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娘》夏音羽

29、第十四回（下） 一箭双雕子清伏计（补完）

　　却说慧情才与王夫人那里平息了一些，这一日又遇了一件事，原来是贾妃打发夏太监到贾府里发派端午节礼。这本来是件好事，可等赏赐派下来，各房丫头一数，发现所有姐妹里给慧情的赏赐竟然又是最少，只有一柄宫扇和一串数珠后，又生了事端出来。

　　一回也就算，一二再，再而三发现贾妃刻意赐礼不均，司棋见了便有些不忿。回头就和慧情道：“刚和其他人的比了下，竟然少一大截，连四小姐都比姑娘多一柄扇子，真有些不平。我虽是下人，可终究和小姐一起长大，如今只为姑娘喊屈。姑娘也没做什么坏事，娘娘为何赐姑娘的都比别的姐妹少？真真叫人气闷。”

　　慧情听见，心中早不管了，虽然自己也觉得无辜，可终究已经到了这地步，只叫司棋收下。因她也不是糊涂到被人反复欺辱也不晓得反抗的的性格，见这个娘娘三番五次不给自己脸，连司棋也喊冤，她便笑着安慰司棋道：“少了更好，我这里都放不下了，再多了也没用。”说完，因见自己已经有了扇子等，就把将数珠赏赐了绣橘，扇子给了司棋，自己仍旧用皇上御赐的那一柄，并不稀罕贾妃所给之物。

　　这本来也没什么，只是私下里给的，只不宣扬也没人知道，司棋绣橘也本只藏在箱底，并未要拿来用，却不料这被暗中监视慧情的袭人告诉了王夫人。因王夫人本来就恨慧情害了她的女儿幸福。再看宝玉对慧情情谊深厚，她糊涂地想着慧情连自己儿子也要来招惹，更起了怒意。如今听袭人说慧情竟然将娘娘所赐之物当日就赠了身边的丫头，王夫人更觉得慧情放肆起来。

　　她也不说贾妃故意给慧情难堪，叫慧情下不了台，只愤愤地想：“我抬举她，她倒蹬鼻子上脸来了。将我女儿害得这么苦，我还要任着她取笑我们娘儿俩。”也不请马道婆，竟然从外头不知什么地方重金请了个妖道。明里只告诉众人是买了个奴仆，私下里告诉了慧情的八字生辰，起了坏心。

　　幸而凤姐是知道这事的，她又与慧情交好，忙想对策起来。因王夫人信任凤姐，自己又不能单独行事，怕担风险，就把凤姐叫了来，将慧情如何媚惑皇帝，如何勾引北静王，如何勾引宝玉之事私下里说了。说得慧情十分不堪。

　　凤姐听了，面上只装作不忿，还道要助王夫人，私下里却偷梁换柱，将王夫人给那妖道的生辰八字偷偷改了。妖道不知，果真施法，谁料到几日后却竟然传来袭人的娘重病身亡的消息，把个王夫人给弄怔了不说，袭人也哭完了。凤姐听说，只心里暗叹道：“这也是奇怪了。我并没改成袭人娘的八字，却居然弄巧成拙居然蒙上了，这或许不是巧合，正是天意，只恨袭人这起暗地里煽风点火，忘德求荣的。这么想来，恐怕太太做的果然是有损阴德之事，还是劝他们消停为妙。”于是劝起王夫人。

　　王夫人见妖道没弄死慧情，反而弄死了袭人的老子娘，早被唬住了，又听凤姐劝说，讲这魇人之事是要殃及子孙的，早把要害慧情的心思又丢了爪哇国去了。她心中只道慧情那里妖法竟然如此高明，以为碰上了神魔，忙住了手，再不敢轻易想魇死慧情之事，只是另寻他法。贾妃从王夫人那里听闻后，也被唬上了，忙派夏太监到贾府里送了一百二十两银子，要在清虚观里从初一到初三打三天平安醮，唱戏献供，叫贾府几个爷们领着众人跪香拜佛。

　　后因凤姐私下里把这件事情透露给了慧情，叫慧情摇头叹气不已。她原本以为再怎么着也是一家子，王夫人不至于凶狠到这个地步，谁料竟然真闹出了人命来。若不是凤姐这一帮自己反而要屈死在了贾府。

