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毛的她，炸毛的她1》Jelllyfish

57、抱抱大放送

　　唐非和律师吃了午饭，到约定的咖啡馆去。

　　律师已经订了位。

　　唐非在门口看见刘齐的车，车上的两人刚好下来。

　　没等律师有所反应，唐非对早已熟悉的两人走过去，问：“是刘总和吴姐吗？”

　　巧的是，吴姐也是他原经纪人。

　　刘齐见他眼前一亮，“是我是我。小伙子挺敢说话，一点也不拘谨。”

　　当然了，他现在有名的话痨，除了于澈这种硬聊聊不出结果的，全能被他带到打开话匣子，将多少年的底交个干净。

　　律师看唐非一眼，见唐非已经将手伸过去分别和对方握手。那熟练的样子，像个久战商场的老江湖。

　　唐非见律师对他产生了多余的注意，握手后退到了一边。

　　律师请他们进去。

　　这是一家开在不太显眼处的咖啡馆。律师找到这个清净点的地方不太容易，在人群聚集处又怕引起骚动和麻烦。

　　看出来老板是个非常喜欢绿植的人，门侧边的玻璃爬满茂盛的爬山虎，再用材料开出两个圆形的洞作窗户，引爬山虎避开圆洞又填满侧墙，非常有设计感。

　　门口是两盆一人高的发财树。

　　里面也布满吊兰等绿色植物，走进去更像植物园而非咖啡馆。

　　音响里有舒缓的音乐飘出。刘齐最先发觉，脚下出现兴奋的停顿，“唐非的歌！”

　　播他的歌是他的荣幸，但唐非被室内景致吸引，想照两张照片给孟惊蛰发去。

　　老板过来了。客人稀少的时候店里有他一人加一位服务生，服务生在台子里打扫，他就来招待客人了。

　　老板是位二十来岁的年轻人，白围裙在不亮的灯光下依旧晃眼，长得像中外混血，眉眼中浓浓欧美风，带着十足的成熟，非常帅。

　　律师说他订位了。

　　老板点点头，引他们去包间，眼睛瞄到唐非，沉稳的语气变得飞扬，“你是不是唐非？能不能给我签下名？”

　　唐非点头不白承认，“是我是我。你的店太好看了，我能不能拍几张发给我同学？”

　　律师在一旁皱眉，“你是来干嘛的？”

　　整天惦记他的小女友，在正事面前像什么样子？

　　结果刘齐说：“没事，你们聊着，我也要拍完给我老婆发过去，她肯定也喜欢。”

　　唐非一听，还是那个爱媳妇且奇葩的老板。

　　两个大孩子？

　　律师和吴姐一个表情：觉得带了个傻子。

　　咖啡店老板哈哈笑，“拍吧拍吧。我带两位进去，唐非等会儿和我合影行不行？”

　　“行行行！那我们去拍照了。”

　　刘齐和唐非莫名拍起游客照。

　　唐非早把要求和律师说清楚，按原合同那些条款让他记下来，其他交给他自行处理，根本不用他在场。

　　而刘齐，估计就是来看唐非这人的，所以具体事项他也不负责，跟着唐非走还能惦记着老婆，何乐而不为？

　　刘齐还被老婆嫌弃了，“能不能好好照两张让我看看装修，谁要看你的大脸？”

　　唐非看刘齐委屈的样子，就知道他老婆和他说什么了。

　　刘齐去哪时习惯带上老婆。他们的相处模式一直是公司典范，唐非羡慕他们这种随时分享新奇玩意儿的互相惦记的心思。他给孟惊蛰拍照这事，就是从刘齐那学的。

　　两人专注拍景，在手机没滤镜的年代，拍出的色调仍旧像大师的油画，不得不佩服店里的装修和设计。

　　帅老板在里面忙活了一阵，端着咖啡出来，将两杯现调的果茶摆在离唐非他们最近的桌子上，“两位喝点水吧，贵客光顾免费赠送。”

　　唐非、刘齐：“谢谢。”

　　帅老板端咖啡进去，边走边说：“我马上来合照，两位自便。”

　　唐非让他别急，“我又跑不了，你慢慢来。”

　　帅老板送完咖啡欢快地出来，由刘齐照，唐非在上签名，还问能不能将合照摆在店里。

　　“摆，可以摆。反正也不能顾及我的身高。”

