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修稿版）》安毅

6、第六章

　　一号摄影棚内，昏暗的黄色光线打在灰色地背景墙上。江星莫靠在一角的休息椅上，有些疲惫的想着方才试镜时发生的事情。其实摄影师今天并没有拍多少张，只是先和模特找下感觉。虽然之后摄影师并没有对他说些需要改进的地方，但江星莫心里清楚，自己在镜头前太过拘束，一点都放不开。

　　白桦匆匆赶到摄影棚的时候，只见江星莫疲惫的斜靠在休息椅上做沉思状，连到他开门进来都未发觉。记得单北早些有交代过星莫的性格与脾气，便猜想大概是今日的试镜让他有些犯难了。思及此，他也没急着唤他，只是站在一边静静地观察他脸上每一种表情，不知不觉间就举起带来的单反把抓住的神情留了下来。

　　‘卡擦卡擦’……

　　江星莫被相机独有的声音唤回了神，抬眼看见白桦正举着相机在拍他，一时也没了之前的紧张情绪，只觉得这人是在跟他开玩笑。于是他对着相机镜头里的白桦笑着道：“你这是干什么呢，别闹了。”

　　“星莫，让我猜猜你刚才的情绪吧。”白桦并没有因为江星莫的话而停下手中的动作，“你情绪烦躁的那会儿想的是如何在镜头前放松自己吧，这会儿的惊讶表情很不错，身体的僵硬并不是大问题，只要你觉得何种表情身体应该怎么配合就大胆的做出来，对，没关系，很好……”白桦为江星莫拍了好些照片，一路引导他跟着感觉走。

　　“来，喝水，我们休息会儿。”白桦把矿泉水递给江星莫，自己则随意的坐在他旁边翻看着刚刚拍摄的照片。

　　“我的心情你怎么会猜到的？”江星莫好奇的问一旁的白桦。

　　“一个优秀的摄影师能透过镜头的彼端看透对方的真实想法，”白桦看到一张江星莫略微紧张的一张相片，指着它又道：“你看这张，虽然你表现出了紧张的情绪，但其实并不糟糕，对吗？”江星莫凑过去仔细看了看，只见自己低垂双眸并没有看着镜头，睫毛掩去了真正的情绪，更多的是一种失神后的苍白，外行人自然是看不出隐藏在其后的紧张。

　　江星莫翻看着相机中的照片，有许多张确是连自己都快认不出来了。生活中的他多半已温和平静的多，给他人的感觉总是淡淡地，他自己亦这样认为。当翻到那几张突显性感冷漠的照片时，不自觉地脸烧红了起来。

　　白桦见江星莫奇怪的脸红，凑过去看了看，便笑道：“这几张拍的挺好的，等哪天有空我帮你洗出来。”他并没有调侃之意，从一个摄影师的角度来说，照出与模特本质不同气质的照片是一件很有水准的事，所以他是真觉得照片很不错。

　　江星莫红着脸没接话，想到方才的放松和之前的紧张，便开口讨教道：“今天摄影师帮我试拍了几张，我觉得自己放不开。”

　　“很多人都不是天生就习惯于被镜头追逐的，最简单的练习方法就是你回家面对全身镜，把所有情绪的表情和动作都对着镜子做到自己满意为止。我相信这对你来说并不难，因为你本身就是一个优秀的舞者，你可以把拍摄时的背景当做你的舞台，尽情的对它展现自己。”

　　经白桦这么一说，江星莫心中的忐忑不安放下了不少。再看看相机中的照片，确实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糟糕，或许是因为这是单北所托，亦是为了他公司的形象与产品的销路，自己真是紧张过头了。

　　把相机还给白桦，“你拍的照片真好，若是有机会，我真想看看你拍的其他照片。”

　　坦率释然的笑容挂在江星莫的嘴角，白桦接过相机明白对方是真心的夸奖。“家里是有些影集，改明儿我带来给你看。”

　　“那我明天也把家里的翻出来，都是我拍的风景照，到时候还请指教一二啊。”江星莫是挺喜欢摄影的，但他从来都不专。只道是把想留念的东西拍进镜头，纯粹是想借助底片留下些印记，然后到了自己花甲之年好翻着回味而已。

