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贼』情愫》夏鲤

46、屠杀

　　“差不多就可以了，海纳。”

　　海纳的动作闻声而止，滺终于夺回了自己身体的控制权，立刻后退几步拉开安全距离，海纳对于滺的行为视而不见，而是接过门口那人丢来的袋子，惊喜地笑道：“你回来了啊。”

　　滺顺着海纳的目光看去，一个披着黑色风衣的男人，留着一头黑色的中长发，一双标准杀手才会有的闪着血光的眼睛，其貌不扬却令人畏惧。

　　“与其整日沉浸女色玩乐，不如多搞几个有用的科研出来，上头已经意见很大了。”男人语气不带一丝波澜，声音喑哑富有成熟男人的磁性。

　　海纳打开袋子满意地查看了里面的东西不屑道：“那些什么用都没有的老头有权利管我？还有我没有沉迷女色，这个女人你应该认识吧。”

　　男人瞧都没瞧滺一眼，一句关我何事便转身离开了房间，滺经考虑立刻跟着那个男人走了出去，虽然这个男人给她的感觉也很危险，但是总比呆在海纳那个变态科学家身边要好太多了。

　　海纳发觉滺的行为也未阻止，只身留在实验室里邪笑，你跑又能跑到哪里，来日方长你就尽管拼命挣扎吧。

　　男人本完全不把身后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女人当一回事，但那个女人一直用目光在他背后打探着，让他感到很不舒服。

　　男人忽然停下脚步，滺一个没刹住闸差点撞到男人背上，男人很无语地转过头：“你一直跟着我做什么，多拉米尔 滺。”

　　“你认识我？”滺有些意外地对上男人的眼睛，森冷的气息瞬间深入骨髓，好凌厉的杀气，无意也能放出这样的杀气，这个男人绝对不简单，再加之海纳对他也不敢肆意的模样，滺心中对这个男人的身份有了些底。

　　“你是凯文吧。”滺尽量放平自己的声音。这个传闻中多拉米尔的顶峰人物，她即使呆在这所设施里十年之久也从未见过，但她很难想象身为多拉米尔幕后黑手一般存在的海纳还能对谁低头。为何称他为顶峰，因为他是这个杀手集团唯一没有经历过人体实验移植细胞的人，但他却可以在这个怪物集团中称霸，不依靠恶魔果实和任何外界因素，徒靠一身体技强大得令人钦佩。

　　男人不屑一笑，转身继续向前走：“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滺跟在他身后，自知道凯文存在便一直纠结在心的问题不禁脱口而出：“你这样强大的人，为什么要留在这个鬼地方。你到别处去，或许可以更好地发挥你的能力，提高自己的地位。是为了钱吗？”

　　“钱？不，我对富贵毫不在乎。”

　　“那是为什么。”滺追问道。

　　凯文停步侧身倚在墙上淡淡道：“你真是不怕死，问这么多，不怕我杀人灭口吗？”

　　滺愣住相对无言：“我现在跟死了也没什么区别，如果你想杀了我，或许我不会挣扎吧，解脱没什么不好。”

　　凯文看着滺，深知生死的他看得出女人脸上的绝望以及对生的无所眷恋。

　　“只是为了杀人而已。留在这里，我就可以随意杀人了。我喜欢杀人，喜欢看血溅出来的瞬间，我的诞生就是为了了结别人的性命。”凯文顿了顿，“多拉米尔的存在对我来说仅此而已。”

　　每个人都有自己绝对的信仰，无论正义与否，坚持自己的信仰走下去便是一种勇气，无论旁人如何议论，亲朋好友如何打击都能屹立不倒，即可称为信念。

　　十几年了，我有为自己好好活过吗？

　　“我就住在走廊尽头的那间房，这数日我都不会离开基地，如果有什么需要帮忙的来找我，我不讨厌不怕死的人，权当照顾后辈好了。”

　　“那现在就能麻烦下你么。”滺拉住准备离去的凯文。

　　“什么？”

　　“能给我一只电话虫吗。”

　　※※

　　“嗯，就是这样，那就拜托了。”