　　唐非在照片上又比帅老板矮一截。

　　帅老板将墙上的一张普通合照替换掉，又在前面欣赏了几秒，再来招待他们。

　　三个人在外面聊上。几句以后，帅老板说他离开一会儿，将室内音乐换成唐非的抒情歌循环。

　　唐非原本都不信有这么狂热的男歌迷。当然也可能是给足面子，人走就换了。

　　帅老板明显对他们的比赛过程好奇，像闲聊也像套话，问到了赛程中争议最大的那件事。

　　外界的人对他们圈内的事八卦不是一天两天，唐非知道不可完全避免，却也不能全说，“请你们相信于澈和魏童的为人，他们真的都很好，其他的我不方便多说。我猜刘哥接触圈子多一些，对那些事应该有所了解。方店长你店里没来过其他艺人吗？”

　　方梓宇说：“电视台在这附近，人又比较多，除了你还没人敢来。我没想到你连口罩都不戴。”

　　唐非说：“没必要，没化妆没有明星光环，没几个认出来的。”

　　方梓宇说：“我不是认出来了吗？”

　　唐非笑说：“你看节目看得多，不关注的怎么也不会认识我的。”

　　然而唐非喜爱这种没有距离的相处方式。

　　在屏幕前出现是他的工作，自认为和超市收银的小哥哥小姐姐没什么差别，却莫名的和其他人拉开无限疏远的距离，像个稀有生物，到哪都要引起围观、甚至飞扑；也像站在海拔足够的山顶，看到的只有山脚下人山人海的景色和半山腰开始皑皑的白雪，有种被孤立的错觉。

　　他对被捧高这事感到万分不自在。

　　当然，与普通人如老友相见一般自然又平和地闲聊，到后来更是奢望。

　　唐非现在想重新书写与粉丝的关系，让堵在孟惊蛰公司的那些粉丝越少越好，让认出他的路人高兴地和他挥挥手，可以照几张照片，毁形象的他也接受，翻白眼那种做成表情包，远比时刻完美看着真实。

　　唐非不太在乎自己的男神形象，要么也不会接了付欢后来的新剧，在里面演个精神特殊的人。

　　他介意的是假装成动漫定格人物的自己，每一帧像人类绘制出来的图画，没有任何一个镜头表情夸张好笑，但那根本不是人类啊！

　　像平时看视频，卡在奇怪的地方时，出现的翻白眼又张嘴的白痴表情，每次都能让他笑上半天。

　　他接受形象的笑点，接受不完美，热爱自黑，在综艺和采访中毫无偶像包袱，反倒迎来很多路人的好感。

　　保持真实，的确是他愿意坚守的一点。

　　唐非想做个普通人类，了解他的都知道，他是沙雕代表，并非高高在上的男神。

　　里面的两人出来了，看表情知道谈得很好。

　　唐非在临走前提醒方梓宇，“要是有朝一日我红遍大街小巷，当心你店里被人踩烂哈哈哈......”

　　他并不希望这么漂亮安静的地方成为让粉丝们疯狂的打卡地。

　　也怕方梓宇借此宣传他们是朋友，他还要在多年不见以后驳他的面子。

　　方梓宇站在那想了想，“我还是拿下来收藏吧，和小唐一起低调。”

　　他真就当场撤下来了，拿在手里看唐非一眼，“好像也不太好。”

　　唐非大笑，“没没没，一起低调，很好很好。”

　　方梓宇送他们出来。

　　刘齐说他今后要带妻子常来。

　　方梓宇说：“欢迎。”

　　三方分离。

　　唐非问律师谈得怎样。

　　“那边要拟合同了，吴姐接下来去处理其他艺人的事，大概在你们巡演的时候能带着合同碰面，今晚就安心回家吧。”

　　“好。结果我还不是白买西装，和老刘俩人在外闲聊半天。”

　　律师：“让我帮你报销吗？”

　　“不用了。你真不换个真领带？”

　　律师说他要改签了。

　　“我不说了，回去收拾东西。”

　　唐非觉得他也受了刘齐点子背的传染，航班延误两小时，总算在凌晨坐上飞机往家去。

　　没言之凿凿地说早上见孟惊蛰果然是对的。

　　唐非到家躺在床上，觉得这边的一切亦幻亦真，似乎想实现的一切都能实现。

　　......

　　孟惊蛰在离开唐非的几个月里，逐渐褪去了盯他座位的习惯。

　　因为习惯和他相处，总下意识地以为他下一秒会突然冒出来闹她，回过神来再自嘲地笑笑。

　　无论如何，今天这样子她都满意。

　　在她见到唐非以前的白天，她会时不时神游，笔记上出现些错别字，被卢月影以姨母笑纠正了好几次。

　　晚上，唐非来了，还像普通人那样大大方方地站在校门口，借机会和门卫大爷聊上半节课。

　　有路过的阿姨看见，兴奋地抬手指他，“你是唐非吧？别不认啊，我看了你全部表演呢！”

　　唐非笑道：“认，我认！阿姨您能认得我，我很高兴。”

　　阿姨说：“你那首歌啊，叫什么来着，就是哒哒滴答答的那首歌......”

