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人同人]磁滞回线》陌上灼华

8、第7章 名为竞价的三方博弈

　　霍利斯瘫坐在老板椅上，左右手各握着一部电话，里面传来此起彼伏的退赛申请，有几个甚至带着哭腔。

　　"喂？喂！'断头台'杰克？你开什么玩笑！你上周不是还说为了还赌债连命都可以不要吗？什么叫'比起死在那个小丑手里，被高利贷砍死更痛快'？回来！违约金你赔得起吗？！"

　　霍利斯愤怒地把听筒砸在桌上。

　　半小时前，他精心构筑的"防火墙"彻底崩了——那份由二十名渴望成名、要钱不要命的格斗家组成的名单,如今已是一纸空文。

　　单纯输掉比赛,霍利斯还能接受。但西索这个男人就像某种高致死率的烈性病毒。

　　这三天里，西索并没有急着往上爬。他在选手通道里散步，在休息室里叠扑克塔，在食堂里哼歌。但他所到之处，那股带着血腥味的念压就像瘟疫一样扩散开来。

　　昨晚，一名排在西索对手名单上的放出系壮汉，在开赛前一小时被发现在更衣室里口吐白沫，嘴里反复念叨着"那是怪物……那是吃人的怪物"。

　　恐慌是会传染的。

　　天空竞技场200层不再是热血沸腾的格斗圣地，而是一座被名为"西索"的病毒感染的隔离区。那些原本为了名利像白细胞一样好斗的选手们，现在全都产生了剧烈的过敏反应，他们宁愿自断手脚退赛，也不愿踏上那个有小丑的擂台。

　　"我不干了！违约金我付！把我这几年的积蓄都拿走也行！"一个不高但浑身肌肉虬结的格斗家——加雷斯，此刻正像被吓破胆的小鸡仔一样，疯狂往运动包里塞护具和换洗衣服。他的手在抖，连拉链都拉了三次才合上。

　　他抓起鼓鼓囊囊的运动包甩到肩上，转身就要往门口冲。

　　就在他迈出第一步的瞬间，一只纤细白皙的手死死扣住了他的背包带。

　　加雷斯整个人被硬生生拽了个踉跄。

　　栖丝倚在更衣柜旁，穿着训练时的瑜伽服，眼神认真但冰冷。"加雷斯先生，冷静点。我又没让你去跟他打。"

　　加雷斯回头，看到是"梦之少女"，眼里的恐惧非但没有减少，反而多了一种对麻烦源头的愤怒。

　　"让开！都是因为你！如果不是为了给你当靶子，谁会惹上那种变态！"

　　栖丝没有生气，她叹了口气，从身后拖出一个黑色手提箱，重重扔在长凳上。

　　"所以我是来解决问题的。既然不想打，那就换个方式。"她打开箱子，里面是一捆捆扎得整整齐齐、散发着油墨香气的戒尼现钞。

　　加雷斯愣住了："这……这是什么意思？"

　　"劳务费，以及业务外包的资金。"栖丝随手拿起一捆钞票，像掂量一块砖头的重量。她看着加雷斯，语气透着一种看了太多刑侦剧的"专业"："听着，大个子。你知道对于谋杀这件事，什么才叫完美吗？"

　　加雷斯茫然地摇摇头。

　　"完美的谋杀，首先要切断动机链条。"栖丝竖起一根手指："那个变态缠着我，这是众所周知的。如果我出手杀了他，警察也好、□□也好，第一眼就会盯上我，太容易被查到了。"

　　"但你不一样，你只是个马上就要跑路的选手，从逻辑上讲没有花大价钱杀他的理由。我需要你代我向揍敌客下单。"栖丝用拇指比划了个划过脖子的动作，眼里闪过狠厉，"我们一起找人弄死他。"

　　"可是……"加雷斯咽了口唾沫，"他们会接我的单吗？"

　　"当然。"栖丝十分确定，"他们是打开大门做生意的正规企业。只要付得起钱，他们就接。"

