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云社]大西厢》林潇泗

41、金钱莲花落（四）

　　“所以老秦那事儿就，我们下午上班儿随便砸两个挂算了呗。”张九龄用袖子揩自己脸上的水珠子。

　　“算了呗，咋的我还能下场骂她们啊，到时候又来个德云社内部不和郭云晴秦霄贤为女反目就不好了。”郭云晴从鼻子里愤懑地哼出气。

　　“昨晚上你姐给我发信息来着……”张九龄慢慢吞吞道，心中惴惴揣度郭云晴的脸色。

　　谁知那小姑奶奶抱着风扇飘悠悠一阵颤音吹过来：“我~哪~个~姐~啊~”

　　“就是，你黄姐啊。给我发了个参赛人员名单，我寻思着走后门不太好啊这不搁你这儿过个明路……”在郭云晴目光的注视下张九龄给自己的嘴拉上拉链表示：我啥都没说。

　　秦霄贤瞠目结舌。

　　“娘的，我咋没这待遇。”郭云晴叉着腰烦闷地走到楼梯口朝着上头在阳台晒东西的林云枳嚷嚷：“阿大阿大，把我手机给我我出门一趟。”

　　任劳任怨林云枳脚底生风，小猫崽子脖子嗓挂个小布袋晃晃悠悠下楼差点一头栽下来，郭云晴拿上手机踹进兜嚷了句：“哥！我出门啦！记得帮我跟老舅舅妈报备啊~”

　　郭麒麟and王九龙：“你丫在喊你哪个哥呢？！”

　　郭云晴：万物皆可哥。

　　她搂着小猫崽子嘟嘟囔囔嘱咐：“崽崽啊妈妈出门了你要听你亲舅舅跟表舅舅的话，别招惹舅婆婆听见没，不然你舅公公生气了就让你黑哥咬你了喔……”

　　小猫崽子通人性似的应了声，郭云晴边套鞋边转头朝张九龄努努嘴：“走啊爹，带你粗去耍啊！”

　　前一会儿张九龄还为这辈分沾沾自喜，这会儿听着这如此自然的爹那可真是一个胆战心惊。“我还能活着见到明天的太阳么。”

　　郭云晴打开天气预报看了眼语音播报道：“Beijing, China. It\'s cloudy and sunny tomorrow. 28 to 34 degrees Celsius.”

　　然后她十分认真地告诉张九龄：“明天多云转晴，降水概率只有28，应该是有太阳。”

　　张九龄不忍心告诉她，他这句话的重点在于能不能活着！谁管明天有没有太阳啊！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他张九龄也只想活着好吗？？？

　　“行了张九龄，别说我爹了。就连姐夫姑丈的你都别想蹭上，不过你要是想当我哥夫我倒是可以考虑接受……”

　　这会儿轮到张九龄暴起怒问了：“你哪个哥啊？？？”

　　郭云晴这才意识到自家俩哥哥都被张九龄嚯嚯过：“卧槽，我亲哥表哥，看你是念前任旧情还是顾现任情深呗~~~~~”

　　郭麒麟搁下杯子：“漂亮！来吧九龙，反目成仇吧！拔剑吧！”

　　王九龙瞪他一眼：“找您的太子太保去吧！说起前任，楼上杨九郎也是您前任呢！”

　　王九龙语毕就听楼上卧房的门重重一阖发出“嘭”一声，张云雷阴沉着脸朝楼下骂道：“别他妈扯上我家九郎啊，小心我抽你们！！！”

　　张云雷骂完“嘤嘤嘤”着把脸埋进杨九郎颈窝子乱嚎：“我要睡觉啊烦死了烦死了！”

　　林云枳挽着袖子目不斜视越过他们：“烦死了烦死了坏喜鹊~人家还没想要呢~”

