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之元春威武》玫瑰研

55、第五十五章

　　其实贾母也不太明白王夫人都到了这个时候还与自己打什么口水仗。

　　哪里来的底气呢？

　　既不再是当家的太太，又没有什么人在背后撑腰，为何屡屡顶撞婆母还一副理直气壮的样子？

　　有这个时间去修补一下与娘娘之间的关系不好吗？

　　贾母认真地打量了一下王夫人的脸，这张脸是真的吗？王氏应该早就弄丢了呀，为何还好端端地长在她的头上。

　　“娘娘待宝玉是自然与旁人不同的，这不消你说。宝玉是淘气，但他的身边有麝月几个妥帖丫头们伺候着，她们是从小就进来的，我瞧照顾的极为仔细。黛玉身子骨虽不大强健，但是有娘娘和我照看着，不愁没有养好的时候，再则她有什么吩咐只管只会麝月几个就是了，能累着什么？老二家的，你到底是心疼黛玉还是对我老婆子的安排有意见？”

　　婆媳两个相处也有几十年了，贾母知道王夫人一向都不喜欢黛玉，这其中的原因除了敏儿外，恐怕也是对自己有些意见了。

　　否则，再怎么不喜欢，看在自己的面子上也不该这么强烈的反对。

　　除非自己在王氏那里根本没有面子！

　　王夫人当然是对贾母也有意见的了，这不是和尚头上的虱子明摆着吗，老太太何必多此一问呢？

　　这么些年她越来越口是心非，也不知道佛祖会不会责怪自己？这跟她可没关系，要怨就怨老太太，一天天的净问一些没有办法回答的问题。

　　王夫人清了清嗓子，“真诚”地说道：“儿媳怎敢对您有意见，实在是因为心疼黛玉的缘故啊。并非是黛玉不好，只是儿媳想着，如今娘娘这般得宠，说回府就回府就知道在皇上面前很能说的上话了。儿媳这段时日也打听了，宫里还有几位长公主未出阁，柔嘉、柔福两位长公主的年龄就正合适，以娘娘的面子想来并非难事。”

　　说实话，这番言论真的是彻底惊呆了贾母！

　　她就是心再大也没敢把主意打到长公主的身上！那可是皇家的公主，即便柔嘉、柔福两位长公主的生母位份不高，在甄贵太妃一手遮天的后宫里并没有什么存在感，但那也不是普通人家就消受得起的。

　　贾母是真心疼爱贾宝玉的，那公主是什么样身份，下降到贾家后，全府都要小心翼翼地伺候着不说，就连宝玉身边贴心的人如麝月等几个恐怕也是留不住的，。

　　宝玉那性子也左的很，他在女孩儿面前是能放下身段儿，讨的公主欢心不难。可是却并不代表他愿意后半辈子只守着长公主一个人，失去了一个袭人已经叫他心如刀割了，再离了麝月可怎生受得了？

　　娶了长公主眼瞧着是风光了，但是于宝玉来说未必就是他想要的。明明黛玉才是最合适的人选，能让宝玉在前途与姻缘上成两全之美。

　　贾母也是没有想到，王氏这个女人居然这么能豁的出去。

　　也是，当初能把亲生的姑娘送进宫去参加小选当奴才，如今为了荣华富贵再舍了亲儿子后半辈子的畅快人生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可是她这辈子最为疼爱的，也唯有这么一个宝玉，就是一丁点儿的委屈也不愿意让他受！

　　“长公主身份高贵，不是咱们所能肖想的……”贾母还未说完，王夫人抢白道：“咱们家出了位贵妃娘娘，又是国公府门第，宝玉那样的人品，怎么配不上长公主？”

　　贾母真恨不得敲开王夫人的脑袋瞧瞧里面的榆木疙瘩和水是不是已经占领了全部的空间，真是个带不动的猪队友，她挺想对着王氏一顿咆哮的，但是看着对方一副你是不是傻的表情，贾母觉得自己还是不要跟没长脑子的人计较好。

　　她不做声，然而王夫人可还等着回话呢。

　　她就不明白了，林黛玉那个病秧子到底有什么好？根本就没有任何的长处好吧，王夫人想破了天，也只觉得黛玉嫁进来后唯一的好处就是会煽动宝玉和老太太愈发的亲近，好让她这个二太太在府里愈发地没有地位。

　　可这是对你老太太的好处，于自己来说就是一件十分恶心的事情了！

　　王夫人看贾母迟迟不愿松口，也忍不住气恼地说道：“婚姻大事乃是父母之命，宝玉是我怀胎十月而生，别人不为他想，我这个当娘的不能不为孩儿的前途筹谋。您若是不想管，我只去求娘娘就是了，她虽与我疏远了些，想来总不至于埋没了他从小亲手带大的嫡亲弟弟。儿媳就是舍了这张脸面不要，也要我儿结上一门称心如意的好亲事！”

　　贾母心想你哪里还有脸面？早就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本来就没有的东西还说什么要不要的。

