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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欲先取之必先与之 ...

  •   巷子里,萧云还在发抖,夜风一吹,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们、他们是不是要杀我灭口?刚才赤无殇那眼神,分明是想把我炼成尸傀!"
      白砚往他嘴里塞了颗定惊丹,丹药化开一股辛辣味,呛得萧云直咳嗽。"杀你用得着聊半天家常?"白砚嗤笑,眼神却凝重起来,"墨临渊既然点破玄天宗,就是在警告你。"
      "警告?"萧云抹了把冷汗,"警告我离远点?"
      "意思是——"白砚模仿着墨临渊的冷调,"'我知道你的底细,你师门那点破事,安分点别作死'。"
      萧云腿一软差点跪下去:"那、那会不会连累你?毕竟你收留了我..."
      白砚突然沉默,从怀里摸出个油纸包。里面是半块发硬的烙饼,边缘有整齐的牙印。
      "认得这个吗?"他声音有些哑,"五年前魔修屠城那晚,有个小傻子把最后半块口粮塞给个快饿死的乞丐。"
      萧云瞳孔骤缩——那夜他逃难时,确实给过个小乞丐半块饼!
      "那乞丐后来被魔修抓去试药,是玄天宗的青云老头拼死救出来的。"白砚把饼掰成两半,递回给萧云,"现在知道为什么救你了?"
      萧云捏着那半块硌手的饼,喉咙发紧:"可这样会给你惹杀身之祸..."
      "啧,操心你自己吧。"白砚突然扯开衣襟,心口处一道狰狞的疤痕正在发光,"看见没?老子的本命蛊还活着呢,真要拼命,够他们喝一壶的。"
      萧云盯着那道蛊纹——分明是苗疆秘术"同命蛊",宿主濒死时能拖敌人同归于尽!
      "放心吧小子。"白砚系好衣襟,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百纳杂货铺能开这么多年,没点保命底牌早凉透了。"
      萧云目瞪口呆:"那你刚才那么怂,跑的那么快?!"
      "废话!"白砚一巴掌拍他后脑勺,"赤无殇那疯子真发起疯来,十个我也不够他打!"说着压低声音,"现在的问题是,怎么才能让墨临渊真的对你有好感呢?"
      萧云深吸一口气,突然从鞋底抽出一卷泛黄的皮纸:"我这些天查墨临渊的旧案卷,发现个有意思的事——他每次突破前,都会主动接最危险的任务。"
      皮纸上密密麻麻记满了墨临渊的战绩:独闯万魔窟、单挑妖王、甚至故意引天雷炼体...
      "不止。"白砚眼神锐利,"三年前正魔大战,墨临渊为突破瓶颈硬接魔尊三掌,差点经脉尽碎——这人骨子里就是个赌徒,就爱玩命。"
      "对,他这不是修炼,是赌命。"萧云眼睛发亮,"他在找能让他感觉到'活着'的刺激。"
      白砚皱眉:"所以?"
      "所以我要给他一个无法拒绝的赌注。"萧云收起皮纸,眼神决绝,"一个足够有诱惑的东西...却值得他押上三个月时间的鱼饵。"
      "你打算用什么做饵?"白砚突然按住他肩膀,"我告诉你,你小心引火上身..."
      "放心,预先取之必先与之,没有找到师门那些流落的孩子前,我不会真的让自己丢了命的。”
      萧云笑了笑没回答,只抬头望了眼正阳门的方向。月光落在他睫毛上,投下小片阴影。
      有些局,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第二日清晨,百纳阁刚开门,一道黑影就笼罩了柜台。
      墨临渊站在店门口,晨光在他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他指尖轻敲柜台:"出来。"
      萧云哆哆嗦嗦从货架后挪出来,手里还抓着个鸡毛掸子。
      "解释。"墨临渊的声音比晨雾还冷。
      "我、我就是想..."萧云话没说完,脖子就被掐住。
      冰冷的指节收紧时,萧云拼命从怀里掏出那半块玉珏。月光下,玉珏内里流动着奇异的光晕,隐约可见"玄天"二字。
      "这是我们祖师爷飞升前留下的最高功法残卷。"萧云指尖轻抚过玉珏表面的裂痕,"反正我们也参不透,不如..."
