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燕翩然

5、第四章

　　一夜几乎未睡，我强打精神的收拾着书房，身后门吱的一声被子打开，晨光中六王爷走了进来。
　　虽然昨夜睡的很晚，他依旧清俊飘逸，脸上未见丝毫倦意，一身的紧身雪白绸衫，越发的精神，淡淡然的看了我一眼，从墙上取下把长剑，走到院中去了。
　　我打扫好书房，走到门口，看见他正在院中练剑，小梅捧水站在一边伺候着。
　　我一时不敢走，就站在门边看他练剑，只见他行动敏捷，如行云流水。
　　他练了一路，额上微微出汗，停了下来，洗了洗脸，喝口茶，转眼看到我，便向我道：“让人把饭送到这里，我就在这里随便吃点。”
　　我忙吩咐人去准备，不一会就把早饭送了来，我一件件的端了上去，他随便吃了就让收拾了，然后向我道：“你也去吃些饭吧，吃完了还回来。”
　　我匆匆的去下人房内吃了些饭，又急匆匆的赶了回来。
　　走到房内外，听见里面有人说话，看了看门外站着的王爷的随从小喜子，用眼看了看他，他向我摇了摇头，我便也站在门外等候着。
　　不多会儿，门被打开，从里面走出几个男子，他们向王爷行了礼后，匆匆而去，六王爷在里面叫了声小喜子，小喜子在房内低低回答着什么，然后再次出来，向我道：“王爷这会儿闲了，你去送些茶水。”说罢也匆匆走了。
　　我端了茶进去，看见六王爷坐在桌案前，呆呆的望着桌上的一叠信，抬头看见我，便收拾了那些信道：“你认得字？”
　　我低了头道：“认得几个，小时姐姐教的，不是太多。”
　　他没有吭声，从桌上一堆书中抽出一张宣纸，展开了向我道：“这可是你写的？”
　　我抬头一看，惊的脸白，正是自己在他没有回来时偷偷练的，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只是呆呆望着纸发愣。
　　他淡然一笑道：“看来果然是你写的了？你写这些做什么呢？”
　　我扑通一声跪了下去，大声道：“请王爷赎罪，奴婢只是想多认得几字，想着若是王爷想找什么书，或者让奴婢递个什么书信，奴婢好明白。”
　　他放下手中的纸，停了一会才道：“你真的是平洲县的那个孟若嫣吗？”
　　我一愣更加心惊，呆望着他说不出话。
　　他乌黑的眼眸直视我，凝视半响道：“站起来说话。”
　　我呆呆站起来，不知他要做什么。
　　他的眼神越发的清冷，上下打量了下我道：“来了多长时间了？”
　　“三个月了。”
　　“三个月了，在这里学规距了？”他倚着椅子半眯着眼问。
　　“学了。”
　　他轻笑了声道：“果然，学了规距了，动不动就下跪。”一双眼睛亮亮的望着我。
　　我瞪大了眼睛回看着他，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你当初哪里来的胆量，当街拦我的轿告县令，又威风凛凛的站在大堂上，怜牙利齿的同县令对质？”他问。
　　我忽然明白了，便道：“那是拼了一死去为姐姐申冤，而且面对是仇人，当然据理力争，而王爷您是恩人，奴婢只想报恩，又怕做的不对给您添麻烦。”
　　六王爷笑了，摇了摇头道：“你如何报我的恩？”
　　我一呆道：“奴婢现在什么都会做，能为王爷尽一份力，就尽一份力。”
　　六王爷嘴角浅笑了起来，接着笑容荡了一脸，又看了看那张纸，站起身来，向我道：“你再写几个让我看看。”
　　我站了过去，从桌上拿起笔来，在纸上写了几个字，他在身后道：“还行，不过，这里不是太圆润。”他伸手指点着。
　　我斜了头看，他便上前握了我的手道：“来，随我写。”
　　我一愣，看着他那修长的手指握了我的手在纸上游走，身上一股淡淡的龙涎香飘来，不由脸红心跳了起来。
　　他却浑然未觉，依旧认真的讲解着，我强自收了神魂，随着他讲解着去学，不多时就忘了其他。
　　“王爷，小的回来了。”门外传来了小喜子的声音。
　　六王爷停下手，放开我，脸色沉重起来，对我道：“下去吧，今天没有我的吩咐不用到书房来了。”
　　我点点头，去收拾那张纸，他却上前折起，笑道：“回去好好练，下次看你有进步没有？”
　　我只好退了出去，看着小喜子领了三四个人走了进去，门随机关上了。
　　因为不用当差，我百无聊赖起来，想了想，就走到听风院中去找江月和柳若虚。
　　还未进院就听见一阵的琴声，琴声满是欢快，我眉头一皱，这可不是柳若虚平日的琴声，可是这院中分明又只有柳若虚一人抹琴，这是什么人呢？
　　转过院内的巴蕉树，我直奔院后，在金鱼池边，看见江月立在池边，柳若虚正坐在亭中拂琴。
　　我走了过去，江月看见我笑了笑。
　　一曲结束，柳若虚向我道：“小若姑娘，这是我新做的曲子，你听着如何？”
　　我想也不想道：“太浮华了，听着不入心。”
　　他皱了眉道：“我也知道，可是再过一个月是王妃的寿旦，府里要我们做一个喜庆的舞，我和江月商量了半天了，还是没有结果，只有勉强做出这个曲子。”
　　江月也皱了眉道：“不光曲子，舞也是寻常的祝寿舞，平日里用的太多了，府内又说要出新，我们正愁着呢，你也帮我们想想。”
　　我愁道：“我还不如你们呢，能想出什么好主意。”
　　我们三个坐在亭子中，望着池中金鱼发愁，我看着那些大红的金鱼在碧水之中展开如伞般的大尾，一个个美丽妖艳。
　　忽然想起才看过白乐天的长恨歌，便道：“对了，你们就跳那个霓裳羽衣舞，如何？”
　　柳若虚和江月对视了一眼，江月为难道：“那个是前朝就已遗失的，怎么跳。”
　　直到下午，我回去，我们三人依旧没有想起什么来，我从书房走过，看见里面点了烛火，看样子六王爷还没有忙完，我便小心的退了出去。
　　晚上没事，我坐在院中还在帮他们想舞蹈的事，手中拿了把小扇，轻轻的拍打着，仰脸看见满天气星辰，晚风习习，想起小时候的生活，感觉现在日子如同在天上云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