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元春威武》玫瑰研

54、第五十四章

　　王夫人早就想来找贾母了，她正恨着这位不但没出手相帮而且还在背地里使坏的老太太呢！

　　只是最近几日身子着实疲倦懒怠，本想着将养一阵子再来算账的，没想到老太太居然主动找上门来了。

　　也好，该是她重整旗鼓，一扫晦气的时候了！

　　王夫人打起了精神，准备到荣庆堂大干一场！

　　别以为她这么多年吃斋念佛就真的是怕了老太太，以前敬着她不过是瞧着她还算有用敷衍着罢了。既然如今摆明了袖身旁观，甚至于很可能还在背后挑拨自己和娘娘的关系，那就不休怪她翻脸不认人了！

　　同是王家出来的女儿，真泼辣起来说不得凤姐儿还比不上自己呢！

　　王夫人这段时间一直都在就如何与老太太大战三百回合并在最后能占上风而绞尽脑汁地整理思路，这来的路上又翻来覆去地好生组织了一番语言，是抱着必胜的信心来到荣庆堂的！

　　只是没有想到，方至战场就出师不利了。

　　王夫人原来生活在荣国府权利的顶端，吃穿住全部都是最好的，一声令下无有不从，常年养尊处优下来，到还能装出些慈眉善目的样子，瞧着也挺像个既富贵又淡雅的高门太太。

　　而然这段时间诸事不顺，是以形容十分憔悴，她年龄大了又不擅长打扮，再加上相由心生一说，本就长的不如凤姐儿好看精致，几番折腾下来，在逆境中待的久了些，身上就难免带着些衰气和刻薄，这就有些没法入眼了！

　　若不是穿着依旧富贵，倒真像是个市井泼妇了。还是个没有赵姨娘好看的泼妇。

　　贾母最钟爱于好看的一切，见到王夫人这样瞬间感到自己受到了惊吓。完了完了，让这么丑的人进来，她的荣庆堂脏了！

　　贾宝玉那个颜狗搞不好就是从贾母这里学来的，老太太一瞧王夫人这幅德性，一点也没有掩饰自己的嫌弃，撇了撇嘴，皱着眉头说道：“老二家你是中了邪吗？怎么几日不见就变成了这么个倒霉相，如此沉不住气，叫人瞧了真是笑话！”

　　王夫人本准备好的激情演讲不但没喷发出来，反倒先收获了敌人一顿劈头盖脸的人身攻击，一口气没提起来险些昏厥，更不可能给贾母好脸色瞧，连假惺惺的问候都顾不得了，自顾自地先坐了下来准备先缓口气再说。

　　贾母一瞧，这还了得！

　　区区一个王氏，居然敢在自己面前摆起谱来了？

　　她凭什么？是凭娘娘不待见她还是为荣国府做了天大的贡献？

　　其实贾母早看出来了王夫人并不喜爱黛玉，知道今天这事若不先发制人地将她的气焰打压下去，恐怕并不好谈拢。所以说起话来愈发无所顾忌，刀刀往王夫人的痛处插。

　　王夫人刚刚坐稳，便听贾母一拍桌子，阴沉个脸道：“我知道，如今你也是贵妃娘娘的母亲了，哪里还将我这个快入土的老太婆放在眼里。你虽然还是我的儿媳妇，但我是什么牌面上的人物，对你是说也说不得，训也训不得了。”

　　这话要是传了出去，别人还指不定要怎么骂王夫人是个得势就猖狂的无知小人呢！若贵妃娘娘真处处贴心也就罢了，偏偏事实并非如此啊！

　　这他妈的，好冤枉啊！

　　王夫人知道贾母这是在生气自己方才没理会她的发难，可是她真的太柔弱了，要是晕倒了怎么说？

　　谁的身子谁心疼啊，这么大的岁数了可禁不起这个。

　　而且明明是老太太使了手段笼络住了娘娘，现在竟还有脸说出这样的话来，这皮可真够厚的！

　　王夫人心里默默地吐槽贾母不要脸乘以一万遍。

　　嘴上却道：“老太太这话说的可还叫我以后还怎么做人，儿媳嫁入荣国府也几十年了，自问上侍公婆勤谨恭敬，下对子女们的教导也不敢丝毫放松，眼看着女儿成了宫里的娘娘，宝玉也出落的不负众望，儿媳这才觉得无愧祖宗。若是老太太对儿媳不满，还请老太太明言赐教，儿媳一定痛改前非！”

　　贾母清了清嗓子，正要列举一二三，王夫人突然大哭一声，“只是想起来我那苦命的珠儿，儿媳真恨不得随着他去了，也省的让当娘的每日都活在自责和思念里……我的珠儿啊！”

