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5、第五话、回归 ...

  •   还剩下三天。

      第五日一早,炭治郎起床,没在屋外看见冬夜。他正疑惑,却听见房屋侧面,传来扑翅声与粗粝的鸣叫。

      转过挂冰的屋角,炭治郎看见,冬夜在空地上,逗弄着一只羽翼漆黑的大型乌鸦。

      那乌鸦体态神俊,喙如铁钩,却十分温顺亲人。冬夜伸出手指,它便顺势用喙侧轻蹭起冬夜送到面前的指尖。

      “嘎!嘎!”

      冬夜从手里翻出几粒坚果,放在掌心。乌鸦低头衔住,仰头咽下。

      待它吃完,冬夜将一张卷得极细、用薄蜡封好的纸卷,用红色的细绳,仔细系在乌鸦健壮的脚爪上。

      乌鸦安然受之,调整了一下站姿,抬起一只脚,方便他动作。

      “去吧。”

      他抬手一送。

      乌鸦振翅而起,消失在群山轮廓之外。

      炭治郎看得有些呆。恰好此时,一道苍老的声音从他的身后响起。

      “那是鎹鸦。”

      炭治郎回头。看见鳞泷左近次不知何时已站在廊下。

      “鬼杀队为剑士培育的伙伴,专为剑士传递消息。”

      “好厉害……”炭治郎感慨,“不过,传递消息?冬夜先生要给谁寄信吗?”

      “将关于呼吸法的一些判断,写给桑岛慈悟郎师父的信。”

      声音从极近处响起。炭治郎吓了一跳,猛回头,发现冬夜已回到院中,安静望着他。

      被听到了!

      炭治郎脸一红,随即又觉得理应如此。以冬夜先生的感知力,听到他的话理所当然。

      虽然被发现,但他还是按捺不住好奇:“冬夜先生,那些判断是什么呢?”

      “判断?”冬夜考量般地重复了一遍。

      要告诉这个少年吗?这种尚不成熟、而且或许触及了鬼杀队某些古老隐秘的猜想,告诉这个连呼吸法都还未正式接触的少年。

      ……不,不该这样想。这猜想的萌芽,本就源于昨夜炭治郎那句无心之言。所以炭治郎比谁都有权知晓。

      思量及此,冬夜的手搭上刀柄。

      “我在信中,”冬夜坦白道,“与师父深入探讨了关于‘本源呼吸法’的假说。昨夜,因为你的话,我对这个假说……有了一些新的想法。”

      “因为我?”炭治郎更困惑了。尚未学习呼吸法,还在基础训练中挣扎的自己,能与这些高深的事情有关?

      炭治郎还想再问,却忽然见到冬夜陷入了沉思。仅仅几秒钟后,他便毫不流连地转身。

      “暂且不管这个。出发,炭治郎。今日的观摩训练要开始了。”

      炭治郎忍不住喊:“冬夜先生!!”

      不要勾起人的好奇心又忽然走掉啊!

      喊声惊动了屋内。

      竹篓轻轻晃动,祢豆子探出脑袋,粉色的眼睛迷蒙地眨了眨。

      “唔?”

      鳞泷左近次从主屋走出。

      他看了眼被“骗”后满脸绝望的炭治郎,又看了眼已走向杉林深处的冬夜,从一旁的柜子里取出了几块木板,似乎打算做什么手工。

      ……

      ……

      休息时间。

      两人并排坐在倒伏的杉木树干上。冬夜忽然开口:“已经是第五日了。这些天下来,在水之呼吸的型里,你看出了什么?”

      炭治郎放下水壶,认真思考起来。

      “和冬夜先生展示的雷之呼吸比起来,水之呼吸的型好像更侧重防御?步伐的移动方式也完全不同。虽然单一的招式看起来不如雷之呼吸那样有爆发力,但是招式的数量很多,变化也丰富!我想,只要在合适的时机选用最合适的型,就能发挥出这种‘多’的优势,应对各种情况吧!”

      林间鸟鸣啁啾。

      等待回答的时间有些漫长。

      炭治郎心下忐忑。

      难道他理解错了?鳞泷先生所说的“平平无奇”,连领悟力也包括在内了吗?

      良久。

      冬夜终于说:“的确……如此。应该,与我所知水之呼吸的精髓——在理论上是一致的。”

      “……是?”

      这话说得好奇怪?为什么是应该?

      应该、应该……

      ……等等。

      炭治郎反应过来,心中吐槽:原来是需要时间回忆和对照所学知识吗,冬夜先生!!

      冬夜注意到了到炭治郎的微小表情,却没法解读对应的内心活动。他话锋一转,直接问道:“炭治郎,你昨天说,我使用的雷之呼吸与你父亲相似。现在,能更具体地讲讲吗?”

