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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折磨 ...

  •   细雨飘飞,深秋已至。
      “无兰公子,无兰公子!”
      一道身影闻声顿住,白纱回旋,划出美丽的弧度。
      梁唯再一次看呆了下,“呃,先把您的药喝掉吧。”不然哪有力气应付公子爷的找茬呢!
      “谢谢。”
      一手接过药碗,一手撩开白纱,美丽的容颜依然摄人心魄。
      春无兰将药慢慢饮尽,眉头皱也不皱,仿佛那药没有刺鼻的气味,也没有辛辣的滋味一般。
      梁唯愣愣接过空碗,“无兰公子,这下着小雨,您还得出去——呃,工作吗?”
      “嗯,这是公子爷的命令不是么?”春无兰罩着宽大的灰色裘衣,轻轻走出两门居。白纱滑过,掩住令人惊艳的美丽容颜。

      两门居前,生死两门。
      在生与死之间痛苦挣扎的人们,没有半点平静安宁可享。但是,当看到熟悉的身影时,每个人心情都会上扬一些。“无兰公子,天下着雨,怎么还出来啊?”“对啊,你身子这么单薄,万一受了风寒——”“呸呸,乌鸦嘴,你少乱说!无兰公子人这么好,才不会生病呢!”
      众人七嘴八舌,同甘共苦过一段时间,倒也生出些感情,当然前提是怪医这些天不曾诊病,不必相互大打出手。
      春无兰不发一语,静静将热茶倒于茶杯之中,再一一送到众人手中。
      雨中的热茶感觉格外温暖,每个人连连谢过这很少说话,声音却十分动听的少年。
      “好香哦。”一名脸色蜡黄的小女孩嗅了嗅正替自己擦去雨珠的少年,掩不住满眼惊奇的道。身旁是她老实朴素的爹娘,此刻正一脸羞窘又尴尬的道歉。

      “没关系。”
      圆润空灵的声音响起,轻轻沁入每个人心脾。
      将茶放到小女孩手中,春无兰缓缓起身,白纱下秀眉微皱,到极限了吗?他微微弯身告辞,转身回到两门居,关上院门的瞬间,白纱微微晃了下。下一秒,却见空空荡荡的院落中,纤弱身影快速奔过,眨眼消失在厢房门后。
      奇怪。
      窗口处,一名男子正紧盯着那间厢房。他跑什么?明明该是撑不住了,为何还有这等体力奔跑?
      “公子爷,今年还打算在这儿过年呢,老爷子那边——”李回天越说声音越小,因主子横过来冷冽的一眼,“回天,今儿我心情不好。”
      李回天立即知趣的退下,不忘拉走不明所以的归一鸣。玩具玩不起来,任谁都会心情不好。谁曾想那曾经敢争敢言的无兰公子竟会如此任人搓扁揉圆,压根不反抗,不管爷的要求多么无理到人神共愤,唉,无趣。他其实很期待无兰公子和爷斗法的,呃,只要不威胁到爷的性命……

      真是该死!
      慕容空邪莫名恼怒,明明他听话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他还是觉得烦闷,心口像是堵了什么东西般,弄得他心烦气躁。他要的不是他的顺从!偏偏怎么也激不起他的反抗之心,难道——除了命,他没什么可争的吗?!他自个儿什么也不重要吗?他这么白天在外头伺候那些人,晚上承受自己的掠夺,凭他的身子,能撑到什么时候!为什么不反抗?!
      等等!
      方才他跑什么?有什么值得他这么做?难道是——
      蓦地翻出窗外,惊鸿一般眨眼掠至方才少年消失的厢房门前。
      推开门,房内空无一人。门板后,躺着一名早已失去意识,一动不动的少年。

      “兰!”
      他冲到他面前,为那惨白的容颜心惊。
      何时,他变得这么憔悴羸弱?仿佛一碰就碎一般?!
      将他抱离冰冷的地面,转而放在柔软舒适的床上。少年并未清醒,微卷的长睫依然紧闭,一动不动。
      “该死的你——”
      明白他方才的奔跑是因为晓得极限已到,慕容空邪脸色铁青,印上苍白唇瓣的冰唇冷冽却温柔,“为什么要这么固执?”死撑到倒下也不求他?明明早已承受不住他夜里的求/欢,为什么再也不求饶?该死的固执!该死的高傲!
      “兰……”冰冷的唇移到少年闭合的长睫上,邪恶的眸中闪着恶毒的毁灭疯狂,“我一定会击垮你,彻底击垮你!”他要他抛弃自尊的求他!他要他心甘情愿的——折服于他!!

