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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 92 章 通行天下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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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寂了一段日子的琴川城突然就变得热闹了起来,莺飞草长春光灿烂,和煦的微风吹在脸上,人也变得神清气爽了些。
蓝宣老老实实的呆在小院里看书,手边放着一盘鲜红的果子,入口酸甜多汁。
“问出什么来了?”蓝宣将手中书册放下,问道。
音离摇头,“并未问出什么有用的,那少年只说是见着了一团红色的影子,给了他那枚刀片,连人长什么样都没看清。”
“与我们所猜也差不多,”梁梦君道,“那东西果然是和忘忧台有关系。”
“忘忧台...”蓝宣顿了顿,“为什么要杀我?”
“相传忘忧台可以帮人解决一切忧愁,”音离道,“代价就是,此人终生都只能听忘忧台差遣。”
“这...代价是不是有点儿太大了些?”蓝宣皱眉。
仅为了一时的贪念,就葬送进去一生的自由,这是得有多想不开,还是说有多大的仇怨?
“有人为钱,有人为权,”梁梦君道,“世上之人又有几个能将钱权二字参的通透?”
“的确,”蓝宣点头。
可权利再大,也不极有一同心之人伴在身侧,钱财再多,无非也就是吃穿用度罢了。
“魂丘的那些孩子们呢?”蓝宣问。
“都安好,”音离道,“公子放心,那少年只是与另一个名叫小七的少年起了些争执,心里生了些怨恨。”
蓝宣......
然后就想要来杀了我?
“我早先就说过,”梁梦君叹了一句,“那小七对宣儿喜欢的紧,恐怕这所谓的争执还是因你而起。”
蓝宣......
这种莫名其妙的躺枪!
始安,明悦宫。
阳光铺洒在大地上,御花园里的月季刚长出小花苞,被花托包裹着,还是一副青翠的模样。
小十三追着一只蝴蝶跑,嘻嘻哈哈的跟在蓝溪屁股后面闹,每一幅画面都是温馨美好的景象。
“这是谁家的小娃娃?”蓝弦思走过来问,“这副模样,还真是可爱。”
“安王府里的,”蓝溪撇嘴,“看那老王爷的样子,这孩子八成是红平平那厮的。”
蓝弦思......
红平平什么时候找人生了孩子?
那自家可爱的弟弟要怎么办?
“老王爷呢?”蓝弦思问。
“被父皇叫去了内殿,”蓝溪道,“都聊了一早上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说的。
无非就是那些破事儿!
染霜殿内,红道坐在蓝品山下首位置,手中的茶盏是通透的白瓷,对着烛火瞧便能看见映出的光晕。
“这可是上好的雪顶青铭,”红道说,“一年也收不上来几斤。”
“从宣儿房里拿过来的,”蓝品山道,“定然是好茶。”
红道点了点头,自己儿子往始安送了多少好东西来,不用想都知道。
蓝品山将手中茶杯放下,“能品着这样的好茶,我还是托了宣儿的福气。”略带深意的眼神瞧了瞧红道,“安王,我心中一直有个疑问,不知当说与否?”
“国主请讲,”红道坐直了身子,一副很是虚心倾听的样子。
“黄云深是溪儿擒回来的,”蓝品山道,“这位国主临死之前曾经与我说过一件事......安王,想不想听听?”
“不想,”红道果断拒绝,“能在临死之前说出来的事情,不管是好是坏,都是个了不得的麻烦,我可是最害怕惹上麻烦的。”
蓝品山......
这老王爷果然如传说中一般,能躲则躲,软糯好捏。
“可此事关乎红国,”蓝品山道。
“若是如此,国主可以去找我国国君详谈。”红道笑眯眯的说,“我此来始安,只与国主相谈孩子们的事情。”
蓝品山......
“不过...”红道略微皱了一下眉头,“我倒是想起来一桩陈年旧事说与国主听,不知国主可有兴趣?”
“哦?”蓝品山挑眉。
染霜殿中二人你来我往,相谈甚欢,大有一种一见如故的错觉。
琴川。
蓝宣靠在椅子上掰着手指头算时间,“你爹,应当到了始安吧。”
“嗯,”梁梦君道,“差不多也该是这个时间能到。”
“真好,”蓝二公子想,这老头儿,什么糟心的事儿也不想,就这么快快乐乐的过一辈子,倒是比大多数人都要幸福。
不争权夺利,亦不贪慕钱财,就是胆子小了些,还有点怂。
“好什么?”梁梦君坐在他身侧,双眼放空,脑子里便只有身旁一人。
“什么都好,”蓝宣道,“有予安在,便都好。”
眼前是一片岁月静好,温暖的阳光,和心意相通的人。
一道红色的影子闪过,衣摆带起了一阵微风。
“音离...”蓝宣叹了一句,“以后来的时候,能不能...?”
“什么?”音离姑娘十分不理解。
“能不能提前打个招呼?”蓝宣扶额,总这么飘来飘去的,随时都有一种会撞鬼的感觉。
“是,公子,音离知道了。”
音离将手中的银票递给蓝宣,“公子您看。”
“嗯?”蓝宣接过瞧了一眼,“是通天阁的银票。”
“嗯,”音离点头,“通天阁的银票没错,只是这些,都是假的。”
“流入了哪里?”蓝宣问。
“寻寻楼,”音离道。
“从寻寻楼里流出了多少?”梁梦君问。
“具体数目不知,”音离道,“恐怕不是少数。”
蓝宣......
