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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3、第 93 章 通行天下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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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银票就算是做的再像真的，可它终归还是假的，”粉衫的姑娘道，“只要掌握了分辨的法子，那假的便就再也不能祸害人了。”
“姑娘可是知道这法子？”男子像是极有兴趣，将身旁的姑娘往怀里带了带，顺带着还喂了个晶莹剔透的果子给她。
“自然知道，”粉衫姑娘点头，“如今在这寻寻楼里，可是每个姑娘都知道。”
“为了避免收到□□？”男子问。
“那是必然，”粉衫姑娘道，“姑娘们虽说钱来得容易些，可也不能由着旁人这般算计愚弄。”
“那姑娘可否将这辨别真伪的法子告知在下，”男子道，“说不定我今后也能少受些损失。”
“那是自然，”粉衫姑娘道，“说起来，这倒是个极其简单的法子。”
“通天阁的银票，可都是有水印的，平日里瞧不见，在烛火上慢慢烘烤一番，便会显现出来。”
“这么简单？”男子问。
“就这么简单！”粉衫的姑娘眼中带着一丝皎洁，“我可是听说，这水印神奇的很，只有那通天阁主钱多多一人知道如何制作，其余的人就算是有天大的本事，也别想在这个上面动了手脚。”
“这倒还真是个不错的法子！”男子拿起桌上美酒，一口饮了下去。
“可是...那通天阁主布是死了吗？”男子道，“今后从通天阁里出来的银票，岂不是就没了这能防伪的水印？”
“这可不是我该操心的事儿！”粉衫姑娘娇嗔一句，“也许还会有其他的法子呢？谁也说不准。”
“况且，”粉衫姑娘接道，“那钱阁主一死，通天阁还能不能这么辉煌下去，还要两说。”
“姑娘说的极有道理，”男子轻轻整了整袖摆，“你们这寻寻楼可也真是个好地方，不止姑娘漂亮，消息也是极灵通的。”
“大爷您可真会说话，”粉衫姑娘掩着嘴娇笑道，“平日里都是我们哄着各位爷，今儿倒是听见了您哄我一句，我若是不再与您多说上几分，都对不住您的这般抬爱。”
“姑娘还有要说的？”男子挑眉问。
粉衫姑娘凑近他耳畔，声音极其轻缓，生怕这一句会被旁人听了去，“这话我只对您一个人说，您听完就算，可千万不能传了出去哦。”
男子点了点头，嘴角挂着一丝笑，瞧着气度极其优雅。
“我们这儿有个名叫灵儿的姑娘，是那死鬼胖子钱多多的姘头。”
“哦？”男子道，“那又如何？人都已经死了，我看这灵儿姑娘也指望不上什么了。”
“那倒未必，”粉衫姑娘撇了撇嘴，语气里带着丝不忿，“那胖子对灵儿可是宠的很，难保不会将什么重要的物件放在她那。”
男子眼中神色稍变，随即漫不经心的说了一句，“我看倒也未必，若真是宠爱有加，还不早就为她赎了身。”
粉衫姑娘反倒是摇了摇头，“那灵儿脾气古怪的紧，说不定是她自己想要呆在这风花雪月的地方，这寻寻楼里终日高朋满座，岂不比那乱世俗尘快活许多！”
“姑娘看的通透！”男子将粉衫姑娘揽进怀里，凑到近前轻点朱唇，却又不肯过份逾越，岔过这个话题，便尽说些花前月下你侬我侬的情话，恨不得当场演一出书生小姐月下私会的情意绵绵戏码。
寻寻楼，揽月亭。
“公子，”音离站在这亭子的帘幔外面道，“百里宫已经将消息放出去了。”
“知道了，”蓝宣放下手中的茶杯，将身旁探过来的一只手往一边打了一下，“消息传给了何人，都盯住。”
“是，”音离犹豫了一下，将手中托盘放在地上，“主人要的桃花酿，我放在帘子外了。”
蓝宣......