      深夜,迷迷蒙蒙的睁开眼,只见一抹微弱的烛火跳动。
      怔怔瞧着那点烛火,半晌垂下眸,抬手欲拨开散落额前的发,却发现手臂不得动弹,怎么回事?
      “醒了?”慕容空邪在他耳边沙哑开口,邪恶的眼眸对上他略带惊讶的黑眸,没错过他瞬间的僵硬。
      春无兰静静看着他,一语不发。
      半个月来,这倒是首次两个人清醒的面对面,不知道说什么也是理所当然。
      “为什么不反抗?你明知我在虐/待你的身体!”慕容空邪紧紧盯着他,心中恼怒,该死的他为什么这么逆来顺受!

      他思考片刻,才开口,“条件里没有这一项。”忘了提,他也无话可说。
      “谁说没有!第一条不就是要我负责你的身体?”他不满道,一把将他搂到身上。
      春无兰双手抵在胸前,努力隔出些距离,“你既已答应负责,要怎么样自然随你。”这并不互相冲突,他不过是撒手不管了而已。
      “兰,你倒挺信任我。”
      难不成他以为这样有助于治病?若是的话,他也不至于累到昏倒了!把命交给他的人多的是,却没有一个像他这么放心!该高兴的,可为什么心底冒火?!
      “我并不信任你,”他试着挪下来,“只是在信守承诺。”
      大手固住他,慕容空邪略带怒气的瞪着他,“为什么信守承诺?”
      有什么好处?!

      “君子重于诺。”又不是他的错。
      “君子?”他冷嗤一声,充分表达对这一词的不屑,“是君子,为何在我身下?”
      唇瓣微抿,黑眸缓缓半垂,“因为我想活命。”
      坦白得令人生厌!
      “谦谦君子,温润如玉?”慕容空邪轻轻嘲讽,迅速扯开衣领,露出一枚色泽明润的玉石,“所以才带着这玉吗?”

      他轻喘了口气,“这是玉石,并非完玉。”
      “是吗?”慕容空邪冷冷一笑,大手解开他的衣襟。
      “公子爷?”他略带惊慌的低唤,不由自主的抓住他的大手。
      “嗯——”
      他轻轻低笑,没错过他声音里的恐惧戒慎,“怎么,不愿意?这可是你自己同意的。”他欺近他苍白的容颜,,“要反悔吗,兰?”他给他一个求饶的机会。
      春无兰胸口微微起伏,下一秒却阖上眼。

      该死的!
      慕容空邪怒意骤生!
      春无兰咬住唇,长睫紧闭,意识渐渐模糊,就在即将昏厥时,那人却出乎意料的放过了他。仅来得及瞥他一眼,春无兰头一偏,立即陷入梦乡。
      一室静寂。
      慕容空邪静静瞧着他,冰冷的唇轻轻吻着他苍白的颊,“兰,我绝不放过你。” 该怎么彻底打碎他的骄傲呢?他吻着他,思索着,渐渐的,邪眸闪现兴奋的嗜血光芒……

      翌日傍晚时分,春无兰才睁开眼。
      沐浴过后,换上棕色衣物,春无兰抚着仍有些酸痛的腰,勉强站直身子。
      梁唯担忧地望着不复以往优雅神采的无兰公子被人接走,张了张嘴,却只得敢怒不敢言的狠狠瞪了彪形大汉一眼,谁知那人刚好回头撞见,顿时吓得他差点蹦到潭里!
      这小子怎么回事?
      想死也不是这种死法!归一鸣冷冷看着他,确定他离那足以冻死人的冰潭十万八丈远后,这才满意地回头,却撞见一双清澈的黑眸!“无兰公子,这边走。”清咳了声,归一鸣率先大步迈开,不知怎么竟不敢对上那双了然的眼瞳。

      厅房内。
      淡淡的兰花香传来,令纱帘后的男子兴奋的坐直身子,“兰,过来。”
      轻轻向其他人弯身致意,春无兰僵直脊背慢慢走到纱帘后面。一把将人抓入怀中,慕容空邪眼底闪着恶意的挑衅光芒,“兰,认识外头那个巡抚吗,腿上中毒镖的那个?你猜,我想收他什么当诊费?”
      纱帘外的巡抚突然惊叫起来,“你……无兰公子?你是无兰公子?!可、可林嫂说你、你……”
      说到这个,一旁的李回天不禁满心佩服。只是一张丑到不行的人皮面具,就戴了一天,刚巧被最长舌的妇人不小心瞥到,从此无人对白纱下的天颜感兴趣。该说人们太蠢呢,还是无兰公子摸得太透?

