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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桃花朵朵的校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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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第一眼看到池年景的时候就想到仇亮,不需要铺垫,自然而然的影像重叠。
但又有不一样,在仇亮面前我伟大得不是人,而在池年景面前我却卑微得不是人,原因是我没有爱过仇亮,可我喜欢上了那个不温不火却异常温暖的池年景。
而我和池年景的关系一直这么不骄不躁的持续着,直到傅梓华那家伙又一次挑衅到我头上。
不得不说,我和池年景的爱情路上,傅梓华完全充当了一个异常重要的角色,请原谅我已经把对池年景的爱慕上升到爱情阶段,即使他没对我表白,我都觉得我认定了。
池年景很善良,温柔的眉宇不带杀气,而且可以让我很安心。
有没有人是你想忘记又忘不了的,我有,不过那是过去不是现在。
现在的我依旧偷偷看池年景认真的表情,他不需要说话,不需要搭理我,只要能让我这么看着,就行,你说我变得多卑微,可我开心。
看我这样,我老娘也开心,天天电话里说着过了这个寒冬,腊月就回来陪我,我隔着窗户,听着那知了没完没了的叫声,说,“妈,你别穿越了。”
那就是我妈,自从俺爹漂洋过海去赚外国银子的时候,她便常常处于颠倒的思维。不过她依然是那个把我当宝贝的娘亲,很多事她知道,但她不会逼我,就像她知道我舅该结婚了,但也不逼他,深明大义奇女子,才能让我这么茁壮的长大了。
到了9月份正式开学的时候,偌大的校园因为那些学弟学妹的回归而比之前更为热闹,短短几个月,我用自己坚强的适应力逐渐融入了这个学校。
不得不夸新学校的老师也很人性化,前几天大家还叫嚷着要游泳,几天后段长就来给我们报告好消息,有游泳课了。
全班欢欣雀跃,男生们撂开膀子,拍着桌子就跟非洲大草原的篝火晚会似的,烈日的红火印得他们的脸亮堂堂的。
童言冲我咬耳朵,“这群未成年的孩子啊,即将为全班女生露出他们的鸡胸骨。”
18岁,很多时候正处在成长期,虽然童言的话不假,可对那些正想把自己培养成男子汉的少年来说却是一种侮辱。
啪的一声,傅梓华的暗器便一下砸到我和童言中间,犹如冷血杀手的武器一剑封喉,把童言还没说完的话压得死死的。
我用眼神谴责童言真是没种,她却用丹凤眼的余光告诉我,绝不做无谓的斗争。傅梓华永远是那么霸气,听说很多学弟对这号人物崇拜的不得了,原因是他打架的时候特帅气,这点我倒是认同。
每当我们有些小打小闹时,池年景总是像今天这样抱着胸在边上笑,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发现自己眼睛竟然一直停留在人家起伏的胸部上,吓得眼神流窜。
其实这哪是游泳课,江老师一点名,才发现女生里90%的人都是旱鸭子一只,无论说得多么口干舌燥就是干站着看,泳池里就是傅梓华和几个男生的天下,那模样好像回到穿吊带裤的年代,就看到一群裸着上半身的男生在跳海带舞。
我躲在芭蕉树下乘凉,因为池年景被化学老师叫走了,让我对这节游泳课也丧失了那份幻想,有些没精打采。
童言远远看到我,披着一条浴巾冲我一路小跑,可还没到半路呢,就被傅梓华那古铜色的身子给撞飞了,一个匍匐趴在我一米开外的地方,就和鲶鱼似的吐了吐沙子叫,“哪个王八蛋。”
“不长眼啊你!”傅梓华拍拍手,鼻子一摸,那副吊样就出来了,其结果当然是泳池里传来无限的笑声对应童言尴尬的脸庞。
我向前走了几步把童言那百来斤重量的身子拉起来,貌似有些悲情的坐到一边,就跟两小媳妇似的絮絮叨叨骂那群男人。