你这是误会了什么？
梁梦君笑着起身，掀开一角厚重的帘幔，自己将那托盘端了进来。
“建这亭子的时候，我可没想过还会有与宣儿一道观月赏景的一天。”
小吃货翻了个白眼，你少来，帘子挂那么厚，观什么月？赏什么景？明明就什么都看不见。
“现在这个季节太过寒凉，等到了夏日，将四周帘幔换做轻纱，宣儿再来瞧瞧，”梁梦君自己倒了杯酒，粉彩的酒盏里是浅粉色的酒液，“能看见大半个琴川的风景，听着飘渺而来的丝竹之乐，配上一壶清茶，抑或一盏薄酒，吹着习习凉风，映着满亭的月光，景色当真是极美。”
蓝二公子盯着小酒壶，略想喝。
“那就等到天暖了再来。”蓝宣悄咪咪的伸出小手。
“天冷时却也有冷的好处，”梁梦君恰到好处的把那只纤细小手扒拉开，挑了挑眉，露出一丝坏笑，“宣儿想喝？”
“什么好处？”蓝宣装模作样的揉了揉手背，顺势拿起梁梦君的酒盏，将剩下的半杯喝了进去。
绵软醇香，略带着一丝甘甜，混合了四月桃花的香气，一下肚便带着一丝暖意。
“嗯...”梁梦君拉长了一个音节，将蓝二公子往怀里揽了揽，顺手将酒盏满上了，声音略带着低沉暗哑，“待宣儿喝到半醉半醒之时，我再告诉你。”
蓝宣......
老子酒量是差，脑子却还没傻。
帘幔掩着星月光辉，亭中仅有一盏昏暗的烛火，一杯半的桃花酿下肚，蓝宣脸颊生着丝红晕，“这酒喝着还挺晕。”
“入口醇香，后劲却大，”梁梦君道，“取了‘人面桃花相映红’之意，正好似是宣儿此时的媚态。”
蓝宣......
某人撩人功夫果真是见长。
“若是夏日，”梁梦君拢了拢他鬓间散乱的发丝，“轻纱幔帐，随风轻摆，宣儿定然是不肯在此...”
“幕天席地？”蓝二公子炯炯有神，双手揽住眼前越压越近那人，“予安，我发现你愈发的大胆了。”
“嗯，”梁梦君点头，“宣儿醉了吗？”
蓝宣点了点头，“还剩一丝的清醒，以后还是莫要让我再喝酒了。”
“只准在我跟前喝，”梁梦君轻吮住他有些泛红的唇，“不准跟旁人一起喝酒。”
帘外月光皎照，帘内唯一的一盏昏黄烛火颤巍巍的跳动了两下之后便没了生息。
两人之间气息交缠，混合着丝丝香甜酒气，彼此便是全部。
隐在暗处的音离姑娘小心翼翼的踮着脚步，生怕发出一丝的声响打扰到自家主子，忒吓人。
真是...好兴致。
寂静的夜色中稳稳的行着一顶轿子，四名轿夫均是面无表情，脚下走的极稳，猛然间瞧着速度不快，却一个眨眼便行了好大一段距离。
轿中的男子手上团着一对核桃，正是方才在寻寻楼中与那粉衫的姑娘谈笑之人。
男子闭目养神，掌心的核桃来回转动，若是将这核桃放大百倍之后再细看，便能瞧见上面刻画清晰的一枚圆形方孔钱，钱币上有“通行天下”四个大字。
轿子一路出了琴川城，又穿过一片密不透光的小树林子，最终停在离江边的一处废墟旁，那四名轿夫将轿子放下，一个闪身便没了踪影。
四周刮过的呼啸风声，将这夜晚映衬的更加诡异了些。
轿中男子睁开双眼，自顾自的走了下来，越是靠近那片废墟，越是能瞧见些四处飘散的鬼火，靠到近前才发现，那废墟竟是一整片的乱葬岗。
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这里躺着的，多是些连名字都没有的可怜人，一生浑噩，抛尸荒野。
男子将手中核桃紧紧攥住，在一座破落的石碑上急急敲了三下，半晌之后，从那荒坟深处亦传出三声响动，仿若是地府幽冥传来的回声。
男子嘴角噙了丝笑，这笑意被清冷的月光映衬的更显出几分森寒。
“寻寻楼，灵儿，”男子自言自语道，“手中或许会有你想要的秘密。”
灵儿是何许人也？
或许你从前未曾听说过，可这一夜过后，整个琴川的大街小巷都传了个遍，就连街头巷尾的说书先生都能不分昼夜的连着讲上三天三夜，内容还不带重复。
有的说她是一代奇女子，虽然身处青楼却心怀国家大义，红蓝两国之所以能一举歼灭黄国，那可是多亏了这名灵儿姑娘，舍身取义深入敌营，将自身生死置之度外换回来的情报。
至于为什么一名青楼女子能成功混入黄国军营，说书先生没讲，百姓们也不大清楚。
还有的说灵儿姑娘本就与那黄云深有着灭杀九族的大仇，这么多年忍辱负重，总算是等到了亲手复仇的这一天。
至于这仇怨是何时所结，亦不可考。
更有些离奇的版本说这灵儿姑娘本是来自九天之上的仙女，因为偶尔路过凡间贪慕凡尘情爱，被贬下凡尝尽轮回之苦。
诸多版本漫天齐飞，不管你是想听仙侠游记，武林争端，狐仙鬼怪，书生小姐，亦或是异界神魔，总有说书的先生能满足您的需求。
不过这许多的版本中却有一点共通之处，那就是，这灵儿姑娘的背后之人，是通天阁主钱多多。
怪不得单凭一介弱女子能手刃仇人翻出这许多风浪，原来竟是有通天阁主的支持！
那可是掌握了整个大陆三分之二财富的人，跺一跺脚都能让你家明天没米吃，就问你们怕不怕！
琴川地下的小院中，钱阁主狠狠地打了个喷嚏，看着眼前的金仁问，“灵儿到底是谁？”
我认识吗？认识吗？好像不认识啊，听都没有听说过！
金仁幸灾乐祸的眯了眯眼睛，摊开双手道，“我也不知道。”
钱多多......
