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第 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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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启良，自出生就是天之骄子。
当年秦家发家遇上了好时代，接着小开娶了搞教育的老婆，商转政之路就开了挂一样一路高歌，再到秦启良出生，那真的到了政途上的巅峰，稳稳的站在几个老伙计家族之上。再到后来几个小辈出道，原本单家死了的那小子还能和秦家一较高下，确实聪明伶俐，情商智商都高，可老天不开眼，生了病死了，换了个略显木讷的双胞胎哥哥。虽说这几年也做得不错，但比起精英教育，本来就优秀的秦启良来说，还是略显差距的，但看着两个孩子走的近，秦家也没多阻拦，毕竟那孩子在秦家主母看来，也是个可怜的孩子。倒是单家主母，秦母是看不过去的，读书人最讨厌的就是借着读书搞鸡鸡狗狗的事情，还搞得这么声名狼藉。
“小兔崽子，你妈我只是过来做个体检，你非搞得这么劳师动众的，到时候你爸从S省飞回来那真的是罪孽深重了。”秦爸目前就职于S省的一把手，离到中央一步之遥，所以长久以来不留在本市，而秦母典型的南方人，受不了S省的环境，所以抛下老公一直住在本市，本来自自由由没人管，看书写字随便，如今儿子回来了，就逮着自己体检，就因为前阵子低血糖晕了一下，吓得父子两一个远程一个就近监督，“都说了，半年前刚做了体检，没啥毛病咯。”
“那也要再查一次，不然我爸估计睡不着觉。”
“那个老东西不是只有他的仕途吗？”
“那你可别怪他哦，是外公让他干的，从小听外公唠叨，不干就要做上门女婿了。”憋笑，确实，秦母当年是独生女儿，本想着招个女婿，可没想到就看中了一直在学校门口等她的小开，秦家小儿子，那时候秦爸仪表堂堂，风流倜傥，还知道怎么用钱哄女孩子开心，秦母就一时迷失了自己，陷入了爱情。不过秦母命好，身后父族的政治实力哪怕秦家有钱有势也是忌惮，秦父这辈子都没做过对不起秦母的事情，甚至到了后期，走上了老丈人给他安排好的仕途。原本的不乐意，倒是老了，也显得激进不少，乐在其中。
“噢哟，烦死了。”嗔怪，一副典型江南大家闺秀的娇气，“那个老头子烦死了，现在都不帅了，别回来也行。”一边说一边往VIP病房门口走，“小李护士说，今天vip通道电梯坏了，我们走普通的吧，反正现在也晚了，人也不多。”
“你是想看看别的吧。”无情的揭穿，虽然秦母倒没有如同豌豆公主一样，但是从出生到如今，确实被保护的太好，又带着一辈子教书的文气，很多人间疾苦家里人也是能不给碰就不给碰，“他们传，那个可帅可帅的病人今晚又来了，说刘医生的死人vip，哈哈哈，我想去看看。”
和气的秦妈做提前，被安排住了两天的vip病房，自然没事儿就和小护士们聊天八卦，更何况秦妈是个天生的颜控，自从前几次过来知道有个传说中的帅哥病人，就想着见见，奈何之前是被儿子老公一路护送vip通道，没机会了解，今天逮到机会怎么会不去呢。
秦启良也是无奈，但从小就宠着的妈，自然也不会怎么样，“病房里病菌多，还是别去了吧。”
“放心，外科的病房，没啥传染病，都是开阑尾炎啥的，听说这个病人一年要过来好几次，每次都是张医生开特例的，有时候没床直接就在张医生休息室里，哈哈，你说这人和张医生什么关系？”八卦，但脚步没停，“听说这次就晕在张医生休息室里。”
