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寄归途》依依默读

6、第六章

　　魏凌雪点了点头，继续问道：“那我第一个问题，钱夫人与钱老板关系如何？”
　　钱夫人笑了笑，语气轻松地回答：“我们当然是恩爱的。”
　　魏凌雪挑了挑眉，接着问道：“第二个问题，为什么赶来临安县找钱老板？”
　　钱夫人放下手中的茶杯，微笑着回答：“瞧你说得，我们是夫妻，我来找他不正常嘛？当然还是因为恩爱啊。”
　　魏凌雪沉默片刻，最后缓缓开口：“第三个问题，为什么……要在糕点里面下毒？”
　　她的声音很轻，但在这一刻却仿佛有千斤重一般，压得人喘不过气来。
　　钱夫人沉默了，她看着魏凌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许久之后，她才笑着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和不屑：“你有什么证据证明是我下的毒，而不是老板娘那婊子干的好事？”
　　魏凌雪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她淡淡地说：“证据自然是有的，你下毒的药不是临安县能有的草药。我查了一下刚好是你清州县的特产。”
　　钱夫人的脸色微微一变，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
　　她冷笑一声，说道：“那也只能说明有人去清州县买了这药，不能因为我来自清州县就揣测是我下了毒。”
　　她的话听起来似乎有些道理，但魏凌雪却不为所动。
　　她继续说道：“您可能不知那草药会随着时间变化颜色，起初是白色随着时间的推移，会逐渐变红。那草药下到饭里无色无味，说明这草药是极其新鲜的。除了你之外，客栈内没有人短期内来回过清州县。”
　　钱夫人的眼神闪烁着，她知道自己已经无法再掩饰下去了。
　　但她仍然不甘心地问道：“就算是我下的毒，你们又能拿我怎样？我丈夫又不是因为我下的毒而死的。”
　　魏凌雪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她说：“看来夫人与钱老板关系并不和谐啊。
　　还请夫人重新回答我前两个问题。”钱夫人咬了咬牙，“我们夫妻感情一直不好，他经常打我。我这次来是向他要钱，他不肯给还骂我。所以我恨他，想要杀了他！”
　　魏凌雪点了点头，“原来如此。那你为何要选择在糕点里下毒？”
　　“我原想趁他不注意将毒药放进茶水里，谁知他竟先喝了。于是我便将毒药掺进了糕点里，本以为他会吃，却不想他一口都没动。”钱夫人叹了口气。
　　“事已至此，你还有何话说？”魏凌雪冷冷地看着她。
　　“我...我无话可说。”钱夫人低下了头。
　　魏凌雪见此，转身对着门外喊道：“来人，将钱夫人押入大牢候审！”
　　虽然钱夫人杀人未遂，但按照本国律法，还是需判刑三十天。而且现在并没有确凿的证据，可以证明钱夫人没有伤害钱老板。
　　很快钱夫人就被院外等候的衙役带走。
　　再进屋的就是李姓公子，李昌。自卷轴中记载李昌案发前一日午时与钱老板一同回到客栈后，就匆忙回屋内午睡。
　　自此再也没有离开过房间，晚饭也是客栈小厮送入房间解决的。
　　不仅如此，他的一只腿还受过伤，腿脚非常不方便。
　　因此他是三个人中嫌疑最小的。只是他没有不在场证明，所以依旧还是得询问一番。
　　魏凌雪照旧随便问了几个问题，得到的回答都是睡觉或者不知道。
　　她也不觉得奇怪，毕竟这些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和动机，不会轻易透露出来。
　　但是当她看到李昌那只受伤的腿时，心中不禁一动，决定从这里入手。
　　"你这腿是怎么伤的？" 魏凌雪问道。
　　"半个月前与钱老板来临安城的路上被马车给轧到了。" 李昌回答道。
　　魏凌雪听后微微皱起眉头，心中闪过一丝疑虑，但没有表现出来，
　　只是点点头说道：“哦，原来是这样啊。那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伤口还疼吗？”
　　李昌连忙摇头，笑着说：“已经好多了，多谢官爷关心。”
　　又对了几句口供，确定没有问题后，就让李昌离开了。
　　看着李昌一瘸一拐的腿，魏凌雪陷入深思。腿被马车轧到，正常人不都骨折了嘛?
　　看李昌的样子和态度，只是些皮外伤，并没有伤筋动骨。
　　难道是运气好?
