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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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妈身体里有个大娘，大娘身影里有个模糊的影子，被一个鬼上身就已经很伤人了，最快也要睡上好几个小时的觉才能缓过劲。十三岁那年，爷爷上过我的身后，我在床上躺了两天才爬起来。
可是现在，竟然有两个鬼上了妈妈的身！
“滚出来！滚出来！”我大叫着扑上去，试图把它们从妈妈身体里拽出来。可是，还是那样手刚碰到妈妈就被电触的往后跳。
“别过去，还有一个是妖！”庄衍抓住我，凑到我耳边低低的说了声。
一个鬼一个妖！怎么办才好！
我惊恐的望着妈妈，只见她打完三个哈欠，倏地睁开眼睛，眼神犀利怪异，从屋里的几个人身上冷冷的扫过，最后落在我身上。
这，不正是大娘那恶毒怨恨的眼神吗？
妈妈，不此刻应该说是大娘冲我冷笑了一下，突然双手一拍大腿就一边哭一边唱了起来。没错，是唱，听过农村送葬时亲人边走边哭边唱吗？以一种音调把对死去亲人的不舍伤心唱出来。
“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我的个乖儿子啊，我的个亲儿子啊，小小年纪就没了啊。我去求过菩萨啊，可是菩萨不肯救啊……”
眼泪沿着妈妈的脸颊不停地往下流，她一边哭着唱着，一边捶打自己的胸口，伴随着凄惨悲伤地惊恐的哭声是那一声声闷闷地捶打声，我真怕妈妈被自己打晕过去。
“怎么办！救救我妈！救救我妈！”我抓着庄衍的手大喊大叫，真恨自己为什么要回来！真恨自己有了看鬼的能力却没捉鬼的功力！到头来，带给自己亲人的是无尽的折磨甚至死亡！
庄衍什么话都不说，只是抿着嘴唇冷冷的看着大娘，他表面看起来很冷静可我紧靠着他，从他起伏不定胸口才知道他和我一样一点也不平静。
大娘能感觉到他的异常，却无视鬼王的存在，挑衅十足的在他面前上演鬼上身鬼嚎哭。为什么能这么嚣张？为什么敢无视鬼王？一定是隐藏在她身体里的妖怪给了她力量！
一个未苏醒的鬼王，怕是对妖怪也束手无策吧。
我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大娘“手舞足蹈”的哭唱着，间或表演几个惊险动作比如撞墙撞门，除了庄衍没人能碰妈妈的身体，全都和我一样被弹开。大娘的劲大的出奇，庄衍拉了几回后竟然有些小喘。
大娘闹腾累了，靠着椅子背闭上眼睛打盹，我心疼的看着妈妈的身体，泪水不停地往外流。
“对不起！”庄衍低低的对我道歉，我擦了泪水看他，他看着我时眼里是无奈和愧疚，而对上妈妈的身体时，立刻变成愤怒的眼神。
我能做的仅是握紧他的手，期望从他那里吸取到超能量赶走大娘和妖怪。
过了一会儿，大娘换了词只骂不唱，“贱人，臭biao子，小biao子，为什么不出去出去我儿就不会死了。”
我和庄衍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大娘在骂我，骂我昨晚不肯出去。
“阿娟，你妈呢？”爸爸焦急的声音刚到门口，人已奔了进来，看见妈妈的身斜着眼睛看人，指着我骂的吐沫横飞，一时停下脚步愣在那里。
“爸！”我颤抖着站起来，爸爸没回头看我，突然喊着妈妈的名字就扑上去抓她。
来不及阻止，爸爸已“啊”的一声被电的往后退了好几步，待我扶住他后，他颤抖的回头，不相信的瞪着眼睛问：“这……是真的？”
我的泪水又夺眶而出。“叔叔，阿姨身上还有一个妖怪。”庄衍拉着爸爸出去了，我在妈妈的身体对面坐下，她斜视我一眼，忽然发出低低的嘲笑，“桀桀！”然后，继续开唱哭她的亲儿子乖儿子。
妈妈的声音嘶哑的像喉咙裂开了一样，每唱一个字就像一把刀砍在我心上痛不欲生。爸爸和庄衍一起走进来，听大娘唱了两句后，爸爸悲哀的叹了口气，而后让我和庄衍去接人。
接人？对哦，顾清城！一想到这个名字，就像一轮充满了希望的阳光照进心房，顾不得擦去脸上的泪水，我拉着庄衍就朝外走。
