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修稿版）》安毅

5、第五章

　　酒醉之后，单北一直想找个时间再次谢谢江星莫。只是盗窃事件的后续工作把这事耽搁了，好在和这次有利益相关的一些人都已经得到了他们应得到的补偿，所以，在‘创’一恢复以往积极向上的气氛之后，单北就约江星莫周末去市郊度假。

　　单北带江星莫去的地方是本市比较有名的海边，前两年他在那里买了一套别墅，偶尔工作压力大了，他会独自一人小住几天，却从未带任何人去过，就连白桦和任浩亦是。

　　那个海边除了是非常知名地旅游景点之外，更是许多剧组取景的地方。所以，海边的游人要比江星莫想象中来的更多，看着众人脸上露出的笑容，却也不缺让人心情愉快的因素。

　　来到海边的第一个晚上，单北带着他参加了一个旅游团组织的篝火晚会。那是一群大学刚刚毕业的年轻人，人数颇多，他们很好搭讪，没过多久就接纳了两个陌生人的加入。

　　一开始江星莫并不知道单北领着他进入这群陌生年轻人是何用意，甚至他对大夏天开篝火晚会有点进而远之。海边有风，却是阵阵暖风，一群热血青年们围绕着灼热的火光又唱又跳HIGH到不行。眼前的这一场景，有那么一瞬间，江星莫觉得似乎时光错乱了，曾几何时，这样的气氛，这样的情景确确实实在他身边发生过，那应该是多年前的自己吧。

　　时间流逝，岁月蹉跎，多年前的自己何尝不是激情昂扬，热血青年一个。就说当年大学毕业后创立自己舞蹈培训班那会儿，就如眼前这些入世未深的他们，那种对未来美好的向往，得到自己人生真正意义上的自由和这个花花世界对毫无经验的雏鸟致命的诱惑，这些江星莫都曾体验过。更甚，一个刚出社会就经历过大多数年轻男人们都没机会体验的婚姻生活，新奇、刺激、爱情、嫉妒、争吵、烦躁、冷漠、淡然、平静。

　　成长在一夕之间，短短两年的婚姻生活结束后，江星莫就再也不是那个刚刚毕业的江星莫了。他开始学会与人保持安全的距离，除了练舞的时间外，他更多的时间花在练毛笔字和画些水墨画，虽然枯燥了些，但这些倒也渐渐地成了江星莫的业余重心。

　　再后来他的事业稳定之后，他便多了旅游与摄影这两个爱好。而江星莫从来都不曾注意自己每次旅游都是独自，每次拍的照片却大多都是一尘不染的世外桃源，这些潜移默化的改变，对现在的江星莫来说，是成长的痕迹。

　　江星莫对于现在的自由生活很满意，当然这是在单北接近他之前……

　　带着冰凉水滴的玻璃瓶突然出现在江星莫的面前，转头看见单北两手都拿着啤酒，一瓶是给他的。“如果很累，我们就先回去吧。”

　　江星莫接过冰啤酒，喝上一口，“还好，就是看到他们想起一些已经忘了的东西。”突而想起身边的男人，如果他听到的那些传言是真的，那么成名之前的单北又是什么样的呢？

　　单北的视线是一直跟随着江星莫的，本来带他参加这个篝火晚会的用意也就是想让他开心，却一直未见到他真心的笑容。“那我们还是早点回去吧，我那别墅的天台在夏天倒是挺实用的。”看出他本就无心瞎闹腾，单北觉得与其继续耗时间，还不如回别墅休息。

　　回到别墅，单北让江星莫先去洗了个澡。之后领着他来到天台，一百平米左右的天台上加置构筑了一间玻璃房，里面的设计俨然不输别墅中的格调，虽无太多家具，但里面有的一些东西让人就是这么的看着，都会联想到能在里面歇息是件多么享受的事情。

　　江星莫瞧着价值不菲地星象仪和两张真皮躺椅，才深深意识到身边的男人确实是个懂得享受的主儿。“这儿确实要比海滩更吸引我。”

　　“先坐吧，我去看看冰箱里还有没有存货。”