　　因这几日慧情与罗水真见面愈发频繁了，每回见面，罗水真只赶着叫慧情把家里事情告诉他，慧情无奈便把这事告诉了他。因晓得王夫人想要慧情的命，罗水真终于意识到自己的所作所为的危险之处。

　　因料到贾妃心胸狭隘，性子高傲，王夫人为人险诈，心狠手辣，再不会放过慧情，慧情在贾府危机重重，而如今贾家与王家又势力正重，对贾妃王夫人又不好轻易动手，他便转念一想，要安插几人在贾府里保她安全。

　　后来罗水真果真挑选了一男两女扮作一家人到贾府里去，暗地里告诉这三人道：“不可告诉二小姐我真实身份，只说是某条海的某个龙王派你们去的。为的只是保护她安全。”如此这般说过，那三人得令，四天后在贾府寻了差事。男的自名叫王得福，专管购买菜蔬，女的叫何氏的就被分配去了大厨房，年轻的女子改名叫了绿珠，偏巧就收在了贾母身边，又因绿珠比起其他丫头灵巧能干，深得贾母喜欢，就被提拔到了跟前来，又给了黛玉。

　　慧情本来还不信罗水真的话，等亲耳听见那叫绿珠的丫头管自己叫“慧情仙子”的时候，她方才晓得罗水真果真派了人来贾府里，只暗叹他神通广大，从此府里三人随时注意王夫人动向，密切保护起了慧情。

　　这正是一山还有一山高，也是王夫人十分料不着的。而此做法对慧情是保护，对罗水真更是一箭双雕。原来，早为贾家与某些太子余党私交过密之事，罗水真就险些抄了贾家，幸而元春讲秦可卿之事全盘托出，才得以用秦可卿的性命换来贾家的逃脱，罗水真也封了元春凤藻宫尚书，加封贤德妃作嘉奖。近日因听闻贾府又与北静王交往过密，他与北静王又有些瓜葛，便密切注意起来。如今安插下人，又可保护慧情，又可打探消息，监查逆臣贼党，正是一举两得。

　　因贾妃散财要初一到初三在清虚观打，凤姐遂约着宝钗，宝玉，黛玉等看戏去。贾母听说，也想去，又打发人去请了薛姨妈，顺路告诉王夫人，要带了他们姊妹去。王夫人原书里本来是没有去的，可她这几天正为用妖法不小心弄死了袭人老子娘的事情不自在，二则又想为元春求平安，三则想到张道士或许有何法子，结果居然就跟去了。贾母更高兴，又打发人去到园里告诉：“有要逛的，只管初一跟了去。”这个话一传开了，哪里有不去的，便相互约了一道出门。

　　这一回去的不过是个道观，对慧情来说倒真没什么意趣，毕竟慧情和红楼梦中的小姐们不同，她在现世的时候是经常能够出门到佛院寺庙道观里去游玩的。只是这里又遇见个事情，叫慧情真是有些如履薄冰。

　　原来如今王夫人想着陷害慧情不成，便一心要将慧情弄出园子，甚至弄出贾家才好。她想来，要让慧情不与皇上再有瓜葛，又不要再招惹其他男子，唯一的法子就是让她早日嫁出贾家。因想到张道士是当日荣国府国公的替身，曾经先皇御口亲呼为“大幻仙人”，如今现掌“道录司”印，又是被皇上封为“终了真人”的，现今王公藩镇都称他为“神仙”，他说的话自然贾母等人都会听一听。便早前就遣人到张道士耳边煽动起来，只是说得没那么严厉，暗中叫张道士讲些故事给贾母听。

　　张道士虽被人说道风仙骨，可终究依附于贾家，又贾家交情深，王夫人有命怎好违抗？因这一日贾母来了，互相叙过旧，张道士先端详了宝玉一阵，提起宝玉像荣国公之事，惹得贾母由不得满面泪痕，哀叹连连。

　　慧情见这老头儿七八十岁的模样，说话也有趣，就听住了。又听提起宝玉像荣国公的事情，她瞧了眼黛玉，私下里想：“书中说到这里，这老道要给宝玉说亲了。这可不是什么好玩的，颦儿又该生气。可终究这里长辈说话，我插不上嘴的，只好私下里头调解了。真真这书里头就她和宝玉两个不让人省心。”

　　说完还笑，只想着怎样帮他俩，谁晓得那道士忽而笑了一声，道：“不是我胡说，如今各位小姐也都出落得和老夫人当初一般了，如今也差不多到了年龄，尤为是二小姐，这也快到寻亲的年纪了。”

