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人间》》燕翩然

6、第五章

　　我看的有些累，半迷乎之间，看见草丛中一明一暗，心里暗笑没想到看星星看的久了，眼睛竟闪了起来。
　　谁知那些闪亮竟一明一暗的飘到我的面前来，我一愣，明白那是几只萤火虫，看着它们在我眼前飞舞，猛的想起一个好主意。
　　这样一旦想起来，无论无何也睡不着，看看天还不算太晚，就忙起身急急向听风院走去。
　　我走的太急，在湖边一不小心，撞到一人，对方唉呦一声坐倒在地上，我忙爬起来，上前去扶她，看见是一个比我稍大些的姑娘，便一叠声的道欠。
　　“你长眼睛没？”对方却伸手推开我，双眉倒竖，在黑暗之中我依旧可以感觉到她的眼睛如火样的瞪着我。
　　我又赔了笑脸道欠，她站了起来，冷声道：“叫什么名子？哪房里的？”
　　我小心道：“叫小若，王爷书房的。”
　　“哼！”她冷笑道：“我说是谁呢？原来是你这个攀高枝的，怪不得这样不长眼。”
　　我的耐心尽失，冷了脸道：“妹妹不小心碰了姐姐，欠也道了，人也扶了，也请姐姐自重，别说这些个不着边的话。”
　　她没想到我会反驳，顿时怒火上升，厉声道：“就说你攀高枝，怎么样？哪房的姑娘不是老实本分，只有你一来就想去伺候王爷，你这不是攀高枝，是做什么？”她鄙视的上下打量着我道：“我劝你还是死了这条心，就凭你这个穷酸样子，也想攀上王爷？”
　　我气的透不过气来，想想自己只是一心报恩，并未有半点其他私心，别人竟这样想我，而且从小到大，我没受过谁的气，就我那无赖的姐夫也不敢在我面前这样高声责骂，气的打颤道：“对，我想攀高枝，可是有的人就是想攀只怕也没有这个资格。”
　　她怒火上升，跳脚而起，指着我大叫道：“你，你个不懂规距的，今天我让你知道知道什么是规距。”说着就挥手向我脸上打来。
　　我虽然是女孩，可自小没有父母管教，经常同男孩子打架，手上自然不会饶人，看着她的手向脸上挥来，想也不想，伸手就握住她的手腕，猛的向前一推。
　　她冷不防，后退数步，大叫一声，坐在地上，我扑上前去，扯了她的衣领，阴冷道：“告诉你，我们县的县令我都没有怕过，王爷的大轿我也拦过，就是县令当堂要对我用刑时，我也没有皱一下眉头，你最好不要惹我，我想做什么，我攀不攀高枝，轮不到你来管。”
　　看着她痛的直流泪，在我的眼神中吓的缩成一团，我冷笑了一声，站起来，拍了拍手，准备离开，却在一转头之间愣在那里。
　　身后不知何时亮起几盏灯，一众丫环站在那里，在她们身后，六王爷正背负着双手看着我。
　　我匆忙的行礼，就听见那个被我踢的姑娘，哇的一声大哭起来，半爬着向六王爷行礼。
　　小喜子从人群中走出来，低声呵斥道：“成什么体统，退到一边去。”
　　六王爷的脸凛厉起来，向小喜子道：“找几个丫头把烟画扶走，给她看看伤到没有？她的罚就先记下，小心着别让我从夫人那里听到什么。”
　　一众人答应着，几个丫头上前去把烟画给扶了走了，烟画不敢再高声哭。
　　六王爷冷了脸望向我道：“你随我来。”说完转头向小喜子冷冷的看了一眼，小喜子递给我一盏灯，低了头带着一众丫环离开了。
　　我提着那盏琉璃灯，走在前面，听见他脚步轻碎的跟在身后，心中忐忑不安。
　　我引着他一路走到书房院中，听见他吩咐道：“把屋内那个躺椅搬出来。”
　　我进屋把那个躺椅搬了出来，他仰面躺要上面，我去端了杯茶出来，递给他，他却没有接，伸手间握住我的手，我一惊，一杯茶打翻在地。
　　我吓的忙去拉他的袖子，幸好茶不是怎么热，没有把他烫着，只是把袖子弄湿了，我手忙脚乱的给他把袖子捏干，又给他挽起来。
　　他却猛的一翻手，握住我的手，半坐起来，将我衣袖也轻轻捏干，握着我手只是上下的翻看。
　　帮我弄好衣袖后，我已面红而赤，想抽出手去把地上的碎杯子收拾了，他却不放手，又倒在躺椅上，仰望着满天的星斗，不出声。
　　我抽了几抽没有抽出手来，只好由他握着，在淡淡的星光下打量他，微明的星光下，他的轮廓模糊起来，眼睛如漆黑的夜幕。
　　我想起那天下午，跪在平洲县的官道上，看着他的大轿从那里经过，我高举了状纸，跪在大轿前，他从轿中走出来，清俊飘逸，纤尘不染。
　　大堂之上，他冷俊沉默，看着我把姐夫所作所为一条条的列述，痛述县令官官相护。
　　为了给姐姐申冤，我做好了拼去一死的决心，是他把整个案件全部重审，直到真相大白。
　　当大雨之中，我跪在县府外为向他谢恩时，他却飘逸而去，从姐姐死到姐夫和县令一众下狱我未掉一滴泪水，此时却在大雨中失声痛哭。
　　想到这里，我想起刚才那个烟画尖酸的话语，我吃了多少苦，为了是什么，没有人明白，同是丫环却要这样相互作残，我心中一酸，落下泪来。
　　六王爷握着我的手一紧，轻飘飘道：“又没有重罚你，不过是打翻了杯茶，这会儿就娇气的哭起来了？”
　　我抹了抹泪道：“谁娇气了，我只是气不过。”
　　六王爷笑了起来道：“把别人打了个半死，你还气不过了，上午才说了你变了，晚上你给我样儿瞧瞧，可是打人也得看主人呀，那是夫人的贴身丫环。”
　　我心中一凉，坏了！可是又不服气，就撇了嘴道：“是她先胡说的。”
　　六王爷转过头来，望着我柔声道：“那样轻贱之人，本来就什么也不懂，没有必要去同她一般见识，把自己也看低了。”
　　我抬起头来，轻轻的笑了，他也淡淡然的笑了起来，笑容在他脸上看起来，如同春暖花开，天地之间一片光明，让我孤独无助的找到了方向。
　　他指了指院内的春凳要我坐下，我去搬了来，坐在他身边，他伸出手依旧握了我手，仰面看着天空道：“我常这样静静的躺着，看的久了，就觉的自己溶到星辰里去了。”
　　我也随他仰脸上天空望去，只见满天的璀璨，银河烁烁，看的久了，真有这种感觉，似乎星辰就在身边环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