡西法必定跟在身后。但是夏尔打定主意不理他，反正他也不轻易出现的人前。

　　“嘿，女孩，”家里同样有只喜欢大清早出来遛弯的••••••黑猫凯蒂的主人艾利少年拍了拍夏尔的肩膀，“发生么了吗，怎么不见你家的斯利沃？”

　　她这才意识到自己走到平常带斯利沃散步的那条路上去了，显得有点无所事事。夏尔随即笑得优雅无比：“我在练习幻身咒，所以你看不见它。”

　　如果艾利知道前因后果，肯定会给出一大堆建议。她才不要听这些罗哩罗嗦的教导！不过还好艾利是个很会找话题的小子，东拉西扯的。什么北高地最近准备和佩吉斯坦开战啦，邪恶巫师托曼又抓了哪里的小孩炼制丹药啦，斯坦吉雅的碧提丝公主和贾斯汀国王吵了架要回娘家啦。艾利是马克奇平镇上一个普通的男孩，个子高高，看上去开朗、善解人意，事实上他为人也如此，可是他一点魔力也没有，生在平凡的小镇，拥有平凡的生活。也许根据配方他能做一点药剂，但也只会是草药，不是魔药。艾利根本什么都不懂！夏尔傲慢地想。而且，他们一家都很普通。只有那只黑猫跳到夏尔怀里，善解人意地发出噜噜的声音，看上去就像巫师的猫。听着听着夏尔很快就淡化了不愉快的心情，她讨厌生气。但同时她也为艾利说的事感到无聊，但无聊好过不愉快，让人容易忍受。

　　很快到了返程的时候。这期间，夏尔帮助艾利解开一个同学用来考他的脑筋急转弯，遇上两三个熟人打了招呼，还召唤沼泽地底的温泉给一片快要干死的风信子浇了水。夏尔满意地接受艾利的赞美，臭屁的优雅一笑——她长的和父亲太像了，脸颊瘦削，不像一般的女孩那样圆润，不知出了哪里的问题总能对女性散发极强的荷尔蒙，英气逼人。每到这时候，就有女孩心头小鹿乱撞，而男孩在一边就苦着脸无话可说。这时也不例外，因为夏尔帮忙修好了衣衫的破漏，艾利皱着眉头，而那个叫梅的姑娘看上去几乎要昏倒了。

　　夏尔保持着好心情回到家，打开门，扫了一眼——

　　然后她又把门关上了。

　　一片狼藉！想也知道是被关在家里的斯利沃做的！居然把桌子上的调料瓶全打倒了，他平常明明跳不了那么高！

　　“不要逃避，”卡西法幸灾乐祸地说，“我仿佛看到了当年苏菲没来时家里的景象••••••”

　　夏尔黑着脸，重又打开了门。简直惨不忍睹，炉火也熄灭了，浮尘到处都是。斯利沃还在不停地发出受伤般的嚎叫，身上的皮毛显得十分杂乱，让夏尔一看就头痛。她伸手抱起斯利沃，将木材堆到壁炉里，打了个响指。卡西法得令，迅速飞去点火，火焰重又烧起来。她把斯利沃放在桌子上，跟他大眼瞪小眼。

　　“下次不许这样。”夏尔像苏菲一样这样对斯利沃说话，虽然她知道自己没有妈妈那样的言灵天赋，但还是抱有些许希望。“搞乱房间是不对的。你不是坏孩子，是吧？好孩子要乖乖听话。不要乱咬东西。嗯。还有，我以后每次都会带你出去散步的，尽量。万一我不在，你也要忍耐，知道不？”

　　斯利沃看着她，轻吠一声，然后在桌上打转，最后屁股对着夏尔。

　　岂有此理！夏尔极力压抑怒气，看着这样的夏尔卡西法就笑了。然后卡西法就笑不出来了，因为夏尔拿出平底锅在他头顶烤培根和鸡蛋，然后扔下锅不管，往楼上跑。

　　“喂喂夏尔，这种事自己用一般的火焰就可以啦，你以前不都是这样子做的么！”

　　“拜托了卡西法！”夏尔双手合十，“快要迟到了，帮忙啦帮忙！”