　　"现在，这笔钱是你的了。"栖丝把手提箱推向加雷斯，"这里面的钱足够支付定金，剩下的归你当精神损失费。你只需要做一件事：去找他们，然后说——'我要杀西索'。就这么简单。"

　　最终，加雷斯在金钱和恐惧的双重驱使下，颤颤巍巍地提着箱子走了。

　　【普通选手房间·栖丝的临时避难所】

　　等待是种煎熬，尤其是当你刚把一箱子足以买下一栋小楼的现金交给一个被吓破胆的人，并期待他能替你搞定那个变态的时候。

　　栖丝坐在沙发上，盯着墙上的挂钟。分针又走了半圈。按照她的剧本，那个叫加雷斯的选手此刻应该已经拨通了那个号码，付了定金，只要那边收下了，这笔交易就算——

　　[叩、叩。]

　　两声轻响。

　　标准、礼貌，透着一种教养良好的节奏感。

　　栖丝的脊背瞬间绷紧。霍利斯有门禁卡，如果是他，会直接推门进来。服务生在没有传唤时绝不敢上来。至于西索……那个变态从来不走正门。

　　她极其缓慢地站起身，屏住呼吸挪到门口，将一只眼睛贴上猫眼。

　　鱼眼镜头扭曲的视野中，走廊空荡得令人发指。只有伊尔迷·揍敌客一个人孤零零地立在那里。他双手垂在身侧，站姿笔挺得像个设定好程序的假人模特，一双宛如黑洞般的大眼睛正透过猫眼那狭小的透镜，死死盯着她的瞳孔。

　　栖丝的心脏停跳了一拍。

　　"赛丽斯·伊瑟尔小姐。"门外的人似乎透视到了她在猫眼后的视线，那毫无起伏的声音隔着厚重的门板清晰传进来："我是来谈业务的。方便开一下门吗？"

　　谈业务。

　　这三个字让栖丝紧绷的神经稍微松弛，但随即又绷得更紧。她深吸一口气，解除了门锁。

　　门开了。

　　伊尔迷站在门口，先是礼貌地微微颔首，上下打量了一下栖丝，然后才迈步跨入。

　　"打扰了。"

　　他随手关上门，动作自然，仿佛这是他家客厅。

　　栖丝退后两步，双手抱胸，眼神警惕："揍敌客的大少爷亲自登门，真是蓬荜生辉。如果不介意的话，能告诉我那位加雷斯先生现在怎么样了吗？"

　　"你是说那个心理素质很差的中间人吗？"伊尔迷走到沙发旁，并不打算坐下，而是转过身看着栖丝，语气平淡："他昏过去了。先声明和我们没有关系，心率过快，是自我休克。"

　　（果然。让普通人去联系杀手家族还是太勉强了……）

　　"所以，"栖丝抬起头，扫了一眼那个手提箱，"你是来退定金的？"

　　"不，是来核价的。"

　　伊尔迷将箱子放在茶几上，发出沉闷的响声。"虽然那个人昏过去了，但委托我收到了。目标西索，要求抹杀。"

　　他伸手按在箱盖上："但这笔钱，不符合行业定价体系。"

　　栖丝皱眉："那里面的钱足够买三个B级悬赏犯的命了，而且只是定金。"

　　"不。西索不一样，他的念能力很难缠，击杀他至少需要出动两名家族核心成员，且战损风险极高。"

　　伊尔迷面不改色地开始抬价："基础暗杀费、高危溢价、情报费，再加上技术泄露对抗费——他对揍敌客的暗杀手法有一定了解，这极大增加了执行难度和风险成本。"

　　伊尔迷伸出两根手指："总计，你需要付这个数的十倍。"

　　栖丝被气笑了："十倍？你怎么不去抢？不杀了，钱还我。"她伸手去夺箱子，却发现箱子在伊尔迷手下纹丝不动。

　　"可以撤单。"伊尔迷静静盯着她，说出了这趟上门的真实目的："按照行规，临时撤单需支付违约金、误工费以及我的上门咨询费。核算下来，这箱子里的钱正好够抵扣。"

　　栖丝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好极了。这哪里是杀手，根本就是明抢。）

　　既然杀不起，钱又要不回来，那就换个思路。

　　"那我们换个谈法。"