      “如何,兰,怎么说你也照顾了他们半个来月,要不要替他付诊费?”慕容空邪轻笑地道,“这家伙身为高官,却没什么我看得上眼的东西。兰?”
      春无兰垂下眸,片刻后,于一片死寂中开口,“你要什么?”
      “你!”
      几乎是迫不及待的,他翻身将他压在雕花躺椅上,“我要你,在他们面前!”
      仿佛没听到外头的抽气声,春无兰平静无波地看着他邪气的面容,“你想违约?”
      “不,怎会呢,只是想换个刺激的方式。”慕容邪邪一笑,“如何?不给我,他可就死定了。”
      有些卑鄙,先让他们相处生出情谊,再利用这点来要挟,的确符合公子爷的作风。李回天心中暗叹。

      “除此之外呢?”
      春无兰淡问,嗓音依然圆润动听。
      “那就让他杀了你!”他冷哼,依然不改狂妄。
      春无兰却忽然挣开他,转身走出纱帘,“王大人,”他停在他面前,神情平静无波,“请吧。”
      “无、无兰公子,你要我……做、做什么?”王黯不由得结结巴巴,依然震慑于美丽的容颜。
      ——“杀了我。”
      嗬!王黯立即吓回了魂!
      慕容空邪更是冲出纱帘,邪眸登时燃起怒火,“兰,你说真的?!”该死!他居然当真!
      他没有回答,反而闭上眼睛,似是不耐,又似是放弃了般认命,逆来顺受得令所有人心惊,“我等着呢,王大人。”要杀就快点。

      被他这一催促,王黯反而惊得下不了手,“无、无兰公子……”
      “兰,你——该死的你真敢赌?!”慕容空邪狠狠瞪着他毫不在乎的面容,蓦地冷冷一笑,“宁死也不愿让人看到?很好,我偏要所有人都知道!”
      该死的春无兰,就不信你不在乎!

      两日后,两门居前的空地上。
      望了望人群外的身影,小女孩轻扯爹爹破旧的衣服,“爹,为什么我不能和无兰公子说话?”为什么大家都变得这么讨厌他?“呃……”口拙的庄稼汉不晓得如何解释。
      一旁的王黯冷哼一声,“那种人,别理他!竟然甘心做慕容大夫的……呸!简直丢脸!”
      早忘了春无兰愿舍命救他的事情,只记得他期盼许久的机会就那么不了了之。
      众人更是大加讨伐,谩骂之声不绝于耳。

      春无兰轻轻叹息。
      这算什么,逼他整天都待在两门居外,就是为了让他听这些闲言碎语?唔,他要不要告诉他,不必如此呢?不过,在空地上四处游转,倒让他发现了这处悬崖边的美丽风光,云雾缭绕,真是美丽。稍稍探身瞧着崖底白云,白纱下唇角微扬,摔下去应该会死吧?管他呢!
      “贱/人,去死吧!”
      一道怒喝突然传来,春无兰微愕回身,迎面而来的碎石啪地砸中头部!
      纱帽掉落,黑发瞬间飘扬开来,半掩微讶的绝美容颜,单薄的身子踉跄踩空,登时跌落悬崖!
      “无兰公子!”始终躲在院门内偷看的梁唯大惊,连忙冲了出去,“公子!”

      砰砰砰——
      急促的脚步声传入厅房,归一鸣头一次无礼地破门闯入,“公子爷!”
      李回天抬起眼,难掩诧异,“怎么了,瞧你这么——”话未完,只见厅门再度被推开,迈入一名身穿月白衫子的年轻男子,面如冠玉、俊美斯文,“空邪,不来迎接老朋友吗?”嗓音低沉带笑,令人倍觉舒心。
      “再让我听到你唤这名字,别怪我杀了你。”
      冷冷的声音自纱帘后传来,慕容空邪步出内室,挥手要尤伯等退下。
      “这话我听了几百回了。”男子掏掏耳朵,优雅的气质带了三分不正经的嬉笑,“对了,你什么时候收了个那么漂亮的仆人,听话得要命,说一是一,绝不提前进来两门居,连差点被人砸死也——空邪?”

      “谁?你说谁差点被人砸死?!”
      一把抓起他的襟口,慕容空邪面色霎时变得狰狞。
      “公子爷,是无兰公子!”归一鸣忙抢着回答,“被人砸落悬崖,是玉公子赶上才救回来的。呃……”追着早已掠出的主子出去,他小心地补充,“额头上砸了个血口,幸好不太严重。”

      被冷落的玉心明好奇地跟上,看热闹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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