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毛的她，炸毛的她1》Jelllyfish

78、腹黑大魔王

　　孟惊蛰和宁宁一直送到苏师杰感冒痊愈。

　　孟惊蛰还没找到合适的时机与苏师杰说清楚，加上过去几天苏师杰也没提，谈话就搁浅了。

　　不过孟惊蛰告诉他接下来会好好出去吃饭，默默回避了他的人情。如此一来，两人相见的机会又少了许多。

　　苏师杰数着剩下的日子叹气，中午晚上经过孟惊蛰的教室时依旧往里探，孟惊蛰的确不在，只有宁宁在看见他时满目惋惜。

　　苏师杰憋了很久才开口问她：“她为什么突然出去吃了？”

　　他有点好奇宁宁她们知不知道他们那晚的端倪。

　　宁宁转达了孟惊蛰的原话：“最后一段时间要调整了，戒骄戒躁、平和面对、劳逸结合，或许有意想不到的成效......她还说了很多其他词，感觉像要修仙。”

　　苏师杰点点头，“好吧，心态不错。”

　　他每次路过时，还是习惯朝可能有她的地方看。

　　然后有一天，苏师杰又在饭点看见在教室啃面包的孟惊蛰，忍不住进去敲敲她的画板，“怎么？队友情也不足以让你想起我可以帮你带饭吗？”

　　他忘记说“你们”。

　　“我欠你的那顿不是也没请。”

　　苏师杰想起这茬，“看来又要等到百年以后了。”

　　孟惊蛰摇手，“不会的，你哪天有空？”

　　“择日不如撞日，就今晚吧！”

　　他在为自己赢得一个近距离看着她的机会，他很期待这个机会。

　　“好。那我告诉他们晚上集合。小川在回寝前出现的速度可快得多，感谢栓子。”

　　苏师杰问：“还要请所有人吗？”

　　问完有点后悔，他觉得孟惊蛰不可能单独请他。

　　孟惊蛰想了想，“那不给他们蹭饭的机会了，我单独请你。”

　　“真的假的？”苏师杰喜忧参半，觉得孟惊蛰有话要说。

　　果然上句话不如不说。

　　宁宁在旁咳嗽一声，“小孟你真的假的？”

　　不用我这个挡箭牌了吗？

　　那我上哪蹭饭去？

　　咳咳。

　　“不了，双人局，离开你们这些饭桶。”

　　宁宁：“哼。”

　　苏师杰一边想一边往回走。

　　因为突然改变主意实在可疑，并没有反悔，只下意识地叹气。

　　约好的时间，孟惊蛰到他教室外找他。

　　少了那些磨蹭鬼，他们相遇的行程变得非常利索。

　　苏师杰自然地伸手要帮她拿东西。

　　孟惊蛰拒绝：“你要相信我可以。联考校考装备几十斤都得自己背，我得练练肌肉。”

　　苏师杰听她这好笑的逻辑没再坚持，“可不，正好每天坐着没时间活动，拎包就当锻炼了哈？”

　　“嗯，正有此意。”

　　“出去吃饭也算活动的一部分？”

　　“对。”

　　“那我要是遇上你和你拼桌啊？”

　　“你不是和你兄弟一起？”

　　苏师杰说：“四个人正好。”

　　孟惊蛰这边有大石，的确正好。

　　孟惊蛰没必要拒绝正常范围内的相处，她也并非想在一切时间避开他，因为那对他的最后冲刺不利。

　　“好啊，免得和不认识的人拼桌，再把汤溅过去。”

　　“所以溅到我这就行了？”

　　“哈哈，对。”孟惊蛰开始想要说的正事如何开口，试探地问：“这段时间应该调整了吧？我觉得我的焦虑期彻底过了，拼命到现在的确有很大进步，也无愧于自己，所以心态好不少。”

　　苏师杰对她的说法予以肯定，“是啊，我也进入这阶段了，开始放平心态，好好睡觉。不得不说生病的那几天反倒睡得很好。”

　　“因为药效吧。”

　　“嗯。”

　　孟惊蛰往主题上引，“其他事情也该放一放了。以前每到期末我都想好假期去哪玩了，今年完全没时间，想想那些景色好的地方也在想怎么画。”

　　为了让话题不生硬，她特意举了自己的例子。

　　苏师杰哈哈一笑，“习惯改不掉了哈哈哈。”

　　“对啊，因为只有这一件事，而且是随时在想，其他念头都被压制得出不来了，当然也没什么要紧事。”

　　苏师杰用眼睛瞥她，“你在劝我专心？”

　　果然是聪明人，一点就透。

　　“没有。你刚才说和我状态一样，应该也是满脑子画画、考试，有什么劝不劝的？”

