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才存在》氷羽

2、稀少的线索

　　一出门，隗息漪就跟小孩子似的，向太阳公公敬了一礼:“哇～好暖～太阳你好～”

　　人方十默默从她身边走过，智障儿童欢乐多。不过说来也怪，隗息漪是一个特别喜爱阳光的人，但她偏偏长得白皙，最关键的是还晒不黑！

　　“我们先去近期的案发现场看看，这件案子……”

　　坐上白色的朗逸，人方十翻着档案夹说着，而隗息漪扒着窗户仰面晒太阳，只是简单的应了一声。

　　人方十撇撇嘴，本来想给隗息漪讲案件内容的，但看她那样子就没了兴致。松了松领带，把档案放在一边就开车前往案发地点。

　　傀市虽然不是很大，但近几年一直在扩建，从小平房到公司建筑，已经有很明显的发展。

　　但因为近两年的案件都跟建筑有关，导致了许多建筑公司发展不善，大多数的工程都停止了建设，只留建了一半的模样在那里。

　　街道两侧的绿化与建到一半的工程映入隗息漪的眼睛里，犹如年事已久的影像，快速记录了这城市的模样。

　　车驶进已经停止施工的工地上，人方十想了一下直接开进停车场，把车停在了黄色警戒线外面。

　　现场已经做好了记录，每一处都标了记好。但让人方十觉得奇怪的是居然没人看守，是因为没必要还是去逮捕犯人就不得而知了。

　　但总觉得很不靠谱啊！

　　说到现场，其实也没什么好看的。空荡荡的停车场还没建完，只有一面墙，其他三处都是用深绿色的网格布遮挡。

　　一摊已经干掉的血迹处画了一个人形，那是死者受害的地方，除此之外就没有其他特别的东西了。

　　“只有血迹和死者吗，奇怪，怎么没有车？”人方十半蹲在地，打量着地上的粉笔线，完全忘了在后面扑上来的人。

　　“小十～你发现了什么？”隗息漪从后面搂住人方十的脖子，毫不客气的把重量压在他身上。

　　人方十的身体前倾，还好有双手撑住，不然鼻子都快碰到那摊血迹了。青筋爆出，被卡住脖子的人方十直起身，伸手去扒那双要谋杀自己的手。

　　“我发现我要被你勒死了！”扒开隗息漪的双手，人方十抓住她的手腕，一个转身让她的双臂交叉在胸前，克制住她的行动。

　　“放心放心，你不会死的。”隗息漪的脸朝后转去，笑眯眯的说着。

　　人方十倒被她突然的转头一吓，差点鼻子撞鼻子。他往后仰去，头微微仰起把隗息漪往前推。

　　“走吧，我们去看看犯人消失的地方。”

　　“好～”

　　两人就这样保持动作，一步一挪的走到了死胡同。

　　这里倒没有拉上警戒线，按形体来看是建筑走廊的尽头，没有辅助物的话，压根没法爬上去逃走。更何况，当时是有五六名警察在追着，对方压根没空闲时间把玩偶立在那里，自己再在那种情况下逃脱。

　　不过人让奇怪的是对方为什么把玩偶立在那里，难道是为了营造玩偶里有人的错觉，好让自己逃脱吗？

　　“啧，还真是奇怪。”

　　“不许动，放开那位女性。”

　　正当人方十咂嘴想不通时，一个声音从后面传来，回头一看是警察，穿着浅蓝色短袖衬衫，配蓝色领带和帽子。看着空洞洞的枪口，再低头看了看被抓着的隗息漪，人方十瞬间明白对方是把自己当成可疑人了。

　　赶紧撒开手，举起双手解释:“别别，我们是同僚。”

　　对方眯了眯眼，似乎有些不相信。隗息漪也不解释，双手背在后面看着他们笑，他只好指了指口袋:“等等，我拿证件。”

　　“用两根手指夹出来。”

　　“好的。”

　　小心翼翼的从裤口袋里夹出警察证，慢慢递给了对方。对方小心的走近，一手拿着枪对着他，一手翻开警察证查看。

　　“人方十，异事科？”疑惑的眼神抬起瞄了人方十一眼，随即又垂下转了一圈。

　　“对对，你也可以打电话问问。”

　　“不用了。”警察先生收起枪，走至人方十面前把证件还给他，随即敬礼，非常严肃而正经地说道，“你好，我是交巡警郑重方。”

　　“你好。”人方十回敬了一下，随后问道:“你是来巡逻的？”

　　“嗯，犯人有可能会回来，也许可以在现场找到些什么。那，请问你们是来？”郑重方点点头，刚毅的国字脸满满的正气，正到让人方十有些害怕。

　　讪讪地笑了笑，人方十竟然下意识的扯起了谎:“帮前辈收集些资料，就当锻炼锻炼。”