也不知道是傅梓华耳朵堪比哮天犬还是我们实在骂得太起劲,反正等我们发觉不对劲的时候,几个五大三粗的哥们已经围住我们。
傅梓华光着上身,一把冲过来抱起我,湿答答的水珠渗过我的衣服传来一丝凉意,也就在我还来不及挣扎的时候,已经被他二话不说给甩进泳池里。
“我不会……”我那后半句话随着傅梓华青溜溜的眼睛一眯,伴着水花溅起的声音消失了。
在我的记忆里,溺水是一件很奢华的事情,因为我绝少下水,可一旦下水,便绝不轻易起来。
慢慢下沉的身体随着我不停拍打而溅起的水花而显得越来越沉重,直到水淹没我心跳的位置,一种从未有过的窒息感觉便顷刻来袭。
那种感觉如同行走于夜路的我,那若有若无的微光尾随,直到你安详了,全世界的声音都被屏蔽般只剩下水缓缓,缓缓的穿透你的身体,便舒服得不忍被打扰。
我想我是喜欢这种感觉的,轻飘飘的,舒缓得像是听着爱丽丝钢琴伴奏,在那刹那,我仿佛看到陆羽和仇亮亲吻的画面,近在咫尺,甜甜的,好像吃着提拉米苏的蛋糕,让我心跳加速起来。
那时的我好想问他们,亲吻是什么感觉,是香甜的橘子味还是浓浓的芒果味?他们却只是笑,笑得我脸红无措。
就在我奋力的嘶吼着,想让他们停止那放肆的笑容时,一双强而有力的手已经拉住了我,那个熟悉的身影快速的,急切的打断了那些画面。
再睁眼,我看到池年景正捏着我的鼻子,薄薄的嘴唇慢慢附上我的唇边,我竟然狡猾的垂下了眼眸。
这是第一次有人亲吻我,虽然有我的一点点手段,却丝毫没有影响我那份窃喜。
童言那位大妈摇着我的胳膊,哭丧似的在边上喊,“蔻蔻,你别死啊!”
我听到傅梓华在骂她,而她却哭得更凶了。
“别哭了,搞得我杀人了一样。”傅梓华喊声就是那么带劲,力量大得我鼓起的耳膜有些生疼。
“再晚点就是了。”这次是池年景,他的声音总是那么好认,一张口就让人的心暖洋洋,总之他就是让人放心。
因为害怕再装就假了,我赶紧学着电视剧抖抖手指,童言同学的小手被我那么一勾,惊声尖叫,“醒了。”
我大眼一睁,纯粹是被那女人高分贝给震醒的,傅梓华探了个脑袋过来,摸摸我额头,“热的,没死。”却被我一掌呼掉了。
于是手臂往后用力一撑,我冲着那个混蛋就吼,“傅梓华,我到底哪里得罪你了,我没招你没惹你,干嘛你就非和我过不去,还想害死我。”
当时我是哭得彪悍,眼泪鼻涕齐飞,就连童言都被吓得一言不发,我见傅梓华脸上开始挂不住,便加足马力继续飙泪,一边还不忘兢兢业业的吐委屈,“我说我不会游泳,你还把我往下扔,平时小打小闹就算了,我让你,可你不能这么欺负人。”
“谁欺负你了。”傅梓华嘴上依旧不饶我,但是眼神开始有些闪烁,“这么一大帮男人,难道真会让你溺死不成。”
我把脸一撇,“难说。”那意思摆明了这个人就是心存歹意。
“什么难说。”傅梓华也急了,特别是看到江老师那矫健的身姿已经越来越近之时。
那小子终于知道害怕了,我在心里窃喜,所谓一物降一物,傅梓华注定在我们伟大的有着强健肌肉的江老师面前,就是个悲剧。
我抹了把鼻涕,朝傅梓华抖抖眼眉,刚想去老师那添油加醋一番时,人家池年景已经抢先一步勾搭着江老师肩膀,比划着什么往回走。
傅梓华拳拳在握,“够哥们。”
而我呢,这个刚才还哭得稀里哗啦的女生,擦着大花脸坐在一边,望着落日余辉下人家的背影唏嘘,啥时候池年景对我也能和对傅梓华一样好呢?那份暧昧啊让我吃醋。
童言看我状态不好,就想伸手扶我,被我给甩开了,那妞也很清高,把脸一扬,翘着臀部走了,就剩我一个人特落寞的坐在原地。
你说,我这交的都是啥朋友,不过才一会,池年景倒是回来了,一路小跑蹲到我身边,就和上海滩的小马哥般帅气扬起一条大浴巾披到我身上,夹杂着霉味、酸味,还有一丝甜味。
啊……哈……嗯……
蔚蓝色的天际里,就在那个蘑菇似的云朵下,有个名叫池年景的天使拍着洁白的羽毛就这么缓缓落下,多么幸福的画面啊!
我看呆了,结果池年景翩然一笑,百媚丛生般用纤细的手指摸过我那还滴着水的刘海说,“花痴完了吗?”