　　“有一就有二！”卡西法大叫。但是夏尔的身影已经消失在浴室，他只好自行控制火焰分布面。等到他烤好了早餐掐掉火焰之后过了许久，夏尔才从浴室里出来，身上是一套扣子是纯银雕花、做工过分考究的制服，一头金发在光线下熠熠生辉。她以一种常人难以想象的速度保持着优雅的进餐姿态吃掉了早餐，然后直接冲出通往金斯别利的红门。卡西法无奈地看着脏乱的房间，叫出自动清洁套装。扫把和垃圾桶配合良好地处理掉了小部分垃圾，剩下些东倒西歪的大件。“剩下的只有等她回来才能收拾了。”卡西法满意地说。

　　而此时的夏尔，在频临迟到的边缘，终于赶到了苏利曼巫师执教的皇家魔法学院里开始了一天的学习，面对无数的知识以及——同学拉斐尔的冷嘲热讽。

　　夏尔刚来的时候，阿亚巫师送她来上学，苏利曼巫师把她带进课堂，然后告诉一干弟子，这是前皇家巫师潘龙巫师的孩子夏尔•潘龙。潘龙夫妇巫师远游在外，所以我们有了新同学云云。结语：大家要好好相处啊！

　　同学拉斐尔对夏尔的初步印象是，什么玩意！凭什么劳动他喜欢的两位老师大驾？！以前那些学生都是自己乖乖来教室等待指导的！

　　另一个同学瑟兰迪尔对夏尔的初步印象是，长得很帅嘛！肯定认识不少好姑娘，而且老师似乎挺看重的••••••然后他果断地离拉斐尔而去，真诚地说：“欢迎新同学，你一定会喜欢上这里！”

　　也就是说，他们根本没意识到夏尔是个女孩子。

　　拉斐尔是女巫菲菲克丝太太收养的孤儿，想象力和能力超过一般有天赋的孩子许多。把一个注定会成为巫师的人的智慧藏起来是件危险的事，于是菲菲克丝太太让苏利曼把他从福尔丁带到金斯别利，让他接受更好的教育。说到巫师这行当，其传承其实相当不知所谓。大多数人都是跟着认识的男巫或者女巫学习简单的咒语，用途不过是改善改善当地的风水和气候、继承继承古老的知识和传统。注定成为名满天下的巫师——例如豪尔——的人其实很少。但总有些人抱着幻想，不撞个头破血流就认清不了自己的极限。为了满足那些人的欲望、顺带充实国库，印格利国的皇家魔法学院就这样开办起来了。除了苏利曼，阿亚和其他两位来自其他国家的巫师也在这里任教。学生中拥有天赋的人其实很少，渐渐的很多人要么退学，要么只是在这里学习知识和进行社交。像拉斐尔一样从小在这里学习的，只有一个贵族出身的家族次子瑟兰迪尔罢了。

　　因为所以，对于夏尔这个横插/进来的、天赋强大的、得到苏利曼巫师和阿亚巫师关照的后来者，基本是个人都有敌对意识。而拉斐尔作为其中的佼佼者，时常恨不得夏尔赶快消失。就算夏尔是个女孩子——看她那向女士发表绅士风度，被女性待见的得意劲儿——谁会把她当女孩子啊！

　　由此，夏尔和拉斐尔的争端，在她喜欢上这里之前就开始了。他们的第一次冲突就发生在阿亚的课堂上，一开始只是试探，彼此没有冒犯对方的意思，但很快就发展成互相攻讦了：夏尔总是优雅而油腔滑调，让拉斐尔觉得被嘲笑了；而夏尔总觉得拉斐尔仗着早来，一言一行满是瞧不起。阿亚教导的是古歌和传说。他为人和善，是个天生的吟游诗人，声音悦耳，说话带有乐曲的韵律。在这个注重个人发挥的课堂上，相对自由而散漫，今天也不例外。

　　“来得这么晚，我猜，你还没有习惯这里的生活吧？”拉斐尔脸上总是带着一股似有似无的笑，看上去很有讥讽的意思。

　　夏尔也露出笑容，上下打量他，目光落在他脱了线的缝边和沾了灰尘的衣袖上：“你一个••••••又怎么会知道我习不习惯这里的生活呢？”

　　“不用害羞，怕不是想妈妈了，”拉斐尔尽量表示毫不在意衣装，而揶揄的口气愈发明显，“想必是很少离开她吧！”

　　夏尔闻言，就邪恶地笑了起来：“自然，有些人想都没得想。”

　　一击必中！虽然拉斐尔对妈妈没什么印象，但也是抱有美好憧憬的。可是拉斐尔随即轻笑了起来：“夏尔同学真是充满童真啊！”