　　……？

　　张九龄苦巴巴饿着肚子跟着导航开了快一个钟头，时不时瞥眼副驾驶上眯觉的郭云晴才后知后觉的回过味儿来：感情不是出来玩儿的，是把他当车夫了！

　　“不孝子啊不孝子！”他恨铁不成钢！

　　“您好好看路成么，别还没功成名就您就给我白发人送黑发人了。”郭云晴闭着眼用力摁了摁额角。头疼。

　　“咱这是去哪儿啊？”张九龄手把方向盘目视前方。

　　“去找我黄姐啊。”她弱弱应了声，转去看窗外。

　　“你俩之间没什么深仇大恨吧，我是不是要时刻准备报警以免血溅当场。”张九龄单手摸出了手机把“xx0”的紧急报警页面开好了。

　　“要说深仇大恨跟她也是真没有，我自己想想都觉得，我这个人真的是白眼狼不知好歹。可是龄爹啊，有的情绪吧我也真的是，控制不了。可能晚上睡觉前都想得好好的，我的错我不应该这样那样的，第二天早上起来就不行了。”

　　张九龄关小了音乐音量听她说一句停顿一会儿，然后再接下一句，她说得很慢，并不声情并茂：“小时候师父给我讲过一个故事，就是一个小孩儿喜欢发脾气，他爸就让他对别人发一次脾气在栅栏上钉一个钉子，钉满了之后跟别人道一次歉取得原谅后拔掉一个钉子。”

　　小孩儿先钉满了钉子，再拔掉钉子。当所有钉子都被拔掉之后，他很高兴。但是爸爸却告诉他：“栅栏上都是洞眼，它们永远也不可能消失，栅栏已经变得面目全非了。”

　　“栅栏已经面目全非了，它是死的不会痛，人是活的。”窗外风景闪过，郭云晴没有心情去看。“打一巴掌给一颗糖，得了甜头就能心甘情愿挨着？怎么可能。不过有些人嘛，还是不一样的，必要的人际交往是需要保留的，后门也是要老老实实走的。”

　　张九龄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事实上这个时候他觉得自己应该保持绝对的沉默才对。就在昨天他还认为郭云晴是个深不可测的女孩子，眉眼之间的狡黠映得这个人都是鲜活的，现在他只觉得身旁这个女孩子就像蝉包裹在茧中最柔软部分，茧子被剥开就失去了羽化的机会，轻易便可被捏成一团肉泥。

　　没有上妆的脸苍白又憔悴。

　　“你的药应该在林姐儿那儿吧，吃药对于你有好处。”张九龄打方向盘左转。

　　“我知道，但是恢复服药有严重的副作用，我们只有一个月的准备时间就得上战场了。”郭云晴抽了一口气。

　　“我查过一点，是说会头疼记忆力下降是吧？”

　　“何止，还伴有口干，多尿，便秘或腹泻恶心呕吐上腹痛，还可能出现神经系统的不良反应，例如双手细微的震颤，瞌睡，视物模糊等等，感染失眠，神经运动功能异常，便秘，伴有瞌睡，体重增加，偶尔见头晕水肿，口干，直立性低血压等等。虽然说不可能那么多并发症一起来吧，随便哪一个也是够我喝一壶的，还不如就这样耗着，生命值耗完了也就解脱了。”

　　车子渐渐驶入住宅区，郭云晴打开手机上一个二维码在门口的闸机刷了下。
　　“嘀，业主卡。”

　　她趴在窗边看绿化良好的小区，在去车库的专属车道上能看着那一头的健身区和小孩儿游乐区，肉乎乎的小姑娘穿着漂亮的碎花裙子玩滑梯，然后尖叫着摇晃晃跑到健身区打太极拳的老人身后比比划划。

　　“这小区环境真好诶。”郭云晴感慨。

　　“二环内的居室，这是租的还是？”车子驶入地下停车库，“咱停哪儿。”

