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魔主怀崽后，战神追悔莫及》Nefis

7、雪落魔域，寸寸皆殇

　　魔域的雪，是黑色的。
　　落在地上，像灰烬。落在心上，像刀子。
　　墨渊抱着念霄回到魔宫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念霄窝在他怀里，小脸冻得通红，却还是紧紧抓着他的衣襟不放。
　　“爹爹，那个白衣服的人……他真的好吓人。”
　　墨渊摸了摸他的头，声音温柔得几乎能融化风雪：“别怕，有爹爹在，他伤不到你。”
　　念霄点点头，又抬起头，小心翼翼地问：“他……是我另一个爹爹吗？”
　　墨渊的心狠狠一揪。
　　他从来没告诉过念霄关于凌霄的任何事，可孩子天生敏感，眉眼又像极了凌霄，总会好奇地问起。
　　墨渊沉默了许久，才轻声道：“不是。霄霄只有一个爹爹。”
　　念霄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把脸埋进他怀里。
　　魇渊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眼底深处掠过一丝复杂。他走近一步，轻声道：“你若不想让凌霄见念霄，我可以把他赶出魔域。”
　　墨渊摇头：“不必。他要来，就让他来。我已经不是五年前的我了。”
　　魇渊看着他，眼里闪过一丝心疼，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而在魔宫外，黑色的风雪中，一道白衣身影静静伫立。
　　凌霄。
　　他站在那里，像一尊被遗弃的神像，满身风雪，满身孤寂。
　　他看着魔宫的方向，眼底的痛像潮水般翻涌。
　　他看到了念霄。
　　看到了那个眉眼像极了他的孩子。
　　看到了墨渊抱着孩子时，那种他从未得到过的温柔。
　　那一瞬间，他的心像被活生生撕开。
　　他知道自己来晚了。
　　可他还是来了。
　　因为他不能再失去一次。
　　雪越下越大，魔域的风像刀子一样刮在他身上，他却一动不动。他的白衣被风雪染黑，他的手紧紧攥着，指节发白。
　　他在等。
　　等墨渊愿意见他。
　　哪怕只有一眼。
　　夜越来越深，风越来越冷。
　　不知过了多久，魔宫的大门终于开了。
　　墨渊走了出来。
　　他没有穿华丽的魔宫服饰，只是一件简单的黑袍，却依旧美得惊心动魄。五年的魔域生活，让他褪去了青涩，添了冷冽与锋利。
　　他站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凌霄。
　　“你还不走？”
　　凌霄抬头，眼里布满血丝：“墨渊，我有话对你说。”
　　“我与你无话可说。”墨渊冷冷道。
　　“那孩子……”凌霄声音颤抖，“他是我的，对吗？”
　　墨渊眼底掠过一丝嘲讽：“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无关。”
　　“他是我的孩子！”凌霄的声音几乎失控，“墨渊，你怎么能……怎么能瞒着我？”
　　墨渊冷笑：“瞒着你？当初你一剑穿心的时候，可曾想过我肚子里还有你的孩子？”
　　凌霄像被重锤击中，踉跄后退一步，脸色苍白得几乎透明。
　　“我……我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墨渊的声音冷得像冰，“你从来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也从来不在乎。”
　　凌霄的眼眶红了：“墨渊，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能不能……给我一次机会？”
　　墨渊看着他，眼神里没有恨，也没有爱，只有一片死寂。
　　“凌霄，我已经不需要你的机会了。”
　　“我有念霄，有魇渊，有魔域。”
　　“我已经……不需要你了。”
　　这句话，像一把刀，狠狠插进凌霄的心脏。
　　他的身体猛地一震，整个人像被抽空了力气，跪倒在雪地里。
　　“墨渊……”他声音嘶哑，“你怎么能……不要我……”
　　墨渊看着他跪在雪地里，白衣被染黑，头发被冻得僵硬，像一只被遗弃的孤狼。
　　他的心，不是不痛。
　　只是痛过了，已经麻木了。
　　“凌霄，你走吧。”墨渊轻声道，“我们之间……早就结束了。”
　　说完，他转身准备回魔宫。
　　“墨渊！”凌霄突然冲上前，抓住了他的手。
　　墨渊猛地甩开，眼底闪过一丝杀意：“别碰我。”
　　凌霄被甩得后退几步，却还是不肯放弃：“我只求你一件事……让我见见念霄。”
　　墨渊的脚步顿住了。
　　他回头，看着凌霄，眼神冷得像能把人凌迟。
　　“你想都别想。”
　　凌霄红着眼眶：“他也是我的孩子，我有权利——”
　　“你没有。”墨渊冷声打断，“你没有保护他，没有陪伴他，没有在他最需要父亲的时候出现。你凭什么？”
　　凌霄被堵得说不出话，只能死死咬着嘴唇，指节都在发抖。
　　墨渊看着他，心里却突然升起一种疲惫。
　　“凌霄，你知道吗？”
　　“我以前，真的好喜欢你。”
　　“喜欢到……连命都可以给你。”
　　“可是你不要。”
　　“现在……我不喜欢你了。”
　　凌霄的瞳孔猛地收缩，像被雷劈中。
　　“墨渊……”
　　墨渊转身，背影决绝。
　　“以后不要再来了。”
　　魔宫的大门在他身后缓缓关上。
　　凌霄跪在雪地里，看着那扇紧闭的大门，像看着自己被彻底隔绝的一生。
　　他伸出手，却什么也抓不住。
　　只有黑色的雪，落在他的指尖，冰冷刺骨。
　　他终于明白——
　　有些爱，错过了就是一生。
　　而他……彻底失去了墨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