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采到一朵莲花精》点几

16、第 16 章

　　吃完夕食，众人坐在议事厅喝茶，李村长站起身道：“房顶俱已修缮好了，我们这就离去。”

　　羽书从烛郁身后走上前，扶住李村长的手臂道：“村民干了一天的活都累了，山中客房充裕，等明日天亮再走。”

　　李村长摇头道：“为我们除妖已经十分麻烦门主了，不敢再叨扰门主。”

　　烛郁道：“顺手的事。天色已晚，山路崎岖，村民中还有妇人，若你执意要走，那我只好亲自送你们回去了。”

　　李村长只好道：“好吧。”

　　烛郁扫了眼羽书，羽书立即奉上了一个锦袋：“村民手艺精湛，修缮的很好。李村长不必推辞，不是给你的，只是由你代劳分给做工的村民。”

　　众村民坚决不收道：“仙人不必客气，我们乡野村夫没什么能为仙人做的，也只是卖些力气。”接着两方推让起来。

　　莲花接过钱袋递给一个缠着父亲不肯随大部队离去的孩童，“拿去，我送给你的。”

　　孩童不接，莲花把钱袋放在他手里，孩童讷言道：“谢谢仙女姐姐。”

　　孩童父亲作势要夺，莲花捂住孩童手里的钱袋道：“嗳，这是我给孩子的。再推搡就不好看了。”

　　一夜无话，等第二日，羽果去饭堂却看见满满几桌，全是月饼。

　　羽书禀告烛郁道：“师父，那月饼铺了整整一饭堂，都快堆成山了，看来他们一夜没睡。”

　　烛郁心里热气腾腾，面色却平和：“知道了。”

　　中秋之际，弟子们忙着准备中秋后的试炼，都无心玩乐。只有莲花啃着月饼，与令遥在房顶赏月。

　　莲花道：“令遥你怎么不着急？”

　　令遥回她：“法镜我不知道去过几次了，每次我都得甲等。我想过了，是因为大师兄想要霸占你，才把我支开。”

　　莲花忧郁道：“烛郁天天操练我，我累的话都不想同他说！”

　　令遥不信：“大师兄怎么舍得？你俩肯定背着众人谈情说爱。”

　　莲花趴在令遥肩头，好奇地问道：“你真觉得你大师兄喜欢我？”

　　令遥道：“那当然，不喜欢你为何天天走哪把你带到哪。”

　　莲花失落道：“可是他从来没跟我说过。”

　　令遥好奇道：“你这么在意？你是不是也喜欢我大师兄？”

　　莲花连忙道：“我没有！”

　　令遥叹气：“哎呦，你不喜欢他还在意什么？”

　　莲花道：“他不跟我说，我怎么能喜欢他呢？书上都是男人先说的，我怎么可以先喜欢他呢？”

　　令遥道：“哦，那我提醒大师兄早点跟你说！”

　　说着便作势要跳下去，莲花拉住她，“别，别！总之，你别管了。”

　　这时烛郁走了过来：“还不歇息？令遥若是觉得法镜太简单，我把你丢进幻石中如何？”

　　幻石里有历届前人降服的妖怪幻象，不缠斗个十天半个月出不来，十分累人，令遥跳下来：“别别！大师兄我这就回房！”

　　莲花侧躺在屋顶望着烛郁：“你真的很无趣，月亮一年也只有一天这么大这么圆，这么亮。赏赏月怎么了？”

　　烛郁飞身上去，面不红心不跳道：“令遥作为师姑，法术不精走出去丢我崇吾脸面。”

　　莲花不理他，他又道：“我便与你赏月好了，你看出什么了？作首诗来听听？”

　　莲花吞下最后一口月饼，跳下宫殿，“你自己作诗去罢，我要睡觉了。”

　　第二日，这次烛郁带着莲花这次走的远远的，跑到了山门外一处空地。

　　原本这里是崇吾的练功场，因山中改建废弃了。

　　烛郁背手站定，“天下莫柔弱于水，而攻坚强者莫之能胜，以其无以易之。弱之胜强，柔之胜刚，天下莫不知，莫能行。水，至柔至弱，却无坚不摧。善用凝水术，甚至可以毁天灭地。”

　　又道：“水流湿，同样不可无中生有，找寻你感知到的‘湿’，利用它而生水。”

　　莲花道：“凝水术，我可使得比聚风术好！”

　　说着拈花指，一旁草上的露珠悬浮在半空中，莲花柔指萦绕，散出灵气，空中露珠汇聚四周水气，盘成一团，似石磨大小，扔在烛郁身上。

　　烛郁一抹潮湿的峻脸，掐了个清尘决收拾自己，又道：“很好，单纯的凝水术使成这样不错了。”

　　又道：“凝水术的杀伤力有两种，排山倒海之势，刀枪剑弩之形。排山倒海之势呢，露水可做不到，需借江河之能。我们学它的形吧。”

　　莲花点点头。

　　烛郁道：“身生流水，心拟其形；急湍甚箭，猛浪若奔；顺势而为，借势而发。”

　　莲花闭眼，灵气注入掌心，驱水成箭，击入一旁的树上。树身损了一个小洞。

　　烛郁拍手，“不错不错！你是我教过最好的学生！闻一知十！”