　　栖丝开始讨价还价："不杀他。只要让他……无法行动就行。"

　　她伸出手，比划了一下："比如，打断他的两条腿？或者粉碎性骨折让他必须住院三个月？这种伤害类委托，应该便宜很多吧？"

　　伊尔迷歪了歪头，眼里闪过一丝思考的光芒。

　　"制造特定伤势……让他无法行动……"

　　他像在评估一道数学题的可行性："只需要破坏肢体，不需要致死，风险确实降低了。而且西索那家伙对自己的身体很自信，这反而容易得手。"

　　"如果是这样的话……"

　　伊尔迷松开了按着箱子的手，点了点头："可行。你之前的预算，勉强够买断他的一条腿和半个肩膀。成交吗？"

　　栖丝刚想点头说"成交"，只要能让那个变态知难而退不缠着自己，半个肩膀也行。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带着笑意的、粘腻的声音，突兀地从房间角落飘了出来。

　　"哎呀……想打断我的腿？原来小栖丝……喜欢玩得这么激烈吗？~❤"

　　栖丝依旧保持着背对墙角、面向伊尔迷的姿势，只有脖颈缓慢、僵硬地扭转了45度。

　　视线尽头，西索正漫不经心地从阴影里走出来。

　　"怎么了？看到我不高兴吗？~明明刚才还在和别人热烈讨论要拆掉我哪几根骨头呢……真是热情的告白啊。~♦"

　　这是什么三角修罗场？为什么莫名其妙还有种被抓包的感觉？

　　栖丝的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撞击，每一声都在尖叫着快跑，但这次不能跑。

　　一旦逃跑就等于把解释权交给了西索，局势可能会变成可怕的一对二。

　　她深吸一口气，强行控制住面部表情，转过头，用讽刺的语调开口："看来揍敌客家的保密协议也就是张废纸。前脚接单，后脚就把雇主卖给目标了？"

　　"并没有。"

　　伊尔迷认真地摇了摇头："这是不可抗力。目标人物具备反侦察能力，主动出现在了交易现场。这属于现场不可控因素，不属于违约。"

　　他看了一眼身边的西索，"但是，既然他主动出现在了这里，就属于业务冲突，得加收风险金。"

　　"哎呀，别这么冷淡嘛，小伊。~♣"

　　西索一只手搭在伊尔迷的肩膀上，金色的眸子越过杀手的肩膀，死死锁定了墙角的栖丝。那种眼神有种在看终于被逼入死胡同的小老鼠的得意。

　　"比起那个……"西索修长的手指挑起一张扑克牌，轻轻点着下巴，语气透着兴奋："花这么大一笔钱，只为了让我乖乖在床上躺三个月？♣"

　　栖丝的手指微动，袖口里的磁流体已经蓄势待发。"如果不喜欢，那就请回吧。或者你也想出钱买我的腿？"

　　"不不不……那种单纯的破坏太无聊了，坏掉的玩具就没有口感了。"

　　西索摇了摇手指，转头看向伊尔迷，嘴角勾起一抹期待的弧度："小伊,既然是你来了，我们就换个玩法吧。~♠"

　　"我出双倍的价钱。"

　　西索指了指桌上那个装着巨款的手提箱，语气轻松得像在谈论买菜："双倍。我要你……帮我'控制'住她。"

　　西索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里的疯狂几乎要溢出来："这孩子太不听话了。每次见到我就跑，用那种讨厌的空间能力作弊。~♣"

　　"所以……用你的针，稍微给她做点手术吧？"

　　"切断她大脑里控制那个空间能力的神经回路……或者，干脆给她植入一个'绝对不能逃跑、必须全力和我战斗'的指令。~❤"

　　"能不能做到？~"

　　房间里的温度骤降。栖丝感到一种类似手术刀划过大脑皮层的幻痛瞬间炸开。对于一个有穿越者视角、深知伊尔迷念针恐怖之处的人来说，被控制是比死亡更可怕的结局。

　　伊尔迷没有立刻拒绝。他真的开始思考了。

　　他歪着头，视线在栖丝身上来回扫视，仿佛在评估一场精密手术的可行性。

　　"切断特定念能力的神经联结……虽然有难度，但如果是针对操作系抗性不高的目标，理论上是可行的。"

