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亡旅》咩咩咩啊

54、惊喜二重奏

　　最后一场好好的小型演唱会被玩成了大型KTV。

　　胡枝子留下帮着李呈晟他们收拾乐器设备，林季推着成方仪在晚风里散步，今天的晚风还略带暑气，算不得温柔，但是身边的人是温柔的。

　　下午闹了一场，成方仪着实是累着了，林季还推着他和他说话，他就歪在轮椅上睡着了。第二天醒来时还迷糊着，是被医生例行检查的手按醒的。他看见医生在他被腹水撑得胀起的肚子上轻轻按压，掀开被子看看他肿胀的腿，然后盖上被子，在电脑上记录好，出门的时候让林季和成方仪父母到会谈室等一下。成方仪继续摊在床上迷迷糊糊地睡。

　　成方仪再醒来的时候，林季他们已经回来把东西收拾了大半了。

　　“这次聊什么了？”成方仪翻了个身，捉住林季在收拾东西的手，拉过来，脸贴上去。

　　“还是老一套呗。”林季揉揉他的头发。“准备起来吗？”

　　“嗯，好。明天和爸爸妈妈一起回家吧。”原来是打算再在桐城住几天，然后再回家的。

　　“怎么了？想家了？”林季把成方仪的床摇起来，防止他猛然坐起会头晕。

　　“不是……”

　　“那怎么了。”

　　“就在这几天了吧，我能感觉到。”林季听到成方仪这么说，摇床的手一顿。

　　“好，听你的。”

　　成方仪每次出院都是浩浩荡荡一群人，这次也不例外，一辆车上坐四位长辈，一辆车上是林季、胡枝子、成方仪还有他的轮椅，李呈晟的车上塞满日用品跟在最后。一个熟悉的路口，成方仪看见爸妈开着的车同以往一样向左拐，而林季驾驶着车继续直行。

　　“去哪？”成方仪探起身子，望着窗外，从后视镜看见李呈晟的车也跟上他们直行。

　　“拐去把你卖掉！”胡枝子拆开一长条彩虹软糖递给成方仪。

　　成方仪接过糖顺便还了她一个白眼，真想把胡枝子连着她的破包袱一起扔出窗外去。成方仪嗦着酸酸甜甜的糖看着窗外，觉得好像有些熟悉，是去林季和李呈晟店里的路。

　　“去店里？”成方仪以为他们在店里给他准备了什么惊喜。

　　“差不多吧，喏，老规矩。”胡枝子边回答边递眼罩过去。

　　“哦……那为什么不准备在家里？”成方仪嘴上嘟囔着还是有些期待地戴上眼罩。

　　“那么多话呢！”胡枝子笑着骂成方仪，拿出手机发消息告诉已经在准备的人他们快到了。

　　到了地方，成方仪任林季抱他下车坐在轮椅上，身边一群人神神秘秘地不说话，只时不时发出“哎”“这儿这儿！”“你个蠢货不是那儿！”等等因配合不良导致的各种怪叫。

　　成方仪只抿着嘴笑着坐在轮椅上，不知道这群人在搞什么鬼，希望不要太社死。

　　“好了好了！准备准备！”悉悉簌簌的声音逐渐停止后，胡枝子拍拍成方仪，示意他准备摘眼罩。

　　“来来来！一！二！三！”成方仪应声摘下眼罩，看见的却不是熟悉的店面，斜入式的店门，店门旁养了蔓生的植物，蓬勃着绿叶，显得有些神秘，木制的牌匾上没有字，是空的。

　　“这是？”成方仪转头迷惑地望着林季，林季对他摆出了一个“小心等会惊掉下巴”的表情，然后推着成方仪进店。

　　门口有个小小的吧台，卖一些简单的茶水，再往前，成方仪睁大了眼睛，满墙的书整齐地排列在书架上，在暖黄的灯光下散发着油墨的味道——成方仪曾经和林季说过那是知识的味道。

　　这是一间书店。成方仪曾经同林季描述过的，璀璨而不切实际的梦想中的一个。成方仪当时只是揪着林季讲一讲过一过嘴瘾而已，林季却为他实现了。

　　“你，你，你把店改成书店了？不行！这年头开书店多容易倒闭啊！”

　　小朋友的第一反应让林季哑然失笑。

　　“成成啊，你也太可爱了点。”林季蹲下来，握住他的手贴在额头上笑了笑。

　　“我说真的！”成方仪拽一拽手，他真怕林季为了自己胡闹以后吃不上饭，更何况林季的店里还有李呈晟的一大份。

　　“操那么大心呢！”胡枝子上前拍了成方仪后脑勺一巴掌。“林哥和呈晟哥的店在隔壁开得好好的呢。”

　　“隔壁？”成方仪的下巴快要掉了。

　　“昂，这间店，最大的股东，是，我，快喊胡老板！”

　　“胡老板。”成方仪的下巴已经掉了，呆呆地反应不过来。

　　“嘿！被吓傻了。”胡枝子对着身后的人笑话成方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