　　挂了电话滺躺在床上望着铁质的天花板，住在三年前自己在多拉米尔的房间中，屋里除了两盏昏黄的灯台别无光源。忽然特别想念蔚蓝的天空，广阔的大海，想念那些没心没肺快乐生活的海贼。

　　想必现在他们恨透我了吧，滺攥紧了手里的被单。

　　另一边，白胡子海贼团。

　　“萨奇醒了吗？”艾斯走到医务室门口随手抓住一个小护士问道。

　　“还没有，艾斯队长，萨奇队长之前陷入了假死状态，估计要醒来还要一个星期的样子，不过目前病情稳定，没有生命危险了，队长请放心。”小护士毕恭毕敬地回答艾斯的问话。

　　“好的，谢谢你。”

　　艾斯回到滺的工作间，面对这眼花缭乱的花花草草心中五味交杂。无法承认滺的背叛，不愿相信她的笑和眼泪都是逢场作戏，多希望这所发生的一切仅仅是一场噩梦。

　　之后的几日，海纳并没有再来找滺的麻烦，而滺则游走于多拉米尔的材料数据库中，想早日查出关乎爱丽丝大脑芯片的资料。她其实已经不在乎爱丽丝借用谁的大脑在活着，也不会想着用这仅存的希望去复活马琳。逝者安息，如何保护现在的那些人才是她需要努力的方向。只要爱丽丝身体的控制权一日在海纳手中，就无从而知那个没有人性的混蛋会做些什么。同样惨遭抛弃，但是爱丽丝得到了光明的未来，无论如何都不希望那个孩子变得如同自己一般，就像当初马琳保护我一样，想要保护这个孩子。即使要她做恶人，让自己爱的人们所厌恶也无所谓，她更不愿背叛的是自己的正义。

　　然而这一切仅是暴风雨前的平静。

　　再次被海纳唤入他的房间殊不知已经迈入了一场巨大的阴谋。

　　“找我有何贵干？”滺抱臂倚着墙，无心看海纳令人作呕的脸。

　　“看来被讨厌了呢。”海纳清理着手里的手术刀，“只是没想到曾经多拉米尔最无情的杀手如今变得这么有人情味了。”

　　滺察觉海纳话中有话，手不自觉地搭上腰间的匕首，整个人处于一种蓄势待发的状态。

　　“别这么紧张，我也没想对你做什么。毕竟已经变质了的玩具对我毫无吸引力。我今天请你来是想让你看看这个。”海纳按下手中的遥控器，墙上的幕帘向上打开，露出一面硕大的液晶屏。

　　海纳手指轻点，屏中的画面令滺不禁咬住了唇，屏幕中央正是自己那日在白胡子海贼船上被羽蛇侵占了身体的模样，鳞片，獠牙，骨翼，多么令人厌恶的形象，简直就是一个怪物。

　　“啊，抱歉播放错了，这是我的珍藏。”海纳戏虐地笑着解释，“想给你看的是这个。”

　　屏幕上的影像忽换变成了一个娇小可爱的女孩一脸忧伤地蜷缩在病床旁。

　　滺眸中血光一闪，身形落在海纳面前，刀锋落在海纳项间，细小鲜红的涓流而下：“不要对那个孩子出手，我已经如你所意背叛白胡子回来了，你还想怎样。”

　　“我喜欢你现在的眼神，可惜这眼神居然不是为了破坏反而是为了保护。”海纳叹息着，对面前的匕首视而不见，“背叛？你真的背叛了么？病床的男人可是由你做的了结，然而他却苟且残喘地活下来了，我相信你不会犯这样的失误吧。”

　　滺握紧手中的匕首：“我不懂你在说什么，我当时确实是杀了他，至于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与我无关。”

　　“既然你这么倔强地不愿意承认，那我也没办法了，只好让这个无辜的小女孩替你完成你没完成的任务了。”

　　语毕海纳一扬手，只见屏幕上的爱丽丝忽然双目无神地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拿起桌上的水果刀举了起来。

　　“住手！”滺慌张地大喊起来。

　　海纳睨了滺一眼，冷笑：“先把刀放下。”