　　又道：“习习谷风，以阴以雨。风借水势，水借风威。两者结合，方能展现水之宏威。你试试？”

　　莲花正学的起劲，立马施法做术，水箭借风势，把树穿了个对穿！

　　莲花拍拍手，“怎么样？”

　　烛郁道：“果然千年莲花就是不一样！”

　　莲花得意道：“这算什么！看我的！”

　　说着卷起风水，形成一个巨型漏斗，莲花指哪，巨型水漏斗便往哪去，飞速旋转的风壁，剐下周围的树皮，树枝。引得枝干乱颤，风雨凌乱。

　　烛郁讶然地看着这一切，莲花十分得意更加卖力，那巨型漏斗又变幻成无数飞镖，如流星般在空中旋转着，几乎化作一道道虚影，径直向树身奔袭而去，迸发出铸铁般的铮咛声后炸裂开来，周围树木折断一片。

　　烛郁没见过学的这么快的徒弟，目瞪口呆，“我在想我还要不要教你寒冰决……”

　　莲花道：“要！要！”

　　烛郁看她简直是天材，“你使的这套凝水术，我……我都使不出来。”

　　说着掌心生符，聚水成刀，借风砍向树木，也不过砍倒一颗树，就化成水了。

　　莲花谦虚道：“那我也打不过你，你身形迅速，我根本就打不到你，我再练十年差不多。”

　　烛郁摇摇头，“克制妖，只是看它的天性弱点，法器困制，法术摧之。无论多大妖，等待时机都有胜算。而你，只是没有基础武艺罢了，若刻苦训练，不超三年，我便不如你了。”

　　莲花连连摇头道：“刻苦是不可能刻苦的，不给你拖后腿就行。快快教我寒冰决！”

　　烛郁道：“注灵露，醴源涌；引天水生寒，霜至结渊冰；冰裹乾坤，封无疆。”

　　莲花表情有一丝凝固，“这……太复杂了。”试着弹手，不过一截细小的冰棍断裂在地面上。

　　烛郁突然醍醐灌顶，兴奋道：“莲花！寒冰诀好似天生就是你的法术。妖有妖气，精有精魄，仙家有灵。”

　　莲花道：“你说‘仙家有灵’什么意思？”

　　烛郁：“你是天界之人。或许是偷下凡尘，或许是天道惩罚，也或许是来渡化大能之人。”

　　莲花想了想，“那我应该是第三种，我曾经渡化的牛精都成了一方地仙呢！”

　　又歪头思索，“不知我要渡化的是何方大能。”

　　烛郁也思虑起来，：“以你几千年的等待来说，你要渡化的大能说不定还没出生。等我……归墟以后你再寻找你要渡的大能吧。”

　　莲花摇头，并不担忧，伸出手一朵虚无的白莲盛放在她的手心，散放莹光，周身金光围绕，“我给你我的灵气，寒冰决你陪我一起！”

　　烛郁脸色一变，两步并作一步，抓住她的手握成拳，包裹在自己掌中道：“再不许给别人这样看！”

　　莲花轻笑：“你又不是别人！”
　　烛郁依然严肃：“说不定暗处就有什么人看着你。”

　　毕竟在山门外，莲花也知道不妥，于是点点头道，“知道了。”

　　烛郁仍是不展颜，飞扬的眼角撇下来，一丝忧郁又泻出，“再不要说这种话，等我死了，你到地府看我投胎何处，等着我就行。”

　　莲花道：“万一你化仙了呢？”

　　烛郁终于掀起眼皮，眼尾因莲花的想象而继续飞起来，直视她道：“那更好，陪着你在世间浪迹，哪怕千年。”

　　莲花害羞，似乎领悟到了什么，“你还会说这种话。”

　　烛郁轻咳一声：“好好练你的寒冰决去。”

　　莲花心头火热，丢出的寒冰也是落地即化，心头有别样的思绪缠绕。

　　两只手勾来勾去，扭捏着把脑袋靠近烛郁胸口，仰望他修长剑眉下深邃的眼眸，“你还有别的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烛郁一根手指推开她的脑袋道：“唔，走，到点吃午餐去。”

　　说完背手离去。

　　莲花突通心法，小臂长的冰锥扔的到处都是，有一枚差点叉进烛郁的脚面，烛郁躲开：“好险……”
　　莲花气恼，手上的寒冰诀使得更快，手臂粗的冰锥往烛郁身上砸，烛郁来了兴致，“很好，我们比划比划，点到为止！”

　　说着运势闪躲，莲花的冰锥出的飞快，架不住烛郁闪避的快，是不是掐聚风术扇得她身形不稳。

　　此时下起了蒙蒙思雨，莲花一气之下挥袖拢起大量雨水，泼向烛郁，烛郁连连闪躲，抽起风掀翻了她。

　　烛郁挑衅道：“你就这点实力？”

　　风雨大作，莲花站起身，十足全力。指尖灵气炸裂，双手翻花，雨如江海朝烛郁泼洒而来。

　　烛郁被冲到哪了莲花并不在意，只是望着顺着石阶奔腾而下的暴雨，心道：“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