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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冲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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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再次回到姥爷家,他们一伙人总算是消停了。几位兄弟姐妹从中撮合,李桂花总算能进屋了。
事情之后的发展武图南没太关注,假期结束,她便返回位于省会的医科大学开始新学期的学习。
医学生的课业繁忙,除了专注学习,还得参加校园活动、比赛项目,身为班委还得协助辅导员处理各种文件通知,剩下的时间再参加些同学的聚会。
多姿多彩的大学生活占了她多数的时间,在寒风中伫立的纤瘦女人和孩童的身影很快被她抛之脑后。
倒是李春花在和她通话的时候偶尔会说上几句。身为家中的大姐,李春花向来很是照顾弟妹,尤其是这个最小的妹妹。
从李春花的话语中,武图南又模模糊糊地得知了一些小姨的事情。
原来李桂花可以称呼为顶级的恋爱脑,十年前就敢因为一个男人的脸蛋和花言巧语,被哄骗得相信他是一位值得托付的良人。
李桂花为了他未婚先孕,为了他和亲人断亲,为了他可以连名分都不要,稀里糊涂地过日子。
就这么毫无保留到失去所有,还是无法扭转对方是一个烂人。
在周同月出生后没几年,便宜姨夫和别的女人搞上了,并打算和她结婚领结婚证。李桂花自然不肯,呆在他家闹着要把这件事搅黄,可始终没能成功。
便宜姨夫和那女人领完结婚证,丢下李桂花和周同月跑去外地工作生活,李桂花报警都没能找到人。
李春花在电话那头恶狠狠地说着,便宜姨夫一家人都不是好东西。
姨夫的爸妈在姨夫还没变心前,伙同姨夫恩威并施地哄骗李桂花当全职主妇,照顾老人孩子,害得她一分钱都没存下。等姨夫和别的女人结婚后,他们又害怕李桂花和周同月的存在会让姨夫构成重婚罪,直接连孩子都不要了,将他们一齐赶走。
接着李春花又开始心疼起自己的小妹,说李桂花经历过这一遭,连性情都有些变了,人看着也比她这个大了十岁的大姐还要苍老些。
李桂花这戏回来认亲求情,李春花几位做哥哥姐姐的应她的请求,带她回去便宜姨夫家要说法。结果几人到了地方,便宜姨夫家已经是人去楼空。
问周围的街坊邻居,说是在李桂花和周同月动身南下后,便宜姨夫偷摸回来将他父母都接走了,现在没人知道他们究竟去了何处。
武图南沉默地听着,问道:“那小姨现在呢?”
李春花说,她帮着李桂花在嘉禾找了份工作,还找了关系让周同月在嘉禾的小学成功入学,前前后后安排许久,总算是让他们母子二人在嘉禾安顿下来。
“你小姨是个能干的人,以后这日子慢慢就会好了。”李春花略带欣慰地说。
她身上总有着这么一种想法、特质,只要自己身上有力量,再难的事她都觉得能慢慢变好的。
武图南笑着应和:“是啊,都过去了。”
事情到此为止,她以为下次再见到小姨的时候会是又一年的春节,或许到那个时候,小姨就会变回记忆里容光焕发的样子。
顺利度过大一生活后,刚经历完地狱般的考试月的武图南回到了嘉禾。
“蓝色生死恋”真是折磨人,武图南瘫在家中,精气像是被考试给抽干了,瘫在床上养精蓄锐。
刚回家第一周的时候,李春花还会心疼一下武图南,第二周她就看不下去了,将她从房间里扯出来。
“你能不能有点样子?怎么不多出门走走?成天就知道在房间里躲着玩手机。”
武图南抓抓头发,想随口应付过去:“我刚刚在看书啊,再说现在外面这么
热,谁会想出门啊?”