　　滺如他所言放下手中的匕首，咬牙道：“说吧，你想让我做什么。”

　　“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只是想让你回到当年那个叱咤风云的自己，现在满脸世俗表情的你，真是太令人厌恶了。我的作品不应该是这样的。”海纳皱眉道，随即打了个响指，“带上来。”

　　凯丝从旁边的房间走了出来，手里拎着一根绳子，另一端似乎拴着什么，手上一使力便让那生物被拉扯了出来，俨然是一个五，六岁的小孩，一脸惊恐地流着眼泪，嘴巴被胶布封上了，呜呜地哼叫着。

　　滺浑身都颤抖了起来，不可置信地转向海纳：“你想做什么……”

　　“做你以前最擅长的事啊。”海纳的声音如同来自地狱恶鬼的怨言，那种阴森可怖的感觉硬生生烙在心脏上。

　　“杀了他。”

　　“你休想！！”滺攥着匕首的指节用力发白，发出咔嚓的声响。

　　“那么你是想让那个小女孩杀了你花尽心思救活的那个男人？”屏幕上爱丽丝手中的水果刀离萨奇的喉咙越来越近。

　　“两条命你只能选一个。你希望死掉的是你的伙伴，还是这个与你毫无关系的小鬼。”

　　滺无言站在原地，精神上的折磨令她痛不欲生，她很想选择死的是自己，但如果自己死了，无论是萨奇，爱丽丝还是这个孩子都保不住，海纳是恶魔，他没达到目的之前绝对不会让她死的。

　　海纳看着滺痛苦的模样，心里非常不是滋味：“有这么难么，不就是杀个人，你在多拉米尔近十年的教育不就学的杀人吗？难道出去快活了几年连本能都忘记了吗，那我来教你。”

　　说时迟那时快，海纳手中的手术刀闪落，儿童的手臂应声落地，鲜血如泉水一般喷涌而出，孩子被胶布捂住的嘴里发出尖锐的嘶吼，泪如泉涌，痛苦地地上翻滚着。滺却只能看着，无力阻止，她感到胸口如被刀扎一般撕裂的痛楚。

　　“你是恶魔吗，海纳。”

　　“恶魔？杀个人就是恶魔了？那你是什么。”

　　是啊，我又有什么资格说他。

　　“快点，杀了他，我没这么好的耐性等你。我倒数三下，否则尸首异处的可就是你的朋友了，你也不想那个小女孩手染鲜血变成一个罪孽的存在吧。”海纳拿起桌上的咖啡啜饮了一口开始倒计时。

　　“三……”

　　滺看着那个孩子，手里的匕首随着身体的颤抖不停晃动着，那个孩子似乎也得知了自己的命运，拼命挣扎着退后。

　　“二……”

　　对不起，对不起……我……

　　“一……”

　　匕首插入孩童的胸口，那双稚嫩的双眼失去了神采，活生生的生命就这样被终结。滺眼角落下了晶莹的泪，斩断罪孽的痛苦，只有她最清楚。

　　海纳看到了滺的泪水，手中的咖啡杯落在地上砸了粉碎，自己的作品居然会因为杀人而落泪，这是怎样的耻辱。

　　“看来只能用时间洗干净你被世俗人情世故所污染的灵魂了。没关系，我有的是奴隶让你练手。”海纳打开走廊的灯，走廊尽头无数的牢笼里都是被绳子绑住堵住嘴巴的人，他们目睹了那个孩子的死亡，现在都惊恐地缩在笼子里，不愿相信死神的降临。

　　滺手中的匕首掉落在地，不可置信地捂住了嘴。

　　“不用担心，这些都是上次任务毁掉的一个小国的国民，已经没有用处了，随便杀。”

　　被仅存的人性所击溃的滺无力地跪在地上，神，救救我……

　　可惜，这不是一个童话故事，不是每一个公主遇到危险的时候都会有白马王子相救，更何况她本就不是白雪公主，仅是一个被父母抛弃卖给杀手集团的俘虏。

　　平静的月夜下，却是无穷尽的屠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