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配偶已上线》榣山以南

73、熟人

　　女老板被哽得半响说不出话来，老板没说话，大家就不能放人走，几个人不由分说堵着门，戚小奇揪着眉瞧那俩神仙老丈人回小区那边去了，估摸着应该是还想要这个地方，只能沉着脸唬人：“他们说那些真不是开玩笑的，既然说了处理得还算隐蔽，那就说明不是明眼瞧得见的，难不成你以为谁在你店里杀了人会直接把尸体摆在那儿吗？”

　　当然不可能，店长一直都有点不忿，这会儿忍不住爆发了：“你这话说的，我们这儿可是达到夜不闭户的治安水平，怎么可能有凶杀案，太扯了吧！别以为小哥长得帅就胡乱忽悠人，我看你们就是瞧着咱们店这生意好，特地来捣乱的吧！”

　　戚小奇也不想胡扯，但对那俩人有种莫名其妙的信任，总觉得他俩不可能说空话，他们说有肯定是有的，但这掰扯起来又太玄了，不好分辨，只能抽了门边一张宣传卡留了电话号码故作高深地说：“随便你们怎么想，想通了可以联系我。”

　　女老板拿着卡片成功懵逼，风珩诺差点笑了出来，这时候旁边过来一个小店员，垫着脚跟店长嘀咕起来，说起了地下室仓库的古怪。风珩诺说：“那就一起去看看呗。”

　　戚小奇也好奇，反正也被拽着不让走，那就跟着下去看看呗。
　　一行人都挤进地下室。

　　仓库里收拾得挺整齐，通风系统做得不错，风扇一直开着空气对流，按理讲应该没什么霉味才对，但进去那一刹那，戚小奇也跟着呛了一下，空气里分明就浮动着一层尸臭的味道，那种有别于一般腐烂残渣的味道十分刺鼻。

　　女老板掏出手绢捂着口鼻生气起来：“怎么回事？怎么霉烂味道这么重，你们平时就这么管理仓库的吗？”

　　小店员领着人就到了仓库侧面的墙边，指着说：“不是仓库里的，是这边墙里传出的臭味。”

　　平整的墙面才换过墙纸不久，新墙纸面上已经又出现好几团晕湿的痕迹。

　　“两个月前这面墙就开始渗水，只是一直都不怎么严重，就是看着有点点脏，主管让贴了墙纸就没管了，没想到这两天渗水严重了，还有臭味。昨天听说老板可能要过来，才新贴的墙纸现在已经又渗透出来了，还越来越臭。”

　　小店员畏畏缩缩地说了一下原因，也不知脑补了些什么，小脸吓得卡白。有之前那一波暗示性的话，这会儿大家都脑补得厉害，店长也不敢把那墙纸扯下来看看后面到底是怎么回事，大家都不自觉地往后缩，戚小奇只能上去将墙纸扯了。

　　墙面并没有老旧得特别厉害，只是有点发黄，但那几团浸湿的中心已经浸裂了好几层，不知道是不是前面暗示的影响，浸湿边缘形状越看就越像人形，店长当场就吓瘫在地：“不干咱们的事啊，咱们开店以来都没动过墙体啊……”

　　女老板惊慌的靠近几步仔细看了看，又被臭气恶心得差点吐了。

　　这还真是命案！得报警呀！戚小奇抿了抿唇，摸出手机，又顿了下，转身摆出一脸很听话的样子问小祖宗：“现在怎么办？管么？”

　　风珩诺纠着眉头，喃喃道：“咦，有点奇怪。”

　　“怎么了？”戚小奇狐疑地看了那墙面一眼，“有什么不对的吗？”
　　风珩诺：“藏尸地有妖物气息，但是尸体却只是普通命案。”
　　戚小奇：“什么意思？杀人的是普通人，埋尸的是妖怪？”

　　仓库里越来越臭，他俩退到地下室门口小声嘀咕，女老板招呼人又把他俩堵住：“怎么就那么巧，你们就算好时间过来强买店面，我跟你们讲，咱们这咖啡店行得正坐得直，不可能有什么污糟事，今天不管那墙里面埋着什么，你俩都别想脱身！报警！”