　　江星莫随手拿起一本放在角几上插着书签的书——《人类与动物心理学讲义》，心理学的书籍他并不是不看，但却没手里这本来的深奥。

　　单北拿了些零食和茶饮走到江星莫身边，“你看看想喝什么，自己挑。”

　　“这书你真看得下去？”江星莫是觉得凡事和讲义搭上边的大多数都是尊尊教导，循循善诱之类的枯燥乏味之词，比起这类的他更爱看通过故事而让人深刻体会人生哲理的书籍。

　　单北对于江星莫的调侃并没较真，只是笑着耸肩道：“我很想养只宠物，一个人实在太孤单了，可是又没时间照顾它，所以只能先通过书籍去了解它们。”

　　江星莫拿饮料瓶子的手突然抖动了下，这……想要了解动物的特征与习性什么的不是应该看《宠物世界》这类的么……“你还真是特别。”半响，江星莫才挤出这么一句话。

　　“动物和人类其实没什么区别的，动物的世界和人类世界几乎是相等的。”单北躺在躺椅上，透过透明玻璃看向夏季星空，真的很漂亮。

　　“星莫，上次的事真的很谢谢你。”单北一直想很正式的和他道谢一次，谢的不单单只是江星莫陪自己喝酒这个行为，更是谢他点醒自己后，让到他能重新拾回一个自己曾经依赖的哥哥和一个懂事的弟弟。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那两人已然已经成为他心灵上的支柱了。

　　“单北，旁观者清，我只不过是把看到的说出来了而已。谢礼我现在正在享受着呢，我很满意。”江星莫再聪明他也看不透单北心中的激动，但他多多少少都感觉到单北的真心诚意。

　　单北转脸注视着双眸望向星空的江星莫，他脸上仍旧是寡淡的表情，就算嘴角掀起幅度，也给人一种祥和的感觉，单北突然想起自己还从来没有在这张脸上看到过大喜或大悲，他真是比自己还要清心寡欲啊。“星莫，能给我讲讲你的故事么？”

　　江星莫回头望向单北，心中有些悸动。“我人生的前二十四年很无趣的，你确定要听？”

　　单北笑着不说话，微笑着鼓励江星莫继续。见到鼓励式的微笑，江星莫也没再推托开始缓缓道出那些被父母安排着的生活琐事。单北静静地听着，江星莫的声音缠绕在寂静的空间里，快乐的、无奈的、向往的、失望的，所有地情绪单北只能用他高低起伏的音调去判别。

　　了解不代表体会。单北了解江星莫失去自己人生自主权的压力，却体会不了他被父母牢牢牵扯在手中的无奈和若干年以后他独立自主后的欣喜。

　　“是不是挺无趣的？”江星莫从回忆中回过神来，问着一直未打扰他唠叨得男人。

　　单北两手重新搁在头下面，仰望星空许久，“我只能说，如果是我，我更想要你的无趣生活。”

　　“我从开口会说话那刻起就明白孤儿院是什么地方。五岁那年，孤儿院老师带我出去的时候在街边看见一个比我还瘦小的孩子被一群稍大点的孩子殴打，为的只是他死命护在怀中的一个已经脏了的馒头。我那时看着那一幕，有些不知所措，第一次意识到自己其实算是幸运的，至少没有被抛弃在街头，过着三餐不济的日子。”那个小男孩比他小二岁，院长后来帮他起名叫光，随姓单。小光在孤儿院的三年他们俩是无话不说的好友，是有福同享有难同当的好哥们儿。

　　“后来那个孩子呢？”江星莫心中多少都猜到一些单北不怎么快乐的童年，此刻真听到了也不知道怎么去安慰他。

　　“被领回孤儿院后住了三年，后来被来孤儿院领养孩子的人带走了。”小光的长相早已在单北的记忆中模糊，而单北对他唯一印象深刻的就是那双永不屈服的倔强眼神。

　　“你……”江星莫想问他为什么没被领养，凭单北的聪明和长相，应该很容易被领养的人看中。

　　“是不是想问我为什么一直待在孤儿院没被领养？”似是明白江星莫的疑问，单北接着说：“那些年我看着很多同龄人在身边来来去去好几次，去的时候兴高采烈，有些孩子被送回的时候连开朗的性格都变了，再傻也都明白了其中的原由。”