“主子说有，那便是有，”金仁接道，“甭说是个漂亮姑娘，即便是主子给你整出个三宫六院，你也得接着不是。”
噗嗤一声，钱多多一个没忍住喷出一口香茶。
“更何况这可是好事，”金仁接道，“平白无辜掉下来的艳福，主子还是很心疼阁主的！”
钱多多......
“金仁啊！”钱阁主语重心长道，“在外人眼中，我这个阁主可是早已经死了的，死了是什么概念？那便是再也不会出现的人，待此间事一了，我便可安心隐退过逍遥日子，至于通天阁之主的位子，我定然会在主子面前替你美言。”
金仁......
金仁大掌柜嘿嘿干笑两声道，“我就算了，还是让金义来吧。”
“背后说人闲话，就是你这个大掌柜的作风？”颇为幽怨的语调自院外飘了进来，紧跟在这句子之后进来的是一个黑衣女子，发髻高挽，并未佩戴多余的钗环珠翠，只是斜斜的别了一根发钗，钗子上坠了一颗鲜红如血的红色血珊瑚珠。
她一身黑色裙装腰身束的极高，腰带上滚了浅淡的一层金边，对着光线找准了角度，还能瞧见这腰带上若隐若现的刻了“通行天下”四个大字的钱币。
正是之前那个将蓝宣带入六方赌坊的女子。
一听见这清冷声音金仁不由自主的便打了个寒颤，往钱多多身后躲了躲，觉得不甚保险，转身就要往院子的后门方向跑。
钱阁主暗暗偷笑，自顾自的倒了杯茶喝，准备看好戏。
“瞧见我来了就要跑？”黑衣女子一瞬间便坐在了屋内，单手撑着下巴，幽怨的瞧着金仁。
“没，没有，”金仁搓着手道，“我可不敢。”
“喏，”钱多多递了个茶杯给那女子，“金义，你便别再逗他了。”
金义接过茶杯，拿在手中把玩着瞧了瞧，“这瓷器定然是主子的眼光。”
钱多多摇了摇头，“这次你可真是猜错了。”
“嗯？”金义将杯子放下，“总归不会是你俩的眼光？”
“自然不是，”钱多多道，“是梁梦君差人送来的。”
“怪不得，”金义了然，“他倒是会投主子所好。”无事献殷勤讨人欢心的都是佞臣！
“你来琴川，是始安那边有事？”钱多多问。
金义摇了摇头，“闲得慌，出来转转。”
钱多多......
“顺便见见故人，”金义瞥了金仁一眼，“问上一句，何时才能鲜衣怒马，归家赏花？”
金仁......
“俗事缠身，怎么也得处理完了。”
“只要有个日子便好，”金义道，“我等。”
钱多多摸了摸滚圆的肚皮，笑呵呵道，“最吃亏的便是我，既要准备嫁妆，又要预备聘礼，左右都是舍财。”
“哦？”金义笑道，“我这刚进了琴川城，可就听说了阁主不少的风流韵事，那灵儿姑娘，到底是何方神圣，哪日也带出来给我瞧瞧？”
钱多多......
这个我真不知道，你得自己去问主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