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见，才存在》氷羽

3、未见到的老板

　　比人方十还高一些的言清行不满的把他拖出电梯，双手抱胸站在他面前，眯起的眼中好似压制着怒气:“什么啊，你不会是把我忘了，所以才那么久没联系我吧？”

　　“那个不是……是新工作最近有点忙。”人方十心虚的撇过眼去。

　　忙个鬼啊，还不是天天被隗息漪那家伙烦的。不过说到隗息漪，人方十发现她又不见了，便越过言清行的肩看到了那家伙往厕所跑了。

　　等等，那好像是男厕所！

　　“忙也要——”言清行继续半是抱怨的说道。

　　“等一下再说！”人方十推开言清行，快步去抓那个要进男厕所的人，一把揪住隗息漪的后领拉回头，有些崩溃但又有些习以为常的训了她一顿，“你怎么又往男厕所跑啊！每次都不长记性，能不能看清楚标志再进去？”

　　说起来，人方十在当警察之前，第一次跟隗息漪见面就是因为这家伙往男厕跑。他特地跑进去把她给拖出来推进女厕所，当时隗息漪居然还一脸惊奇的看着他，好像人方十是个不正常的人一样，简直莫名其妙。

　　话说，他那时候为什么要多管闲事啊！

　　真是往事不堪回首，人方十把隗息漪推到墙边，来了个壁咚让她站好:“你要上厕所？”

　　隗息漪乖巧的摇摇头，人方十怒道:“那你进去干嘛？”

　　“那个……”被晾在一边的言清行出声打断他们，眼睛流转在两人之间。

　　人方十一顿，收回手举起，指了指隗息漪急忙解释道:“她是我的同事，隗息漪。”

　　“哦，你好。”

　　言清行礼貌的抬了一下帽子，笑着点点头，隗息漪对他眨眨眼，又看了看人方十，像征求意见一样。人方十扭头对隗息漪扬了下下巴，示意她回应言清行。

　　隗息漪双手背在后面勾住，小脑袋直点直点的，人方十抱歉的对言清行笑了笑。点完头的隗息漪又偷着空往男厕跑，眼疾手快的人方十再次逮住她往外拖。

　　这时厕所门打开了，里面的保安一出来就看见一个凶神恶煞的人，顿时吓到了，伸手就抽出橡胶警棍，对着人方十的头就是一棍。

　　…………

　　握着冰袋敷在头上，人方十盘腿坐在桌上。努力平复心里的怒气，咬着牙道:“所以说，你们公司现在因为死的人太多，大部分的人辞职了，现在只有十几个人加上老板在这里。”

　　“是的。”言清行和同事正襟危坐在椅子上，一个都不敢惹人方十。

　　就算言清行还为之前的事生气，也不敢惹现在的人方十，谁让他们打了人呢。

　　“那你们还在这家公司工作，怎么不换一个？”人方十微微睁开双眼，有些疑惑的看着他们。

　　“现在的职业很难找的，以为是你啊，有那么好的机遇当上警察。这小子也才来半个月而已，现在打退堂鼓一分钱都讨不到。”言清行嘟囔着嘴，大拇指比了比旁边的同事。

　　“你以为我想啊。”人方十放下捏着冰袋的手，略微无奈的嘀咕着。

　　耳尖的言清行倒觉得奇怪了，微歪着头疑惑的问道:“怎么了，你以前不就是想当警察吗？”

　　“话是这样说，但跟我想的那种还是有差异的。没大事做就算了，他们居然还重女轻男，我上个厕所都被骂，而她出去玩都没人管。”

　　人方十翻了个白眼，余光撇到隗息漪在学他的坐姿。一条腿压在另一条腿下，虽然他的角度是不能看到裙底，但是不代表对面的不能啊！

　　“把腿放下，坐好！”心累的人方十觉得自己像单亲爸爸，一边工作一边照顾孩子。

　　对面的两人对于人方十的态度有些不解，瞪圆了眼睛看着他们，结果被人方十生气的瞪了回去。

　　两人一吓，连忙把脸朝两边撇去。

　　这姑娘从一开始就很安静，一直盯着对面两人看，特别是被人方十矫正坐姿后，双手撑在桌面上，甩着小腿继续伸长脖子看。

　　“咳咳，你们老板现在在哪儿？”人方十佯装咳嗽，坐回去继续问道。

　　“谁知道啊，我从早上就没看见过。穆余，你看见过吗？”言清行耸耸肩，转头问向同事，穆余猛摇头表示没看见。

　　“公司都这样了，人居然不在公司。嗯……那你们知道受害人跟别人有什么纠纷吗？”人方十皱了皱眉，一副很是头痛的样子，举起冰袋继续敷头。

　　“这个嘛，一时半会儿也想不起来。”言清行低头摸下巴，实在想不起来死者和哪些人有过纷争。

　　“那你们老板和会计余业有什么纠纷吗？”