　　“小光被看中后，我很想阻止他。只是想到以往好几次他看着其他孩子被领走时，总是人前故作不噱，无人时又露出那种渴望的眼神，我真的说不出残忍的话去打击他。我只能在心中安慰自己说，会被送回来的孩子也只是一部分，小光会是从此过着幸福生活的另外一部分。”

　　如今，他和小光分开也有二十多年了。刚开始他都有写信拖院长寄给小光，直到几年后他在打扫院长室的时候发现自己写给小光的很多封信件原封不动的在抽屉里后，就再也没想着要去找小光了。

　　“直到现在，你们都没遇到？”

　　“嗯，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还生活在这个城市中。当年院长告诉我领养小光的父母不希望孤儿院的任何人事再去打扰到他们的生活，所以我再也没试着去找过他了。”

　　江星莫突然有点明白单北为什么那么重视任浩和白桦的原因了。从无变有，从得到变失去，尝过了有人陪伴的日子，任谁都不会再回去选择一个人的孤单。“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你总是绯闻不断了。”

　　“哦？为什么？”单北见江星莫一副了然的表情，突生逗弄他的念头来。

　　“呵呵，这种事终究还是意会不要言明的比较好。”江星莫企图打哈哈的混过，但终究还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那个，为什么不找个喜欢的人定下来？”

　　单北看见江星莫认真的表情，一时忘了回话，过了许久才道：“亲生骨肉可以抛弃，血缘可断，夫妻可以离婚，结发可分，异性都如此，更可况是同性之间。”这个世界上本来就不是谁一定要和谁在一起的，只有谁愿意和谁在一起。

　　“说的也是，我真的开始羡慕起你的洒脱了。”江星莫心底有些不适，目光闪烁地避开了单北的视线。单北对待情感的理性让他有些喘不过气来，如果真和这样的人谈感情，那么到最后陷得最深的人会先尝到粉身碎骨之痛吧。

　　单北听闻江星莫的感叹，耸肩道：“其实你心里想的是我很冷血吧？”有点调侃自己的意味儿，“我有很多时候也会这样看自己。”

　　对于单北的自嘲江星莫心底又随之一阵抽痛，“得了吧，你那哪叫冷血？就好比我从来都没有给过乞丐一分钱，不是我没有同情心，而是明白这个社会的风气已经让我分不清哪些人是真正需要救济，哪些人又是骗子。”

　　单北拿着饮料的手一抖动，险些被江星莫的比喻抽噎到，随之又想可能是对方在安慰他吧。

　　“啊！那你是挺冷血的。”明白对方的意思，随后他拿着饮料瓶凑过身去想要与之干杯，“我今天总算知道其实我们是属于同一类人了，哈哈。”

　　嬉闹过后，单北突然想起还有一事想要让对方帮忙，于是他打铁成热的说道：“公司新品要发布了，企划部想借着‘舞林盛会’的人气找你代言新品。”

　　江星莫先是一愣，反应过来后才道：“当初接‘舞林盛会’这个案子也是因为帮朋友的忙，我并不喜欢曝光在闪光灯下……”

　　单北明白江星莫的心思，与他相处的这么几次，他已经摸透了这人的淡漠性子，“星莫，你觉得我这房子好吗？”

　　江星莫再次环顾四周，此处的一物一景看似简单，却实之不然。屋内的所有陈列物品全都富有品牌奢侈感，就连这全透明又隔温的外围墙怕都是价值不菲吧。

　　“从买下它到装修好，我一共花了一千多万。你或许会惊讶这个数字，因为这个数字如果在市区里买市中心的房子，两三套都不成问题。但是我当初的想法其实很简单，我只想要一个能完全放松自己的空间而已。”单北的话一点儿都没有夸大，不过有一点他没说的是，这房子三百多万，装修加布置却花了七百多万。