“贱人！敢走！敢走就让她死！”透着阴森寒气的恐吓从身后传来，我身子一僵，顿住脚步，慢慢的回头看着已向我走来的大娘，她瞪着双眼眼神已不能用恶毒怨恨来形容，这世上已找不到词，让人看了只觉离死不远。
大娘手一挥，原本敞开着的屋门“砰”的一下就关上了，留在屋里的小姑吓得尖声惊叫，一步跳过来拉门，可是门像被施了咒似地纹丝不动。
的确是施了咒！
“好好，我不走我不走!”我立刻走回去坐下，生怕大娘不高兴一掌劈死我妈。
大娘哼了哼，也走回去继续哭唱，小姑偷偷地拉了一下门，可恶的门开了。
摆明了要和我一起死耗。
除了我，其他人都可以出去。我能做的仅是和大娘对峙，过了一会儿，庄衍偷偷告诉我，爸爸去镇上接顾清城了，我心里松了口气，抬头看了下墙上的挂钟，十四点四十三分，离十八点还有段时间。
庄衍建议今晚不接秦兵的尸体回来，免得被他妈妈利用了去。本来有了一鬼一怪已经够吓人，要是再多一个冤魂，其他人别想活着离开这里。
大伯晕过去后一直没醒过来，此时在医院挂水，这个家里的事全是爸爸和大姑打理。
爸爸和大姑都赞成庄衍的提议，爸爸走后，大姑打电话给在医院的大姑父，让他在医院把大伯和秦兵的尸体安顿好立刻回来。似乎，家里多一个人便多一份希望。
半个多小时后，去医院的亲戚陆续到家了，胆子大的进屋站了一会儿，胆子小的躲在门口不敢进来。新娘子那头也来了几个人，看着客厅临时搭起来的的灵堂，忍不住的落了几滴泪，安慰过我后走了。
我看着对面的大娘，用眼神鄙视她，知道为什么他们会安慰我吗？因为你的所作所为让人看不起！
我相信大娘看懂了我的眼神，她眼睛里闪过一丝错愕，快的我以为看花了眼。待我定神再看，眼里已恢复了那一贯的怨恨恶毒。
大娘唱一会儿停一会儿，除了我要走时恐吓过一次，就没有其他的过激动作，也没有扑上来一把掐死我。
时间越来越晚光线越来越暗，时针指向十八点，我心暗自跳跃了一下，顾清城到了。时针就快指向十九点了，我心彻底冰凉。
从镇上到这里只要二十多分钟，即使车晚点也该打个电话来说一声，可是一个小时过去了，没有顾清城的电话也没有爸爸的电话。
天彻底黑透，屋内屋外的灯全部打开，亲戚们走的差不多了，只有几个嫡亲的在外面忙着。庄衍坐不住了，起身去外面打电话，他人刚站到外面，屋门再一次“砰”的一下重重的关上，同时所有的灯就像电视里放的那样，忽明忽暗的闪了两下全部灭了。
他大爷的，屋里只剩下我和妈妈的身体！
“庄衍！”我惊叫着往门口跑，同时听到庄衍在外面大声的喊我，然而人还没到门边，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后面抓住我，同时“桀桀……”让人头皮发麻血液倒流的阴笑在我耳边大声的震荡着。
天黑了，该杀人了！
“庄衍救我！”我挣扎着可是对于一只鬼一只怪来说，人的挣扎是那么的微不足道。
“桀桀！谁都救不了你！要不是你，我哪里会没脸活下去！哪里会自杀！”说话间，冰凉的手已来到我的脖子处，一把掐在这里，掐的我直翻白眼，呼不上气了。
“昨晚你要是出去，小兵就不会死。这样，或许我会放你一条生路。可是，你个贱人，看我哭得那么伤心都不出去！”大娘怒吼，再一用力，勒的我两腿一软没了呼吸，灵魂飞离出身，缓缓地往空中飘去。
“当娘的亲手杀死自己的女儿，哈哈哈哈！”
得意猖狂的奸笑在空中回荡着，我眼睁睁的看着灵魂飘离身体，听着她恶毒的话，悲愤的仰天怒吼，“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不！”
奇怪，我竟然能吼出声。
“轰！”
“砰！”
伴随着两声巨响，脚下大地开始震动，一道冰冷的白光在眼前一闪而过，而后我感到灵魂往下一抖，身体有了重量脖子那里有了痛感，回来了。
大娘咦了一声，掐住我的手力气小了一些，我借机用力一推，碰上妈妈的身体立刻被电弹飞出去，直直的撞上墙重重的摔在地上，摔的骨头要散架了，痛的眼泪水哗哗的往外淌。
“咦，她竟然没死！”大娘似乎自言自语，又似乎说给别人听。可是，这屋里只有我们两个哪里还有别人。
莫非？我抖了一下，她在说给那只妖怪听。