　　这下陷入一种无法解释的坑里，戚小奇十分无语。
　　风珩诺却点点头：“是该报警的，早该报警了。”

　　市中心疑似发现尸体，警局出警很快，没多久刑侦组就带人来勘察现场了。墙体破开，确实是命案，而且还是三具尸体，虽然腐烂严重，但是衣装整齐，甚至钱包里还有身份证，死者的身份很容易就确定了。

　　刑侦组长审讯后，咖啡店的人员口径一致，都是因为那几个人想要买咖啡店，说他们店里有尸体，检查时才发现的问题，马上就报警了。

　　对于怎么知道店里有尸体的，风珩诺和戚小奇的口径也很统一：算命算出来的。

　　案情陷入了诡异的焦灼。

　　这三个人并不是C市本地人，而且在八年前就已经被立案失踪，经专家鉴定，尸体是整体嵌入墙体，墙体没有中途损毁新嵌的痕迹，也就是砌墙的时候就藏尸了，咖啡店八年前开业的时候装修地下室动土砌墙的，这些时间都能吻合，可尸检报告却显示，这三个人死亡时间没超过三个月，尸体腐烂程度来看，和店员说的墙面渗水时间吻合。

　　现在问题就头疼了。

　　这两个算命的大学生，一个是外地的，八年前才读小学，三个月前才到这边报道，然后参加了特殊警务系统培训，各种行程基本上都有记录，之前压根就没来过这个街区。另一个交换留学生，才入境不到一个月，就更没嫌疑了。

　　虽然说得很神，但总不能指望给算一个凶手出来吧。

　　女老板哭的梨花带雨，咖啡店开业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动工地下室，开业装修那些都外包的活儿，根本不知道是怎么回事，而且这么多年了，那些人早就没有联系方式了。咖啡店开业以来，店里天天都有人，这么些年就换过两拨店员，那些人倒还是都有联系，因为习惯了店里的咖啡，所以即便是换了工作，依然会回店里买咖啡豆。

　　案情复杂，这些人查办完了，对案情也没有半点帮助，本来尸体和藏尸地就很矛盾，刑侦组长头疼，只能求助于特别行动组。

　　特别行动组反应更为迅速，C区特别行动组的负责人姜回竟然亲自带队来了，刑侦组长周长盛吓了一跳。

　　往常这种案子报上去，那边都不怎么搭理反应缓慢，最快也要两天以后才会给答复，这会儿求助消息才报上去不到十分钟那边就直接来人了，这可是他十几年刑侦生涯里遇到的第一回。任务交接，证人嫌疑人相关人等都交接过去，他也就不用头疼这么麻烦的案子了，不过这次案件比较离奇，他当然想探究个所以出来，作为一手接触的警察，他还是有资格继续跟队的。

　　周长盛跟姜回有些交情，可看姜回这次明显不是中心人物，也不好拉什么私下关系，只能小心翼翼地领着人去侦讯室，那俩算命的大学生还没放走呢，正好可以当面查证，到底是不是非人类事件。

　　路上姜回倒是还挺客气的介绍了一下身边的中心人物：“这位是特勤二队队长宫豹，副队满园亮。”

　　宫豹心情不太好，只礼貌性的点了下头表示招呼过了。昨天晚上收到的全线禁妖任务，忙到现在，也没有达到清理干净的标准，而且要求是封禁在宴山峻，也没说可以暴力执行，因为有宴青这个关系户，这片区的小妖特别杂乱，宫豹这会儿正头大呢，居然收到类妖物犯案的求助，真是恨得咬牙切齿的，丧着脸过来只是想看看是谁吃了熊猫胆敢在这时候触霉头。

　　全线禁妖是大事件，大家都知道这肯定是有大人物光临，不少人都想跟着宫队长过来凑热闹，满园亮是怎么都在的。

　　一行人匆匆进了侦讯室，戚小奇和风珩诺正在嗑瓜子，他俩不算嫌疑犯，背景成迷，因为蹊跷才被留下来的，所以待遇还算客气。戚小奇看见宫豹他们不知道该怎么招呼，沉默了一下站起来给姜回问了声好：“总教官好。”