　　“你或许会觉得自己现在的事业很顺利，现在的生活也很不错，但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可以享受更好的生活？”

　　江星莫低头思考着，对于单北的话他并不反驳，也无力反驳。当他在得知这套房子价值千万的时候，才明白这就是他们两人的差距。“让我想想吧，明天给你答复。”

　　对于这事单北点到为止，并不急着要答复，或是他也不想把人逼的太紧，有些人是越逼越反弹的。之后又叨叨絮絮的扯了些无关紧要的，便各自回房休息去了。

　　隔日清晨，单北精神充沛的起了个大早，在梳洗过后准备早餐，当然，两人都爱的咖啡自然是少不了的。

　　用餐点挑在了看得见海景的室内阳台上，由于气温的关系，窗户并没有开，但江星莫就是能感觉到晨间海水的味道。

　　单北手边翻看着晨报，看到有趣的新闻会与他分享。

　　缓慢的生活节奏和惬意的环境让江星莫突然有种向往的冲动，正深深地冲击着昨晚内心的挣扎，他其实很想要这种平静而安逸的生活。

　　江星莫转头看向玻璃外的风景，郁郁葱葱的热带树和大片的黄沙，再往远处看便是连绵不断的海潮。江星莫去过很多地方，也看到过类似现在这样的风景，但是此刻心中的悸动又是什么？他悄悄地用双手捧起温热的马克杯放于自己的左胸前，心跳得好快……

　　转而看向对面的男人，修长有力的手指搭在报纸的边缘，垂落的发贴在他的颊边与颈侧，长长地睫毛在晨光的照耀下遮去了一部分的眼眸中的晶亮，却仍然分外迷人。那一瞬间他好像突然看到了美好与温馨，那是一股令人向往的前景，同时也明白了昨夜自己的挣扎，并不是名利的诱惑，只是内心深处想要多靠近这男人一些……

　　心，有些微痛。昨晚才刚刚明白陷下去会有多痛，如今确有想要多靠近他一点的想法。以前的洒脱面对单北时再也做不到，但他会忍，他不想做那个先开口的人，因为他怕痛，怕一切不计后果付出后所带来的失败与分离。

　　单北的心思只有五分在报纸上，他知道江星莫一直在看他，因为不是正面回视，所以他也不知道那人此刻心底的想法，只当是他在思考昨晚的那个问题。

　　对于江星莫应不应为公司做代言人的事，单北倒真是不怎么强求。原本他一直需要借口去接近他，现在他们都已经成为朋友了，就更不需要这样的事来联系上两人之间的关系。

　　“代言那事，你让你们公司企划负责人联系我吧。”江星莫待单北把手中的报纸翻完了，才轻声道出。

　　假期结束后，江星莫的生活突然变得忙碌了起来。舞蹈培训室的授课、‘舞林盛会’的彩排与辅导，还有为‘创’做新品代言人的宣传与拍摄，一天二十四小时有十八个小时的时间是用在工作上的。这样的工作强度对于他来说是前所未有第一次体验。虽然人累了点，但不管怎样他都真正的走进了单北的生活和工作圈中。

　　江星莫这次是要为‘创’拍摄了一系列以成功男士为主题的秋冬季服装宣传广告及海报。这也是因为他在‘舞林盛会’露脸后，有一些媒体记者对他一手创办的‘魅’做了些很不错的宣传，当然也不会缺那些娱乐八卦媒体的刻意宣传。很多时候，一个人的身价就是被这样炒作出来的。

　　‘创’本身就有属于自己的宣传部门，这其中也包括摄影与制片。所以之后的一段时间里，江星莫的工作时间几乎都耗在了‘创’里。

　　初见听闻已久的任浩和白桦，江星莫只觉得有种淡淡地熟悉感，或许是人类天生的下意识归类，他看待对单北来说最重要的两人，也多了一份好感。

　　“江先生，我是此次拍摄服装的总设计师，任浩，这是白桦。”任浩曾经在电视上看到过江星莫，那时总觉得镜头一到那人身上就让人亮眼的有些移不开视线，所以他对这次公司决定请他来代言新品很是赞同。