　　伊尔迷伸出手，在空中比划了一下栖丝后脑勺的位置："只需要三根针。一根封锁海马体，两根控制运动皮层。如果不考虑后续脑损伤的话，成功率在80%以上。"

　　"至于报价……"伊尔迷转头看向西索，语气严肃："这是精细活，而且涉及念能力的深度干涉。双倍不够。"

　　"好说~❤"西索开心地拍了拍他的后背，"记在我的账上就好。~"

　　"三倍！！"

　　一声尖锐的怒吼打断了两人的学术研讨。

　　栖丝再也装不下去了。她猛地往前迈了一步，虽然脸色惨白，但眼睛里燃烧着熊熊的怒火。

　　她指着门口，声音因为极度的恐惧和愤怒而微微颤抖："我出三倍！伊尔迷！把这个疯子给我扔出去！"

　　局势瞬间变得荒谬起来。原本是一场雇凶杀人的严肃交易，此刻却变成了两个客户在杀手面前的现场竞价拍卖。而且竞拍的目标，是互相的身体部位。

　　伊尔迷站在两人中间。

　　左边，是笑得一脸变态、虽然经常赊账但信誉良好的长期合作伙伴西索，开价"双倍（赊账）"。

　　右边，是气得浑身发抖、但手里握着实打实巨额现金的优质新客户栖丝，开价"三倍（现结）"。

　　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的幸福感击中了伊尔迷。这简直是作为杀手的高光时刻。

　　不需要满世界跑业务，不需要潜伏，不需要冒着危险去暗杀政要。

　　只需要站在这里，听着这两个人为了争夺他的服务而不断往上加码。

　　如果奇犽在这里，一定会吐槽他大哥现在的表情虽然看起来依然面无表情，但周身的念气已经欢快地扭成了麻花。

　　"四倍哦~♣"

　　西索轻飘飘地加价，反正他现在没钱，喊多少都不心疼。

　　"五倍！"

　　栖丝几乎是咬着后槽牙喊出来的，"现结！全部是霍利斯财团的不记名债券和现金！"

　　西索你大爷的！你是来捣乱的吧！你根本没钱吧！

　　伊尔迷陷入了沉思。虽然栖丝给的是现金，诱惑力极大。但从长远来看……西索是他叫来的。目的是为了把栖丝这个"变数"从奇犽身边引开，或者至少让她忙得没空去管闲事。

　　如果帮栖丝赶走了西索，那岂不是违背了初衷？而且，西索虽然喜欢赖账，但他确实是个很好的工具人。相比之下，栖丝虽然有钱，但只是个过客。

　　心中的天平微微倾斜。伊尔迷转过身，面对着栖丝，虽然语气依然平淡，但话里话外已经开始拉偏架："赛丽斯小姐，虽然你的出价很有诚意。"

　　"但是，西索先生是我的VIP客户。而且……控制这种业务，属于技术密集型，附加值更高。"

　　"单纯的'驱逐'或者'伤害'，性价比有点低呢。"他看着栖丝，那眼神仿佛在说：再加点？或者你就从了吧？

　　栖丝看着伊尔迷那张欠揍的脸，又看了看旁边看戏看得津津有味的西索。警觉雷达终于响了。

　　不对劲。太不对劲了。西索怎么会知道伊尔迷在这里？为什么会这么巧合地出现？而且这两个人之间的氛围……根本不是简单的雇佣关系……

　　"等等。"

　　栖丝的脑中灵光一闪，猛地转头死死盯着伊尔迷："伊尔迷，这变态是你招来的吧？为了切断我和奇犽的接触，你直接把这盆祸水引到我这儿来了？"

　　"是啊。"

　　伊尔迷回答得干脆利落，还带着一丝理所当然的无辜。

　　"西索很闲，阿奇还太嫩。反正你应该能陪他玩很久，是合理的利用。只是没想到你的抗压能力比预估的低，居然直接跳到了'雇凶杀人'这一步。"