　　“这样啊，但是这里的情况你们应该知道，目前来看没什么别的线索。”郑重方抬手扫了一个弧度，看着一目了然的四周向人方十介绍道。

　　“是啊，我们正准备回去了，再见。”人方十朝郑重方点点头，拉着隗息漪逃似的跑了。

　　坐上车的隗息漪关上门，双手撑在座椅上，甩甩小腿说道:“小十，我们去木盛建设公司看看吧。”

　　隗息漪总算认真一点了，人方十一边系上安全带一边说道:“我知道，把安全带系上。”

　　隗息漪老老实实系上安全带，然后继续扒着窗户晒太阳，人方十瞥了隗息漪一眼，还真是特别喜欢太阳呢，这家伙大概只有这时候会安静些。

　　傀市的木盛建设公司，就是近期案件受害者所在的公司，死者为该公司的会计余业。至于余业为什么会半夜跑去工地，资料上说得很含糊，说是去查看情况，但是谁会去停工的工地，又快到凌晨去查看情况呢？

　　具体原因还得深入打探一下，车停在道闸外，人方十朝旁边门岗里的保安示意下警察证。兴许是最近警察来得频繁，保安看了一眼就放行了。

　　车驶进地下车场，空荡得只余下几辆车零零落落的停在各处，人方十大致数了一下一双手都扒得过来的车辆。想来这公司也蛮惨的，十二起案子中有六起就是他们家的。

　　“这家公司是缺德遭了报应吧。”人方十看到了电梯，便把车开向旁边的车位里。

　　隗息漪的声音有些空荡，就好像置身于一个空旷没有人的地方:“这么大的停车场就几辆车，好空荡啊。”

　　“肯定是亏心事做多了。”停好车的人方十跟着嘀咕着，手里解下安全带，抬头一看隗息漪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去了。

　　过分安静的停车场让人方十不由得紧张起来，他坐在那里听着自己的呼吸声和心跳。脑海里猛然想起数名被害人就是死在停车场的，如果说凶手是随机杀人，那么他会不会随时是下一个？

　　“小十，小十，小十～”

　　正胆战心惊的想着呢，隗息漪突然从车窗外冒出来，吓得人方十的小心脏怦怦跳，他直拍胸口大喘气:“我去，你吓死我了，走开。”

　　宽大的手推开那笑眯眯的脸，人方十理了理仪容，收拾妥当才关上窗户下车。

　　“小十，你要相亲吗？”

　　这句话说的猝不及防，人方十关车门的手停顿了一下，没发现自己的外套被夹住了。

　　这都是从哪跟哪得来的结论啊！

　　“别闹，好歹是大公司，你也注意点。”抬手帮隗息漪理着稀少的空气刘海，人方十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什么要管她啊，就随手理了几下走向电梯。

　　然后就被拽了回去，以为是隗息漪，结果回头一看是自己的衣服被夹住了。人方十打开车门理衣服，完后才轻轻把门带上，大概是怕再把衣服夹上。

　　他佯装什么都没有发生继续往电梯走去，隗息漪乐呵呵的跟在后面，一踏进电梯里就把所有的楼层都按了。

　　“……你干嘛？”人方十的脸皮抽搐了一下。

　　“一层一层的找老板。”隗息漪一脸欢快，理所当然的说道。

　　“你是不是傻？”

　　人方十头疼的捂脸，也理所当然的说道，人家大老板正常都在顶层好不好，还需要一层一层的找吗？

　　[我错了，就不该带她来！]

　　即使后悔也没用了，已经把这家伙带过来了，也不能把她扔这儿吧，不然明天报纸上就有可能登一个寻找警察的新闻。

　　搞不好大家还以为，这个警察在什么神秘任务中遇害失联了。

　　电梯门缓缓关上，在那外面的长方形柱子后面，有人在暗中看着他们。看着人方十强忍着打人的冲动表情，对方的嘴角裂开露出诡异的笑容，转眼看向了人方十的车子。

　　‘叮～’上升的电梯在一楼停下，人方十见没什么人要上电梯，便关上门继续上去。每到一层，就得朝外面看一眼，没人再按关门上去。

　　好不容易到第九层，人方十已经没有精力去弄了。这时外面有一个保安看见电梯门开了，脚下顿了一下，随即撒腿跑向电梯。

　　以为对方是要上来，人方十急忙按住不让门关上。

　　“人方十？”面目清秀的小保安用双手撑着电梯门，伸着脖子，很兴奋的看着人方十，“你小子突然辞职去哪儿了？”

　　被吓到的人方十后退两步，空白的脑子里快速恢复过来，看清了对方是谁，嘴里有些疑惑的说道:“言清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