　　又来了，又来了！

　　贾珠不仅是王夫人的心头之痛，更是贾母不能提及的伤疤。

　　当年贾琏顽劣，二房就这么一个聪慧勤奋的哥儿，贾母全部的希望都放在了贾珠的身上，结果却是这样的结果。

　　虽然知道王氏在这个时候提起贾珠是为了逃避责罚，但是贾母还是心软的一塌糊涂，满腹都是酸涩沉重。

　　罢了，老二媳妇这些年也不容易！

　　贾母长叹一口气，“我不过随口说了几句，你也不要往心里去了。提起珠儿，他膝下好歹还有了兰儿，现在与宝玉同住在一起，叫他叔叔多照顾照顾吧。”

　　王夫人的哭声一止，擦了擦眼泪道：“都听老太太的。”

　　贾母瞧她变戏法似的，什么酸涩、思念之情全部一消而散，婆媳两个基本打了个平手，只好正色道：“我叫你来，是有正事要与你商量的。”

　　“老太太请讲。”

　　“宝玉的年纪也不小了，也到了该给他说一门亲事的时候了。虽然不着急娶进门来，到底还是先定下来才好。”

　　这倒是桩要紧的大事，王夫人不再装腔作势。自从元纯进宫后，随着宝玉的年龄渐长，王夫人除了掏空荣国府外就只这一件心事了。

　　只是这些年她也暗暗地相看了一些，总是觉得不大满意，攀上来的那些不是门第太低就是家里的姑娘仗着有几分的姿色就一股子狐媚劲儿，妖妖娆娆的甚是可恶。

　　原本瞧着宝钗还好，性子稳重大方又不失伶俐，十分地稳妥。薛家虽在官场上使不上力，但是却有家财万贯，她大外甥是个傻的，将来薛家还不都是宝玉的？

　　何况有哥哥王子腾在，不愁宝玉将来没有出路。

　　这件事情她早已与妹妹薛姨妈心照不宣，只是碍于老太太喜爱黛玉才一直没有过了明路。

　　谁知道元春还有这样的造化呢？如今宝玉可是皇上的小舅子，宝钗再好也配不上国舅爷了！

　　现在她还要感谢老太太当初没瞧上宝钗了呢，不然这会子要退亲还得再费上一番周折。

　　王夫人觉得贾母的想法应是与自己一样的，宝玉的身份水涨船高，想是也看不上原来的人选黛玉了，便十分放心地道：“老太太说的是，儿媳如今也就只这一桩心事未了，能早些提上日程自然没有不愿意的，不知老太太心里可是有什么章程了吗？”

　　贾母道：“宝玉日后少不得要娘娘来提携，我的想法也简单，亲弟弟的婚事总要叫娘娘也觉得满意了才是。只看娘娘除了咱们家的三个丫头外，最看重谁想来定是不错。”

　　这，全府上下谁不知道娘娘单单点了黛玉那个小丫头同住在海棠居啊！

　　王夫人一愣，错愕道：“老太太说的可是林丫头？万万不可啊！”

　　贾母知道王夫人从来都不喜欢黛玉，听到她这番话自然在意料之中，并没有动怒。虽是如此，口气仍然淡了些，问道：“为何不可啊？敏儿和林姑爷将她托付给我，我自然是要好生照料着的，她和宝玉两个从小长在一处，好的跟一个人似的你又不是不知道。黛玉嫁进来后既能遂了宝玉的心愿，又是亲上加亲让我老婆子将来到了地下后能给敏儿一个交待，还有娘娘的扶持和厚待，他们二人的日子总归是错不了的，你是哪里不满意？”

　　当然是哪里都不满意了！

　　同是四大家族的姑娘，王夫人从小就生活在贾敏的阴影当中，旁人只能看到长的狐媚勾人的贾敏，却从来注意不到蕙质兰心、宽仁聪慧的自己，都是嫡女，这叫她如何咽的下这口气！

　　好不容易熬到贾敏跟着林家去了江南，不再在她的眼前晃悠，谁知没过几年就又来了个林黛玉！

　　活脱脱贾敏那副矫情的样子，惯会卖弄扮柔弱吸引别人的目光，王夫人怎么可能允许自己的宝贝儿子娶了她？

　　怎么她是有多贱才乐意天天看着林家那丫头在自己的眼前晃悠啊！

　　这些理由都是不能说出口的，否则她也别想在老太太面前讨饭吃了，只说道：“儿媳当舅母的怎能不心疼黛玉，只是宝玉不是个省心的，做他的妻子只怕要比旁人更操劳许多，我也是为了黛玉的身子骨着想，好容易这几年在老太太的调养下好了许多，可千万别再因为宝玉累坏了。再则宝玉是娘娘的亲弟弟，自然没有反而与表妹更亲近而疏远了亲弟弟的，想来不管是哪家的小姐嫁了进来，娘娘疼爱亲弟弟之心都不会变的。”

　　啧啧啧，贾母就知道事情不会这么容易。

　　她早该知道的，老二家的根本就是间歇性嘴笨，与她无关的事情就阿巴阿巴的装哑巴，但凡是不愿意的总有一千个理由能推脱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