　　“这个还真没有，他们两人是合作关系也是朋友吧。”言清行对于这一点既肯定，又有些猜疑在里面。

　　“怎么说？”人方十抬眼看向言清行，瞥到旁边的穆余缩在那边，唯唯诺诺的实在不像保安。

　　“两人和什么经理、副总经理谈公司情况是常有的事，下班也一起吃饭什么的，看起来一团和气。后来经理不是出事了嘛，也没看他们窝里斗，反倒很努力的支撑公司。”言清行耸耸肩，把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在他眼里，这就是所谓的患难见真情吧。

　　“他们都有车？”

　　“当然啊，哪个公司高层没有车，老板不还有专门的司机嘛。”言清行被这句逗笑了，现在哪个老板出门不要专车，而去打的坐公交？

　　“你觉得余业大半夜的去工地干嘛？他的车又在哪儿？”想起余业死的地方，人方十当时就觉得奇怪了，工地离余业的家和公司都有些远，却偏偏没有看到他的车，难道是坐车去的？

　　深更半夜自己不开车，反而打车，才是真的奇怪。

　　“我哪知道，我又不负责工地和车库。”言清行扭头看向穆余，用询问的眼神看着他，明白的穆余连连摇头。

　　“那他们家庭生活里有跟人结仇之类的吗？”

　　“你在逗我吗？我是公司保安，不是住宅小区保安……不，就算是小区保安也不知道。难道我每天还得负责把他们送回家，再里里外外当保姆看护吗？”言清行挑挑眉，双手抱胸，表达着对人方十的不满。

　　“我也是不知道该问些什么了，别生气。下次我们聚聚吧，我请客。”人方十尴尬的笑笑，他又没有实地训练过问话技巧，只能有什么问什么。

　　“哼，这可是你说的，我要把怨气化作食量，宰你一顿。”言清行站起身，摇手指着人方十，心里已经铺了一张美食地点，到时候任他选。

　　“行，到时带上你的同事一起来。那今天就先这样吧，我得回去看看资料。”

　　说罢，人方十从桌上跳下，然后用眼神示意隗息漪也下来，又看向言清行道:“等老板来了记得通知我。”

　　“好的，一见到就通知你。”言清行竖起‘ok’的手势，朝人方十晃了晃。

　　隗息漪跟着跳下桌子，一个箭步跑上去抱住人方十的胳膊，满脸笑嘻嘻的。人方十一脸无奈，碍于面前有旁人也就没有像平时那样甩开，临走时随手把冰袋给了穆余，还留了些话给他。

　　“新来的，下次看清楚了再打。”不然迟早出事。

　　“知道了。”穆余握着已化水的冰袋不好意思的连连点头，送他们出了房间，等他们进了电梯才对言清行说道，“言哥，那位小姐真奇特呢。”

　　“是啊，安静到能让人完全忽视她。”言清行看着关闭的电梯门耸了耸肩，心里不知道在想什么，随后拿下帽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戴上拍拍穆余的肩，“巡逻吧。”

　　努力扒着隗息漪的手，人方十觉得自己都要窒息了。隗息漪跟个八爪鱼一样的缠着他的手臂，说什么都不肯下来，他只能眼巴巴的等着数字变成负一楼。

　　人方十做了个深呼吸，OK，楼层到了，人方十终于可以解放了。

　　‘叮’电梯门打开了，他们一眼就看到站在车门旁，穿着猴子玩偶装背对着他们的人。

　　“大猴子～”仿佛看到新玩具的隗息漪撒开手，不管人方十有没有站稳，就直奔向猴子。

　　“哪来的猴子啊？”站稳的人方十拍拍袖子随口说道，刚踏出电梯，脑海中就闪过一句至关重要的话。

　　[凶手就是穿的猴子玩偶装！]

　　人方十心头一颤，眼看隗息漪就要扑向猴子玩偶的背，他急忙冲过去抓住隗息漪。拉着她的手臂，硬生生的往后拖，往后倒退几步。

　　瞬时间，人方十感到一阵压力和寒气，浑身的冷汗和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他不是没有遇到过杀人放火的案犯，也不是没有抓过什么犯事的。但是这个凶手实在是太过于诡异了，杀个人还要穿个玩偶的装束，实在是让人不能理解。

　　难道是特别癖好？

　　不，猴子玩偶装太笨拙了，穿着它行凶应该不是什么特别癖好，而是有着什么特殊的意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