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毛的她，炸毛的她1》Jelllyfish

43、拉长的红线

　　“校长好。”四个人规矩地问好。

　　校长非常严肃。

　　他们两个是被通报批评的对象，居然还有说有笑地交流，太不把记过当回事了吧？

　　校长问：“你们没有自尊心的吗？唐非是男生，脸皮厚，你一个女生脸皮也这么厚吗？被点名批评还一起嬉皮笑脸，今天不把你们教育明白了，我这校长白干了几十年！”

　　由于卢月影和付欢分别在两边，校长只拎出他俩做这次的靶子。

　　校长室内，开头半分钟，寂静一片。

　　校长先批唐非，“你这么不务正业的学生，别带坏好学生！还拉人家跟你早恋，对人日后的影响你付得起责任吗？你家有钱、你父母不管、你可以随便混。人家班级前几名，还指望考大学呢，一辈子栽在你手里？成天跳舞唱歌的，不想在学校待就出去混、去上什么艺术院校，弄得班级年级乌烟瘴气，别人都跟你做明星梦，日后你管他们的前程？你给他们饭吃吗？真是一条臭鱼腥了一锅汤！我等会儿就给你家长打电话，让他们来给你办退学！这次他们来也得来，不来也得来，好好看看他们的孩子什么德行，别总拿忙当借口！”

　　在校长看来，明星梦不是他们有权做的。她是典型保守派家长，学习是一切，其他就是不务正业。

　　唐非面无表情地听着。

　　他将来要是发两张专辑，该把她的脸打肿了。

　　唐非已经不是年少轻狂的人，即使把他贬得一无是处、只要不爆粗口，他都犯不上顶嘴。

　　私立学校用口碑赚人气、以学习为本分，他也理解这是为普通学生好。

　　“别啊，校长，犯不着开除我啊。”

　　唐非开始缓和气氛，留下的目的自然是想每天看见孟惊蛰。

　　校长说：“现在想继续上学了？那这事咱得好好唠唠了。你要是影响人家学习怎么办？你看她一个文文静静的小女生，刚才在你面前咋咋呼呼的样子，像话吗？”

　　校长不是真想开除唐非。他以差不多的成绩入校，以家底支撑校内项目建设，校长不会轻易放人。

　　校长说完他了，开始带着批评孟惊蛰。

　　孟惊蛰有些难过，想阐释追梦之人的真心、与他们未来无限的可能。

　　对于唐非被批得一无是处这点，她有想为他打抱不平的不满。

　　孟惊蛰说：“并不是所有人都要走学习这条路的，要么那么多行业的尖子怎么出现？”

　　校长说：“你看你跟他混得，都学会顶嘴了！人家是人家，你是你，眼高手低的，人家做的就以为自己能做到了？”

　　唐非咳嗽不想让孟惊蛰继续说。

　　孟惊蛰不理，“可不敢想、怎么做？校长您高中没想过以后做什么？顺其自然就成了校长？”

　　“别跟我抬杠！学生的本分是学习，出了校门没人管你们日后怎么活。吃不起饭得你们父母供着，又赖不到我头上。你们俩，能在学校待着呢，就待，不能待，就让父母领走。我再说一遍，在学校里有个学生的样子，别跟大人似的卿卿我我，真哪天成了那俩人的下场，又该怪学校管得不严了！”

　　孟惊蛰实在委屈，在她看来早恋的都要睡一起？还是他们再也不说话就是同学间该有的样子？

　　“校长，我们就是正常说话，您非要用有色眼镜看我们。校规里说男女生交往要大方得体，我们哪不够大方得体了？”

　　“别人正常说话可以，你们俩不行！多少人在校内校外见你们拉手打闹的，当没有？孟惊蛰你个小女生，怎么脸皮这么厚了？非要和他说话是吗？你这倒贴的爱好跟谁学的？没他不行？寻死觅活？让你家长再来一趟吧，好好管管他们恬不知耻的女儿！”

　　恬不知耻？就是说她不要脸喽？就算他们早恋，也没在学校做什么过分的事，现在连打闹都没有了，她凭什么说她不要脸？

　　孟惊蛰非常非常非常生气，比被人抢了最后一口零食还要生气。但她又不能对校长发火，憋出了眼泪。

　　唐非看越来越不妙，努力往回找，“校长是我非要和她说话的，她又不能一直无视我。你觉得不对，我日后不和她说就完了。”

　　居然把他媳妇气哭了！他气那么多年都没气哭过，让她一个外人欺负成这样？唐非满心不爽，发誓必会找机会还击。

　　校长看他们不怎么当回事的样子，知道他们父母管得松，那再找一次也白搭。

　　“你做得到吗？要是再让我看见你们聊得眉飞色舞的，就不是找家长这么简单了。”

　　“做得到。我说不和她说话就不说了，男人说话要算数。”

　　校长又絮絮叨叨说了一阵，最后说：“行了，你们回去吧。你也别哭了，回去好好想想前程的事，别在这些没用的事上浪费时间。”

　　校长还递来了几块手纸。

　　唐非帮孟惊蛰接了，怕她使小性子惹麻烦，递给她。

　　“校长我可没和她说话啊。”