听着就奇怪，如果病的很严重，那应该走正规流程住院，但如果不严重，又说是晕，“到底什么病？”
“不知道，听小李他们说，肚子痛。”无所谓的耸耸肩，其实最近年级大了，学校也不给排很多课，老太太一个人在家无聊，纯粹没事儿找事儿，而且自己又是个喜欢看偶像剧的“少女”，看帅哥，天职。
“肚子痛，晕？”
“哎哟，你好烦啊，我就好奇长什么样，到时候开门缝看一眼就好，你管人家什么病什么痛呢。”推了一把自己儿子。
秦启良也无奈，自己老娘自己宠，只能跟着老太太一路去张医生的休息室，这几年张医生因为几次突出的手术创新，一路从主治医生到了副主任医生，按照技术，主任医生是可以的，但是医院论资排辈，虽然独当一面，但是资历，还是要熬的，只是医院优待连轴转的外科医生，所以单独的休息室还是有的。前两年张医生还给秦母开过一次息肉微创，倒也熟悉。
开门前，秦启良“警告”自家老娘，“你这是侵犯隐私啊，就一眼啊。”
“知道啊，你听，里面都没声音，估计还晕着呢。”低低的声音，带着一点点“狡黠”，当年秦爸估计也是载在如此的大小姐手中的。
无奈放手，就看自己老娘神神鬼鬼的开门，探头。
“君君？！”不看还好，看了更不好，老太太这辈子没见过如此戏剧性的事儿，开门也不好，关门也不好，低低的叫了一句，转头就冲着自己儿子，“怎么是君君？啊，不，是那个，那个……”
“……”那一瞬间，秦启良心里一跳，猛地推开门，就看见男人苍白的侧躺在休息床上，床边是不停滴着的点滴，办公室里，是心肺监控的声音。
定睛，确认了男人是单运铭，转身想找人，正好撞上了过来的张医生，一把把错愕的张医生拉出门，“张医生，我是……”犹豫了片刻，“我是他朋友，他什么病？”一肚子的疑问，碍于自家老娘还在震惊中，也没办法说的太细。
张医生看着秦启良，秦家，在本市也算能够搅动风云的大家族，他们医院也是全国有名的大医院，自然也知道秦家和这个副区长儿子，只是震惊怎么他们会出现，这一直在她这里几年总是一个人的人。当然张医生也不是个初出茅庐的黄毛丫头了，看了看眼前明显震惊的男人，“运铭只是阑尾炎手术后遗症，太累或者太紧张会腹痛，这次估计喝了点酒，有点严重。”一边说，一边往旁边办公室走，秦启良和秦母也跟着往旁边走。
“阑尾炎？”秦启良有一种自己掌控一切但却脱离他掌控的危机感，“什么时候的事儿？”
“你真的是他朋友吗？”张医生调侃，虽然单运铭一直没有说他们彼此是朋友，但是那么多年，不是朋友更像朋友，只是这个朋友内向，安静，淡然，透明。所以一个号称朋友的人，居然在反问他什么时候做的手术，让当年这么个干净的大男孩一个人独自面对“生死”，真的不配这“朋友”二字。更何况这么多年，单运铭那么多次疼到痛不欲生来找她的时候，“朋友”又在哪里呢？
被医生莫名的怼了一下，秦启良一噎，此时此刻，才仔细观察走在自己前面的医生，预计一米六左右的个子，不算很漂亮，但是有着医生特有的疏离，甚至还能看见敌视，如果不是这几年单运铭一直和自己维持关系，他都怀疑眼前的这个医生是单运铭的女朋友，再不济，是求而不得的存在。
“抱歉，君君内向，我儿子前几年不在本市，所以可能不知道，刚刚看了孩子躺在里面，估计急了。”秦母也不是真的不谙世事，能看出自己儿子急了，也能看出张医生老母鸡护犊子的姿态。
