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肖x顾魏]兄友弟攻》小号子

3、第 3 章

　　顾魏办公室里的空气，在我那番惊天动地的告白和他那句更惊天动地的“香水熏得我头疼”之后，彻底凝固成了冰块。

　　我，顾肖，纵横情场多年，撩过的妹……呃，好吧，主要是妹，没有一百也有几十，还是第一次遇到这种局面。我预想中的反应，无论是震惊、愤怒、甚至直接给我一拳，我都有相应的对策。唯独这种……这种基于科学和健康的精准打击，让我瞬间哑火，仿佛一腔热情撞上了一堵用医学教科书砌成的墙。

　　“哥，我……”我试图挣扎，想说点什么来挽回这垮得稀碎的场面。

　　“出去。”顾魏打断我，语气没有丝毫波澜，甚至懒得再看我一眼，转身拿起桌上的一份病历开始翻阅，那姿态，分明就是在说“你还没一份肠道息肉的报告有吸引力”。

　　我看着他线条冷硬的侧脸，一股混合着委屈、不甘和“老子偏不”的邪火蹭蹭往上冒。行，顾魏，你厉害！你觉得我是胡闹是吧？你觉得我肤浅是吧？你觉得我连香水都喷不对是吧？

　　好啊！那我就让你看看，我顾肖认真起来，能有多“贴心”！

　　我深吸一口气，把差点脱口而出的骚话强行咽了回去，扯出一个扭曲的笑容：“行，哥，你忙。我……我去看看哪款香水不头疼。”

　　说完，我几乎是同手同脚地走出了他的办公室，还非常“贴心”地帮他带上了门——虽然我很想用力摔一下以示抗议。

　　站在医院的走廊上，午后的阳光透过玻璃窗照进来，明晃晃的，却照不进我此刻拔凉拔凉的心。出师未捷身先死，这死法也太憋屈了！

　　不行，不能放弃！顾肖字典里就没有“放弃”这两个字！

　　我靠在冰冷的墙壁上，开始进行深刻的自我反思和战略调整。显然，我之前那套“花花公子”的直球猛攻，在顾魏这种高防御、高魔抗的BOSS面前，完全无效，甚至起了反效果。

　　我得改变策略。

　　既然他嫌弃我浮夸，嫌弃我不健康，嫌弃我……呃，香味超标。那我是不是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一个全新的、闪烁着“贤惠”光芒的计划，在我脑海中逐渐成型—— “贴心”男友（预备役）养成计划！

　　计划核心：渗透他的生活，用他无法拒绝的“健康”和“实用”方式，无孔不入地展现我的“关怀”与“存在感”。
　　行动准则：低调，务实，投其所好（表面上），暗度陈仓（本质上）。

　　第一步：从“头”开始，清除不良印象。

　　我第一时间杀回了家，冲进浴室，把那瓶被点名批评的香水扔进了垃圾桶最底层。然后，我翻箱倒柜，找出了一瓶几乎没怎么用过的、号称“自然清新、宛若体香”的古龙水，小心翼翼地喷了一丁点儿。嗯，是草木根茎的味道，够健康了吧？闻起来像个刚砍完树的樵夫。

　　接着，我对着镜子，把我那精心打理、略带风骚的刘海往后梳了梳，试图营造出一种“我很稳重”的假象。效果……看起来有点像试图装大人偷穿爸爸西装的高中生，透着一股清澈的愚蠢。算了，聊胜于无。

　　第二步：情报收集，精准打击。

　　光改变自身还不够，我得知道顾魏真正需要什么。硬送他披萨鸡翅是行不通了，得送点他“无法拒绝”的东西。

　　我动用了所有能动用的人脉——主要是我们家的微信群，以及我那个同样为顾魏终身大事操碎了心的妈。

　　在我一番旁敲侧击、连蒙带骗之下，我成功获取了以下宝贵情报：

　　1. 顾魏常用的那款医用级护手霜牌子（因为频繁洗手，手很干）。
　　2. 他放在办公室，已经快被翻烂的那几本专业书的最新版书名。
　　3. 他惯用的那款蓝黑墨水型号。
　　4. 他值夜班时，为了提神会喝一种特定的、无糖无添加的黑咖啡胶囊。
　　5. 他办公室那个颈椎按摩仪，好像上个星期坏了，他一直没空去买新的。