“你给我杀了她，我给你做一辈子的奴隶！”大娘突然出声高吼。
我的亲娘啊，一辈子的奴隶！敢情大娘把自己卖了求得妖怪和她一起上妈妈的身，只为杀了我！
我不亲爱的大娘啊，为什么就那么想不开啊！当初的恩怨，虽说爸爸不愿分钱也不对，可毕竟您错在先啊！
您要是怨恨我昨晚没出去，可您该知道，生死由天啊。
我的左眼能看清眼前，惊恐中向我走来的身影是我的亲妈啊，就算追魂刀在此我也不敢刺过去！大娘，你赢了！用妈妈的身体来伤害女儿，让女儿无从下手！你赢了！
绝望，死亡，寒冷，占据了我身体，靠着墙壁无力躲藏。我要死了，就要死了。大娘，我做鬼也不放过你！
“桀桀！”阴森森的得意的嘲笑越来越近，大娘就快走到我面前。
黑暗中，我绝望的闭上眼。
“咔嚓咔嚓！”
天哪！这，这不是骷髅的声音吗！我猛的睁开眼，一眼便看见对面站立的骷髅架。一定是庄衍让它来的！
“什么东西！”大娘察觉到异物的到来，一个转身对着黑暗冷喝，“骷髅？你我井水不犯河水，来送死吗？”
不对，这不是大娘的声音！
“她与你井水不犯河水，你为何要害她？”骷髅指着我说道。
“哼！与你无关。还不快走，别怪本座不客气。”一股肃杀的气息从妈妈的身体里散发出来，这完全不是大娘身上有的杀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是那只妖怪！
“我的责任就是保护她。”骷髅高傲的抬起头，一副藐视的神情。
“什么？”妖怪不相信的回头看了我一眼，忽然桀桀的大笑，“她？不过长了一只能看见鬼的眼，竟然惊动鬼界的四将军来保护她，那本座更要杀了她。”
鬼界的四将军？保护我？我愣住了。
四将军把头往前一伸，好奇的问：“槐树精，你认得我？”
槐树精？他大爷的，什么时候槐树精和大娘勾搭上了？它俩，不更应该是敌人的吗？
“桀桀！鬼界五将，阴狠手辣杀鬼如麻，只可惜你们的鬼王死了那么多年，连累你们的功力毁灭，只能以骷髅的样子出现。就凭你，也敢出来猖狂！”
音落，槐树精突然出掌，一掌就劈中骷髅。
一股阴森的寒风吹起，“砰砰砰！啪啪啪！”屋里的家具和骷髅一起被寒风吹的撞上墙，伴随着寒风前去的是一根藤条，像手掌般灵活的抓住骨头架子，用力狠狠的一甩，摔在地上四分五裂。
槐树精一个转身，直直的向我走来，手掌样的藤条已然到了眼前。我不担心骷髅，它会自动恢复原样，我也不担心自己，因为必死无疑。
可是，死前，我要问清楚了。
妈妈的身体里大娘的影子已变模糊，能看得清的是槐树精的影子，和我十三岁那年看见的很像很像。
“我不会反抗，只是希望你能让我死的明白。我和你无冤无仇，你为什么要杀我？”
槐树精把手一挥，目露凶光的大吼：“你和本座有仇，全村人都和本座有仇！”
我不解的望着它，恐惧过头反而不知道害怕了。
它冷冷的看着我，“昨晚你要是出去了，她儿子不会死，全村的人都不用死了。哈哈！哈哈！”
放声狂笑中，我知道了事情原由。村上的人觉得这颗槐树不吉利，很早前就想把树砍了。可是这棵树有妖气啊，谁都不敢轻易动它。
我回来了，偏巧请了朋友来给燕子驱鬼，于是几个村干部一合计，决定让我的朋友施法砍树。槐树精有妖气啊，被它知道了，便对我生了杀意。
我这霉倒的天下无双，不清不楚的就被妖怪列入杀生的名单中！
槐树精说完，狞笑着对我伸出手。
“等等！为什么你和我大娘凑到一起去了？”我在故意拖延时间，潜意识里觉得顾清城就要到了。
“她求本座帮她上你的身，然后替本座报复想砍本座的人。”她得意的眉毛往上跳了跳，再也不说废话，伸手掐住我的脖子。
“咔嚓咔嚓！”地上的骷髅迅速的复合。
槐树精听见了，可面不改色头也不回反手挥出一根藤条再次缠住骷髅。
我，真的没希望了。
“唵班札巴那哈呀卓哇噶朗札吽呸”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 14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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