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见，你好》一粟晨

85、顾以手术

　　这顿饭，大家都喝了酒，但是最后只有秦默喝多了，秦默这左忽悠一杯右忽悠一杯，终究还是把自己灌醉了。

　　大家已经都可以不用回学校，也就都在冯恺这里住了下来，反正有地方，而且还能玩的尽兴。

　　喝多了的秦默仍旧是不吵不闹，只是吐了好几回，最后宫昊然和姬楠楠一起给秦默换了衣服，哄着她喝了蜂蜜水，让她昏昏沉沉的睡去。

　　“睡吧睡吧，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宫昊然拍着秦默的背。“昊然，我们出去吧，让默默好好睡。”姬楠楠唤着。

　　“好，我这就来。”宫昊然和姬楠楠回到餐桌上，顾以立刻问道，“默默睡了？”

　　“嗯，睡了。”宫昊然有些冷淡的回答，对此，顾以也没计较，什么原因他也知道。

　　顾以轻声呢喃着，“睡了就好，好好睡一觉，醒来一切都好。”

　　姬楠楠见状，问出了自己的疑惑。“现在可以给我们个解释了吗？默默不在，有话你可以直说。”

　　“什么解释？”
　　“你别给我装糊涂，拒绝默默表白的解释，为什么？你又不是不爱她，为什么不能在一起。”姬楠楠这暴脾气有些恼怒。

　　顾以看着姬楠楠沉默了好久，说道，“……我有苦衷，但是你不要和默默提起，你就什么都不要说。至于我的苦衷，也没法告诉你们，我保证，如果我可以顺利解决，我一定补偿默默……”顾以说得很诚恳。

　　“到底是什么苦衷，有什么麻烦，你说出来，我们一起帮你啊。”宫昊然也有些生气。

　　“如果你们能帮得上我一定就说了，但是你们帮不上的，只能靠我自己，答应我，别问了……”顾以痛苦不堪。

　　“好，我可以不问，我也是担心你们啊，你知不知道，你如今的表现，会让默默心死啊，若是她真的放弃了，你未来补偿她有什么用？”宫昊然吼着。

　　“可是若是我扛不过去，是不是她也不用再痛苦！”顾以也是无奈的嘶吼了起来。

　　听了这话的众人都沉默了起来。明白事情真相的白枫和冯恺只觉心如刀绞，想来也是，顾以的病真的是不可控的啊，不是主观能决定的。

　　而不明白情况的姬楠楠和宫昊然只觉得顾以这话说的有些撕心裂肺，可这就让她们二人更加疑惑，到底是什么事情，到底有多困难...

　　次日清晨，秦默从阳光的照射下醒来，她伸手拍了拍头，只觉头痛欲裂，她硬撑着缓缓坐起身来，只觉得眼前都是天旋地转的...

　　“楠楠，昊然...”秦默唤了几声，发现外面静悄悄得，没人回应，正当秦默想自己下床时，敲门声响了起来。

　　“当当当...”“默默，醒了吗？我进来了？”是顾以的声音传来。

　　秦默本不理的，奈何自己实在没有力气，于是说道，“我醒了，你帮我叫一下楠楠或者昊然吧。”
　　“好。“顾以听到秦默的话后眼神里透着落寞，秦默和他终究是冷淡了，可是，这不就是他要的吗？

　　顾以转身刚想走，就听秦默屋子里传来“啊”的一声，顾以赶紧问道，“默默怎么了？”顾以顾不得别的事情推门而进。

　　一进来就看到秦默坐在床旁的地上，而头部磕在了床头柜上，顾以快步的走过去，看着疼到眼眶发红的秦默心疼的不行，而且秦默的头上冒出一层冷汗，“默默，默默，你还好吗？”

　　顾以没有立刻动秦默，而是仔细的看了看秦默的头部后面，确认没有出血后轻轻的揉了揉。

　　秦默本就是头晕目眩还头疼，这实打实的磕一下可谓真是“十分酸爽”，她只觉自己的头像炸了一般，内外剧痛。

　　顾以判断了一下发现秦默现在没有外伤，于是轻轻抱起了秦默将她放回到床上。这时候，姬楠楠和宫昊然也是听到秦默的喊声跑了过来，一进来就看到了这一幕，还没等来的及唏嘘，就听到顾以说，“楠楠，昊然，麻烦叫医生来，默默磕到了头。”

　　“好的，这就去。”姬楠楠一分钟都没耽搁去找了医生。

　　十几分钟后，医生风风火火的赶来，给秦默进行一番检查后问道，“病人有一些轻微的脑震荡，不过不严重，我开一些药，然后注意一些，不剧烈运动就好。”