　　学校军训结束有一段日子了，姜回本来是在放假的，这会儿也是听说这边来了神秘大人物，想来见识一下非人类典型，才这么积极，碰到宫豹已经够吃惊了，这会儿看见风珩诺，更是惊讶的忘了合嘴，当然就忽略了戚小奇的问好，宫豹满园亮他们一见风珩诺这祖宗，当然也是条件反射地问了声好：“总教官好。”

　　气氛陡然一阵尴尬，周长盛望了望这个又看了看那个，没搞懂这总教官叫的是谁。

　　宫豹反应还算快，风珩诺没有给出反应，立刻就揭过不提总教官的事，只训戚小奇：“戚小奇，你的特勤资格不是已经激活了吗？这么件小案子应该是你自己看着办呀，居然还报警等别人来！你这可是渎职……”他瞄了眼戚小奇的手腕，“你光脑呢？”

　　戚小奇愣了一下，想起光脑和那俩神仙在一起就一直不停爆灯，实在晃眼就给摘到兜儿里了，这下对着宫豹的指责居然找不到话说，只能闷闷地掏出光脑又给戴上。

　　有这玩意儿的都是惹不起的，这俩气场明显不和，姜回和周长盛对视一眼，默默退到边上去了，满园亮打着哈哈缓解气氛：“说什么渎职那么严重，戚小奇第一次上工没人带不清楚流程很正常嘛……”他捋了捋自己腕子上的光脑冲戚小奇笑，“这玩意儿激活了就不能随便摘下来的。”

　　戚小奇点点头，表示受教，满园亮问：“你们应该知道是怎么回事吧？”

　　提到案子，风珩诺终于给了点反应：“比较复杂，正好你们都来了，那就带着他去熟悉熟悉，从源头开始查吧。”

　　为这么点小事还要带着戚小奇这货，宫豹就有点不情愿了，碍着风珩诺，没敢表现出来，戚小奇才不管他那么多，这会儿终于接触到正事，还有点小兴奋：“那我们再去现场看看？”

　　一行人又去了咖啡馆，路上满园亮挨着戚小奇问了下周西园的近况，又给他详细介绍了一下光脑怎么使用，一般情况下他们都用哪些功能，哪些功能使用前是需要特别报备的，戚小奇学得特别认真，也就没功夫去计较宫豹挨着风珩诺献殷勤。

　　咖啡馆已经挂了歇业牌子，有片警看护现场，大人物们鱼贯入内，直接又到了地下室。

　　尸体已经清理走了，其他痕迹还在，满园亮给戚小奇演示了一下怎么用高科技还原现场情景。

　　地下室里就像播放了3D电影，影像回溯到咖啡馆装修整理地下室砌这面墙的时候，装修工人们在身边来来回回，每个细节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砌墙的工人是正常施工，只是工头吩咐说这边墙体要厚三十公分，工人抱怨材料不够，水泥沙土只够十公分的墙，要保证厚度就只能打薄皮，用其他东西填塞，但以后可能容易渗水，工头让把剩余的装修废料做填塞物，赚黑心钱是老板的事，工人只能闷头干活儿了。

　　工人干活很勤快，墙面很快就砌好，平了水泥面，等着干了就能铺腻子面，但这不是一时半会儿能完工的事，工人们把地下室多余的杂物都收拾了，放了几盏电暖扇就都走了。

　　大伙儿看了半响，没看见有任何关于凶杀尸体之类的事件，正疑惑着，那工头等工人们都走了以后又鬼鬼祟祟地回来了，在那面“加厚”的水泥墙面上贴了两张黄纸符，用黑漆涂了，又用水泥覆盖在面上抹了一层掩藏住，才悄悄地走了。

　　戚小奇看着那图案有点呆滞，好像在哪儿见过，一时又想不起来在哪见过。

　　满园亮吃惊地拽了一下宫豹：“那是转移符吧？另外一张是什么？”
　　宫豹：“没见过……”
　　风珩诺：“大概是防水防漏的隔绝气味什么的，这还是个行家弄的。”

　　戚小奇感叹道：“这年头居然还真有玩符纸的行家呀！”

　　风珩诺淡淡地哼了一句：“有呀，比如宴青。”
　　戚小奇：“……”怎么哪儿都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