　　面对这种理直气壮的无耻，栖丝感觉自己的血压已经爆表了。

　　西索发出了幸灾乐祸的颤音："看吧，小栖丝，这就叫被'合理利用'的感觉哦~❤"

　　栖丝深吸一口气，做出了最后的决策。她知道让伊尔迷杀西索不现实，让西索杀自己也不可能。现在的僵局是：西索想玩，伊尔迷想赚，自己想躺。

　　"我明白了……"

　　栖丝径直走到茶几前，在伊尔迷和西索注视下，带着一丝不舍，动作极慢地打开了自己的手包。

　　她拿出了一张支票，上面盖着霍利斯财团的最高级印章，以及一串长得令人眩晕的零。那是霍利斯为了安抚她，刚签发的还没来得及兑换的季度分红支票。

　　栖丝捏着那张支票的一角。她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画面：把它甩在伊尔迷脸上、把它塞进西索嘴里、把这两人一起炸上天。

　　但那只能是想想。她转过身，双手捏着支票，郑重又严肃地递到了伊尔迷的鼻子底下。

　　"伊尔迷先生。"栖丝的声音冷得像冰，却又透着一种金主特有的傲慢："西索的'四倍'，是空气，是欠条。"

　　"而这个，是随时可以兑换的现金。"

　　"你选哪个？是眼前唾手可得的巨款，还是随口胡说的空头支票？"

　　西索脸上的笑容略微一僵，随即化为了一声无奈又带着几分宠溺的叹息。"哎呀呀……小栖丝，你这样把我的底牌掀开，可是很伤人自尊的哦。~♣"

　　比他的叹息更快的，是伊尔迷的手。

　　[啪。]

　　一声轻响。

　　栖丝都没看清动作，手里那张支票就已经消失了。

　　伊尔迷已经将其拿在手中，正以一种扫描仪般的精准度，快速核对着上面的印章、防伪水印以及那个令人心旷神怡的数字。

　　"收到。验资通过。"

　　伊尔迷抬起头，眼睛里第一次露出了一种名为真诚的微光："赛丽斯小姐，感谢您的慷慨。您的诉求我都听到了。"

　　栖丝刚想松一口气，以为这场闹剧终于结束了。然而，伊尔迷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差点一口气没提上来。

　　"但是，"伊尔迷转过头，看向旁边那个虽然没钱、但一脸期待的西索，"作为一家讲究信誉的企业，我们不能因为新客户给的多，就单方面撕毁老客户的订单。那是违背职业道德的。"

　　"虽然西索现在没钱，但他的'欠条'在业内流通性很高。而且这次业务并没有涉及二位的性命，你们都可以活着付款。"

　　伊尔迷站在两人中间，两手一摊，给出了一个让栖丝绝望的结论："所以，经过综合考量，我决定两单都接。"

　　栖丝："……啊？"

　　西索："嗯哼~❤"

　　"这不冲突。"伊尔迷解释道，"西索的诉求是'让你不逃跑'，为此他愿意支付高额的控制费。你的诉求是'让他停止纠缠'，为此你支付了巨额的安保费。"

　　栖丝看着这个死要钱的面瘫，只觉得脑仁突突地跳。她算是看明白了。这根本不是什么二选一，这就是一场绝对的杀猪盘。伊尔迷既想要她的现金，又不想放过西索的欠条，还想看这场热闹。

　　如果不给出一个让三方都满意的方案，大概以后就没有安宁日子了。或许有一天伊尔迷手里的针真的会扎下来，到时候变成傀儡去和西索打，那才是真正的万劫不复。

　　她强迫自己从受害者的情绪中抽离出来。既然没法掀桌子，那就制定规则。

　　"行。你想两头通吃是吧？"

　　栖丝不再看伊尔迷，而是转过身，直视着一直笑眯眯看戏的西索。她的眼神里没有了恐惧，只有一种"来啊，互相伤害啊"的决绝。

　　"西索。你花钱买我不逃跑的战斗，对吧？"