　　医生这么说完，大家都放心了些，不过医生画风一转，“不过...”
　　“不过什么啊。”姬楠楠这个急性子忍受不了医生这个稳妥的样子。

　　“看病人现在的样子，好像是酒精中毒...不知道昨天病人是不是喝了酒？”医生问出了疑问。

　　听到医生的话，宫昊然和姬楠楠面面相觑起来。顾以回了医生的话，“是的，昨天喝了一些酒，严重吗？医生。”

　　“我一会抽血化验一下吧，正常普通的酒精中毒不致命，就是会特别的难受，头晕眼花，头痛欲裂，胃部寒凉，全身颤抖等等，会让人很不舒服，你们好好照顾她，我给开一些能缓解的药，你们给熬一些蜂蜜水。”

　　“好的，医生，我这就去。”说完，姬楠楠拉着宫昊然去了厨房，不知道是不是有意的把顾以留在了屋里...

　　屋子里只剩下顾以和秦默两人，秦默现在还是迷迷糊糊的样子，难受的不想思考，胃里真是翻江倒海...

　　顾以看着眼前的这个傻丫头，心疼的一直摇头，手也有些颤抖，“你呀你...”顾以本想说什么的，但是却没有说下去。

　　过了一会，姬楠楠带着煮好的蜂蜜水和医生开的药走了过来，喂秦默吃了药，然后医生又来给秦默挂了水，让她昏昏沉沉的睡去，顾以一直守在旁边，看着药滴尽，找医生拔了针，然后看着熟睡的秦默，心里五味杂陈...

　　傍晚，秦默才昏昏的醒来，这次，身体真是舒服了好多，虽然还是有些难受，但总算不是早晨“濒临灭亡”的状态了。

　　“醒了？饿不饿？给你准备了白粥。”顾以那充满磁性的声音在秦默生病的时刻凸显的格外温暖。

　　“恩。”秦默答应着，肚子已经“咕噜咕噜”的叫了起来，顾以拿过粥来还是像老样子喂向秦默，但这一次，秦默却躲开了...

　　秦默说道，“我自己来吧。”这话一出，顾以的手顿了一下，说道，“好。”把粥递过去之后，顾以便起身，“我去找下恺恺，让楠楠她们来陪你。”

　　顾以出了门直奔着冯恺的我卧室走去，一进门，就半跪在冯恺的门口，冯恺见状，立刻从床上跑了过来，鞋子都来不及穿，“顾以，顾以。”

　　“给我...药...“顾以虚弱的说，冯恺赶紧把门反锁住，然后找到了顾以的药喂了下去，大概十几分钟后，顾以才慢慢缓了过来...

　　“兄弟啊，你可是，吓死我了，不能这样啊，我刚给白枫发了消息...”冯恺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到了白枫的敲门声，“当当当...”

　　“怎么样了？”白枫开门便问道，“缓过来了，不过这样可不行啊，顾以还是要尽快出国接受治疗。”冯恺真是担惊受怕。

　　“你是怎么回事啊？”白枫问道，“刚在秦默身边，可能是情绪激动，突然就觉得不行了，我就赶紧跑到恺恺这来...对了，还没告诉楠楠她们去陪她呢...”

　　“别担心了，我说了。”白枫说道，“刚过来的时候我让她们过去了。”

　　听了白枫这话，顾以才安心下来。一旁的两人看着顾以如此样子还在关心秦默，心里五味杂陈，顾以...是有多爱秦默啊...

　　两人把顾以一起扶到沙发上，看着顾以那般难受的样子真是无能为力，“兄弟，别忧郁了，正好现在秦默对你的态度冷淡，后天，我就安排你出国，我陪你一起去，我这孤家寡人的也每人追问，你放心。”

　　冯恺计划后天就带顾以出去接受治疗，就算先不手术，在医院里也比在家里安全。白枫也是赞成的，“是啊，顾以，不能再耽搁了，你现在的状态，时好时坏，在这边太冒险了。”

　　顾以听了两人的话后有些沉默，这次去，不知道回不回得来，他好想秦默，好想余生都陪着她...内心经过了一些列的挣扎后，顾以缓缓说：“好。”

　　秦默这边，姬楠楠和秦默陪在床边，看着忧郁的秦默不知道说些什么好，她对顾以的态度大家看得见，但是她对顾以的感情大家也看得到，这两人，也不知是怎么回事。

　　姬楠楠主动的拍着秦默的手说道，“默默，你有什么话，都可以和我们说，或者你的心事，都可以告诉我们，我们一直在。”

　　“是啊，默默，你现在的样子，像极了悬崖边硬撑着的小石头，别人看起来是硬气的，但谁知石头身后就是万丈深渊，掉下去就是粉身碎骨...”宫昊然也说着。

　　听了两人话的秦默眼眶有些泛红，她看着姬楠楠和宫昊然，“我的楠楠和昊然，谢谢你们，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别担心，这是必须要经历的过程，我躲不掉的...”秦默想让两人放心...