　　“当然。你不用担心我。”苏师杰把孟惊蛰的隐晦含义牵扯出来，“我说过不会对你怎么样，也不打算介入你和那偶像。我感谢你能照顾我的心情和我说这些。如果你日后觉得我的哪些做法多余，像刚才那样直接拒绝就好。相反如果你需要帮助，主动找我就行，我们还是队友对吧？”

　　孟惊蛰说：“我有时候真佩服你能......平静地说这些。”

　　她其实想用“脸不红心不跳”。

　　苏师杰眼珠转一下，又犀利一次，“......你是不是临时换词了？”

　　“额......你的帮忙不多余，这是绅士风度，我懂。”

　　苏师杰太通透、太成熟，不知那条线上的他是不是也这样，反正和这人聊天不敢说谎，会有压迫感。

　　苏师杰递过去一个不明意味的笑，感觉像看透她用情商化解的他的自我否定一样，让孟惊蛰持续胆怯。

　　孟惊蛰赶快跳过这种对话，“你没告诉我你想吃什么呢。”

　　苏师杰没给“随便”的答案，“自助火锅吧，自由又解馋，也不用考虑对方的口味。”

　　他知道她的口味，买了那么多次饭，连她想放几片香菜都记得住，只是她爱吃的东西他没那么爱，比如麻辣烫、过桥米线、鸭血粉丝。

　　他知道她不需要多余的照顾和迁就，于是选了都认可的项目。

　　“好。还好没带宁宁，要么她又要吃得走不动道了。”

　　“哈哈，她是不又胖了？”

　　“善良一点，这位队友。”

　　孟惊蛰觉得，单独和苏师杰在一起，感觉还真有点微妙。

　　说他喜欢，他不同于一般男生的献殷勤，可能真是考虑她不是单身，没有表现得那样明显、热烈。他以足够的克制维持着以朋友身份的相处。

　　很舒服，不困扰，也容易被忽视。

　　他们又聊了些画画有关、考试有关，步行之间总保持着半步距离，苏师杰似乎有意让孟惊蛰靠里，除此以外是普通朋友的相处方式，没一点特殊势态和火花。

　　双人局很愉快。

　　回去后两人在低层分别，一个上楼，另一个通过走廊回寝。

　　而那通过走廊的人，在走出几步之后转了身，看着那抹娇小的身影上楼，直到她消失。

　　苏师杰心有疑问，如果他继续做着多余的事、进行的多余的关心，孟惊蛰被逼迫到回避他，是否也是一种让自己死心的结果？

　　或者他们之间会有些转机？他开始在她心里撬开一个缝儿，让她知晓他可以成为与她并驾齐驱的人，而作为偶像的家伙早晚要和她越走越远，他的机会是不是很大？

　　他原本以为看着她就是满足的，可这明明不可能。他沸腾的心理只有自己知道，从不会过多表露。他想让她渐渐偏向他这边，想让她成为他的，他在逐渐贪婪。

　　不，他们的未来不能操之过急。她帮他考虑的“专心”才是他现在应该考虑的，他要考想考的学校，要修正轨迹，不值得被其他事情耽误。

　　他去年已经用了足够无赖的办法——暑假之后跑到老远的地方独自生活，过得很舒坦，让催他回家填报志愿的父母抓狂，说：“你自己非要那样选择的话，所有压力辛苦都是自己承担，只要你认为你能挺得住，我们就同意。”

　　苏师杰说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好，那你回来吧，帮你联系复读的地方。”

　　苏师杰：“我得过几天，玩够了再说。”

　　“快开始假期补课了！你不就想等报考彻底过去再回来吗？我说话算话，你别跟我使这心眼！”末了又补一句：“看来儿子太聪明也不是好事。”

　　苏师杰：“哈哈哈，谢谢妈，还给我这么好的基因！”

　　“就你会说话！收拾东西回来吧，臭小子！”

　　“好，臭小子回家臭你去！”

　　“还贫！”

　　苏师杰的单人游提前结束。

　　母亲这一年一直在等他找她哭诉，至今也没等到。他就那么天天点灯熬油地挺着，连和他说话的工夫都在走神想题。

　　儿子大了，主意正了，也有那撑得起选择的坚持，她还是该欣慰。

　　苏师杰想，要是今年、万一、出现失误、没考上，也不能故技重施给父母添堵了，可现如今想到这，还想一条道跑到黑。

　　他也打算像孟惊蛰那样考上为止，其他的，没那么重要。

　　一生那么长，如果处处是遗憾，为何而活？

　　苏师杰是想得开的人，要用一生坚持一件想做的事，也想用一生疼爱一个值得疼爱的人。

　　他希望孟惊蛰是那个人。

　　他不能着急，让细水流长的日子浸透平静的心灵，他一定能等到机会。

　　孟惊蛰曾说他是“腹黑大魔王”，他想用时间证明，她看他极准，她也逃不出他的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