　　“2103。买的时候送的车位好像，但是她没车，还有一个地上的车位但是在消防通道旁边，那边都是杂物。”郭云晴往某个方向指了指。

　　待车停好张九龄熄了火，她驾轻就熟领着人往出口处走，刷门禁卡，跟前台小姐热络地打招呼，进电梯摁楼层键一气呵成。

　　“……”张九龄的疑惑值在她用指纹打开门锁的时候达到顶峰。

　　张九龄：我可能记忆错乱了，对，说起来你们可能不相信，昨天郭云晴还凶凶巴巴犯神经病就差把老黄家的人都打一顿了，但是今天，我居然看见她……！！！！

　　郭云晴自然地跪在沙发上够过空调遥控：“嘀。”

　　黄以筠翻着白眼：“这刚几点这刚几度就开……嚯于晏怎么来了。”

　　张九龄无语凝噎：“我叫张九龄。”

　　“张九龄能温席？？？”黄以筠围着黑色的围裙端着早餐搁在餐桌上，抽了张消毒湿巾拽过郭云晴擦手。“别愣在那儿啊，门带上冷气出去了等会儿，直接踩进来。”

　　张九龄转身拉上门：“那是香九龄能温席！”

　　黄以筠低头摁着郭云晴的虎口揉了揉：“好的吧香香。”

　　“香香爹，来来来坐这儿。”郭云晴幸灾乐祸拍拍自己身边的空位。

　　香香（划掉）张九龄欲哭无泪：我该怎么告诉这俩没文化的香九龄是不是个人名儿哇！

　　“无事不登三宝殿说吧找我啥事儿。”擦完手黄以筠湿巾一丢抱臂往靠枕上靠。

　　“没啥事儿呗，想你了啵啵啵~”黄以筠一把摁住郭云晴试图靠上来腻歪的脸，她把脸色一转：“没事儿，就是你给龄爹发参赛名单不给我是几个意思？你们家那没有审美的小演员跟拍不拍我是几个意思，难道是我的Look不够亮眼？我一身高定不吸引她的眼球？还是我不可盐可甜人美歌甜？为什么要可着我家老秦跟我闺蜜嚯嚯！！！”

　　黄以筠起身摘下围裙挂进厨房门后：“我要给你发你这没良心的小兔崽子还会来找我？至于秦霄贤那事儿，我不知道。”她自顾自的又从厨房里端出两盘平平无奇的培根煎蛋。“吃了吗二位？”

　　两分钟后。
　　黄以筠咬着叉子盯着狼吞虎咽的郭云晴沉思了一会儿，把自己盘子里的培根全搁进她餐盘里，然后对装斯文的张九龄道：“香啊，你看她这吃相能是那种一身高定可盐可甜人美歌甜的人么。”

　　张九龄回忆了一下跟郭云晴相处的种种细节道：“这都还好了，我算是知道她咬餐具的毛病哪儿来的了，好家伙跟木头犯冲似的中午踹匾额晚上给筷子干断了。这家伙干得也就像是个人了，那是一点儿人事儿不干哇。一晚上不睡觉看鬼片，我跟王九龙晚上写本子差点给那尖叫吓没了，这会儿顶多饿死鬼投胎，你没听着早上那会儿叫哥几个起床，那悲戚的就差给她俩哥哥送走了！”

　　郭云晴突然意识到张九龄在告她黑状。
　　娘的，这爷们儿也是不干人事儿。

　　“我现在觉得你俩就是来我这儿蹭饭的。”黄以筠起身进厨房倒了杯刚煮好的咖啡递给张九龄。

　　张九龄“嘿嘿”乐着道了声谢——黑小子似乎还没有发觉黄以筠跟郭云晴同桌而食的画面有多么诡异。

　　郭云晴边往嘴里扒拉培根边从手机相册里划拉出林云枳做的早餐照片委委屈屈控诉道：“你看啊林云枳让我吃草啊！这谁受得了！”

　　挤在早高峰地铁上的林云枳冷不丁打了个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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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你们知道坏喜鹊那个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