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第 3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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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福尔摩斯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节奏紊乱得让华生医生忍不住抬头看他。这是罕见的景象——夏洛克·福尔摩斯显露出近乎焦躁的情绪。
桌上摊着三张来自西里斯的卡片，每一张都带着那个熟悉的苦艾酒香气和优雅的笔迹，但最近的一张却让夏洛克的眉头紧锁。
“看这个，”夏洛克将最新收到的卡片推向华生，“笔迹模仿得几乎完美，但有个细微的差别。”
华生仔细观察着卡片上的字句：“‘真理如钟表机械，每个齿轮都在正确的位置转动。——S’这有什么问题吗？”
“西里斯从不使用机械比喻，”夏洛克的声音紧绷，“他偏爱有机的、戏剧性的意象。苹果、蛇、舞台灯光——这些才是他的语言。机械和齿轮是别人的思维模式。”
门被推开，麦考夫·福尔摩斯步入房间，黑色西装一如既往地笔挺，但眼中带着罕见的紧迫感。
“我们有问题了，”麦考夫没有寒暄，直接将一份报告放在桌上，“昨晚大本钟附近发现一具尸体。死者是钟表匠，专门制作精密机械。尸体旁放着这个。”
他从口袋中取出一个透明证物袋，里面装着一枚被咬过的红苹果，苹果上插着一张小卡片，写着：“时间永远正确。——S”
夏洛克猛地站起来：“这不是西里斯做的。”
“我知道，西里斯从来不会越过那条规则。”麦考夫的声音异常冷静，“但有人试图模仿他的风格。更令人担忧的是，今早送来的这个。”
他取出另一个证物袋，里面是一张深绿色的卡片，上面的字迹毫无疑问是西里斯本人的：
“游戏被拙劣的模仿者玷污了。如果你们不能清除棋盘上的假棋子，我将提前谢幕。——S”
华生注意到夏洛克的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这是他从没见过的景象。
“'提前谢幕'……”夏洛克轻声重复，“这不像他的往常的措辞，西里斯从不会主动结束游戏，除非……”
“除非他感到极度不安或失望。”麦考夫接完他的话，表情凝重。
雷斯垂德督察的到来打断了他们的谈话。苏格兰场已经将钟表匠谋杀案与西里斯的案件联系起来，要求福尔摩斯兄弟提供所有相关信息。
“死者名叫阿尔弗雷德·霍金斯，六十二岁，皇家钟表匠协会成员。”雷斯垂德汇报着，“尸体发现于大本钟下的工作室，死因是精密钟表工具造成的致命伤。现场布置得极其……戏剧化。”
霍金斯的工作室仿佛一个凝固的时刻。
老人躺在工作台旁的地面上，周围散落着钟表零件和工具，但他的死亡场景被精心布置：双臂展开如钟表指针，指向十点十分的位置，胸口放着一个停止的怀表，表盘玻璃上有用鲜血画出的笑脸。
“这不是西里斯的手法，”夏洛克肯定地说，“过于粗暴，缺乏美感。西里斯追求的是优雅的戏剧性，不是这种赤裸裸的暴力展示。”
麦考夫仔细检查工作台，上面有一张被部分烧毁的图纸，残留部分显示某种精密装置的设计图。“霍金斯最近在为什么人工作。看这里的订单记录。”
订单簿上最后一页记录着一个匿名委托：要求制作“能够精确控制时间的特殊装置”，预付金高昂，但联系方式只有伦敦某个邮局的信箱号码。
调查陷入僵局时，又一个包裹送到了贝克街。这次是一个精致的钟表盒，里面装着复杂的多齿轮装置，正在滴答作响。盒内附着一张字条：
