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 1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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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一样寂静的屋里，渐渐地出现了沉重的呼吸，虚掩的屋门始终保持原状。等待让人害怕，也终于让大伯失去耐性，他拉开门跑到院子门口，冲着外面喊：“孩他妈，你要真的回来就显灵啊。”声音，带着颤抖在漆黑的夜里慎的人心里发寒！
爸爸和几个胆子大些的男人也走到院子门口，站在大伯后面静静地望着前方。
“阿娟，你过来！”大伯回头喊我，可是我哪里敢去，死死地抓着屋门生怕出去了就回不来。
“娟子，过去看看吧。”妈妈低声说道，在我肩头轻轻拍了一下，她知道我怕大娘，十年来无时无刻不在担心有天大娘回来找我寻仇，可是明天是秦兵的大喜日子啊，屋里所有的人都希望我出去吧。
“阿娟，我陪你去，有我在你身边，我妈不会怎么样你。”秦兵乞求的望着我，眼里已经潮湿了。
我一时不忍搀着他的手走了出去。爸爸关掉院门口的灯，只开着屋内客厅的，院门口的光线暗了，四周漆黑一片，老槐树在大伯家右前方，此时耳旁似乎有寒风吹过，吹的槐树叶子发出轻微的沙沙声，吹的我冷的抱着双臂瑟瑟发抖。
庄衍呢？我回头找他，他正紧紧的跟着我，对上我的视线，抓住我的手用力按了一下，顿时一股暖流从掌心传到我心口，似乎暖和了一些。
我被推到最前面，冲着前方的黑暗说：“大娘，我知道你回来了，我刚才看见你了，你为什么要哭？是不是有什么心愿没了？你出来吧！”
身后鸦雀无声，所有的人都紧张的看着前方的黑暗。我的心提到嗓子眼，爸爸一只手抓着我的肩膀，让我靠在他怀里给我温暖。
然而，没有任何动静。
我又喊了一遍，还是没有动静。就在大伯悲哀的叹了一声时，穿着格子衣服的大娘突兀的就出现在我眼前，隔了大约五步远，眼含怨恨的死死地盯着我。
我心猛地一跳，“大娘！”一声喊出口，大伯激动的走前一步，颤抖着说：“孩他妈，你回来了。小兵明天就成家了你该高兴啊！”
你该高兴，为什么要哭着回来？
我看见，大娘捂住脸呜呜的哭了起来。
“大伯，大娘在哭。”
“快，你问她到底是怎么回事。”大伯语气焦急道。
我问大娘，大娘又呜咽了几声缓缓地松开手，然后指了指我面前，又摆了摆手。我疑惑的盯着我和她之间的空地，“你过不来？”
大娘点头，看着秦兵，恶毒的眼神散了，取代的是温柔又心疼的目光。
“哥，她在看你。”
“妈！阿娟，我妈在哪里？”
“五步前。”
秦兵一听，立刻向前走去，我指挥着他，最后他和大娘面对面站着，他向前伸手，手掌穿过大娘的身体伸向空中。大娘的泪一滴滴往下掉，嘴唇颤抖着，伸手抚摸儿子却什么都摸不到。
“哥，你回来吧，大娘刚才摸过你了。”我的视线已被泪水模糊了，当年的谁是谁非已不重要，重要的是如果大娘坚强的活下来而没去自杀，那么此刻最高兴的该是她啊！
秦兵依依不舍的退回来，大伯朝他刚才站着的方向不停地问回来究竟是为何事。大娘又对我招手让我出去。
我，心跳的像在打鼓，响的爸爸都听见了，不安的抓着我问要不要紧。我摇摇头，不安的回头看了庄衍一眼，他却没看我而是紧盯着大娘，眉头皱到一起，神情凝重又严肃。
大娘为什么回不了自己的家为什么过不来为什么喊我过去？此刻，我没法去思考这些问题，看着大娘急切的召唤我，似乎有话对我说，我不再犹豫向她走去。
“别去！”我的手被拉住，庄衍低沉的声音从后面飘到耳里。我回头看他，光线昏暗看不清他眼里的神色可是能感觉到他肃杀的气息。
“为什么？”大伯瞪着庄衍怒吼。
