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微风至》棱晖

16、大雪

　　沈贤睡得并不踏实，他梦见自己身处一片雪地之中，被一只……
　　水母？
　　缠住了身子，缠得很紧，喘不过气。
　　他很恐惧，挣扎着想逃，但他刚挣开一点就又会被加倍缠住，越缠越紧。
　　在迷糊中醒来，沈贤眼前模糊一片，眼睛一时间难以聚焦，他试图坐起来，却感觉到脖子被什么东西别住了，他下意识挣扎。
　　察觉到怀中人的挣扎，抱着他的手默默的搂紧，一道带着刚睡醒时的沙哑的声音传出：“乖，别乱动。”
　　沈贤下意识停止挣扎，停顿了两秒才意识到这个声音的主人是谁：“姜懿？”
　　“醒了？”姜懿歪头盯着他的眼睛。
　　沈贤此刻只想抓紧爬起来，又莫名的舍不得，见姜懿什么也没说，便接着躺着：“我什么时候睡着了啊？”
　　“你……”
　　“小懿！”
　　“阿贤！”
　　听到这几道熟悉的声音，沈贤瞬间爬起来，接着就看到沈秋推开了门，他身后还跟着萧哀和姚彤以及两名警察。
　　“阿贤！”沈秋冲上前去，一把将沈贤搂到了怀里，然后不轻不重的在他后背上来了一巴掌，“你瞎跑到这干嘛？”
　　姚彤也想上前抱住姜懿，被姜懿一个眼神回拒了：“秋哥，你别担心，我们都好好的。”
　　沈秋抬头看向姜懿，莫名沉寂了一瞬，姜懿没有一点避讳的将手搭在了沈贤的肩上：“阿贤，别哭。”
　　沈秋还紧紧的搂着沈贤，看向姜懿的眼神有些奇怪，像是敌意又不像。
　　——
　　“这雪下这么大了？”沈贤走在路边，雪已经积了约三厘米厚，踩在上面嘎吱作响。
　　沈秋紧紧跟着沈贤，姚彤和萧哀走在两人后面，姜懿则沉默的跟在沈贤旁边说远又不远的地方。
　　“姜懿。”沈秋忽然轻轻的唤了姜懿一声。
　　“嗯？怎么了？”姜懿抬起头。
　　沈秋紧紧盯着姜懿的眼睛，姜懿莫名有些紧张，不自觉的咽了咽口水。
　　“算了，没事。”沈秋沉默的拉回脸。
　　“?”
　　沈秋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又低低的笑了一声。
　　“对了，妈，饭团……”
　　“哦，找到了，你出去不到半个小时，它就回来了。”姚彤回答道。
　　“嗯……”姜懿看向沈贤，没再回答，也没再移开眼了。
　　——
　　沈贤此刻的心情也很不好，因为他面前站了一个叫林慕的人。
　　“你来干嘛？”沈贤没好气的说道，顺便往门框一靠，挡在了沈秋面前，沈秋的手停在空中，想扒拉又不敢扒拉。
　　林慕平时也是个挺严肃稳重的人，很快平复住面部表情：“来送个东西，阿贤，我不希望……”
　　“我说了，我尊重。”
　　“可你眼里的敌意都快溢出来了。”林慕抽了张纸巾擦了擦手，“阿秋，跟我出来一下。”
　　沈贤沉默两秒，侧身让开，林慕抬腿走了出去，往楼下走去，沈秋跟了下去。
　　沈贤没兴致偷听，就先回房间了。
　　沈秋来到楼下，林慕靠着墙发呆，见沈秋跟下来，想了想，开口：“阿秋，这个给你。”
　　沈秋接过林慕递过来的项链：“这是？”
　　“下星期你生日，我要去国外，没办法给你过了，提前给你的生日礼物。”林慕的神色很平静。
　　“为什么？一定要去吗？”沈秋凑上前。
　　“我是医护人员，必须去。”林慕回答。
　　“可是这个病毒……”
　　“阿秋，没事的，你还不相信你老公吗？”林慕的神情很平静，“病毒传染性不强，我们需要第一时间进行控制。”
　　沈秋沉默了好久，良久，他踮脚在林慕脸上亲了一口，转过身：“去吧。”
　　尽管他已经压的很好了，可林慕还是听出了他的哽咽。
　　林慕没有告别，转身走了，一次头都没回，他怕自己一回头就心软了，就不敢去了。
　　还有很多孩子等着他救，他不能心软。
　　沈秋沉默的哭着，连肩膀都不曾起伏，他知道林慕能听见，他要送林慕走。
　　林慕走了一小段距离，突然被一团东西砸到，他回过头，看见沈贤正趴在床台笑着看他，朝他抬了抬下巴。
　　林慕捡起纸团展开，上面写着“好好对我哥，要敢欺负他我跟你没完。”
　　林慕笑着朝沈贤挥了挥手，纸条被他顺手塞到口袋里，沈贤也轻轻朝他挥了挥手。
　　沈秋上来后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沈贤看出不对劲问了两句，沈秋一直不说话，沈贤也没逼他，给他倒了杯热水就进了房间。
　　放在桌子上的手机震了一下，沈贤拿起来，发现是简念建的一个群聊。
　　~简(简念)：我丢，下雪了！
　　寄雾(程瑞)：早看见了，你不会才起吧？
　　JX(江显)：废话，他不睡到九点起的来？
　　小攸同学(诸葛攸)：所以这个群是干嘛的？
　　GG不会爆(徐健川)：我丢！下雪了！
　　GG不会爆：……
　　[GG不会爆撤回了一条消息]
　　平安(祝平安)：6
　　寄雾：7
　　GG不会爆：8
　　~简：哎
　　寄雾：哎
　　JX：哎
　　小攸同学：哎
　　平安：哎
　　GG不会爆：……
　　[GG不会爆退出群聊]
　　[GG不会爆被拉入群聊]
　　~简：说正事，去不去吾悦？
　　JX：我留宿……
　　小攸同学：那废话，除了江显基本都去呀，平安，你今天有空吗？
　　平安：有
　　小攸同学：那就是都去了
　　~简：还有姜哥和沈哥呢……
　　雪覆玫瑰(姜懿)：阿贤去我就去
　　，。？(沈贤)：姜懿去我就去
　　所有人：…………
　　沈贤看着屏幕上他俩同步发出的信息沉默了，半晌才回：“去”
　　雪覆玫瑰：那我也去
　　JX：哈哈，两位还真是默契
　　平安：下午去？
　　~简：那就下午一点集合吧
　　，。？：嗯
　　沈贤放下手机，沉默着盯着窗外，片刻后，弯腰把汤圆抱在怀里，坐在了书桌前。
　　雪又下了起来，在这个城市的一角，另一个人同样坐在书桌前，盯着窗外的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