“当最后一个齿轮停止转动，真相将会显现。但时间不等人。——S”
夏洛克立即识别出这是西里斯真正的笔迹和风格。“他在给我们一个谜题，但也暗示危险。”
麦考夫已经叫来了炸弹处理专家，但检查后发现装置并非□□，而是一个精巧的定时解锁机关。在预定时间，盒子自动打开，露出里面的另一张纸条：
“寻找失去时间的人。——S”
与此同时，苏格兰场收到报案：城东一家私人诊所的医生失踪了。
塞缪尔·沃森医生，专攻心理创伤治疗，已经两天没有出现。他的诊所内整洁有序，但治疗室里发现了一个不寻常的物品——一枚银制蛇形袖扣，与夏洛克之前在圣乔治学院找到的那枚一模一样。
“西里斯在引导我们，”夏洛克断言，“模仿犯的行为干扰了他的游戏，他现在主动提供线索帮助我们。”
麦考夫的表情却更加凝重：“但这不像西里斯。他从不直接帮助，总是通过谜题和挑战来互动。除非……”
“除非他感到威胁，或者失去了对游戏的控制。”夏洛克接话道，眼中闪过担忧。
沃森医生的诊所显示出匆忙离开的迹象。病历档案中有一个最近增加的加密分区，需要特殊手段解锁。麦考夫的手下花费数小时才破解密码，发现里面是关于“极端心理控制技术”的研究记录，涉及催眠和记忆操纵。
“看这个病例，”华生指着一份匿名患者的记录，“描述与西里斯相似：年轻男性，异色瞳，天才智商，对现实感知异常，寻求‘情感体验的极致化’。”
夏洛克快速浏览记录：“这不是治疗记录，而是研究笔记。沃森在研究西里斯，而不是治疗他。”
最新的记录显示沃森医生担心“研究对象变得不可预测”和“实验控制失效”。最后一条记录写着：“必须采取极端措施保护研究数据。联系H先生。”
“H先生？”雷斯垂德疑惑道。
“霍金斯，”夏洛克和麦考夫异口同声。
线索开始交织。
钟表匠霍金斯和沃森医生都在为同一个人工作，研究西里斯的心理和行为模式，而现在两人一个死亡一个失踪，显然是幕后主使在清除痕迹。
第二天清晨，又一个包裹送到贝克街。这次是一个音乐盒，播放着变调的《魔笛》旋律。盒内只有一张简单的卡片：
“舞台被污染了。如果你们不能清理，我将自己动手。——S”
卡片背面有几乎难以察觉的暗色污渍，夏洛克在显微镜下确认是干涸的血迹。
“这不是计划中的部分，”麦考夫的声音带着罕见的紧张，“西里斯在偏离剧本，这很危险。”
华生注意到两位福尔摩斯兄弟交换了一个充满担忧的眼神，显然他们都明白“偏离剧本”对西里斯意味着什么。
调查指向了一个名为“克罗诺斯俱乐部”的神秘组织，专门研究时间控制和心理操纵。沃森医生和霍金斯都是这个组织的成员。麦考夫调动资源调查这个组织，发现它与多个欧洲贵族有联系，研究方向涉及“通过心理技术控制人类行为”。
“西里斯可能成了他们的研究对象，”麦考夫分析道，“而他现在意识到了这点，感到被侵犯。”
夏洛克补充道：“模仿犯可能就是这个组织的成员，试图通过模仿西里斯的风格来掩盖他们的真正目的。”
新的线索来自一家古董店。
店主报告说几天前有个年轻男孩买走了一个维多利亚时期的催眠轮盘，付款用的金币上刻有蛇形图案。描述匹配西里斯的外貌特征。
“催眠轮盘可用于心理控制，”夏洛克解释，“但西里斯买这个是为了什么？”
答案在傍晚时分揭晓。麦考夫收到一个匿名包裹，里面是沃森医生的实验室笔记和录音带。附言写着：
“清理舞台的第一步。更多即将到来。——S”
录音带中是沃森医生与某个被称为“赞助人”的对话，讨论如何“引导研究对象走向预期的崩溃点以获取数据”。明显，西里斯找到了沃森医生的藏身之处，获取了这些证据。
“他在为我们提供武器，”麦考夫说，“但这不像他的风格。西里斯更喜欢优雅的谜题，不是这种直接的证据提供。”