就知道这假银票的事儿会没完没了!
寻寻楼是琴川城里最大的青楼,姑娘们漂亮,客人们也豪爽,每日都有成千上万的银票流通,对方选了这么个地方下手,也着实是不好查下去。
“公子,”音离道,“我们现在要怎么办?”
“这些假银票是从寻寻楼里流出来的,今后若是出了什么事端,”蓝宣眯了眯眼睛看着梁梦君道,“对方就是想让筑梦亭来背这个黑锅了。”
天下人皆知,寻寻楼背后,有筑梦亭的影子。
“嗯,”梁梦君点头,“宣儿说要怎么办?”
你这个无辜的眼神敢不敢装的再假一些?
“人家都欺负到为夫的头上来了,”梁梦君道,“宣儿打算要怎么替为夫出了这口恶气?”
你行了啊!适可而止懂不懂!小吃货翻了个大白眼丢过去。
“你想多了,”蓝宣道,“现今在外人的眼里,我才是筑梦亭的主子。”
所以,这又是冲着自己来的吗?
“在内人的眼里,宣儿也是筑梦亭的主子!”某人十分嘴甜的跟了一句。
谁稀罕!
蓝二公子独自撇嘴,心好累。
“这银票的刻板到是与真的一模一样,”蓝宣将拿在手中的银票仔细的瞧了一遍,“纸张也是特制的。”
“公子说的没错,”音离道,“所以才会有这么多流入了寻寻楼。”
“嗯。”蓝宣点头,“不怪你们。”
只怪敌人太狡猾。
“可假的终究是假的,”蓝宣将手中的一叠银票递还了回去,“想要变成真的,却还是要花一番功夫的。”
“公子的意思是...?”
“拿去烧了吧,”蓝宣道,“今后若是再见着这假银票,不用来问我,也一并烧掉就是,筑梦亭的损失,日后通天阁来还。”
公子霸气!音离姑娘的小心肝颤啊颤,这么些银票说烧就烧了,损失的可不真是一星半点儿。
“宣儿有主意了?”梁梦君问。
蓝宣摇头,并没有。
“流通出去就是祸害百姓,长久以往必定会通货膨胀,物价飞涨。”蓝宣说,“此事定要快些解决了才好。”
“嗯,”梁梦君道,“我的宣儿想的周全。”
蓝宣......
“你看看如此可行?”梁梦君在他耳畔轻声说了一句,一旁的音离十分有眼色的闪出了小院,还得找地方将银票烧了,还得盯着寻寻楼,一大堆的事情要做,可忙。
根本就不想看主子和公子在干什么。
轻诉的语气带着一丝热气呼出,落在蓝宣颈间,酥酥痒痒,挠心抓肝。
“就这么办!”蓝二公子往后退了两步,抓起桌上的凉茶一口灌下,瞬间觉得浑身清明了不少。
怪不得会有那许多红颜祸水魅主乱朝的话本故事,若是换做是自己,恐怕也会忍不住想多干些什么。
“宣儿脸红咯?”梁梦君笑道,“想什么呢?”
“想让你今晚去睡柴房!”尊是十分的凶狠。
寻寻楼。
夜幕降临,华灯初上。
琴川城里家家户户都点了灯,围在一起吃着热乎饭,这纸醉金迷的欢场却正是一天最热闹的开始。
推杯换盏,谈笑自若,姑娘们个个眉眼带笑,那真是各有各的风情万种。
一个粉衫的姑娘手里拿着个骰盅,半靠在身边的男子怀中,“大爷您猜,这局是开大,还是开小?”
“自然还是小,”男子嘴角噙着丝笑,一只手覆在那姑娘手上,随意的将骰盅摇晃了几下,“打开来看看?”
粉衫姑娘掀起盅盖,就见里面三个骰子,分别是一、二、三,三个点数,果然是小。
“大爷您可真是厉害!”粉衫姑娘倒了杯酒递到男子嘴边,“不玩了不玩了,总也是输。”
“我可不止玩骰子厉害,”男子挑了挑眉,一只手向下滑落些许,在那粉衫的姑娘腰间一揉,便换得“哧嘤”一声娇笑。
“你且与我说说,这寻寻楼里,近日可是发生了何事?”男子端起手边酒杯,轻抿了一口下肚,“全天下也只有你们这能喝着这上好的桃花酿。”
“公子指的是什么?”粉衫姑娘脸颊上晕了一朵红云,又往身边男子怀中蹭了蹭,指端在他前襟轻缓滑过,带着些许微弱的,似有若无的触感。
“难道你们这里还有不少的事情发生?”男子挑了挑眉,带着丝邪气。
“可不是嘛,”姑娘道,“来了几位贵客也是事儿,迎来送往也是事儿,我们这样的场子,这样的事情哪一天不得发生许多,说也说不完,记也记不清。”
男子拿了张银票出来塞在姑娘怀里,“就没有些特别的吗?”
“特别的?”粉衫的姑娘将银票拿出收进了袖袋,往前又凑了几分,“公子要听多特别的?”
“我倒是听说,对面百草堂的季神医手里头,有种很特别的药......”
“哦?”这男子嘴角微不可察的抽了抽,“姑娘知道的倒是清楚。”
“公子想要知道的事儿,”粉衫的姑娘凑到他脖颈旁轻声道,“可是与那些大额的银票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