　　通过江星莫自己在家的刻意联系，之后的拍摄工作还算顺利。来到‘创’第二天工作的时候，江星莫就抽空去财务室和童彤打了个招呼，毕竟是自己的前妻，如今的妹妹。

　　“午饭时间，一起？”看到童彤，江星莫笑问着。

　　童彤见找他的人是江星莫，说不吃惊是假的。回过神来看了下时间，没算翘班，便道：“嗯，好。我们去公司附近那家，好好给我交代怎么会在这出现？”

　　“接了你们公司秋冬季服装的代言，要在这工作两个月左右。”

　　“啊！原来你就是那个传说中很有型很有味道的帅哥啊！”童彤想起前些日子好些同事在她耳边提起公司请了个帅哥做代言，把他形容的要多帅就有多帅，当时她还在想是谁呢。

　　“……你同事是这样形容的？”江星莫抽动了下唇角，有些无语了，女人果真是不可思议的群体。

　　“呵呵，我要知道他们夸的是你，就会跟她们一起八卦了。”童彤看了眼帅气的前夫，心里砸吧道要是这个男人还是他的老公该多好啊。自从上次见过后，她可一直在找机会修复关系，不管怎样光是现在江星莫还是单身这一点，就够值得她堵上所有再努力一把了。

　　江星莫听着小丫头爱屋及乌的口气，宠溺的摸摸她的头道：“你啊，真是越活越回去了。看看想吃什么，你点吧。”

　　笑着接过菜单，“我现在不是也只有能在你这耍耍性子了嘛。”

　　江星莫笑而不语，转眼打量这间饭馆。店里面卖的是私房菜，装潢却偏向欧式，现在这个时间段来光顾的恐怕都是在附近办公大厦里上班的白领们了。就这么打量了一圈，突然看到靠窗那桌坐着的人，竟没想到昨天刚中午才吃过饭的几个在同样的时间段又碰上了。

　　单北早在江星莫进门的时候便看到了，坐在他旁边的白桦也注意到了，转头低声问道：“难道以你们的关系还不到见面打个招呼？”

　　“吃饭吧，没看见帅哥有美女陪着？”任浩起先不明所以，后来朝着他们的视线转头看便知道了原委，忍不住打趣道。

　　白桦斜眯着眼打量了单北好一会儿，见那人不时紧皱眉头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想必心里对那一桌还是介怀着的吧。“我到正好有些事要与江星莫说，你们先吃，我去去就回。”

　　童彤和江星莫正在等菜，小丫头探头看看邻桌上的菜色，眼珠子转转，突然想到一个大献殷勤的办法；“星莫，你刚说会在公司工作两个月左右，对吧。以后我帮你准备便当，可好？”见对方露出犹豫之色，童彤马上接着说道：“你可不要以为我是特地帮你准备的啊，我已经带午饭上班很久了，给你装一份是顺便的事，再说我现在的手艺可不差。”

　　“……”江星莫实在不想应了童彤这事，前妻对他有情，他不是感觉不到。如果自己再有什么举动让对方误解，那到时候童彤会伤的更深。想到这，他正想开口明确拒绝前妻的提议时，便见白桦向这走来……

　　“好巧，我本来想下班的时候去摄影棚问问你今天的状况的，还有昨天说的影集我也带来了，正好在这看到你，就过来打声招呼。这位是？”白桦对江星莫对面的女士点头微笑后便用眼神询问，其实这才是他会跑一趟的原因，单北回避的问题，他可不用。

　　“啊！白总，你也在这吃饭啊。我是财务科的童彤，也是星莫的前妻。”童彤抢在了江星莫前面回答了男人的疑问，这算是她的一点私心吧。虽然她不想把他们之间的关系弄得整个公司人尽皆知，但面对眼前这个男人，她觉得告诉对方也不是一件坏事。

　　江星莫很诧异童彤会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告诉白桦，而他下意识的目光往单北那桌看了会儿，天知道他们这两桌离得有多远，根本没听到的可能。

　　白桦自然把江星莫的小动作看在眼里，突然对单北和江星莫的关系明了了。旁观者清，白桦对他们俩的发展自然不会过多的参与，当然必要的情报还是要给的，比如现在他就把刚打听到的告诉了正吃得欢乐的任浩，这话自然是说给单北听的。