　　说她想妈妈长不大么！夏尔闻言好不容易才保持住形象。她是得承认，最近没有听到苏菲的唠叨和豪尔的嬉笑，或多或少寂寞了些，可是轮不到他来说！

　　“童真总比未老先衰好，谢谢。”

　　拉斐尔正待反唇相讥，阿亚伸手一人一个爆栗敲下来。他叹了口气，朦胧飘渺地说：“你们感情好是好事，可是不要偏离主题。”

　　哪只眼睛看到他们感情好了啊喂！全程观摩的瑟兰迪尔表示压力很大。

　　夏尔则愈发不喜欢这里了。她讨厌生气，讨厌看到拉斐尔。为此她常常眼不见为净地跑去图书馆记诵古代魔纹。说她没有竞争意识也是不可能——但是她很快就会对竞争感到无聊。再怎么争苏利曼巫师是她亲戚，阿亚巫师是她半个师兄。殊不知，就是这种不自觉流露出的优越感更加刺激到了拉斐尔，再加上圆滑、自我意识过剩让她显得并不真诚——不过夏尔只知道自己为什么讨厌拉斐尔，不去想为什么他会讨厌自己。

　　然而这一天，薇乐莉雅公主来了。

　　薇乐莉雅公主是个大美人，已经二七岁了，刚从北高地回来，沿途民众欢呼不断。没得说，薇乐莉雅实在太可爱了，一直以来几乎成了国民偶像，当初连国王都舍不得把她嫁出去，把她当成皇储养在宫中。可是薇乐莉雅毕竟还是要嫁的，那些年来来各国的求婚者越来越多，有的质量非常好，连国王也不忍拒绝。思前想后，国王去问薇乐莉雅的意见，结果薇乐莉雅回答他：“我早就想到别国去玩玩啦！”令国王那颗玻璃心碎了一地，着手开始给她挑选夫君。

　　现如今，薇乐莉雅公主往皇家魔法学院走一趟，完全是冲着夏尔来的。薇乐莉雅从小就喜欢黏着苏菲，这次苏菲和豪尔临走前也不忘和这个公主打打招呼。她把夏尔当成了妹妹，既然这个妹妹就在金斯别利，与其宣召还不如自己走一趟。

　　当一个女人，一个非常美丽的女人莅临皇家魔法学院的时候，所有男孩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看。薇乐莉雅身材窈窕、年轻可爱，微服出访的关系穿着朴素且只带了一名侍女，所以其他人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时值午后自由练习时间，从下马车开始就有男孩殷勤地给她带路，将她带到了中心塔楼下。

　　而拉斐尔和夏尔则一人抱一大摞书从图书馆出来，互相当作看不见对方。夏尔一看见薇乐莉雅公主，怀里的书就落在了地上。拉斐尔正待嘲笑她，却发现被嘲笑的对象已经闪着星星眼冲到美女身边，行礼：“我能为你效劳么，美丽的女士？”

　　被抢先了！拉斐尔内心呐喊着，也想跟上，却被图书管理员按住肩膀：“掉的书要捡起来！”

　　“那是夏尔的！”

　　“帮助同学也是应该的。”

　　待拉斐尔将一切托付给瑟兰迪尔，夏尔已经绅士地挽起美女的手，带她走遍了大半个学园了。此时拉斐尔看到的，就是夏尔狗腿地笑得跟朵狗尾巴花似的，和美女有问有答。羡慕嫉妒恨啊！拉斐尔的脑子迅速转动，推测按这个路线，夏尔一定会带这位迷人的女士去湖边凉亭，于是自己赶紧跑到凉亭里，使用幻觉魔法，迅速改变的外景把许多同学都给吓到了。

　　等夏尔和薇乐莉雅来到湖边时，看到的就是一座华丽无比的巨型空中花园。悬浮的花园之上万紫千红，争奇斗艳，蝶舞翩翩，而周边则水泻如银帘，流水落入湖中，一抹彩虹横空架起。

　　“哇，那是什么！好美！”薇乐莉雅惊呼。

　　“不过是某人在练习幻觉罢了，”夏尔一眼看出这是拉斐尔的手笔，念出一个词，幻觉全部消失，显露出原本的破烂亭子和寒酸小湖，“来来我们往这边走。”

　　夏尔正欲带着薇乐莉雅离开，拉斐尔已上前行了礼：“希望你喜欢，女士。”

