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追她，她拜金》熊猫gg

4、屏幕这端的相思

　　从那天开始，林尘的生活多了一项固定的内容：在微信上撩拨王婉和等王婉的微信。
　　他知道她的作息—夜班，凌晨两三点下班，有时候更晚。所以他总是在凌晨三点左右习惯性的拿起手机，看有没有新的消息。
　　大多数时候是没有的。就算有，也不是他心里想收到的消息，一般都是些微信公众号推送的几篇无光紧要不痛不痒的文章和群消息。
　　但林尘不气馁，每次收不到王婉的回复，他总能给自己“她可能在忙”又或者“她可能还没睡醒”的心理安慰。依旧每天都会给王婉发消息，内容从简单的“早安”、“晚安”、“吃了吗”到分享自己生活中的琐事：
　　“今天星期酒来了个难缠的客人，点了最贵的酒却抱怨不好喝。”
　　“下雨了，开车回家的时候路上很滑。”
　　“发现一家很好吃的西餐厅，他们店煎的牛排很好吃，改天带你去尝尝。”
　　“今天看见一个穿着汉服的小姐姐，走动间衣袂飘飘，如同风中雪花轻盈旋转，让我忍不住都多看了几眼。不过我敢肯定，你要是穿上汉服的话一定比她更好看！”
　　王婉的回复总是很简短。“嗯。”“哦。”“好的。”有时候是一个表情，又或者是简单的颜文字。偶尔，非常偶尔，她会多说几个字：
　　“那客人最后怎么样了？”
　　“下雨天开车小心点。”
　　“什么西餐厅？”
　　“那可不一定。”
　　每当这时，林尘就会很兴奋，打字的速度都会飞快起来。他会详细描述，会加上自己的感受，会讲一点小笑话，偶会也会试着跟王婉开一些暧昧又不太过分的玩笑。
　　但王婉的回复又会回到简短或者沉寂的模式。
　　唐文俊有一次看到林尘抱着手机傻笑，凑过来看了一眼：“还在跟王婉聊啊？”
　　林尘像只受了惊的小鸟被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挡住屏幕：“……嗯。”
　　“进展怎么样？”
　　“就…聊聊天。”
　　唐文俊似乎看出了点什么，拍了拍林尘的肩膀：“兄弟，听我一句劝，酒吧里的女孩见过的人太多了，玩玩就可以，别太认真。”
　　林尘没说话。他知道唐文俊的言外之意—在酒吧上班的女孩，尤其是气氛组的，每天接触那么多男人，送酒的，送花的，送包的，甚至有送钱的。她凭什么看上自己？一个清吧服务员，大专学历，除了父母凑了一些钱全款买了一辆车，什么都没有。拿什么给别人幸福？
　　可林尘控制不住。自从加上这个女孩的微信，每天在微信上撩拨后，就发现自己已经泥足深陷，再也走不出她与他之间的羁绊。
　　他会在工作间隙翻看和王婉的聊天记录一虽然大部分都是他在喋喋不休说一大堆，她在听。他会反复推敲那几个她发来的表情，那几个她多打了几句话的瞬间。
　　他会想象她在手机那端的样子——是在化妆准备上班？是在下班回家的路上？亦或是已经躺在床上，疲惫地回着他的消息？
　　这种想象让他着迷。
　　一个星期后，林尘做了个决定。他要去夜色酒吧，不是在外面等，而是进去，和王婉面对面。不再是隔着手机，我在这头，你在那头。
　　他知道这意外着什么——花钱。气氛组的女孩是靠客人订台和点舞赚钱的，订一次台，客人要消费，服务满意的话还得给小费，有的女孩还会过来让你给她点舞。林尘算过自己的存款，不多，但偶尔一两次应该可以。
　　“订个台。”林尘给王婉发了个微信过去。
　　“今天不上班吗？”王婉带着些许惊讶，“几点过来？”
　　“今天我休假，大概晚上十点左右吧。”
　　那天晚上，林尘特地换上了自己最好的一套衣服——其实也就是稍微新一点的衬衫和裤子。他对着镜子看了很久，梳了个自认为还算帅气的发型，甚至还喷了一点古龙水。
　　开车去夜色酒吧的路上，林尘手心一直在出汗。他很少去这种热闹的地方，更别说一个人去。但想到能见到自己朝思暮想的王婉，他又觉得一切都值得。
　　夜色酒吧比星期酒大得多，也吵得多。震耳欲聋的音乐，闪烁刺眼的灯光，拥挤的人群，浓烈的烟酒味。让林尘觉得有些不适应，一进去就觉得头晕目眩。
　　服务员把他领到已经预定好的卡座坐下，那是靠角落的一个位置，随后问到：“几位？”
　　“一个人。”林尘环顾了一周说。
　　服务员递上酒水单。林尘看了一眼，最便宜的酒是价值三百元一打的潮饮，附送一个果盘。他点了一打价格最便宜的潮饮，就没点其他东西了。
　　“您稍等，王婉马上过来。”服务员知道林尘是找王婉订的台，等他点完单就去忙其他事情了。
　　等待的时间格外漫长。林尘坐在卡座里，看着舞池里扭动的人群，看着隔壁卡座里男女贴耳说笑，看着服务员端着酒穿梭。他觉得自己像个闯入者，与这里的一切格格不入。
　　几分钟后，王婉来了。
　　她穿着一条黑色百褶短裙，化着淡妆，乌黑的头发随意披散着。灯光下，她看起来很陌生——不是那天夜宵摊上面容清秀眼眸明亮有神的女孩，也不是微信里那个简短回话的女孩。她是夜色酒吧的气氛组成员婉婉，笑容职业，眼神疏离。
　　“林尘，你这么早就来了。”王婉在他身边坐下。
　　“想…想…想早点看到你。”林尘说，声音被酒吧大得要刺破耳膜的音乐盖过一半。
　　王婉笑了笑，那笑容和她在微信里发的那个微笑的表情不一样。这个笑容很标准，很完美，但没有温度。
　　“喝酒吗？我陪你喝。”她拿起一瓶潮饮，熟练地打开瓶盖，然后递给林尘。
　　“你经常这样陪客人喝酒吗？”他问。
　　王婉看了林尘一眼，笑容淡了一些：“这是我的工作。”
　　“我知道，我只是……”
　　“只是什么？”王婉给自己也开了一瓶酒，“觉得我不该做这个？”
　　林尘急忙摇头：“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王婉举起酒瓶：“那喝酒吧。谢谢你找我订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