　　“北哥，星莫结过婚，你可知道？”任浩到没白桦那么敏感，对单北和江星莫的关系也就停留在朋友的阶段，问这个问题也就纯粹出于八卦心里而已。

　　“我是知道，只是不知道原来他的前妻就在我们公司上班，这世界真小……”单北再次抬头看向江星莫那一桌，只见那个娇俏的女人正在帮对面的人夹菜，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他们是已经离了婚的，保不准其他人都会猜他们是一对正在热恋中的情侣。

　　想到这，单北的胃口已经全无了。不自觉地又一次思考起自己与江星莫在一起的可能性来，那人终究和自己不一样，性向正常，也有健全的家庭，理当结婚身子孕育下一代的吧。

　　众人都道他单北洒脱不羁，在感情的领域里霸道任性，换情人如衣服。但也只有白桦和任浩知道自己并不是这样的人，每一段感情他都有在认真对待，原则与底线一直存在于心底，时刻提醒着自己什么人可以碰，什么事可以做。

　　对江星莫他是一见钟情，与他熟识后便已经深刻被男人身上的温暖与平静所吸引。其实在别墅里的那晚，他就已经把持不住想要越界了，但每次想到江星莫不是圈内人，自己还不能给对方一个永久的承诺，那燃起的火苗就这么硬生生的给扑灭了。

　　一辈子在一起的承诺，太难……单北收回视线，吞下苦涩的心情，与还在吃饭的两人说了声抱歉，就先离开了。他想，是该好好整理下自己的心情了。

　　而在另一桌的江星莫看见单北匆匆离去的身影，心里突然有些恍惚和紧张。他理不清自己这莫名奇妙的情绪，单北是一早就知道他离异的身份，就算男人是知道了童彤就是他前妻的事实，那他又是为了什么而紧张？单北方才脸上的黯然让江星莫感到害怕，就好像一直近在眼前随时都触手可得的东西，在下一刻突发变化消失了……

　　“星莫，你有在听我说话么？”童彤一个人讲了许久的话都没见对方有回应，仔细观察才发现男人的思绪根本就已经不在这了。

　　“啊！对不起。”江星莫回过神来，看见童彤担忧的眼神，想起方才对方的提议，这一刻他突然不知打哪来的勇气，想把藏了近半个多月的秘密说出来。

　　“童彤，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午饭的事你就别操心了，在我心中你永远会是我最关心的妹妹。”江星莫想，关系还是理清的好，模模糊糊的状态实在让他浑身不舒服。

　　童彤听闻并没有多大的惊讶，这么多年过去了，前夫的性格脾气还是这么直爽磊落，不喜欢暧昧不清，脱离带水。对于对方的明确表示，她顿时觉得心中无奈万分，“星莫，我不求别的，你可以安排我见见你的心上人吗？”这算是断了自己最后的一丝希望吧，童彤心中想道。

　　江星莫无语的看着童彤，这要求他怎么满足她？只能嘴上说道：“我安排看看。”

　　晚间一号摄影棚内，白桦和江星莫纷纷安静的翻看着对方的作品集。两个人的拍摄喜好正相反，白桦正看着一张张风景照，江星莫却从照片中看到了世人百态。

　　白桦先江星莫一步看完了手中的影集，见对方还在翻页，便没出声，又一次仔细地打量着身边的男人。微长的流海稀疏有层次的垂落在他的额颊边，精修过的眉显得神气而精神，男人的眼睛很晶亮，带着翘而纤长的睫毛眼皮一上一下的翻动出漂亮的双眼皮。

　　就连很多女性为之烦恼的毛孔粗大，都不会出现在江星莫的身上。除了舞者修长凹凸的身材外，江星莫的肌肤也相当的细致。白桦用一个摄影师的眼光看待江星莫，无疑他是个天生就应该站在镜头前被追逐的光点，想要无时无刻的记录下他所有的面目。

　　轻轻摸索着手中的影集，白桦从里面那些风景照中重新认知了身边的男人。江星莫给他的第一印象恰恰与里面的淡然豁达相反，时尚的穿着，自信的笑容，与刚认识的人侃侃而谈的流利度，他一直以为江星莫是一个外向而重视名利的男人。