　　“我就不拐弯抹角的了，你对顾以是怎么想的了？”姬楠楠直言不讳，她要秦默直面这个事情尽快脱身。

　　“我...放弃了...”秦默说完这话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又看着姬楠楠的眼睛重复了这句话，“放弃了。”

　　听了秦默这话的姬楠楠和宫昊然显然是半信半疑，虽然秦默的眼神看起来真挚，只是这种东西，诳的了别人，骗不了自己啊...难受的还是秦默...

　　秦默本是忧伤难过的，可是突然精神起来看向姬楠楠，说道，“哎呀，楠楠，你今天不是要去领证嘛，怎么还不去，快去快去，晚上回来陪我。”

　　秦默督促着姬楠楠说道，“好呢，白枫安排了车，中午过去，照片也是之前拍好的，去就走一下流程就好啦。”姬楠楠一脸甜蜜。

　　晚上，冯家餐桌上，冯恺开始起哄，“白枫枫，姬楠楠，来来来，新婚的人儿说两句吧。”“来，我已经准备好再吃一波狗粮了。”宫昊然附和。

　　“是啊是啊，来吧！”大家都开始起哄。此时就看姬楠楠的脸越来越红，一直到了耳朵根。

　　白枫适时的站起来，拿起酒杯，对着大家说道：“今天，我娶到了我最爱的女人，首先，我要感谢恺恺，若不是他，我有可能就错过了，这杯敬恺恺。”说着，酒杯冲着冯恺。

　　冯恺自然也是配合的端起酒杯，站了起来，“好兄弟，要幸福。”两人干了杯中酒，冯恺又接着说道，“然后，我要谢谢大家这些朋友，是大家一直陪伴着我们，帮助着我们，我们永远是兄弟！”

　　说着，冯恺倒了一杯酒对着大家，大家也是都站了起来，为他送上祝福，“你们俩要永远幸福！”“祝你们长长久久。”“我们一直在。”大家一饮而尽。

　　最后，冯恺转身对着身边的姬楠楠，情深之切的说道，“楠楠，是你的出现拯救了我的后半生，楠楠，我永远爱你，只爱你，永不相负。”说着端起酒杯对着这个他深爱的女人。

　　姬楠楠站起身，给他们的爱情一份回应，“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两人心有灵犀的喝了一杯交杯酒，大家都开始起哄...一场愉快的晚餐硬是仿若一场新婚宴...

　　大家都吃饱喝足后，冯恺说道：“我打算后天去美国了，顾以，你一起吧，正好都一起安排了。”

　　“好啊，那后天一起。”顾以毫不犹豫的同意了，这让一旁的秦默有一点微微的颤抖，他说走就走了……可是……她能怎么样呢？

　　这个颤抖她虽极力的控制自己，但是还是被顾以捕捉到了。

　　“怎么走的这么急啊。”宫昊然问道。
　　“我已经回来挺久啦，最近还要开拓市场，公司离不开人的，而顾以那边的导师也希望他早点过去。”冯恺和大家说着，“而且，我们毕业啦，可不是以后见不到，我们随时聚哈。”

　　听了冯恺的话众人有些感伤，果真，大家都不适应离别。

　　“好吧，那我明天也准备回宫家啦。”宫昊然说道。“楠楠，你要不和白枫先把默默送回家，顺便玩几天，然后就去度蜜月吧，怎么样？”

　　姬楠楠听闻笑着答应着，“好的呀，刚好还可以去默默那玩几天。”“默默，你好好想想要带我去哪里玩哦！”

　　秦默看着傻笑的姬楠楠，“好好好，我带你玩。”秦默自然知道，这是因为宫昊然和姬楠楠担心自己，所以才要一起。

　　姬楠楠傻笑了半天，然后又觉得似乎哪里不太对，于是转头看向身旁的白枫，温柔的说，“老公，可以吗？”

　　“当然可以。”白枫宠溺的看着姬楠楠。见状，冯恺说道，“既如此，那我们完美安排，明天大家就收拾东西开始自己新的旅程吧。”

　　“各位宝贝，加油哦！耶！！！”冯恺用一种很“娘”的声音和搞怪的动作逗得大家哈哈大笑。

　　次日清晨，顾以收拾好了东西走到了秦默的门口，对着门里面的秦默抬起手隔空摸了摸空气，仿佛是在摸秦默的头...他极力的压制住了自己想要和秦默告别的冲动...