“危险。”庄衍沉声道，一把就把我拉到他身边，眯着双眼冷冷的看着大娘。
大娘这才发现这个陌生的男人，盯着他看了一会儿，忽然脸色大变，倏的一下就不见了。她似乎认出庄衍，似乎很害怕他！
而庄衍的危险二字，像是一声巨雷在空中炸开，此刻能站在这里的都是自家亲戚，自然知道我和大娘之间的过节，自然知道当年大娘不肯养爷爷却在他死后跑来争财产的事，所有的人都默默地看着我没有言语。
大伯叹了一声，挺直的脊背顿时佝偻了下去。
“妈！”秦兵带着哭腔喊道。
“大娘，走了。”我在颤抖，握着庄衍的手抖个不停。大娘一直记恨我，或许只要我出去就再也回不来了。
“回屋吧。”大伯最先回去，走的却很慢很慢。
等在屋里的亲戚都清楚的知道当年的恩怨，在听到危险二字后不再说什么，只是个个脸色沉重，整个家里的气压低沉的让人想逃走。
“大嫂是不是疯了，儿子明天结婚她跑回来报仇！” 大姑最先沉不住气，气急败坏的在屋里走来走去。
没错，这很容易让人往报仇这个方向想，我离开村子后很少回来，也从不过夜。而今难得留在这里，这么好的机会大娘怎会放过！何况她已死了十年，想必有了些本事吧！
“不对，依我看，一定是大哥惹大嫂生气了！” 大姑父说道，意味深长的看了大伯一眼。
大伯惹死去的大娘生气？我奇怪的看着他们。
“啪！”大伯突然狠狠地打了自己一耳光，然后跪在大娘的遗像前，哭着说：“孩他妈，你放心，我不娶那个女人了，就和儿子媳妇一起过。你放心。”
这是神马情况？
“哥，这不是你的错。大嫂走了十年，小兵也长大成家了，你找个伴哪有错。”很少发言的小姑嘀咕道，小姑夫拽了拽她，大嫂可在外面呢，乱说回头找你！
小姑撇撇嘴不吭声了。小姑最小，和大娘的关系处的最为恶劣。是以，对大娘今晚的到来有一肚子的怨言。
其实，这个屋里的人，除了秦兵，谁不对大娘这个时候的到来有怨言呢！
时间不早了，再这么折腾全村人都会知道了。男人开灯守夜，女人睡觉。我拖着庄衍到没人的地方，问他是否感应到什么。
庄衍摇了摇头，我纳闷的问：“那你怎么知道危险？”
庄衍鄙视我，“你就顾着看你大娘，没看见她后面还有人，不，还有鬼。”
妈呀，还有鬼！
看着我惊恐的表情，庄衍得意的一甩头，双手按着我的肩，趾高气昂的说：“不用怕，有我在，我会保护你。”
拉到吧，自身难保的还在沉睡中的鬼王！我鄙视的哼了一声，问他是什么鬼。
庄衍笑眯眯的凑到我耳边，轻轻地说了两个字。
骷髅！我差点叫出声，不敢相信的瞪着庄衍，“保护你的？”
庄衍点头，“他对我摇手，示意不让你过去。”
所以庄衍说危险，并不是来自鬼王的力量，而是从鬼界又来了保护他的骷髅告诉他的。鄙视强烈的鄙视！
不过，我的心却是放下了一些，有骷髅在，大娘应该翻不起什么风浪。我安心的去睡觉，睡下没多久公鸡打鸣了。
早上起来，所有的人脸色都不好看，亲戚越来越多，直到秦兵的同事朋友开着花车进村，这个家才有了喜庆的气氛。
震耳欲聋的鞭炮放过后，花车开出村子去接新娘，我没跟去，和庄衍围着大伯家的院子转了好几个来回也没发现异常之处。
我俩又在村里绕了几个来回，之后去燕子家呆了一会儿，回大伯家吃了午饭。顾清城下午三点到市里，再乘三个小时的车到镇上，我和庄衍六点前赶到镇上去接他就可以了。
时间快到午间一点，新郎新娘快到家了。人们暂时忘记了昨夜的恐惧，开开心心的翘首以盼新人的到来。
家里的电话响了，大姑跑去接电话，听着听着脸色煞白，“砰！”话筒从她手里掉下来砸中桌子，然后悬在半空中晃来晃去。
“出、出事了！”大姑惊恐的看着我们，颤抖的抓着身边的人，好不容易才把话说清楚。
迎新的队伍回来的路上发生车祸，新郎当场死亡！
一场喜宴变成丧事！
大伯两眼一闭晕了过去，爸爸和大姑父他们慌手慌脚的把大伯抬上车送去镇卫生院，受伤的新娘子和死去的新郎正在那里。
我没敢去医院，抓着庄衍的手颤抖的问，大娘昨晚喊我出去是不是要告诉我秦兵会死？是不是？