      “是!”

      炭治郎精神一振,脸上浮现出怀念。

      “我想起的是父亲跳的‘神乐舞’。”

      他想起,更久远的时光里,围着火炉的冬夜,大雪纷飞的屋外,父亲在铃铛声中起舞。

      “虽然父亲身体一直不好,但他却能在大雪里,一整天、一刻不停地跳完一整套舞。”

      “小时候,我只觉得很厉害。现在回想起来,父亲他……真的是非常非常了不起的人。”

      炭治郎的声音停了一下,低下头去。

      “父亲的身体,明明那么羸弱,却能在天气和野兽的威胁下保护我们一家人。而我身体健康,却没能……”

      ……一只散着些微暖意的手,忽地按上了炭治郎的后脑,轻轻将他低垂的头抬起。

      炭治郎对上了冬夜的视线。那张脸依旧没有什么表情,看起来心思深沉,喜怒不显,又很不近人情。偏偏此时蹙着眉,一双眼眸看进他的眼睛里。

      “炭治郎,抬头。”

      “或许你在剑术一道上并无惊人天赋,或许只是尚未找到真正适合你的道路,但可以确定的是,未来会有很多人因此否定你、看轻你、嘲笑你。连同你身边变成鬼的妹妹祢豆子。你的前路,若让我直言,绝不会轻松。”

      “但是,炭治郎。”他指尖稍微用力,将炭治郎的头更高地抬起。

      “无论旁人如何评判,你一定要记住,你是‘特别’的。”

      “你身上,缠绕着连我也无法立刻解开的谜题。所以,不要轻易否定自己的价值。哪怕你踏上的是一条与所有人都截然不同的路,也要将那视为独属于你的骄傲,而非可悲或孤独。”

      “还有,”冬夜松开手,目光依旧深沉地凝视着他,“无论感到多么悲伤,多么同情自己、同情他人,也绝不要侮辱这份感情。不要让它成为你前进的阻碍,而要将其化为力量。”

      “……是。”

      炭治郎怔然应答。

      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听冬夜说这么多话。

      也是第一次,得以略微一窥这位鸣柱沉重而精密运转着的内心世界。

      ——冬夜先生,一直都在思考着这么多东西吗?

      那些关于处境、关于未来、关于道路的迷惘,在他自己都还没有完全看清的时候,就已经在内心深处反复推演谋划了吗?

      而且……

      “你是特别的”。

      居然说出了这种让人感动不已的话!

      “我记住了!”炭治郎重新焕发出太阳般明亮的光彩,“我会加倍努力的!”

      冬夜收回手:“好。”

      他起身,走到了空地中央,手按刀柄,摆出一个起势,回头问道:

      “现在,能试着描述一下你父亲舞蹈的动作,或者给你留下的感觉吗?任何细节都好。”

      “是!”

      炭治郎卯足劲,调动起全部的记忆力。他很想帮上冬夜的忙。

      但是。

      几秒钟后,炭治郎大声回答——

      “非常抱歉!因为父亲的动作太深奥了!我无法用语言形容出来!”

      “……”

      冬夜默默收刀,从炭治郎身边走过。

      “啧。”

      刚感受到点暖意的炭治郎:“冬、冬夜先生?!”

      你刚才是不是“啧”了一声?!绝对“啧”了吧?!

      冬夜走向杉林深处,对背后的炭治郎随手扬了扬持日轮刀的右手。

      “休息结束。继续训练。”

      ……

      ……

      第六日中午。

      鳞泷拉开门。冬夜正靠窗坐着,借着窗外正值明亮的天色,读一封展开的信。笃笃。这是他的鎹鸦用喙啄咬窗木缝的动静。

      冬夜脸上的表情淡得发凉。

      见他进来,冬夜抬头问:“鳞泷师傅,来得正好。您之前有没有听说过‘灶门’这个姓氏?”

      鳞泷在榻边坐下。

      “没有。为何问起这个?”

      冬夜将信纸稍稍放下。

      “我对炭治郎所述的一些关于他家人的事情有些好奇。我在想,若他的家族与鬼杀队历史上某位剑士有所关联,或许能解开他身上的一些谜团。”

      “但师父在回信中说,他所知的谱系里,并无‘灶门’一姓。”

      他顿了顿。

      “所以便来问问您。”

      “原来如此。”

      鳞泷点头,沉默片刻,似在回忆。

      片刻以后,他仍摇头。

      “我也未曾听闻。历代有名有姓的剑士传承中,并无此姓。”

      “这样吗。”冬夜沉吟,“看来,任何试图走捷径加快验证的想法都是不该有的。不过既然此路不通,我就要调整计划了。”

      他不浪费任何时刻,拿起笔,准备书写回信。鳞泷目光扫过纸面,忽而定住。

      “最终选拔?”