　　校长表情微妙地看他一眼。

　　孟惊蛰接下手纸擦鼻涕和眼泪，“校长再见。”

　　唐非也说一句，两人出了校长室。

　　唐非守诺，执行了刚才的保证，用手机发消息代替讲话。

　　“以后我在学校真不和你说话了，有话手机联系，免得你被老古董批。别哭了，都三十岁的人了，还能被校长说哭，说出去也是丢人哦。”

　　他此刻不能用拥抱安慰她，那就笑话她吧。

　　孟惊蛰回：“你才三十岁！要不是你被说得一无是处，我会和她顶吗？”

　　“谢谢老婆大人！”

　　孟惊蛰瞪他一眼，气势汹汹地走了。

　　唐非从后追过她，跑出几步回头扒下眼皮做鬼脸、学猩猩，把所有扮丑的样子做个遍，终于把孟惊蛰逗笑了。

　　两个人快步回班，再没有一句交流。

　　他们保持固定距离，距离是唐非特意拉开的，有几米，在敲门进班以前回头对孟惊蛰挑下眉，孟惊蛰再敲已开的门进去。

　　他们也是这样出的学校。

　　唐非和付欢在几米外，打打闹闹，时常回头看后面两个女生一眼，以把两人逗笑为标准，明显的眉目传情。

　　距离间持续流转着暧昧，不肯靠近也不愿远离，像月老牵好的红线，终让两端的人在时机到来后相聚。

　　离开学校范围后，这个时机到来了。

　　红线在收短。

　　唐非主动张开怀抱，补上安慰她的那个拥抱。

　　孟惊蛰顺从地抱了过去，将脸埋在唐非胸前。

　　原来被人试图切开情愫，是这种感觉。

　　付欢和卢月影已拉上手。

　　四个人又成了以往的样子，笑闹着往双双分别的道口走。

　　没有什么改变。

　　......

　　唐非九点准时下班。老板没提过任何一句附加要求，他和老板娘总在用欣赏的眼光看他，像两个粉丝。

　　唐非还不知道他们青春的故事。

　　这天，唐非收拾东西要离开串吧，见老板拿电吉他出来，占上了他唱歌的地方。

　　唐非很好奇地看着，“哥你会乐器啊？”

　　“当然，让你见识见识摇滚时代。你先别走啊。接下来的歌可能有点吵，各位坚持一会儿，等会儿有饮料送！”

　　“好啊！”

　　老板这几天都在练以前的歌。年轻时的底子漏得差不多了，只有基本感觉在。

　　乐声响起，电吉他的穿透力不容小觑，自觉带上厚重的金属感，稍微生疏的弹奏把串吧拉回了摇滚兴起的年代。

　　台上的老板好像年轻了十岁，摇滚音乐人独有的奔放、激昂就着不太明亮的灯光，在歌声、乐声中洋洋洒洒，为串吧这块地方带来了新生活力。

　　一首摇滚过后，老板弹起抒情歌，只弹了前奏。

　　唐非觉得这旋律他听过。

　　老板娘从收银位置站了起来，老板对她伸出手，吉他声停了。

　　“今天是我们结婚十周年纪念日。因为一些原因，我放弃弹吉他很多年了。在唐非来以前，我觉得这辈子不会再摸吉他了。但没想到，我妻子也在等我重新抱起吉他的这天。所以今天在这谢谢唐非，也感谢这么多年对我付出一切的妻子。我曾因她放弃音乐，现在也算为她重拾音乐。今后只要她想听，我愿意办无数场只为她一个人开的演唱会。接下来这首歌，是我向她求婚时唱的，十年了，我再向她求一次婚，保证接下来的半生再没有前十年的痛苦、艰辛。”

　　老板娘哭得说不出话了。

　　老板继续说：“等哪天再有机会，我和老板娘组个夫妻乐队，她唱我弹。她以前是我们乐队的主唱，唱歌可好听了！今天哭成这样，八成是唱不了了。”

　　老板娘掉着眼泪想笑。

　　顾客们开始起哄，“老板娘，来一个！老板娘，来一个！”

　　老板娘推托说她很久没练了。

　　“我们就是想看你们圆满，唱吧，唱吧！”

　　老板娘平复下情绪，上台了。

　　微小台子上的一家人，自动带了温馨美满的光环。

　　老板娘清清嗓，“也没开嗓，各位凑合听吧。”然后话锋一转，“你说再向我求一次婚的，怎么成我唱了？”

　　“哈哈哈......”

　　老板说：“那我先唱。”

　　唐非觉得孟惊蛰今天没来，是好事也是坏事。

　　好事是她不至于因这事触动太大，像老板娘那样感动得泪流满面；坏事是她错过了一次见证真挚爱情的机会。

　　他暂且不把这事告诉她。

　　她的生日快到了。他想到了她之前的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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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怎么说呢，的确不是谁都能做到别人那样。
和很多因素有关吧。
但是勇敢、自信、乐观、努力，极为重要。
希望所有有梦的孩子勇敢追梦，祝你们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