　　当年，她是怎么看着王氏是个可造之材的？

　　这人啊，不经点事儿还真看不出来到底有几斤几两。

　　王氏这是已经被所谓的荣华富贵蒙住了双眼，什么也看不到了。

　　贾母觉得王氏已经快失心疯了，再争吵下去也没有意义了，毕竟正常人谁能跟个傻子较真儿呢？

　　她多么地希望王氏的头脑能有自己一半的精明啊，真是恨铁不成钢。

　　贾母长长的吐出几口气，直直地盯着王夫人，道：“你这个蠢货啊！宝玉这般聪明伶俐惹人爱本就很是难得了，现在已经有了万千宠爱的贵妃亲姐姐提携，他舅舅王子腾也可伸出援手，未来怎么瞧都是一片光明！作何还要让他去伺候公主换取那点子前程？你能忍心他一辈子卑躬屈膝地守着一个人，我老婆子可舍不得让他后半生都不快活！”

　　听到这番指责，王夫人如遭雷劈一般，一动不动地定在了那里。

　　方才老太太说什么？她是蠢货？

　　怎么撮合宝玉娶了长公主这么一桩天大的喜事就成了蠢事？

　　老太太的脑子才坏掉了吧！

　　王夫人怎么都想不明白，凭她宝玉的模样性格，长公主绝对不可能不爱上，怎么会让他卑躬屈膝呢？

　　娘娘和哥哥固然很能帮衬的上，但是多一重保障岂不是更好？

　　宝玉这么好的孩子，他值得！

　　王夫人以前觉得，老太太再如何疼爱林黛玉，也是万不会越过宝玉去的。可是今日这番话却叫她实实在在地寒了心，老太太的这般坚定的阻挠，根本就是为全了自己照顾贾敏女儿以及将宝玉彻底拉拢到身边去的私心，哪里为宝玉考虑过一分一毫了！

　　话不投机半句多！

　　就算娶不了长公主，她也绝对不允许黛玉嫁进来！

　　王夫人也不敢再顶嘴，实在是能怼回去的话她一句都不能说。

　　婆媳两个不欢而散，但是双方都下定了决心要去求元纯！

　　一个是为了长公主，而另一个则是为了黛玉。

　　原本贾母想要定下黛玉的话根本不用与元纯商量的，但是奈何宝玉是娘娘的亲弟弟，如今黛玉又住在海棠居，这就少不得要去说上几句了。

　　为了抢占先机，王夫人一离开就来到了海棠居。

　　元纯正在瞧黛玉插画，仙子的审美简直一绝，这些花儿一瓶瓶精致的仿佛艺术品般令人瞧了就心情大好，这会子正也拿着剪子在仙子的指导之下有样学样，热情十分地高涨，根本不耐烦见她，直接就以正在礼佛为由让王夫人回去。

　　若是别的事情也就罢了，王夫人眼下是绝对不可能退让的，将丫头们扯到了一边，仗着别人都不敢动她，直接站在大门处叫喊：“妾身贾王氏有要事要与娘娘商量，求娘娘看在妾身到底养育了娘娘一场的份儿上好歹见上一面吧！否则妾身身为人母，竟被娘娘如此厌弃，也没有脸面继续苟活于世了……”

　　元纯自从回到荣国府后，灵力恢复的速度与日俱增，将她这番话听的一清二楚，甚至都能想象的到王夫人此时的表情如何，她放下了手中的剪刀，对黛玉道：“听见了没？可真是我的亲娘祖奶奶，唯恐我身上被别人攻击的黑点太少了，居然敢在这里以死相逼。虽然知道她也没这么大的勇气，但是见她一面也无妨。”

　　任凭黛玉七窍玲珑也不知该如何点评二舅母的迷惑行为了，弱弱道：“玉儿也越来越看不懂二舅母了……”

　　二人走至门口，王夫人一瞧见元纯，见她什么也不说只似笑非笑地盯着自己，立刻生出几分心虚，但一想到自己是为了宝玉，又觉得娘娘定然不会责怪的。

　　她拿起帕子擦了擦并不存在的眼泪，哽咽道：“娘娘终于肯见妾身了，还以为娘娘当真这般狠心，连娘都不认了。”

　　元纯将她请进院里，说道：“本宫还真不想认，谁让本宫倒霉呢？就摊上了，甩都甩不掉。”

　　尽管王夫人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没想到元纯一张嘴还是这般地不留情面。

　　尤其是还有黛玉和一众丫环们在旁，元纯却丝毫没有避讳的意思。

　　她的脸上真的挺挂不住的，若不是为了宝玉，她此刻真想转身离开这个令她尴尬的地方！

　　瞧瞧这满院子的花花草草和珍贵罕见的琉璃瓶，王夫人立刻就推测出她们刚才绝对是在插画，竟还拿着礼佛的借口敷衍她，这就是自己的亲生女儿，王夫人心中当真是百般委屈、万般辛酸。

　　这情景瞬间就让她心中堵的说不出一个字来，想起这段日子的遭遇，眼眶也酸涩难忍，竟当真落下几滴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