　　她哼出个调子，有种广场歌会的意思。

　　门卫大爷忍不住纠正，“那是于澈的歌。”

　　唐非：“没关系，阿姨都认识我呢，肯定看了我的表演。”

　　阿姨还不相信，“我记得是你的歌啊......”

　　唐非说：“确实不是我的，但我和于澈关系很好，阿姨你喜欢他的歌，说明有眼光。”

　　他还竖了大拇指。

　　阿姨说：“我确实挺喜欢你们俩的，有一个是我大孙子也知足了！我孙子天天抱着电视看你们，弄得我越看越狂热......”

　　唐非听她说得眉飞色舞，趁空插一句，“阿姨我们闲聊这么久不会耽误你的事吧？”

　　阿姨一拍大腿，“行了我去买菜了，唐非你好好努力啊！我可等你的唱片呢！”

　　门卫大爷纠正，“现在叫专辑。”

　　“对对对，时代变了。你出专辑我肯定让我孙子买！”

　　阿姨火急火燎地走了。

　　唐非听出门卫大爷有点懂，不知是和学生聊多了，还是喜欢听歌，“大爷你喜欢流行歌吗？”

　　“对，我年轻的时候特别爱听摇滚，现在都没几个人唱了。但你们说的什么电音我也喜欢。我们那时候都没这么多类型啊，你们真是赶上好时候了。”

　　“大爷你知道我之前驻唱的那家串吧吧？”

　　“知道。你说前面那家还是后来那家？”

　　唐非一听大爷算把他的底摸全了。

　　“街口那家。那家老板之前玩摇滚的，也喜欢八九十年代的摇滚乐，我走之前还听他们唱过一次，您有时间可以到那看看，没准能碰上老板唱的时候。”

　　“真的？那我有空去看看。看来那老板是和你惺惺相惜了，都在帮他揽生意了，哈哈......”

　　“那老板对我挺好的，真的。我要走他也没拦着，所以我等会儿要去看看。”

　　大爷说：“挺好啊，遇上个不错的同僚。”

　　“对。”

　　铃声响了，大爷说：“他们马上出来了，你要不要进来躲一下？等小孟他们出来再出现？”

　　大爷还帮他搞起了侦查。

　　唐非笑道：“我也不是见不得人。大爷您放心吧，我还是原来的我，也还是他们同学。”

　　“好吧。平常心，好啊。”大爷笑呵呵感叹一句。

　　第一拨高二生出校门时，有人认出了唐非。

　　熟悉的男生直接朝他冲过来了，“那不是姓唐的矮子吗？”

　　在他们眼里，即使他成了巨星，看得见的也只有他的真实身高。

　　唐非也不对他们客气，“小样，我都出名了，不知道尊敬着点儿？”

　　几个大小伙子要把他扛走，“走，找没人的地方尊敬你！”

　　唐非不肯乖乖等扛，边跑边喊：“你们这些傻叉！我等女朋友呢，靠边！”

　　他们一嚷，女生们也注意到了。

　　唐非在女生中的人气上了另一个台阶，之前对他身高长相不感冒的被他在舞台上的“魅力”吸引，有脚步轻的从他身后出现，“能给我签个名吗？”

　　另一个女生说：“我想抱一下。”

　　有胆子更大的直接张着手臂冲上来，唐非下意识后退两步，“你们好歹是我同学，别大惊小怪的好吗？”

　　周围的同学哈哈笑，刚才的女生喊：“瞧把你吓得，我喜欢于澈又不喜欢你。”

　　唐非往旁边做出“请”的手势，“麻烦你找于澈去，谢谢。”

　　“唐大明星生气了。”

　　“哈哈哈......”

　　又有女生说：“唐非我想抱一下，我说真的。”

　　女生脸红透，非常害羞。

　　她的朋友说：“小慧胆儿大了啊？”

　　唐非觉得那两个人有点眼熟。

　　他没拒绝，张开手臂浅浅拥抱。看身边好多女生一副意犹未尽的样子，打算努力答谢粉丝，“来，抱抱大放送，想抱的过来，到我等的人出现。”

　　女生们也不拘谨了，想抱的凑上去。有看女友拥抱唐非不爽的，被女友几个眼刀闭了嘴。

　　唐非的男生公敌坐实，在女生们为他疯狂以后肯定不敢回学校了。

　　男生也来凑热闹，差点把他扛走，“我收下了，散了吧。”

　　险些被女生们围殴。

　　看起来，一切还是同学间的样子，舒服极了。

　　后面出现一阵骚动，正要拥抱唐非的女生被周围的声音影响离开唐非。

　　中间的同学自动让出一条通道，后面出现了唐非这次回来最想见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