　　看着这份清单，我露出了一个堪比狐狸的狡猾笑容。看看！这才是正确的进攻方向！实用！贴心！完全符合他顾医生的调性！

　　第三步：化身“田螺姑娘”，无声渗透。

　　接下来的几天，我彻底改变了战术。

　　我不再去医院门口堵他，也不再当着他同事的面进行“社死”表演。我选择了更为“低调”的方式。

　　周一：一盒同款护手霜，连同几片据说能缓解视疲劳的蒸汽眼罩，匿名快递到了顾魏的办公室。快递单上，我用左手歪歪扭扭地写了“关心您的病患家属”。

　　周二：那几本最新的、砖头一样厚的专业书，同样以匿名方式送达。我甚至还“贴心”地附赠了一个据说符合人体工学的看书支架。

　　周三：一打他常用的墨水，加上一整盒他喝的那种黑咖啡胶囊。

　　周四：重头戏来了！我托人从国外买了一个最新款、功能最全、号称“医生必备”的颈椎按摩仪。这次，我没有匿名。我在礼品卡上，用我练了一晚上的、尽可能端正的字迹写道：「哥，听说你的坏了。这个牌子评价不错，试试看。注意休息。——顾肖」

　　没有“Love you”，没有爱心，语气平淡得像是在汇报工作。完美！

　　做完这一切，我像个等待开奖的赌徒，强忍着不去医院窥探结果，每天都靠在我那“醉生梦死”的酒吧里魂不守舍地擦杯子来度日。

　　小张看着我第N次把同一个杯子擦得锃光瓦亮，忍不住开口：“老板，您这几天……是打算转型做洁癖吗？还是这杯子跟您有仇？”

　　我白了他一眼：“你懂什么？这叫修身养性！”

　　第四天晚上，当我正对着手机屏保上（偷拍的）顾魏的照片长吁短叹时，手机突然震动了一下。

　　是微信！

　　我手忙脚乱地点开，心脏都快跳到嗓子眼了。

　　发信人：顾魏。

　　内容只有两个字，言简意赅，一如他本人：

　　「谢谢。」

　　后面跟着一个符号：「。」

　　不是感叹号，甚至不是句号，只是一个冰冷的、程序化的圆点。

　　但就是这短短两个字加一个符号，让我像被打了鸡血一样，瞬间从沙发上弹射起来，在空中挥了一套毫无章法的王八拳。

　　“啊——！！他回了！他跟我说谢谢了！”我抱着手机，在空无一人的酒吧里像个傻子一样又蹦又跳。

　　小张端着果盘出来，看到我这副样子，默默又退了回去，嘴里念叨着：“完了，老板疯了……”

　　我不管！他回我消息了！他没有无视我！他没有骂我！他甚至还接受了我的礼物！

　　这说明什么？说明我的战略调整是正确的！“贴心”路线可行！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我的头脑，让我产生了一种“我马上就能拿下顾魏”的错觉。我盯着那两个字，傻笑了足足五分钟，然后，一个更大胆、更作死的念头，如同魔鬼的低语，在我耳边响起。

　　光是送礼物怎么够？我得让他习惯我的存在！习惯我的……照顾！

　　于是，被胜利冲昏头脑的我，做了一件让我在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里都想穿越回来掐死自己的事。

　　我点开了顾魏的微信聊天框，手指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我调出语音录制功能，深吸一口气，用我自认为最温柔、最体贴、最不像我自己的声音，录下了一条长达三十秒的语音。

　　“哥～”我故意拖长了尾音，带着点撒娇的意味，“收到就好呀，你喜欢就行！那个按摩仪你用了吗？感觉怎么样？我跟你说哦，你平时老低着头做手术，对颈椎特别不好，一定要多注意！记得每天用一会儿哦！还有啊，晚上值班要是饿了就别只吃沙拉，没营养，我给你点……”

　　后面的话，我已经记不清了，大概就是一些絮絮叨叨、充满了“母爱光辉”的废话。

　　录完，我满意地听了一遍。嗯，声音够软，语气够关心，内容够啰嗦，完美展现了一个“贴心好弟弟”的形象！

　　我带着一种“我真棒”的迷之自信，点击了发送。

　　然后，我把手机捂在胸口，开始畅想顾魏听到这条充满关怀的语音后，那冰山脸上会不会出现一丝裂痕，会不会被我的真诚所打动……

　　一分钟后，手机再次震动。

　　我迫不及待地点开。

　　顾魏的回复依旧简短，但这次，带了标点符号。

　　「顾肖。」

　　「你正常点。」

　　「我害怕。」

　　我：“……”

　　看着屏幕上那三行字，尤其是最后那三个字“我害怕”，我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然后一点点碎裂，最终化为一声响彻整个“醉生梦死”酒吧的哀嚎。

　　“顾魏——！！！你到底要怎样啊！！！”

　　我的“贴心”男友养成计划，出师未捷，再次，卒。

　　而且死因疑似是——过于肉麻，引起当事人严重不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