七月份的嘉禾燥热无比,就算没有到达要发布高温红色预警信号的程度,每天也是在35℃上下波动。暑期的太阳跟不要钱批发的一样,天天都挂着,让人恨不得找后羿再射半个下来才好。
李春花风风火火地端着餐盘,招呼她快坐下来吃午餐:“夏天太热,冬天太冷,我还不知道你?别给我找借口。”
武图南一噎,悻悻地坐下。
武茂才在工地上讨生活,大部分时间都在外地干活,家里一般只有她们两个人。正当午时,烈日灼烤着大地,屋内的空气都是热的。
李春花节俭,客厅里只放着一架电风扇徐徐送风,可是于事无补,菜是热的,汤也是热的,吃得人是浑身冒汗,失去胃口。
武图南有一下没一下地扒拉着,然后就听见李春花来了句:“我下午要去你小姨家,你准备一下和我一起去。”
“啊?我不想去。”
李春花把眼一瞪:“你小姨之前是在外地,现在都在嘉禾了,不去多没礼貌?”夹起一块油腻腻的鸭腿放到她的碗里,“快吃快吃,你小姨还经常念叨你呢。”
那估计是客套啦……
武图南很是无奈,就像她拒绝不了李春花夹给她的油腻鸡腿一样,她同样也推拒不了这次的行程。
她们离小姨家不算很远,都是在嘉禾的城市外围。李春花开车出行,很快就到了。
李桂花一家住在一个比较老旧的小区,没有门禁围墙,楼下就是各种的店铺,离得不远还有一个菜市场。很有生活气息的一个地方,人来人往,电瓶车可以在其中较快地穿行,喇叭声此起彼伏,要是换成小轿车开进去,势必会造成拥堵。
李春花将车停在了小区的外面,两人走到一间商铺买了些许水果和一箱牛奶,提着这些东西吭哧吭哧地爬楼梯。
一切都很顺利、正常,武图南都能预见到见到小姨后会说的客套话了。
可她们才上到二楼,就听见上方传来的女人尖利的叫声,在怨恨不平地责骂着。
李春花听出不对,赶紧往上冲,武图南只好紧跟在她身后。到了四楼,一户人家的门虚掩着,女人尖锐的声音是从里面传出,李春花一把将门给拉开,声音瞬间就大了不少,割得人耳朵生疼。
屋内虽然狭小拥挤了点,可胜在干净整洁,只有一处地方,破坏了整体的协调。在靠近厨房的地方四散着碎裂的白瓷,在水泥铺就的地上很是扎眼。
李桂花就在危险的碎瓷旁,抓着周同月的双臂疯狂地摇晃着他,话语里满是抓狂和崩溃:“你为什么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啊!你说话!”
“我每天都已经这么辛苦了!还得照顾你!你就和你爸一个样,什么事都做不好,就只会欺负我!”
说着说着泪水毫无预兆地趟了下来,变得伤心又痛苦:“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啊……”
武图南在门口看得是目瞪口呆,短短的时间内,李桂花的情绪就像是坐过山车一样,情绪起伏大得让人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也让她的汗毛都倒竖了。
她这才明白了李春花在电话里和她说起的“性情变了”是什么意思。
李春花应该不是第一次遇见这种场景了。她连忙将手上的水果放到了地上,冲过去隔开了李桂花和周同月,把李桂花往客厅的沙发上带,一边走一边安抚着她。
经过门口的时候,还指挥了一下傻愣着的武图南,叫她去把地上的狼藉给收拾了。
武图南这才回过神,将手上提的牛奶找个地方放下后,走到呆立着一动不动的周同月身边,小声劝他:“同月,你先跟我回房间吧?”
周同月从一开始就是呆站的状态,任打任骂,在他脸上还看到了一些细小的红痕,看样子是被李桂花推搡时挠到的。
她本意是叫他回房间平静下,她好开始打扫。可不知怎的,周同月听了她的话反而像是被刺激了一样,猛地甩开她的手,穿着拖鞋就直接踩在碎瓷上,闷头闯出屋子。
坐在沙发上的李桂花看他这个样子,已经平息下去的嗓音瞬间拔高,变得歇斯底里起来:“你要敢走就别回来!”说着还要起身去追人,好悬被李春花给摁住了。
拉住情绪激动的李桂花花了李春花很大的力气,她辛苦地对她说:“南南,你快去看顾一下弟弟。”
武图南只好去追。
才出门,对门的领居唰地把门打开了,声音很不耐烦:“你们能不能安静点?再这么吵我要和房东反应了啊!”
她只好连声道歉,领居瞅了一眼屋内,丢了一记白眼过去,吐槽道:“当她的小孩也真是可怜,时不时地就在发疯。”
实在是太乱了,周围的空气也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
她又说了声抱歉,赶忙跑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