      墨临渊动作顿住。目光落在玉珏上的瞬间,萧云明显感觉到颈间的力道松了三分。
      "玄天宗...最高功法..."萧云艰难地挤出话,"换、换三个月指导..."
      玉珏被夺走。墨临渊指尖抚过那些流动的光晕,瞳孔微微收缩——这是失传已久的《玄天造化诀》,据说能重塑经脉,正是他突破瓶颈最需要的东西!
      墨临渊的指尖还停留在萧云的脖颈上。方才掐握的力道已然松懈,但指腹仍若有似无地贴着那截纤细的颈子。掌下的肌肤温热,随着吞咽的动作轻轻滑动,像某种脆弱易折的草木茎秆。
      "你想要什么?"墨临渊的声音低沉了几分,玉珏在另一只掌心缓慢翻转,映出萧云微微泛红的眼尾。
      萧云仰着头,喉结在对方指节下紧张地滚动:"您昨天...不也没杀我么?"他试图扯出个笑,却因颈间的触碰而呼吸紊乱,"而且..."突然压低声音,呵出的热气扫过墨临渊腕间,"您左肩的旧伤,每逢雨夜都会发作吧?"
      墨临渊眸色骤沉——指腹下的脉搏突然加速跳动,像受惊的雀鸟。他忽然发现这截脖颈细得惊人,仿佛稍用力就会折断。昨夜这人在赤无殇面前抖成筛子,此刻却敢仰着脖子与他谈条件。
      "残卷下半部能治。"萧云趁机加码,声音里带着细微的颤,"三个月指导换全本,您稳赚不赔。"
      空气中杀气翻涌,但扣在颈间的手指却迟迟未收紧。墨临渊的拇指无意识摩挲过那道淡红的掐痕——方才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只留下浅痕,未伤及喉骨。掌下的体温透过薄薄肌肤传来,与他自己常年冰凉的指尖形成鲜明对比。
      "治伤?”墨临渊忽然俯身逼近,鼻尖几乎蹭到萧云额前碎发,“还是想趁机下毒?”
      萧云被迫后仰,露出更脆弱的咽喉线条:“若我想害您...”他忽然抓住墨临渊手腕,引着那根手指按在自己颈动脉上,“现在就该跳起来逃命了。”
      搏动的触感透过指尖传来,急促却规律。墨临渊忽然想起幼时养过的雪貂——那小家伙每次被捏住后颈时,也会这样僵硬着发抖,却偏要龇出尖牙虚张声势。
      “三个月。”墨临渊突然松手,玉珏落入袖中,“若有一日让我发现你...”
      话未说完,萧云已腿软地扶住柜台。方才被摩挲过的皮肤泛起可疑的红晕,领口歪斜处还留着几点指印。墨临渊的目光掠过那截泛红的锁骨,突然觉得袖中的玉珏有些烫手。
      “明日卯时。”他转身时黑袍带起一阵冷风,“迟到一刻,交易作废。”
      店门合拢的瞬间,萧云沿着柜台滑坐在地。他颤抖着摸向颈间,那里还残留着冰凉的触感——方才墨临渊松手前,似乎用指尖很轻地刮了下他的喉结。
      像猛兽收起利爪后,无意间用肉垫碰了碰到手的猎物。就在萧云以为要完蛋时,墨临渊突然收剑入鞘:"明日卯时,正阳门后山。"
      等人走远,白砚才从里间晃出来:"你真敢说!连他旧伤都敢捅出来!"
      萧云瘫坐在地擦冷汗:"不然呢?等他发现残卷根本不全?"
      "你骗他?!"白砚声音都变调了。
      "哪能啊!"萧云从鞋底掏出另外半块玉珏,"只是分开藏比较安全..."
      白砚盯着那半块沾着脚气的玉珏,突然大笑:"墨临渊要是知道功法被你塞鞋里..."