　　慧情没等来那老道说宝玉，反而被他说起了自己的亲事，一时愣在那里，却听那张道士继续笑呵呵地道：“那日在一人家中看见一孙姓位公子，祖上系军官出身，乃当日宁荣府中之门生，算来亦系世交。现袭指挥之职，将来前途大为可量，正欲迎娶一家里根基配得上的夫人。我也不晓得家里什么想法，不敢造次，只来问老太太。要是合了意，趁早问了去，也算功德圆满了一件。”

　　这话慧情不听还好，一听唬了一跳。又姓孙，祖上又是军官出身，这祖上还和荣国府做过门生，这东西不是那个忘恩负义的中山狼孙绍祖又是谁？慧情只说这按原书进度，这下作玩意儿估计没这么早出场，谁料得这张道士居然信口就说出了他来，变化太快，叫她一时蒙了。

　　偏王夫人听了装得很有兴趣，便细细问起张道士，张道士就又夸起这孙公子如何一个好，家中如何一个殷实，为人多懂礼，在京城中交际多广，前途多么无量，王夫人只点头赞叹：“如今这样的人家真是少了。又是家中世交，难得，难得。”说完因以为老太太并不会太关心这个，只看老太太。王夫人说了好，其他人自然没得说的，李纨也附和说：“若真是好人家，那是可以看看的。”叫慧情心中大为不自在。虽然贾赦不在这里，可他也不多管自己的女儿的，邢夫人也不大管，要是王夫人再和邢夫人说过，真合上了的话，可不就打饥荒了？

　　幸而贾母听过，一来她自己隐约听过这人，不很喜欢，二来瞧了眼慧情，见慧情只是给自己拼命使眼色不答应，也晓得不好。三来她想起那日北静王派来要慧情八字的婆子，便笑道：“老神仙费心了。可这一来啊，女儿家的大事要问过她父亲，我是管不上的。二来，我素来不记得什么姓孙的门生。再者，二姑娘也还小，我也舍不得，上回有和尚说了，这孩子命里不该早嫁。连上回有个皇亲家里有婆子来了，说要二丫头的八字，我都叫打发走了，只说还太早。你就替那人家再寻别人就好。”

　　那张道士见如此说，晓得成不了，只好赔笑，王夫人见如此，虽还劝着贾母，说这姻缘来得难得，又是老神仙说的，回头问过大老爷再说，可终究贾母就是不愿意，只道太早，太早，王夫人也没了法子。

　　后见王夫人行为古怪，贾母又想起前几天贾妃赏赐东西时给慧情没脸，且把黛玉也撩到了宝钗宝玉之外的事情，心中不太高兴，又笑道：“倒是我这玉儿，那几日总有来提亲的，只不过是一些家中有几把银子的，那行为做事粗鄙，我看不上。你可如今打听着，哪里有好的小姐，不管根基富贵，只要模样配的上就好，来告诉我。便是那家子穷，不过给他几两银子罢了。只是模样性格儿难得好的。”

　　一番话明里没指着谁，私下里说的就是宝钗，把个在贾府里头总说什么金玉良缘的，要宝钗宝玉凑一块的王夫人和薛姨妈说得没了话。幸而凤姐察觉了一二，忙用话把事情支使了开，张道士就又忙着去拿凤姐的女儿巧姐的寄名符，不敢再提提亲之事，这里不在话下。

　　见此事终于暂时平息，慧情更晓得了王夫人等的手段，只觉得自己岌岌可危。她只想，今天这一劫挡了过去，还不知道下一回怎么样呢。本来这孙绍祖在书里就是和迎春是夫妻，搞不好王夫人还不死心，果真让她嫁了那混蛋，虽然慧情未必怕这个，可终究她心里头有喜欢的人了，便不希望此事成真，私下里和绿珠讲了自己的担忧。

　　绿珠晓得自家主子的分量，心头是不怕的，只见慧情忧虑，便私下里安慰道：“姑娘宽心，依我看，只要让那姓孙的尝些苦头，他也不敢来提亲的。这里自有我和公子去做，保准无事，姑娘别担心，不然叫公子晓得了也不安心。”

　　慧情听了也就稍稍放心，只说感谢。便和姐妹几个在道观里安心地看起了戏。

　　欲知后事，请听下回分解。

作者有话说

　　修改完毕。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