      冬夜笔尖一顿。

      “是?有何不妥吗?”

      理论上,任何培育师教导弟子的目标,都是培养出能通过藤袭山试炼的合格剑士。

      他在给同为培育师的师父信中提及此事,应该没有不妥,况且他并未详述炭治郎的具体情况,只是名字应该不会给炭治郎带来麻烦。

      但既然鳞泷问起,他便停下了笔。

      “冬夜,”鳞泷说,“我没打算让那孩子参加最终选拔。”

      冬夜执笔的手蓦然停住。

      ——没打算?

      突然涌起的强烈困惑,迫使冬夜回想起近日诸多细微的线索。

      还有临行前听闻的关于培育师鳞泷左近次门下弟子生还者寥寥的传闻。

      ——难道……

      为何鳞泷师傅让自己代为管教炭治郎?

      为何总是创造机会,让自己与炭治郎有更深的接触?

      “所以,您将炭治郎交予我照管,不仅仅是为了促使我做出决定,也是为了——”

      鳞泷沉默着。那沉默便是默认。

      冬夜放下笔。

      “恕我直言,这太残忍了。您对炭治郎说了谎吗?他是抱着成为剑士、保护妹妹的强烈愿望来到这里的!若您从一开始就未打算让他参与选拔,为何还要收留他,让他接受这严苛的弟子训练?”

      鳞泷未做辩解,起身朝门外走去。

      “鳞泷师傅!”冬夜也站了起来。

      “即便您是为了保全他的性命,可您也亲眼见到了炭治郎的毅力!为了祢豆子,他绝不会在半途倒下。所以请您相信——”

      但他的话语,渐渐失去了力量。

      因为他记起来了。记起来那种不愿再目睹鲜活生命凋零于眼前的感觉。也记起……

      在离别前夕得知此事,本身便是一个无解的两难选择。

      对怀抱热望的少年残忍,或对内心伤痕累累的老人残忍。

      满室寂静。

      窗外鎹鸦歪了歪头,发出一两声不明所以的“嘎嘎”叫唤,振翅消失在林梢。

      ……

      ……

      当日黄昏,积雪的山崖边,寒风料峭。

      “冬夜先生?”炭治郎停下脚步,疑惑地看向前方背对着他的人。

      “叫我出来,是有什么事吗?”

      冬夜立于渐浓的暮色里,山风席卷,吹起他绯白的长发和浅葱的羽织。

      “炭治郎,我决定了。”他重重道。

      “你必须从最终选拔里活下去。为我,也为给鳞泷师傅一个交代。”

      ——必须?

      炭治郎虽然未完全明白这番话背后全部的前因,但他嗅到了那股强烈、沉重的决心。

      同时也明白,无论冬夜是否说这句话,这都是一道他必须跨过的难关。

      “是!我明白了!”

      “我一定会变强!一定会活下去!”

      ……

      ……

      最后一日,破晓之前。

      炭治郎在祢豆子沉睡的房间里,就着油灯微弱的光,在粗糙的纸页上写日记。

      祢豆子睡得越来越沉,时间越来越长。

      炭治郎害怕他会忘记这些日子里珍贵的点滴,害怕将来祢豆子醒来,自己无法将这段有人引导、有人关心的时光完整地讲述给她听。

      于是炭治郎就决定,在还记得时,将近日点滴悉数记下,来日说给她听。

      忽然,窗边出现一双浅金色的眼睛。

      “如果缺了墨水,”窗外有人说,“我可以下山去买。”

      炭治郎已不会被吓到。他放下笔,笑道:“冬夜先生,我也可以去的!实不相瞒,我已经能辨认并躲开山里所有的陷阱了!”

      窗外的人似乎弯了弯嘴角。

      “这样啊。”

      很快,冬夜又问:“炭治郎,你接下来有何打算?剑士的训练很辛苦,你是否需要人帮忙照料祢豆子?觉得分身乏术,我可以将她带在身边。”

      炭治郎看向竹篓中妹妹安详的睡脸,摇了摇头:“谢谢你,冬夜先生。但是,不必了。”

      他笑容温柔。

      “照料祢豆子,从来不会让我感到辛苦。而且,我也想时时刻刻看着她,直到她变回人类的那一天。”

      对炭治郎偶然提到的愿望,冬夜留了些心神:“变回人类?变回……”

      ……“回”啊。尽管希望渺茫,尽管所有家人都已逝去,但只要祢豆子还在身边,就依然固执地不肯放弃任何“回归”那份曾经拥有温暖的可能性吗?

