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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章三十六 ...


  •   悬任这一躺,便是一天,实际上,也没受何伤,却虚弱乏力,装得一手好病。文晴出的摊,拾凝晦在屋内照顾他,看他这样,焦急不行:“我去请个大夫吧。”被悬任一把攥住手腕:“别去!”

      “为何?”

      大夫来了,一把脉哪还藏得住?他说道:“你这摆摊卖馄饨,哪能赚得了多少钱?还要交税,请一个大夫开一副药,半个月就白干了。我不愿你为我如此破费——”这一口漂亮话说得,好听如天籁。他那双小鹿一般的眼睛朝拾凝晦看去,楚楚动人的,拾凝晦外硬内软,哪受得住这个,道:“救你这点钱算不得什么——”还是坚持,挣开他的手,就要起身,被悬任一时情急,单手从后面抱住了腰。

      这一动作,两人皆是一惊。

      男人体热,女人体寒,两人这一接触,在凉热未定的春,格外清晰。他赶忙松开手:“是我逾越了!”

      拾凝晦不敢回头,脸红成一片,怕他看出睨端,只好说:“那我去给你开副药吧。”几乎是落荒而逃。

      十四岁时,她比他高出半头,性子又坚韧,无论怎样的危险,她都是挡在自己前面,他一直以为她很强悍,刚刚那一抱,才感到,实际上,她腰肢纤细,如此娇小。也不知是因为他长高,强大了,还是她变得羸弱了。

      人便是这样,思念有了具象,只能逐渐变得贪婪无度——

      所谓自作孽不可活,接过那碗苦药,悬任心里抖着,那味道冲鼻,他总受伤,吃药难免,也是他最怕的,可怜兮兮的:“姐姐,你可放了糖?”

      “良药苦口,放糖不会影响药效吗?”

      猛烈摇脑袋:“不会!我娘就会给我放糖!”这时候,他需要打同情牌:“我从小身子骨弱,算是半个药罐子,不爱喝那苦药,娘就会往药里放一块冰糖,甜了,就容易入口了。”

      听他说得可怜,拾凝晦恻隐心起:“那我去寻寻吧。”

      趁着拾凝晦转身之际,他快速把药倒入旁边花草里,等拾凝晦转过身,他抹抹嘴巴,好似刚刚喝过了药,递上空碗:“喝完了!”

      拾凝晦吃惊:“你不是怕苦吗?怎么又喝了?”

      “我见你找的辛苦,一时心疼。”嘴倒是甜的。

      拾凝晦淡淡一笑:“你不必勉强自己。”

      他一时看呆,拾凝晦不爱笑,笑容稀少,这一抹淡淡的笑,仿若冬日漫步雪原忽如一枝梅花盛开在眼前,便是那样的惊喜。接过药碗,悬任想着这样也好,又恨着那时自己刚愎自用,如果洞房花烛掀开那层盖头,现在拾凝晦也不必受这些苦,自己的爱也不会没了落处。

      恼着自己,怨着自己——

      拾凝晦轻咳了一下,有一口血,就在嗓子尖,被她咽了。

      明明是比他伤得重,却反过来照顾自己,拾凝晦你对自己当真一点爱惜都没有呢。

      他忽的起身,伸出手拉住拾凝晦胳膊:“你也受了内伤,为何只顾着别人?”

      拾凝晦摇摇头:“无碍,旧疾而已。”嘴上说着没事,嘴唇却白的无色,悬任道:“我看最需要找大夫的人应是你吧?”

      抽回胳膊,拾凝晦拿过空碗,说道:“我习武之人,比起你们普通人要粗粝许多,耐得住折腾。”

      “在我面前,你不必逞强。”他如炬目光,游弋在拾凝晦双瞳上,让她逃也不是,留也不是,慌了神。从来都是别人依靠她,她哪依靠过别人?哪被人说过这样的软话,好像一下子就进入了心坎,在她最无助的地方,轻轻安抚着。

      他是一个,可以看她哭的人——

      也可以任她放肆的人——

      “我这伤运功就可以疗养的。”拍拍悬任,拾凝晦转身去了厨房。

      这伤,不能轻易动用内力,也不能再轻易运功,动一次,伤一次,就算拾凝晦不知道,悬任却是知道的。他武功精纯,可以掩藏吐息,把自己伪装成一个不会武功的普通人,也不会被拆穿,所以拾凝晦看不出他不会武功。

      夜里,拾凝晦的房间烛火通明,他轻轻走过,从敞开的窗户,看见她正捧着一本武学秘籍看着。身体都这样了,她也依旧奋进。为她这份执著,无可奈何着。扔进去一个石子,正打在书上,直接拍在她脸上,她气得站起,走到窗边,他嗖得站起,吓了她一跳。

      拾凝晦惊讶,就算是以寐尘的那样的武功,离她房子近了,她也能感知到,可悬任靠近,一点感觉都没有,也是奇了,莫不是自己武功退化太快?

      悬任不知她那些苦恼,趴在窗棱边,睁着大眼,抿嘴笑着瞧她:“你这大晚上的不睡觉,点灯熬油,要考状元吗?”

      拾凝晦被他逗乐:“如果有个武状元,我倒是愿意一试。”她凤眼忽亮,在这漆黑夜里,明月珠似的发着光。

      他知道铁马金戈的日子,是拾凝晦想要的生活:“你现在可否怀念在军营中的生活?”

      她惊讶于悬任对自己的了解,印象里,她从未和这个人说过这些,怎么就在她心底最深处挖了个透彻?

      “绣花女红,不是我这一双粗手能做好的。”她伸出手,每个指头都是厚茧,是她经年累月勤奋操练的结果。

      “你是想说,侍奉公婆,照顾家用,伴随夫君,不是你擅长的吧?”他状似无意的调侃,其实暗藏玄机:“你对你那夫君可有爱意?”

      拾凝晦深吸口气,早忘了先前编的瞎话:“我从未见过他,他是美的丑的,是高的胖的,我全然靠猜,这样的人,在我心里,不过虚构而已。你问我会对这样的人怀有爱意吗?我不知道——”她茫然着,纵观三年,不过是一场黄粱,一段迷梦。

      凝固原地,悬任不知当时的表情是怎样的,是痛心,还是惊慌,只觉得对她愧疚太多,压得喘不上气。

      “伤不疼了?”

      “好了!”他原地跳了跳,证明自己身体无恙。

      她放了心,瞧他那个欢实劲,心情跟着晴朗不少。

  • 作者有话要说:  告诉大家一个好消息,我电脑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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