庄衍紧紧地搂住了我，我抓着他的衣服哭倒在他怀里，如果昨晚我没那么自私，即使知道危险也走出去，是不是就能事先预知今天发生的惨祸？
一定是的，儿子结婚，死去的娘哭着回来定是知道这个噩耗，所以她想通过我告诉他们这个婚不能结！
可是，我都做了些什么呀！害怕大娘报复，看着她哭得那么伤心却熟视无睹！
“阿娟，别乱说，这跟你无关。”妈妈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我离开庄衍的怀抱，回头扑进妈妈怀里，抱着她大声的哭。
“记住没，这话不许再乱说了。你体质阴，跟我回去。小庄，走吧。”说完妈妈拉着我就往外走，我这才看见她手上拿着我们的包，已是做好回家的准备了。
“嫂子，你们要回去啦？”小姑走了过来，见我哭得这么伤心，又道：“也是，趁着天亮赶紧走吧。我送你们。”
家里的亲戚多数都去了医院，留下来几个村里邻居也都赞成我们走。老槐树在右边，而我每次进出大伯家都是从左边走，宁愿绕路也不从槐树下过，昨天和庄衍是无意中走过来的，而它发神经病似地抽风更是让我不敢靠近。
然而此时，老槐树无风自动，树叶儿沙沙的响着，好像在宣泄着什么。我奇怪的看了老槐树一眼，莫名的心跳有些异常。
我们朝左走了几步，忽然身后刮来一阵大风，老槐树的叶子响的在一里之外都能听得见。“怎么刮风了？”妈妈低声自语，回头看了一眼，就在这时天空突然暗了下来，好像夏日突如其来的暴风雨，将整个天空压的黑沉沉的。
风越刮越大，大到我们睁不开眼更没法往前走，根本分不清它从哪个方向吹过来。慌乱中，庄衍温暖的手握住我，一股温暖的气息从掌心传来，我救命般的紧紧的和他十指相扣。
心里，莫名的害怕！
大风来得快去的更快，风停止后，我睁开双眼，妈妈正站在我身旁，闭着眼睛表情痛苦的揉着胸口。
“妈，你怎么了？”我伸手去扶她。
然而，手刚碰到她衣服，就像触电似地被弹了回来。我惊恐的大叫，这时妈妈猛的睁开了眼睛，却目光呆滞像傻了似地瞪着我。
我大叫着喊她，再去抓她还是被弹开了。
小姑惊恐的喊着大嫂，也伸手去碰妈妈结果还是被弹开。就在我俩惊慌大叫的时候，庄衍默默地抓住妈妈的胳膊，抓住了。
“快，回屋！”小姑大叫，留在家里的表姨听见我们的喊声跑了出来，一见妈妈的表情不对，吓得过来要扶她。
“别碰！”庄衍低喝一声，吓得表姨缩回手，怯怯的跟着我们回到家里。
庄衍扶妈妈坐下，还没说话，妈妈突然打了一个饱嗝，“嗝……”长长弱弱的嗝声，带着一股淡淡的说不上来的味道飘在屋内。
紧接着，又是一声。
“不好，被上身了。”表姨年纪大见多了农村被鬼上身的情况，回头冲我大叫，一脸的担忧。
这个时候，能有谁上我妈妈的身？除了大娘还能有谁？
“阿娟，要不你快走吧！”小姑焦急的说道，她也没了办法，只能急的颤抖。
不，这是我妈妈呀！我怎能丢下自己的妈妈跑走？我抬头看庄衍，想让他把骷髅叫出来，谁知他对上我的眼神，看懂了我的意思却摇了摇头。
他不想也不能暴露身份，怎么办是好？
妈妈又打了一个饱嗝，三声饱嗝打完，身子像被电击了一下从头到脚扭了几扭，扭完后呆滞的目光突然一寒，变成大娘那恶毒的眼神，死死地盯着我。
“大、大娘！”真的是她！
小姑一听，立刻跑去打电话给我爸。而我在被大娘附体的妈妈的瞪视下，吓得一时呆住了。左眼突然放光发热，然后看清妈妈身体里浮动的——两个身影！
“两个！”我惊得大叫，妈妈被两个鬼附了身！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 1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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