　　“别叫我江先生，听上去很别扭，叫我星莫吧，往后的工作就请大家多多关照了。”江星莫像任浩和周边的工作人员鞠了个九十度的躬，自己不熟的，应当放下心态来接受专业人士的指导，这是他的个人习惯。

　　一干工作人员看到这次的模特那么谦虚，纷纷都露出了笑容，心里想着这次的工作进度和工作环境会很不错。

　　白桦对上江星莫的双眸，微微地向他点了点头。其实本来今天的开场根本就没他的事，只是因为早晨单北在例会上说了中午在‘福记’订了位，要请新模特吃顿饭，他和任浩也要参与，所以看着已经到了午间时间才跟着小浩一起到了宣传部接人。

　　今天的任务其实并不紧凑，只是先让江星莫熟悉下工作环境，再上几个妆容和试几个款式，好定下拍摄和海报的套数。任浩又在一边与造型师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看看表上的时间，怕是让单北等上一些时间了。

　　“抱歉，我好了，走吧。”任浩走到白桦和江星莫身边微笑以示抱歉。

　　而江星莫早就在等待的过程中得知今天单北坐庄，请他吃饭呢。江星莫心里估算着男人可能会把自己介绍给他们认识，只是不知道会以什么身份介绍。

　　‘福记’的包厢内，传统的圆形台面上已经上了六道冷菜与六道热菜。江星莫知晓单北并不是个习惯奢侈的人，而这十二道菜看似量不多，但这质可不一般。江星莫喜欢吃鱼，光是这‘汽锅人参长寿鱼’和‘纸包鲜鱼’就看的他津液四溢。

　　“都来啦，先坐下吃饭。”单北可是深知小浩每日工作了一个上午，午间都会饿的像狼一样饥渴。后又带笑的看向江星莫，随和的样子边让白桦和任浩知道了两人私下是有交情的。

　　“北哥，你今天可是大出血了啊，我们有口福了啊。”刚进包厢就闻到菜香，任浩也是最先动筷的一人，白桦见单北不把江星莫当客人，便也跟着吃了。

　　“你都叫嚷着要来‘福记’好几次了，这不满足你的要求了嘛。”

　　任浩眼珠子在江星莫与单北两人之间转了一圈，不怀好意的笑道：“我看我这顿的口福是拖了咱们星莫的面子吧。”

　　“你啊，”单北敲了下任浩的头，“是拖了小莫的面子，同样也是拖桦哥的福。”

　　白桦一愣，怎么就扯到他头上了呢？之后便听单北说：“桦哥，我记得你一直对摄影很感兴趣，到现在都没荒废。这次小莫是第一次做模特，我想托你私下里先指导指导他。”

　　白桦思索了一会儿，看向单北，见他眼中满是认真，便明了他的意思。转头又向江星莫道：“星莫，今天试妆后可有时间？”

　　江星莫是明白单北这样安排的理由，他对镜头确实很生疏，如果能有个好老师指导他一二，那接下去的工作就会很顺利，于是向白桦点头道能安排出时间来。

　　“那好，这是我的手机号。你工作完了就电话我，我们在一号摄影棚碰面。”白桦递出自己的私人名片，上面简洁的罗列几乎和单北曾经给过他的私人名片上的布局大同小异，江星莫笑着接过，同时也递上了自己的名片给白桦和任浩。

　　吃饭间最活跃的就属任浩了，江星莫能感觉的出来他们三个人之间相处的微妙之处。白桦的成熟深沉，单北的承上启下，任浩的活泼好动。就好像他们三个缺了哪一个都会影响到这个小群体的和谐一样，他们确实是密不可分的。

　　江星莫回答任浩的问题多了，那人就像是找到了说话的对象，就一直缠着他聊天。他便想起了那些个独自一人旅行所遇到的一些趣事，不知何时成了他一直在说，而另外三个成了听众。总之这顿饭结束，江星莫觉得白桦和任浩对他的态度已然当成了朋友，这便是他想要的结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