左右犹疑的看了看面前的母子，皱眉，最后也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运铭大概7年前做的阑尾手术，当时已经穿孔了，术后恢复不是很好。”翻了翻压在抽屉里的病例，“但他三天不到就坚持出院了，估计忙还是什么，总之一个月以后就出现了后遗症，腹痛的毛病。”
“不能治吗？”
“想治，但要找到病因，术后那一年，他只要有空就找我过来全身检查，陆陆续续都查了，没查出所以然。”为什么陆陆续续，张医生知道男人囊中羞涩，但也不想告诉这个所谓“朋友”，但既然有人关心，张医生也是想珍惜的，“目前只能断定是神经性的疼痛，一般发作的时候会根据情况有轻重，但一般挂个镇静，打个止疼，严重的浅昏迷1-2天也就好了，醒来什么事也没有，能跑能跳。”
“所以这几年他都这么过的？一般多久会发作？”
“你不是他朋友吗？”
“我……”语塞，是啊，他们不是最亲密的人吗？可是单运铭和他肌肤之亲近8年，认识10年，他有顽疾他都不知道。
“运铭昨天晚上进来的，如果没意外，他快醒了，你可以带他回去，出院单，小结什么我都收好了。”张医生看了看男人，又看了看美丽的夫人，“你们应该开车来的吧，昨天运铭是出租车过来的。”女人护犊子，要不是今天她值班，要不是知道隔壁男人醒了就走的习惯，她才不会把机会给眼前这个男人呢，哪怕也很帅。
“出租车？他司机呢？”
“哥，你去问他司机可以吗？我是医生，不是百事通。”
“抱歉。”秦启良尴尬，扶着自己老娘出门，踏出的那一瞬间，回头，“你叫他运铭？”锐利到犀利的眼神，瞬间扎透女人的心一样。
“……”
无言以对，张医生知道单运铭的医保也好，身份证也好，上面的名字都是运君，但是，当年被痛糊涂的时候，单运铭嘴里叨叨自己的名字一直是运铭，所以整个过程张医生一直以为他叫运铭，后来出院的时候才知道叫运君，虽然后来问过，可话少的男人三缄其口，张医生也不想自讨没趣。
当然，因为技术厉害，接触的大牛高层也多，后来听说了点豪门恩怨，也就能猜出个大概，但习惯的叫法就没怎么改过，单运铭也没刻意纠正。
还没有回答，在走廊里，就看见单运铭推门而出，手上还残留着自己拔针的血。
单运铭先是一愣，刚刚醒过来的脑子本来就转的慢，现在更是宕机，有一种诡异的尴尬，“额，那，那个。”手脚不知道怎么放，就看见秦母一脸疼惜的凑上来，“秦伯母。”
“哎呦喂，君君啊，怎么那么瘦啦，你不舒服怎么也不跟启良说呀，还好我今天下来看帅……”回头，尴尬摸摸鼻子，“看张医生，不然都不知道你有这个不舒服。”
疑惑地看了眼张医生，就看见张医生耸肩，撇嘴，反正该说的说了，不该说的，貌似自己也不是很了解，不是朋友不是朋友。
无奈，也不敢看头顶上正用眼刀割自己的“男朋友”，只能笑着和秦妈妈哈拉，“不是大事儿，就有时候肚子痛，躺一下就好了，您可别和我母亲说，省的她担心。”
“不会不会的，隐私隐私。”抵不住帅小伙子的笑，秦妈笑着抓抓单运铭的手，“可君君啊，你可不能一个人逞强啊，启良现在回来了，有事儿叫他。”这么多年，秦母知道自己儿子和秦家两个小子都走的近。
“好的好的，呵呵，启良忙，小事也不能打扰的。”
“疼晕了是小事儿？”秦启良冷冷的开口，如果声音有温度，目前是零下的状态。
秦母缩了缩脖子，对着单运铭吐了吐舌头，自家儿子严肃起来，老母亲也怕的。
低头，不敢看人，喃喃道，“没晕……”
“呵！”冷笑，回头对着自己老妈，“妈，秦叔已经在楼下了，我让他送您回去，我送君君回去，好吗？明天正好市里面有个会议，我从公寓出发更方便，今天就不回来了。”
