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肖x顾魏]兄友弟攻》小号子

12、第 12 章

　　我在一种前所未有的温暖和心安中醒来。

　　意识尚未完全回笼，感官先一步复苏。首先感受到的是鼻尖萦绕的、清冽干净的气息，是独属于顾魏的味道，比平时更加浓郁，仿佛我被这气息完全包裹。紧接着，是背后传来的、坚实而温热的触感。

　　我猛地睁开眼，混沌的大脑瞬间清明。

　　我……我竟然整个人蜷缩在顾魏的怀里！我的后背紧贴着他的胸膛，他的手臂……居然自然地环在我的腰上！我们像两只契合的勺子，紧密地依偎在一起。

　　这……这是什么情况？！

　　昨晚我明明是规规矩矩躺在自己那半边，中间还隔着楚河汉界！怎么一觉醒来就滚到他怀里去了？难道是我睡着后无意识的动作？还是……他？

　　我的心跳瞬间飙上一百八，血液轰地一下全涌到了脸上。我僵硬着身体，一动不敢动，连呼吸都屏住了，生怕惊扰了这如同梦境般的场景。

　　顾魏的呼吸平稳绵长，拂在我后颈的皮肤上，带来一阵阵细微的痒意。他的手臂不算用力，但那个环抱的姿势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占有意味。隔着薄薄的睡衣，我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膛传来的规律心跳和温热的体温。

　　晨光透过窗帘的缝隙，在房间里投下柔和的光带。尘埃在光线中飞舞，一切都安静得不可思议。

　　我贪婪地享受着这偷来的亲密，感觉整个人都像泡在温泉水里，酥麻而熨帖。这比任何一次我死皮赖脸求来的接触都要真实，都要震撼。因为这不是我强求来的，而是在无意识的睡眠中，自然发生的。

　　不知过了多久，也许只是几分钟，也许有一个世纪那么长，我感觉到身后的人动了一下。

　　顾魏的呼吸节奏变了，环在我腰上的手臂似乎也僵硬了一瞬。他醒了。

　　我立刻闭上眼睛，装睡。心脏却在胸腔里擂鼓，等待着审判的降临。

　　我感觉到他缓缓地、极其小心地，将手臂从我腰间抽离。动作轻缓得像是怕吵醒我，带着一种与他平日冷静形象截然不同的迟疑。

　　然后，他停顿了几秒，似乎在确认我是否还在熟睡。我努力维持着平稳的呼吸，演技堪比奥斯卡影帝。

　　最终，他轻轻地、几乎是悄无声息地翻身，离开了我的后背，重新躺回了他自己的位置。

　　身边一空，那股令人眷恋的温暖和气息也随之远离。一阵失落感瞬间攫住了我。

　　我听到他起身下床的细微声响，然后是浴室门被轻轻关上的声音。

　　我这才敢睁开眼，望着天花板，大口喘着气，脸上是无法控制的傻笑。

　　他没有立刻推开我！他没有像上次那样发出警告！他甚至……动作那么轻柔，像是怕惊醒我！

　　这说明了什么？这说明他并不排斥！至少，在潜意识里，他并不排斥与我的亲密接触！

　　这个认知让我兴奋得几乎想在床上打几个滚。

　　过了一会儿，顾魏从浴室出来，已经换好了平时的衬衫西裤，头发微湿，脸上恢复了惯常的清冷表情，仿佛清晨那个温暖的拥抱从未发生过。

　　他瞥了我一眼，见我“醒”了，语气平淡无波：“醒了就起来，早餐在桌上。”

　　说完，他便径直走向厨房，给自己倒了杯水，侧对着我，看不出什么情绪。

　　我磨磨蹭蹭地爬起来，偷瞄着他的侧影。他喝水的动作很优雅，喉结滚动，阳光照在他微湿的发梢和线条流畅的脖颈上，看得我心头又是一阵悸动。

　　吃早餐的时候，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我一边小口啃着全麦三明治，一边偷偷观察他。他吃得很快，但动作依旧斯文，目光落在面前的餐盘上，似乎刻意避开了与我的视线接触。

　　“哥，”我忍不住开口，带着点试探，“昨晚……我睡得挺好的，你呢？”

　　顾魏拿着筷子的手几不可见地顿了一下，随即恢复自然，头也没抬：“嗯。”

　　就一个“嗯”？没了？

　　我不死心，又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带着点暧昧的笑意：“我好像……睡觉不太老实，没挤到你吧？”

　　顾魏终于抬起眼，目光落在我脸上，镜片后的眼神平静无波，但我却敏锐地捕捉到一丝极快的闪躲。他放下筷子，用餐巾擦了擦嘴角，语气带着一种刻意的公事公办：

　　“还好。伤口还疼吗？今天记得自己换药。”

　　又是这种转移话题的把戏！

　　但我并不气馁。因为他没有否认！他没有义正辞严地纠正我“我们不该睡在一起”，也没有冷着脸警告我“下不为例”。

　　他只是……回避了。

　　对于顾魏这种性格的人来说，回避，某种程度上就是一种默许，甚至是……纵容。

　　我看着他起身收拾碗筷，那挺拔的背影似乎比平时少了几分冰冷，多了几分不易察觉的……僵硬？

　　我心里那点得意和雀跃几乎要满溢出来。

　　很好，顾魏。你越是回避，就越是证明你心虚。

　　证明你并非无动于衷。

　　证明我那“温水煮青蛙”的策略，以及这次意外的“同床共枕”，真的起了作用。

　　你的冰山外壳，已经出现了清晰的裂痕。

　　而我要做的，就是继续加温，耐心等待。

　　等待你彻底融化的那一天。

　　看来，离我名正言顺爬上这张床的日子，真的不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