多么美好的画面就这么被破坏了,一记闷棍不偏不倚地击中我的脑门,刹那间我以为傅梓华又回来了,全身的汗毛立刻竖起,完全进入一级战备状态。
还好,一抬头,池年景温暖的笑脸依旧,那勾人的唇边,和那坚挺的鼻翼,都是我熟悉的,熟悉的初恋般甜蜜的滋味。
“走吧。”他猝不及防的牵起我的手,大大的手掌捂住我小小的手心,那一刻,幸福得让人动容。
没错,我的脸部在抽筋,思想在抽离,就连手脚都那么不协调的抽搐起来。
我牵过仇亮的手,我甩开过郭乐的手,却享受着池年景对于我的第一次牵起。
我完全沉浸在那份犹如全身泡在牛奶里扑腾的感觉,粘稠得让人差点幸福窒息。
“你刚才干嘛不帮我?”半路上,我倒是记起刚才他坏我的好事,免不了就是一阵嘟喃。
“哈哈。”他一笑,就露出两个酒窝,“因为你说谎。”
“哪有。”其实我是想表现得更为理直气壮一些,无奈表演天赋缺乏,只能微低脑瓜,眨着小眼睛,贼溜贼溜的跟着他的眼眉转悠。
“没有吗?”池年景跟哄小孩似的拍拍我的额头,“如果你想小惩傅梓华,我理应配合,也怪他老是欺负女生。”
那过分的溺爱表现让我受宠若惊,宛如呆头鹅似的仰望着我心中的太阳,啪及啪及的燃烧着我身上所有的脂肪,沸腾着冒泡。
我不知道池年景怎么看出我是假装的,或许有些人就是天资聪慧,好吧,我承认我会游泳,可当我看到童言披着浴巾满场边飞舞,却停在池年景身边时激动万分比手画脚之时,我的脚就下意识抽筋了。
你说这能怪我吗?不能,就像每个男生都期望成为女人的奥特曼一样,每个女生都希望在男生面前是个弱女子。
可是我成功扼杀了傅梓华对我的欺负,却还是逃不过池年景的火眼金睛,在他面前,我突然觉得自己是不能做坏事的,因为被揭穿后,我会尴尬得无地自容。
对此,我家大舅不屑一顾,咬着苹果直戳我脑门,恨不得把他自己多年来泡妞的经验一股做气塞进我半圆偏扁的脑瓜里。
“想我们老林家各个都是情场高手,莺莺燕燕无数,竟然还出你这个倒追人的品种。”老舅最近想必是情场得意,说起来话一顿一顿的颇有倚老卖老的意思。
我伸出一大长腿,对准他就是一踹,“我告诉我妈你骂我。”
“告呗。”他得瑟的冲我努眼,“你妈要知道你到了这还是不忘恋恋风尘,估计明早就飞过来了,你还想感受初恋的滋味。”
我一想这话确实是在理,立马气势就弱了,老舅也是疼我的,眼见情势不对就一把将我揽到身边,“蔻蔻,老舅不是坏人,顺其自然的恋爱我是不会多加干涉,想当初你妈说你和仇亮搞早恋,我那是打死不相信,你说爱情讲究感觉,你和他两小屁孩从小眼对眼,若真能对出点什么,还等到这时候,对吧。”
我死命点头,就觉得我舅的形象顿时完美无缺,肥实的赘肉摸摸也挺带劲,凸起的啤酒肚也挺柔软,就连肥头大耳看起来都俊俏不已。
本着你关心我,我也关心你的原则,我柔顺的和小猫似的躲舅怀里撒娇,“你和林老师怎么样啦?”
谁料想他一听林老师三字就跟见鬼似的一把推开我,“老天保佑,你们那林老师我是招待不了,要不拒人千里之外,要不一天50个催命电话,我和她拜拜了。”
我捡起靠枕一下砸了过去,“靠,你甩我老师。”
“哪呀。”老舅一脸无辜,“是她有真命天子了,她给我50个电话就为了告诉我,人家名花有主,男友很强壮,怕哪天我因为骚扰她缺胳膊断腿了良心上过不去。”
老舅摇了摇头,特没底气的说,“蔻蔻,你说那么个娇小的人干嘛非找个悍夫,至于嘛。”
后来我才发现,原来在那个美丽的校园里,不仅学生的爱情之花朵朵盛开,连老师们的都开得那么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