　　江星莫正翻看着一些少数名族人物的照片，手中的动作忽而停下了。这些异族人的表情与背景让他觉得好亲切，他指着相片说：“白桦，这个地方你是哪一年去的？”

　　白桦回神看向江星莫所指的相片，偏头想了一下，“两年前的夏天吧。”记得公司那时候想做些名族风味的服饰，白桦走了许多少数名族地区，照片上的地方则是西双版纳。

　　“我三年前的夏天也去过这儿，”江星莫看着照片与记忆中同样的村落和围墙，感慨道：“都没有什么变化呢，时间有时候又不是什么都能淡化的。”

　　“你很喜欢山水和风土，……你为什么不喜欢人情？”白桦思考了许久，还是把心中的疑问说了出来。他讶异于舞台上、镜头前的江星莫与影集中他所看到的江星莫，从来没有人能把自己划分的那么清楚，耀眼与平凡本身就是两个不可能会有交集的词语，而现在真真是体现在了江星莫的身上。

　　江星莫细细回忆完，合上白桦的影集，交还给它的主人。“比起他人情感，我更喜欢自然风景罢了。”

　　白桦知道对方并不打算把心底话说出来，接过自己的影集，无奈笑笑道：“你的摄影水平虽然不是很专业，但每一张照片都能抓住你所想要表达的中心，从这些作品中我能感觉得到你当时的心情，所以我觉得到没必要特别学习一些专业化地技巧。对了，今天的感觉怎么样？工作还适应吗？”

　　“嗯，比昨天要好多了，今天拍摄挺顺的。”江星莫看了看腕上的手表，“今晚我还要赶节目直播，你们今天派谁去？”其实江星莫想问的是单北会不会去，只是不能问的那么直白罢了。

　　“应该还是小北吧，我和任浩都没在管那事。”白桦说完抬头不经意间还是看到了对方脸上露出欣喜的表情，望着江星莫离开的背影，他心中想着这两人明明都是有意地，怎么就这么折磨着对方呢。

　　充满现代气息的公寓里，有些杂乱，沙发、桌椅甚至是地上，随处可见属于男人的衣物，空气中浓浓的情-欲味儿更是让不知情的人心下了然此时发生的激烈。

　　单北趴伏在年轻身体上面让急喘的气息渐渐平复下来，片刻后翻身坐躺在一边，点着烟吸入后长长地吐出。郑绕光并没有跟着坐起，激烈情事已经消耗了他许多力气，保持着趴伏的姿势，他眯眼看着男人诺有所思的表情，思考着刚才毫不温柔的举动，心中多少清明了一些。

　　五年多的相处，郑绕光对单北的脾气还算摸透些许，甚至连他是为公烦还是为私恼都能猜出七八分。真正把单北放在心上那是三年前的事了，入了心便就惦记上了，时时刻刻脑中都会出现男人的身影。所以，这几年在两人的情事上，尤其是每当单北把他当做情绪发泄对象的时候，他心里痛的几乎快要窒息。

　　虽不知道能跟单北这样耗上多久，但自始至终郑绕光都明白自己在自欺欺人，逃避有时候能让人忘了一时的挖心之痛，那终究不过是个缓刑。自从之前在电视台里无意中注意到单北看着江星莫的眼神，郑绕光有一段时间过的患得患失，那是一种害怕失去却又想早些让自己解放的矛盾情绪。

　　郑绕光忆起自己初遇单北时的那会儿，单纯傻气的少年总是以崇拜羡慕的心情注视着这个已经高高在上的成功男人。当时他就在想，在这个大都市中，金钱和名利便是自己一生的追求了，要爬的高，一定要不择手段的往上爬，这样才能过上单北那样的生活。

　　于是现在金钱有了，名气也有了，郑绕光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却空了……

　　单北灭了手中的烟蒂，看了一会儿思绪游离的人，想了一想，道：“今晚我会去‘舞林盛会’，你跟我一起去吧，做特殊嘉宾。”