      "所以得趁他发现前搞定指导!"萧云蹦起来翻账本,"快帮我看看,正阳门后山有没有捷径?"
      与此同时,正阳门临渊阁内。
      墨临渊正用灵液反复冲洗那半块玉珏。赤无殇的传讯符在窗外闪了半天,才被他不耐烦地点开。
      "听说你收了只小野猫?"赤无殇的笑声传来,"要不要我帮你'调教'一下?"
      墨临渊指尖燃起真火:"碰他一下,断你一只手。"
      "啧,护食了?"赤无殇语气玩味,"那小子到底什么来头?"
      玉珏在真火中浮现出更多符文。墨临渊目光微凝:"鱼饵。"
      "嗯?"
      "会自己往钩上撞的..."墨临渊收起玉珏,窗外惊起一群寒鸦,"...蠢鱼。"
      次日卯时,晨雾未散,萧云踩着露水溜进后山时,墨临渊正在瀑布下练剑。
      激流如银龙奔腾而下,重重砸在墨临渊裸露的脊背上。水花迸溅间,他背肌绷紧的线条如弓弦般蓄满力量,每一寸肌理都随着剑势起伏收缩。水流沿着他紧窄的腰线没入裤腰,在腹肌沟壑间冲出蜿蜒的细流。
      "看够了?"墨临渊突然收剑转身,水帘在他胸前撞碎成珠。几滴水珠悬在他喉结尖上将落未落,更多则顺着块垒分明的腹肌滚入更深处的阴影。
      萧云喉头发干,还没来得及答话,就见那道黑影破开水幕袭来。凛冽剑气刮得他脸颊生疼,整个人被劲风掀飞出去。失重感袭来的瞬间,一只有力的手臂突然揽住他的腰——
      墨临渊不知何时已跃至半空,湿透的黑袍紧贴在他身上,勾勒出充满爆发力的肢体轮廓。萧云被迫撞进对方怀里,鼻尖蹭到带着水汽的胸膛,檀香混着草木的气息扑面而来。
      "第一招都接不住。"低沉的震动从相贴的胸腔传来,"怎么敢跟我谈条件?"
      萧云被带着轻飘飘落地时,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墨临渊的手仍扣在他腰侧,掌心滚烫的温度透过湿衣烙在皮肤上。
      "还学么?"那人俯身逼近,水珠从发梢滴落,正砸在萧云锁骨上。
      冰凉触感激得萧云一颤,仰头正对上墨临渊深不见底的眼眸——那里面翻涌着某种狩猎般的兴味。
      "反应太慢。"墨临渊甩来一本剑谱,"今夜练不会前九式,滚去倒夜香。"
      萧云抱着剑谱傻眼——这上面全是失传的古剑招!
      "那个...残卷下半部..."
      墨临渊突然逼近,冰凉指尖划过他咽喉:"骗我的话,这里会开个洞。"
      等黑袍身影消失,萧云腿软地扶住树。怀里的剑谱突然烫手起来——他是不是...玩得太大了?
      回到杂货铺时,白砚正对着算盘发呆:"墨临渊刚送来三箱灵药,说是'投资'。"他踢踢箱子里的人参,"千年份的,够买你命十回了。"
      萧云打开药箱,最上面放着张字条:【伤好再练,死了可惜】
      字迹依旧冷硬,却让萧云笑出声。
      "还笑!"白砚把算盘砸过来,"他这是要养肥再宰!"
      "那就看谁宰谁了。"萧云抽出鞋里那半块玉珏,"今晚帮个忙,把功法最后一重禁制破了..."
      夜深人静时,百纳阁后院亮起微光。白砚对着玉珏满头大汗:"不行,这禁制起码元婴才能破开!"
      萧云突然抢过玉珏,咬破指尖将血滴上去:"玄天宗功法...本来就要血脉开启。"
      玉珏爆发出刺目光芒,空中浮现出完整功法——但最后三行字是猩红色的警告:【修此诀者,百日必遭天谴】
      两人同时沉默。
      "......现在退货还来得及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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