“啊，这就送我回去啦。”秦妈妈一脸沮丧，但也知道晚了，老人家要回去睡美容觉，只能看看自己儿子，看看单运铭，确实，这孩子脸色真的不好，真的需要好好照顾，“那我走咯。”一步三回头。
“VIP电梯可以用了。”秦启良开口。
“哦……”无奈，踩着小高跟，和张医生道别，而自家儿子，就跟猫盯着老鼠一样，狠狠的和单运铭僵着。
张医生一看这个架势，估计里面故事多多，很想留下来，奈何手表乱叫，值班最讨厌来急诊了。
“你准备自己说还是我把张医生抓回来问？”男人开口，真的很想戳眼前这个男人头顶的发旋，狠狠戳。
他不是没感觉男人这几年的变化，从一开始在一起时候的缠人，没有安全感，甚至有点善做主张，到如今的进退有度，安全距离的保持，甚至连一个过分打扰的电话都不会多。
原本以为一切只是彼此成熟了，但这次却发现，似乎并不是这样。
“没什么说的。”跌宕后的平静，抬眼，任谁都看不出什么过度的情绪，“张医生应该说了，就是阑尾炎手术的后遗症，疼的时候确实疼，可是，也没什么别的问题，平时注意一点就好了。”
“那你手术为什么不和我说？”靠近，因为晚上，走廊里安静的过分。
“……”微微一愣，随即笑了，说了，但你在千里之外，你有工作在身，而我，只能是“乖巧”的男友，“很久了，估计当时也没来得及说，后来忙了，就忘了。”故作轻松，看走廊里没人，也就拉着男人的手，往地库走。秦启良不算是个很贴心负责的男朋友，但是该做的，秦启良会做，那么多年，单运铭也知道怎么共处的时候维持亲密，什么动作能够让秦启良开心。
比如四下无人，牵手依靠。
“送我回去？还是去你那里？”微微笑，虽然还有点苍白，但是这张脸就是最好的诱惑。
“病了还想干嘛？”被人带偏了话题。
“这不好了嘛。”
“哼，去我那里，但什么都不干，你给我好好休息几天。”秦启良习惯的揉揉男人的头发，带着一点宠溺。
“我明天还要见德国供应商呢，更何况你不是要去市里开会？”为难，他没那么多时间休息，当然，更多的，他不是很喜欢秦启良那间公寓，休息，还是要在自己的家里休息。
“你的意思是说不去？”驻足，又冷冷的看着单运铭。
捂脸，单运铭和秦启良这么多年，知道男人的霸道，知道这次是不得不妥协。
“那我明天要出去一下，但晚上回来，可以吗？正好你肯定也要开会嘛，秦副区长。”
“这还差不多。”
秦启良虽然霸道，但也不是不讲道理，更加上最近几年基层管理，脾气也温和了很多。这次回本市，除了调查一些事情，好当跳板再往上跳一层，另外就是也有意梳理一下他和单运铭之间的关系，是进一步，还是退一步。
跟在单运铭的身后，看着被西装勒出的腰身，这一刻，秦启良确定自己不会放手，做不到退一步的决定。
男人脆弱，但异常的坚强；
男人安静，却永远能够沉默的把他炸醒。
夜深，人静，透过客房的窗户，依稀能看见靠在床头看书的男人。
烟灭，手机拨通。
“小李子，帮我查一下君君这几年的动向，还有资金情况。”
……
“干嘛？那小子终于不规矩？”
“你们一直这个看他的？”
“啊，秦老大，你别误会啊，并没有，我只是顺口说一句嘛。”
从穿开裆裤开始的兄弟，秦启良不会不知道这几个人的德性，相信这几年，这些人也是这么看屋里这个男人的。
“那就快点滚过去查，我要最详细的！”
“得嘞！”
窗外是是深秋的萧瑟，这几年，男人并没有他想象中过得好。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第 6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