　　“这是你做的？真是太漂亮了，”薇乐莉雅称赞道。

　　接下来应薇乐莉雅的要求，拉斐尔又表演了很多其他的法术。薇乐莉雅低下她光彩夺目的脑袋，欣喜地称赞年轻男孩的高超技术。夏尔不以为然。她能做的更好！

　　接下来薇乐莉雅问了一些有关巫术方面的事情。拉斐尔和夏尔抢着作答。不过说到邪魔，拉斐尔却是一无所知了。传说学院的建立就和邪魔有关，而拉斐尔不确定地说那是些坏东西。

　　夏尔就得意洋洋地告诉薇乐莉雅：“邪魔是不了解善恶的分际的，但是如果人类能给它们贵重的东西——只有人类独有的东西的话，它们就会接受贿赂而签下契约。经由契约，两者的生命都得以获得延长，而人类也可以获得邪魔的法力，增长自己原有的功力。”她差点刹不住嘴，“你其实可以在很多神奇的自然现象中发现、找到他们，例如流••••••抱歉，我说多了。”

　　拉斐尔还是一言不发。他不了解，说不出见解，也不肯问夏尔那到底是怎么回事。对夏尔而言最愉快的莫过于此了。就在这时，瑟兰迪尔找过来了。他看到薇乐莉雅，吃了一惊。他好歹是个能够出入宫廷的贵族。

　　“薇乐莉雅公主。”他低头吻薇乐莉雅伸出的手。

　　薇乐莉雅点了点头。有了瑟兰迪尔的加入，谈话不再变得火药味十足。相对的，拉斐尔可插嘴的话题又少了很多。虽然不至于尴尬，不过也够憋屈的了。很快，薇乐莉雅的侍女上前同女主人耳语了几句。

　　“噢，原谅我，我得走了，”薇乐莉雅起身告别，“夏尔，见到你这么健康也够了。我的妹妹，以后也要幸福哦！”

　　夏尔笑了笑，再次行礼，同薇乐莉雅告别。拉斐尔却为那句话动作僵硬。薇乐莉雅公主是为夏尔来的——不对——最震惊的是——

　　妹妹！

　　女孩子！

　　拉斐尔碎裂。他的脑袋里堪比炸弹炸过箭雨下过，直到薇乐莉雅走了都没反应过来。他纠结了这么久的敌人是个女孩子！

　　一下就失去了意义。

　　夏尔皱起眉头：“喂喂，你那是什么表情！”

　　拉斐尔被这懒洋洋的声音刺激到，条件反射：“不过是感叹你发育不全的身材罢了。”

　　就算夏尔是个女孩子——看她那对薇乐莉雅公主奉承劲儿——谁要把她当女孩子啊！

　　而夏尔自我感觉良好，挑衅地看着他：“你不过是嫉妒罢了。”

　　放学之后，夏尔多花了些时间完成因为薇乐莉雅耽误掉的功课。待回家的时候天空已经变黑，于是在外面的蛋糕店买了晚餐。回到家，开门——她又重复了早上的动作，把门关上了。

　　错过了散步时间，斯利沃再次抓狂了。

　　然后她深吸一口气，带着必死的觉悟开门，当作什么也没看到，往楼上走去。

　　“你不要学你爸爸，一遇到不愉快的事就逃开••••••这样不好，很不好。”卡西法看着眼前的狼藉无话可说，能自动清扫的扫把根本不知道该如何下手，在一旁绕着桌子跳脚。“即使是自动清洁套装也是有极限的，你得自己动动手啊••••••”

　　夏尔对此充耳不闻，自顾自上楼睡觉去了。今天发生的事让她得意洋洋，她要在梦里延续这个胜利。她梦到自己把拉斐尔踩在脚下，先一步成为皇家魔法师，梦到自己名扬天下，坐在马车里巡游，然后——

　　夏尔的指尖一烫，把她惊醒。

　　“卡西法！”

　　卡西法龇牙咧嘴：“有人敲门，有十分钟了。是荒地那边的门！”

　　夏尔立马清醒了。她欢呼一声，穿上外衣，以前所未有的二十分钟内搞定仪表，冲了下去。

　　“希望是个被魔咒困扰的大美女！”

　　她打开门，灿烂的笑容僵在脸上。

　　门外站着一个个子高大的、披着斗篷的人，全身湿透。可以看出，他的衣服质地精良，从兜帽的质地到靴子的边缘都符合最高级别的挑剔眼光，只可惜雨水令他们失掉了本来的光泽。一双紫色的眼睛锐利无比，鬓角微长，脸颊瘦削，整个人凌乱不失美感。

　　可是夏尔立马拉长了脸。

　　“是男人。”卡西法看着他的喉结凉凉地总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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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人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