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兴奇女子》申昱

112、逃之夭夭

　　从白府悄无声息的走出一人，他四下里看看，不大会儿就隐没在茫茫无边的夜色里。

　　金营，完颜宗望得到宋朝一个绝密计划。

　　顾小钧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团团转。他预感到被带去见完颜宗望的神秘人一定有非常重要的事情，现在这个敏感时刻此人偷偷摸摸来见完颜宗望定非善类。可是他无法知道他们交谈的内容。

　　神秘人并未停留，只片刻功夫就匆匆离开，顾小钧没有犹豫，立刻跟了上去。

　　张觉感觉好似有人跟着他，他扭头瞅瞅，黑乎乎的什么也没有。实际上，他也提前有所准备，不过他根本不相信真的能被人抓住，这里是金营，他就不信，有人能够奈他何。不过，这里终归是危险之地，他得赶紧离开。一会儿功夫，张规的身影已经拐过了一片营帐，走出金军驻地，前面就是通向开封北门的大道。

　　“呜……”

　　张规没想到刚出金营就被人抓住，黑暗中那人道：“别动，喊一声休想活命。”

　　张规吃了一惊，他的出行没有人知道，本来以为十分保密。他虽然表面上镇定自若，心中还是有些七上八下的。忽然感觉脖子上一凉，急忙道：“好汉饶命！”

　　“饶命可以！”

　　张规看看四周颤声道：“你想怎样？”

　　“我有话问你。不要试图逃跑，你敢动动我就要了你的命。我就是嫉恶如仇，很少会放了坏人，特别是你这种投敌卖国小人。你如果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你自然也会好好的。如果不说实话，故意透露给我假消息，必死无疑。”

　　张规颤颤道：“好！”

　　“那就老老实实回答我的问题，说，你偷偷摸摸到金营来做什么？”

　　“我，我……”张规忽觉后劲一疼，吓得赶紧道：“我说，我说……”他忽然想到什么，“我不说活不成，说了也是死，不说我自己死，说了可能家人也活不成。我不是坏人，我也是听命行事。”

　　顾小钧道：“你早已被我发现了，刚开始我还想从你身上知道点有用的东西。哼，你这个家伙真是狡猾多端。狗东西，想死是不是，好，我这就送你上西天。”

　　“好汉饶命！”张规吓得赶紧求饶。

　　“就你跟完颜宗望告密，对大宋造成的危害，百死莫赎！”他的话语之中含着一丝冷冽，“难道你愿意看到我们大宋惨败的下场吗？”

　　张规吃惊地道：“你，你知道？”顾小钧沉默不语。

　　“你既已知道，还要我说？”

　　顾小钧手一用劲，“是啊，不亲耳听到，我又如何放心呢？”

　　“好，我说，你是什么人？”

　　“跟你一样，大宋子民！”顾小钧冷冷地道：“实话告诉你，自你偷偷摸摸来见完颜宗望，我就留心你了，说与不说都一样，说了我现在放你走，不说我送你到宋军大营。”

　　“也罢，我说，要杀要剐随你！”

　　听完张规的话，顾小钧大惊失色也顾不得张规只狠狠地踢了他一脚便匆匆走了。顾小钧心急如焚想着怎样给宋军报信，事不宜迟，他稍作伪装便悄悄离开金营。夜深人静，顾小钧加快脚步，看着黑魆魆的夜，感觉似有庞然大物迎头压下一般，心头总是一跳一跳的隐隐不安。

　　夜色越来越漆黑，依旧刺骨的寒风呼啸着掠过茫茫大地，四周弥漫着阵阵尘土气息，似是千军万马奔腾扬起的漫天飞尘。顾小钧不禁摇摇头，想要揺去惶惶然的感觉。

　　顾小钧重重地吐出一口气，“天！保佑我大宋！”

　　随着勤王大军的集结，开封实力增强，钦宗的心态发生了变化，陡然从迫不及待议和变成积极进攻。本来他就心疼要送给金国的疆土和不计其数的财帛，这下好了，再也不说议和的事情了，天天希望种师道早些出战，早些结束战争，早些结束提心吊胆的日子，过舒心太平日子。

　　二月初一那天焦急上火的钦宗在福宁殿召见姚平仲并询问抗金对策，“寡人实在不想整日看到金人在眼皮子底下叫嚣。”于是姚平仲请求，“陛下，微臣愿带领敢死队攻入金营捉拿完颜宗望，献给陛下。”钦宗大喜过望。

　　从皇宫昂昂然出来后，姚平仲心绪总是不能安宁。这两天更是心焦，他反复思考：自己悄悄去劫营行得通么？劫营若是失败，自己辜负了皇上重托事小，没有立功事小，毁了种师道筹谋的大计划岂非就成了罪人？

　　虽然姚平仲也是大宋将军中最显赫的官员之一了，但是对于一个年轻的大将而言，偷袭金营成功，捉住完颜宗望不啻一声惊雷天一般大的功劳，皇上已经许诺，等他胜利归来，重赏！之后就是青云直上，连升三级的超拔！这也是最让他心动的地方。

　　一想到日后勤王大军都到了，功劳自然就成别人的了，他在皇上心目中的形象也会一落千丈，姚平仲心里就不是滋味。

　　不过，他了解种师道用兵谨慎，老成持重，看中实效。面对完颜宗望金军实力强大兵临城下的危局，种师道采取的做法就是防守避战，等待各地勤王之师的到来。他是不会让姚平仲同意偷袭劫营，不会让他的筹谋有一点闪失的。

　　于是姚平仲又来到了福宁殿，与等不及要战的钦宗秘密决定半夜劫营，生擒完颜宗望。于是李纲被召见，钦宗让李纲将城下兵马全部交给姚平仲统领，听从姚平仲指挥。

　　一则消息辗转送到种师道手中。“计划泄露？”得到密报，种师道极为震惊。他心里正在想着初六进攻的部署，却冒不妨得到这样的消息：完颜宗望已经知道大宋军作战部署，目下严阵以待按兵不动。

　　“完颜宗望，想跑！”种师道冷笑。

　　看看天，只等明天与将领们商议对策，可是心里总是有些无由的不安，总归不放心，种师道命亲随前往各部看看。黑黑的天，静静的夜，一切如常没有异样，种师道心里稍稍平静了一些。

　　亲随气喘吁吁地跑回来，“大人，姚将军去劫营。”

　　“什么？姚平仲劫营？”

　　“是，就是今夜！”

　　“什么？今夜？”种师道预感事情不妙，也顾不上多问，大踏步出去了。

　　随从紧紧跟在他身后，“姚平仲一个时辰前已带兵去袭击金营了？”

　　“什么？走一个时辰了？”种师道顿觉惊雷滚滚，连连跺脚，“姚平仲自作主张，急功躁进，坏我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