　　冯恺看着秦默门外的顾以，缓了缓气息走了过去，“兄弟，走吧。”简短的话包含了几人的心情。门里的秦默其实一夜无眠，但是她也并不知道，顾以再门外的不舍。

　　白枫将两人送到车前，然后拉住顾以的手，“兄弟，我等你，一定要回来，一定。”“好。”

　　机场，冯恺和顾以坐上了飞机，之前已经联系好了M国的医院，一降落，就立即过去接受检查。

　　秦默正在床上发着呆，不知道在想什么，姬楠楠来敲了敲门，“默默，醒了吗？起来收拾收拾吃个早饭吧，然后我们也出发。”

　　“奥，好，我马上来。”秦默答应着，心里回想着姬楠楠的话，“我们也出发...”看来，顾以已经走了...

　　大概十几分钟后，秦默来到餐厅，果真，只有白枫、姬楠楠和宫昊然，秦默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暗淡。

　　宫昊然看着秦默，笑着说道，“默默，快来，陪你们吃一顿早餐，我也要回家去啦，等我忙完这阵子，去找你玩。”

　　秦默也调整了自己的状态，说道，“好的呢，等你，到时候让你看看我们的美景，尝尝我们的美食。”

　　“好，那就这么说定了，来，快吃饭吧，冯恺给你们安排好了车。”宫昊然露出了一个笑容。

　　一个月后

　　M国医院里，“医生，怎么样？顾以的病情怎么样？有没有好转的迹象，一定要换心吗？”冯恺的声音里面透着焦急。

　　顾以来M国以后直接接受了检查，医院暂时先决定保守治疗挑战一下，看看是否可以好转，如果不行的话，需要立即换心……

　　医生看了看冯恺，又看了看顾以，摇了摇头，“No……以，我建议你三天内进行手术，你的心脏衰竭的特别厉害，已经没有好转的可能，心脏源已经找到了并且配型成功，你自己考虑一下，我去给你下单子，如果你同意手术，就签字。”

　　听完医生的话，冯恺的拳头不自觉的攥紧了……还是要手术，还是要承担这大风险……

　　顾以看着冯恺紧张的样子，努力的说道，“恺恺，别难过，我没事，再说，手术成功的话，我就算是熬过去啦，以后就没事了……”

　　“可……哎……”冯恺本想说什么，但是又说不出来。“我会熬过来的，相信我。为了你们，为了我父母，我都要熬过来……”看着顾以如今的样子，冯恺的心感觉都被闷住了……

　　“阿以，确定不告诉默默吗？”冯恺又问了这个问题，开了医院这么久，冯恺总是隔一阵子就问一句。

　　“不告诉她。”顾以还是那般坚定。“对了，恺恺，我给默默地东西都准备好了，如果我不幸没熬过去的话，如果她问起我，你每个月给她发一封信过去……”

　　“还有我的YS，我已经安排好了，我的律师会帮我办理，希望你能替我照顾好我的父母还有默默……”顾以在交代着后事一样……

　　就在顾以还没说完话，白枫就打断了他，“你别这样说，你必须挺过来，没有万一。”

　　“恺恺，别意气用事，我会努力，但是我怕有万一，我必须和你说完，不然我不安心啊。”

　　“你安心？你安什么心，我告诉你，你这个事我通通都不管，你自己养好然后自己扛。”冯恺一副“你怎么说我都不管”的模样。

　　顾以看着冯恺的样子，他知道，冯恺是故意的，冯恺很害怕……他也害怕啊，可是有什么办法……生命的问题，谁知道呢？

　　就当两人都沉默的时候，顾家父母走了进来，“儿子，爸爸相信你可以的，同意手术吧。”顾父的眸子里透着担忧但又坚定。

　　顾母的眼睛红红的，一看就是在外面哭过，但是怕顾以担心又控制着自己。“是啊，妈妈的宝贝儿子，手术吧……虽然手术有风险，可也比就这样等待生命随时可能结束要好的多，母亲也相信你。”

　　顾以听了顾家父母的话，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我同意手术，帮我找医生安排吧。”

　　冯恺听到顾以的话后，拿出手术单让顾以签了字，然后去找了医生。

　　“爸妈别担心，我会好起来的，一定会的。”顾以和顾家父母坚定的说着。

　　过了一会，冯恺走了回来，“已经约好了，明天上午的手术，将由各大教授和主任为你开刀，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