　　栖丝伸出一根手指，指着自己的脑袋："如果让他用针扎我，你大概率会得到一个只会机械执行命令的傀儡。那样的玩具，真的是你想要的吗？"

　　西索脸上的笑容稍微收敛了一点。他眯起眼睛，似乎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嗯……确实。如果是坏掉的玩具，玩起来就没意思了呢。~♣"

　　"所以，我们换个方式。"

　　栖丝转回身，面对伊尔迷，语气强硬："伊尔迷，钱你已经收了就别想赖。我们现在就签个三方协议。"

　　她竖起三根手指，语速极快且清晰："第一，我不逃跑。不需要你动针，不需要切断我的神经。我可以发誓，我会满足这个变态的愿望，和他打一场。"

　　伊尔迷歪了歪头，似乎在评估风险："如果你反悔呢？"

　　"那你再动手也不迟。而且……"栖丝叹息一声，"你们二位一条战线，我还能跑到哪去？"

　　"第二，"栖丝指向西索，"我买了反骚扰服务。除了那一场架之外的其他时间，你，西索，不得影响我的生活、不得私下向我动手。"

　　"不然的话，伊尔迷，你就得履行安保职责，把他腿打断。这是我付了钱的！"

　　伊尔迷点了点头："合理。收了钱就要办事。西索，如果你再违规，我会动手的。"

　　"无所谓，只要果实能如约掉下来。"西索已经被栖丝话里的那句"我会和他打一场"彻底吸引："那么我们现在就开始？~❤"

　　"不，时间定在两周后。"栖丝深吸一口气，说出了最重要的条件，"第三，关于那场战斗。"

　　她看着西索："地点就在这栋楼最顶层的露天竞技台。我会接受你之前的挑战申请。"

　　"但是，我只打5分钟。"

　　"5分钟？"西索挑眉，"太短了吧？~"

　　"那是我的极限。如果你想杀我，就在这5分钟里动手；如果你杀不掉，那就滚蛋。"

　　栖丝毫不退让，"5分钟一到，不管结果如何，战斗结束。伊尔迷负责让以上协议规则持续生效。"

　　栖丝看着面前这两个危险的男人，给出了最后的通牒："这就是我的方案。伊尔迷，你拿着两份钱，做这个见证人和仲裁者。如果西索违约，你帮我废了他；如果我违约，你帮他抓我。"

　　"怎么样？这才是把利益最大化的生意吧？"

　　伊尔迷在脑海里飞快计算着。栖丝的方案非常完美，既满足了西索的战斗欲望，又满足了她的安全需求。虽然有时间限制，但"自愿的战斗"质量更好。西索有了能战斗的发泄口，那么其他时间安分一点也就好说很多。他只需要站在旁边当个裁判，就能白拿两份巨款。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我没有异议。"

　　伊尔迷不再有任何犹豫，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份原本用来签暗杀免责条款的标准合同，递到了两人面前。

　　"口说无凭。签个字吧。"

　　西索接过笔，在那张纸上签下了一个带着爱心的花体签名。

　　他看着栖丝，伸出舌头舔了舔嘴唇，眼神里满是即将开餐的愉悦："两周后见……小栖丝。~❤"

　　"希望这5分钟，能让我尽兴哦。~♦"

　　栖丝面无表情地签下了名字。当最后一笔落下时，她感觉自己像是刚在死刑判决书上签了字。

　　但至少，这是缓期执行。

　　伊尔迷收起合同，看了眼二人。

　　"看来交易达成了。"

　　他心情很好。因为他不仅收了栖丝的现款，还默默记下了西索那笔虽然是空头支票但利息很高的欠账。作为中间人、见证者、以及未来的裁判，他这波赚翻了。

　　"赛丽斯小姐，合作愉快。"

　　伊尔迷难得地露出了一个极浅的微笑："既然收了钱，这两周我会派家里的管家在暗中盯着。至于两周后的比赛……如果你需要'丧葬一条龙'服务，我们可以打八折。"

　　"你走。"栖丝有气无力地指着门口。"拿着钱，赶紧走。"

　　伊尔迷从善如流，身形一闪，消失在空气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