夏洛克突然站起：“因为他不再觉得有趣了。游戏被玷污，他现在只想尽快结束它。”
最令人担忧的证物出现在第二天。
一个包裹被直接送到苏格兰场，里面是霍金斯死亡现场的真实照片和凶手留下的指纹证据——明显是西里斯的手笔，但直接得令人不安。随附的卡片上写着：
“加快节奏，因为有人破坏了音乐。——S”
雷斯垂德根据证据逮捕了一个名为亨利·沃伦的男人，克罗诺斯俱乐部的低级成员。但审讯揭示的真相更令人担忧：沃伦声称自己只是按照指示行事，真正的指挥者是个被称为“钟表匠”的神秘人物。
“西里斯在加速进程，”麦考夫在审讯后分析，“他通常享受慢慢揭示真相的过程，但现在他在强行推进。”
夏洛克点头：“因为他感到时间不多了，或者……”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深深的忧虑，“或者他对自己失去了控制。”
新的线索出现在伦敦图书馆的一本古老机械学书籍中。书页间夹着一张精细绘制的图纸，显示大本钟内部机械结构的某个特定部分被标记。旁边是西里斯的字迹：
“最后的舞台。来结束这出被玷污的戏剧吧。——S”
麦考夫立即安排人手检查大本钟，发现内部确实被安装了某种外部装置，与霍金斯设计的图纸吻合。装置被巧妙伪装，看起来像是钟表结构的一部分。
“这是一个投影设备，”技术人员报告，“能够在特定时间将影像投射到伦敦夜空中。”
夏洛克检查了装置的控制机制：“设定在今晚午夜启动。西里斯计划了一个盛大结局。”
随着调查深入，他们发现克罗诺斯俱乐部不仅研究西里斯，还在研究其他天才儿童的心理模式。俱乐部背后有贵族资助，目标是“培养和控制天才为特定目的服务”。
“西里斯发现了这个真相，”麦考夫分析，“他感到被侵犯、被研究，就像实验室动物。这对他的自尊是致命打击。”
午夜将至，福尔摩斯兄弟和大批警察包围了大本钟区域。
装置如期启动，但投影的内容出乎所有人意料：不是戏剧性的展示，而是克罗诺斯俱乐部的完整成员名单、研究数据和犯罪证据，全部被投射在伦敦的夜空中，让整个城市见证。
投影结束后，装置自动销毁，只留下一张最后的卡片：
“舞台现在清洁了。但戏剧已经失去魅力。——S”
麦考夫的手下在附近搜索时发现了一个隐蔽的观察点，里面有使用过的苹果核和一小瓶苦艾酒。更重要的是，他们发现了一些令人担忧的物品：一套精密钟表工具上有新鲜血迹，以及被撕破的衣袖碎片，上面有深色污渍。
夏洛克检查这些物品时脸色变得苍白：“这不是计划的一部分。西里斯从未打算伤害自己。”
麦考夫拿起带血的工具，声音异常低沉：“游戏超出了他的控制，他也超出了自己的控制。”
返回贝克街的路上，福尔摩斯兄弟沉默不语。华生能感受到空气中的紧张和担忧。西里斯显然在求助，以他唯一知道的方式——通过谜题和戏剧——但这次的不同寻常令人警觉。
新的信息在黎明时分到来。麦考夫的联系人提供情报：克罗诺斯俱乐部的真正主导者是一位厌恶福尔摩斯家族的欧洲贵族，认为他们“干扰了自然的天才选择过程”。
“西里斯成了他们试图控制的目标之一，”麦拉克夫总结，“而他现在反击了，但代价可能很高。”
夏洛克站在窗前，凝视逐渐亮起的天空：“我们需要找到他，麦考夫。不是作为游戏对手，而是作为哥哥。”
麦考夫没有立即回答，但从他紧握伞柄的手指看，华生知道这位通常冷静自持的人也感到了深深的忧虑。
西里斯·福尔摩斯的游戏还在继续，但性质已经改变。从优雅的心理博弈变成了更危险的东西，而福尔摩斯兄弟现在面临的不只是解开谜题，而是拯救他们的小弟弟——从他最危险的对手和他自己手中。
作者有话说
第3章 第 3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