      这种想法,实在是……

      冬夜不再打扰这对兄妹独处的时光,身形自窗缝间隐去:“虽然没有先例,但也不是全无希望。加油吧,炭治郎。”

      他终究没说这是痴心妄想。因为这份渴望弥补过错、挽回失去之物的心情,他比谁都更能理解。

      就连他自己,也时常重返那个雪夜。

      那只巧言令色的鬼。那座偏僻的山村。那片被死亡与绝望浸透的尸横遍野的树林。

      如果能重来一次,他必定——

      算了。

      沉湎于无意义的假设,毫无用处。

      “朽木冬夜——!”

      记忆中,无数声音隔着漆黑冰冷的黄泉彼岸,嘶喊着他的名字。有村民,有同伴,也有那个已模糊不清的少年的容颜。

      冬夜回过神。他走过窗外覆雪的空地,眺望亮起的林梢上,初生的那一轮鲜红朝阳。

      不必呼唤那个名字。

      朽木冬夜,早就死在了那个雪夜。

      活着的,是鬼杀队剑士,鸣柱朽木冬夜。

      ……

      ……

      第七日,清晨。

      今天狭雾山又下起了雪。院中的落雪被扫开一片。冬夜站在空地中央,抛出一柄竹刀。

      “这是最后的教导了,炭治郎。是一些我个人的领悟,或许与你将来要走的路有关。”

      炭治郎接住:“这是?”

      “握好。”冬夜嘱咐,自身侧抽出了一把真正的日轮刀。

      “然后,无需顾虑,把你这些日子所看所感,全部融入你的动作,攻过来。”

      “——是!请小心了!”

      竹刀与日轮刀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在这狭雾山中交锋。

      冬夜格挡、引导、反击。在交错的身影与碰撞的脆响中,将呼吸法基础的共通原理、临战时心态的调整、对于“型”与“意”的理解,用简洁的言语和动作一一“讲述”给对面的少年。

      他坦言了原本的打算。融合杀鬼所得,惊研剑技。但现在,他打算暂时搁置这个方向。

      其间,他讲述了许多鬼的故事。

      力大无穷者、擅长隐匿偷袭者、血鬼术能与环境产生共鸣者、能扭曲心智者、形态诡谲完全超脱常识者……

      每讲述一种,便在交手中模拟那种鬼可能的攻击方式,从最不可思议的角度,以最难以预料的手段袭向炭治郎,逼迫炭治郎应对、思考、适应。

      而更深的思绪,只如初遇那日的雪,悄然落于心底。

      ——炭治郎。

      朽木冬夜躲开灶门炭治郎的突袭一击,看着那双深红色的眼睛想。

      即日起,我将去往一个更为广阔,也更为凶险的战场。我衷心期望,未来的某一天,你也能抵达那里。

      我原以为自己的道路已足够清晰。却被你无意中揭示的谜团,打开了全新、且更具吸引力的可能性。

      我已决定,去追寻呼吸法可能存在的古老起源。这条探寻之路上,不免会触及“鬼为何产生”、“剑士因何而战”这些根本问题。期间的发现,或许终有一日,能对你有所助益。

      但我不会现在就将这模糊的希望告知于你。我不想给予超出我当前能力范围的承诺。若有朝一日,我真的在此道有所成就,到你得知之时,万望你能理解我今日的沉默。

      我不会再急于做出非此即彼的抉择。我将为了验证这个发现,寻找更多线索而暂时离开此地,直到弄清那神乐舞与呼吸法之间,究竟藏着怎样的联系。

      下次见面时,唯愿你能变得比此刻更强,强到足以面对你注定要面对的一切。

      ……

      ……

      “主公大人,以上就是近日来的见闻。”

      产屋敷家的庭院静谧安然。

      冬夜单膝跪于檐廊下,向端坐于内的产屋敷耀哉汇报了狭雾山的一切。

      他的鎹鸦在结了薄冰的池边蹦跳,衔起一颗石子,丢入水中,砸开表面的冰层。

      耀哉苍白的脸上浮现出一抹笑意。

      “虽然始于一次偶然的相遇,”他温和道,“但你,最终还是找到了属于自己的答案。”

      “是。”冬夜垂首,坦然道——

      “坦白而言,直到最后,我也未能将某些牵挂完全放下。但我想,这或许正说明,纯粹的闭关修行并非最适合我的道路,强行为之,反而难有所成。”

      日光倾泻,穿透檐下垂枝。

      “我明白。”

      耀哉回答。接着,他的声音变了。依旧平和,却多了些柱的领导者应有的分量。

      “那么,鸣柱,朽木冬夜。”

      “你已准备好,重新肩负起灭鬼的职责了吗?”

      冬夜抬起头。眼眸之中,所有波澜均已沉淀,唯余一片磐石般的清澈。

      “是。”

      “请告诉我,第一个任务。”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话、回归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