　　郑绕光听闻一愣，多年来两人的关系虽然在圈内是半公开的，但单北从来都是避免让两人曝光的，怎么现在就……他疑惑的看着单北，一时忘了回话。

　　“怎么？我记得今天你是没有通告的啊。”单北撩了撩郑绕光柔软的发丝，脸上并没有露出多余的心思。

　　郑绕光顺着抚摸的动作，动了动身子向男人腰侧靠了靠，垂下一双逐渐明了的双眸，轻轻地应了一声。而一只掩在薄被下的手却紧紧地握住，修长有型的指甲此刻却变成了利器深深地刺进掌心。只稍片刻，手中便黏黏糊糊的。

　　望着男人消失在浴室门前的身影，郑绕光扯起秀气的唇角，终于是明白了自己终究不过是个戏子而已，剧中剧外的戏子。

　　晚间，江星莫刚踏入‘舞林盛会’的录影棚，便看到那些富二代们都围着一圈，叽叽喳喳的。在门口站了好一会儿，被好不容易得了空闲的编导徐毅唤回了神志。

　　“那边是怎么了？”

　　徐毅到不显焦躁，反而心情不错的说道：“今天的客串嘉宾，郑绕光和杨木。意外吧，我也挺意外的，不过这年头不要钱的赞助傻子才会推拒。这不，离节目直播还有十分钟，外面的广告都已经打了快二十分钟了，明天的收视率肯定创新高！”

　　“自己来的？不会是导演的安排吧？”

　　“早就问过节目组那些做主的了，不是刻意安排的。不过我倒是听到一些风声，这两个明星是单大总裁带来的。”

　　江星莫闻言向着评委席上看了一眼，果真见着单北已经在那了，而他的视线停留在人群处。“我再去看看那些选手们的情况，你忙你的。”拍拍徐毅的肩，江星莫知道这人现在是真的心情不错。转身离开之际，蓦然对上单北的双眸，江星莫却只给了对方一个平静的微笑，然后满腹心事的往后台走去。

　　而就在江星莫转身离开后，单北脸上原本扯开的微笑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严肃和深究，视线也久久的望着那个方向不曾收回。

　　江星莫来到后台，象征性的和选手们交流了一会儿，见他们并没有什么特殊状况，也就找了一个地儿坐着等待直播开始。其实为什么不肯马上回到录影棚，江星莫心里是明白的。就刚才的情景，让他总是淡然的心性变得焦躁不安，甚至总是觉得喘不过气来。

　　单北为什么无缘无故要把人带来？是摆显？还是试探？想到这江星莫揉揉有些微痛的太阳穴，真想现在就回家好好的睡上一觉。

　　“给！超级补气提神特品。”杜媛将一杯饮品递到江星莫面前，随后便在他旁边坐下。

　　看了茶内的内容一眼，江星莫还是感激的接过，道：“就你懂得保养。我记得今晚你可是不用比赛的啊，怎么不去前面看帅哥？”

　　杜媛闻言，转转眼珠，道：“前面的帅哥就两个，一群人争着看，而这里也有帅哥一个，没人跟我争，你说我还稀罕前面的不？”

　　江星莫笑了，“就你会调侃我。”

　　“不过说真的，今天来的这两个最近都挺红的，都是偶像实力演技派的。虽说圈里传郑绕光这几年来的靠山都是单北，他们的关系大家心里都明了，但他主演的几部偶像剧还是都挺不错的。哎，真是可惜了，不过能养眼也是好的。”

　　江星莫又怎么会不知单北和郑绕光的关系？不管以前他们是什么关系，就今天单北这样的安排，那也已经让江星莫刚刚才有些意动的心恢复了半成的平静。

　　“杜媛，如果遇到了你的真爱，彼此相爱，但你们之间困难重重，你会不顾一切的去爱吗？”

　　“嗯……我想我会。‘死生契阔，与子相悦；执子之手，与子偕老。’白发苍苍时，互相扶持，谁都会向往这样的情感。”

　　江星莫在心中默念着，白发苍苍时，互相扶持，真是美好。可是这种情况的前提条件是彼此相爱吧，单北的暧昧举动让江星莫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走吧，快到直播时间了，是该出去了。”暂时放下心中的忐忑，叹了口气，该面对的总归是要面对的。

　　其实每一场的晋级赛都没什么可期待的，就像一部短句，剧本在编剧和导演的手里揣着，结局想当然尔的早已被写进‘历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