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肖x顾魏]兄友弟攻》小号子

11、第 11 章

　　被烫伤的手臂，成了我手中最有力的王牌。

　　我立刻将战略从“温水煮青蛙”升级为“伤患特权最大化”。这可不是我故意耍赖，是客观条件赋予我的正当权利！

　　顾魏虽然当时表现得冷静又专业，迅速帮我处理了伤口，但他眼底那一闪而过的慌乱和后续那近乎落荒而逃的姿态，被我精准地捕捉并牢牢刻在了心里。我知道，这次不一样了。这不是我单方面的胡搅蛮缠，而是他真切地感受到了“牵连”和“责任”，甚至可能还有那么一丝……心疼？

　　于是，我开始理直气壮地行使我的“特权”。

　　特权一：理直气壮的登堂入室。
　　“哥，医生说了，伤口不能碰水，我自己洗澡不方便。”
　　“哥，换药我一个人搞不定，你比较专业。”
　　“哥，我家没人做饭，外卖不健康，不利于伤口恢复。”

　　各种冠冕堂皇的理由信手拈来。顾魏每次听到，眉头都会习惯性地蹙起，用他那双洞察一切的眼睛看着我，仿佛在说“我信你才怪”。但神奇的是，他并没有像以前那样直接拒绝。他会沉默几秒，然后面无表情地侧身让我进门，或者默认我拎着换洗衣物再次占据他家沙发。

　　特权二：指使他，理所当然。
　　“哥，我想喝水。”
　　“哥，遥控器帮我拿一下。”
　　“哥，这个瓶盖我拧不开。”

　　顾魏对于我这种得寸进尺的行为，通常回应是一个冰冷的眼刀，或者一句“你只是烫了手，不是断了手”的嘲讽。但身体却很诚实，会一边散发着低气压，一边把我需要的东西递到我手边。那种一边嫌弃一边又不得不照顾我的别扭样子，简直可爱到爆炸！

　　特权三：创造“被迫”的亲密接触。
　　换药成了我最期待的环节。

　　顾魏会坐在我旁边，小心翼翼地拆开旧纱布，检查伤口恢复情况，然后重新涂药、包扎。他的动作始终专业、轻柔，像对待任何一位普通病患。但我知道，这不一样。

　　我们靠得很近，近得我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洗衣液香味和他指尖残留的消毒水气息。我能看到他低垂的眼睫，感受到他呼吸的轻微气流。室内很安静，只有纱布摩擦的细碎声响和我们彼此的呼吸声。

　　这种静谧的、专注于同一件事的氛围，本身就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密感。

　　有一次，他正低头专注地帮我系纱布的结，我故意稍微动了一下手指，指尖“无意间”擦过了他的手腕内侧。

　　他系结的动作猛地一顿，像是被微弱的电流击中。他没有立刻抬头，但我清晰地看到，他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了淡淡的粉色。

　　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一股巨大的狂喜和得意涌上心头。我没有说破，只是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乖乖地让他继续包扎。但我知道，有些东西，已经不一样了。

　　他不再像最初那样，对我的任何靠近都报以全身心的抗拒。他的心防，因为这次意外，因为这份“责任”，已经被撬开了一道清晰的裂缝。而我的每一次“无意”触碰，每一句依赖的话语，都在让这道裂缝不断扩大。

　　这天晚上，我再次赖在他家沙发上。也许是白天“调戏”他成功让我有些得意忘形，也许是伤口在夜间隐隐作痛让我有些脆弱，我抱着被子，看着卧室紧闭的房门，忍不住低声嘟囔了一句：

　　“沙发好硬……伤口有点疼，睡不着……”

　　声音不大，但在寂静的夜里足够清晰。

　　我说完就有点后悔，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分了。按照顾魏的性格，他大概率会丢给我一句“疼就忍着”或者“睡不着可以回去”。

　　然而，几秒钟后，卧室的门，悄无声息地打开了。

　　顾魏站在门口，没有开灯，只有客厅窗外透进来的微弱光线勾勒出他修长的身影。他沉默地看着我，看不清表情。

　　我的心一下子提了起来。

　　就在我以为他要说什么刻薄话的时候，他却只是淡淡地开口，语气听不出什么情绪：

　　“进来吧。”

　　我愣住了，几乎以为自己出现了幻听。

　　他……他让我进卧室？

　　顾魏似乎有些不耐烦，或者说，是掩饰某种不自在，他侧了侧身，让出通道：“床够大。别吵我。”

　　说完，他便转身回了卧室，并没有关门。

　　我躺在沙发上，花了足足十秒钟才消化掉这个惊天动地的信息。然后，我以最快的速度，抱起我的枕头和被子，像只偷到油的小老鼠，哧溜一下钻进了卧室。

　　顾魏已经背对着我这边躺下了，占据了大床的一侧。

　　我小心翼翼地在他身边空出的位置躺下，中间隔着一段礼貌而遥远的距离。床垫果然比沙发柔软舒适一万倍，但更让我心跳加速的，是身边传来的、属于顾魏的体温和清浅的呼吸声。

　　我僵硬地躺着，一动不敢动，生怕任何一个细微的动作都会打破这来之不易的“同床”局面。

　　黑暗中，我的感官被无限放大。我能听到他平稳的呼吸，能闻到被子上属于他的干净气息，能感受到身边另一个人的存在所带来的、令人安心的压迫感。

　　过了很久，久到我以为他已经睡着了，我才敢极其缓慢地、偷偷地，将身体朝他那边挪动了一点点，再挪动一点点……直到能更清晰地感受到他身体散发的热量。

　　他没有动，也没有出声。

　　我的心在胸腔里疯狂地跳动，带着一种近乎虔诚的喜悦。

　　虽然依旧隔着距离，虽然他还是背对着我。

　　但这一次，我们真的同床共枕了。

　　在他的默许下。

　　我闭上眼睛，感受着手臂上伤口传来的轻微刺痛和身边人带来的巨大心安，嘴角无法控制地上扬。

　　顾魏，你看，你的心防，好像真的快要守不住了。

　　而我这个“伤患”，正在一步步地，攻城略地。

　　这伤，受得真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