　　这件事的真相并不能证明什么。不管是否伤筋动骨，李昌现在都没有能力不动声色的潜入钱老板的房内。
　　想到这一茬，魏凌雪也暂时放下了困惑，向着院外走去。
　　院外，穆涵之负手而立，长身玉立，气质出众。
　　魏凌雪出来后看到对方正若有所思地看着李昌离开的方向。
　　魏凌雪想了想，还是开口道：“能否派些人手去清州县钱家查探一番？”
　　她觉得钱老板死亡的原因可以追溯到他的家人身上。
　　“嗯，不错。”穆涵之看了她一眼，眼神中带着一丝赞赏，“聪明，不过我昨日便已派人去了。
　　不出意外，明日便该有结果了。”
　　魏凌雪到底是第一次查案，对查案流程还不太熟悉。
　　她不知道官府查案的第一步通常是派人寻找家属并告知他们死者身亡的消息。
　　因此，当她听到穆涵之说昨天就已经派人去钱家时，感到有些惊讶和敬佩。
　　同时，对于钱夫人，穆涵之也有安排。
　　“至于钱夫人……”穆涵之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已经派其他衙役专门去审问经过。该撬的话，会让人一句不落的写在卷宗里，便于你查看。”
　　魏凌雪点了点头，表示感谢。
　　“谢了。”她说完，转身准备离开。
　　“打算去哪里？”穆涵之叫住她，忽然开口。
　　魏凌雪转过身来，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大人，我打算回院里看看卷宗。”
　　穆涵之点了点头，表示理解，但随即又问：“吃过早膳没？”
　　魏凌雪微微一愣，有些惊讶地回答道：“还没有呢，我准备回去再吃。”
　　穆涵之笑了笑，说：“那正好，一起吧，我也还没吃。”说完，他转身向衙门外附近的一家饭馆走去。
　　魏凌雪犹豫了一下，还是跟了上去。两人走进饭馆，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
　　穆涵之叫来小二，点了几样简单的早餐，然后看向魏凌雪，笑着说：“先吃饭吧，吃完再去看卷宗也不迟。”
　　魏凌雪点点头，心中却暗自嘀咕着这个上司怎么突然对自己这么关心。不过，既然上司都这么说了，她也不好拒绝，只能默默地开始享用早餐。
　　吃到一半的时候，穆涵之突然站起身来，轻声说道：“你先吃着，等我一下。”
　　说完便转身离去。过了一会儿，他再次回到座位，手中多了一只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烤鸡。
　　他将烤鸡放在桌上，微笑着对魏凌雪说道：“这可是临安城的特产，味道十分独特，你尝尝看？”
　　魏凌雪有些吃惊地看着眼前的烤鸡，心中涌起一股感动。她轻轻咬了一口，鸡肉鲜嫩多汁，味道确实很好。
　　“谢谢大人。”魏凌雪由衷地说道。
　　穆涵之微笑着摇了摇头，示意她不必客气。
　　两人一边吃着早餐，一边随意地闲聊着。穆涵之询问了一些关于案件的进展情况，魏凌雪也都一一作答。不知不觉中，一顿早餐就在愉快的氛围中结束了。
　　“好了，我们该回衙门了。”穆涵之起身说道。
　　魏凌雪点点头，跟着他一起走出了饭馆。
　　在去衙门的路上，魏凌雪不禁想起了刚刚的那顿早餐，自家人离去后，再也没有的温馨让魏凌雪莫名的觉得心安。
　　以至于她忘了，研青还在内院里等她回来吃饭一事。
　　见研青一脸心碎的看着自己，魏凌雪心里非常愧疚。她低着头，满脸都是懊悔和自责，声音低落地说道：“抱歉，我满脑子都是案件，把你给漏了……”
　　说完，魏凌雪抬头看向院子里研青精心准备的早餐，心中更是愧疚难当。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歉意地对研青说：“没事，你先吃吧。剩下的留着午时我当午餐解决就好。”
　　然而，研青却并不领情。她愤怒地瞪了魏凌雪一眼，气鼓鼓地说：“用不着，奴婢会全部都吃掉，才不会留给你呢！”说完，研青愤愤不平地喝了一大口粥，气愤得完全不想再看魏凌雪一眼。
　　魏凌雪看着研青那副傲娇的模样，忍不住噗嗤一笑，心想：“青青怎么这么可爱啊。”
　　然后慢慢靠近研青，趁她不注意的时候，伸手捏住了研青的脸颊，笑着说：“哎呀，青青生气起来也是这么可爱呀~”
　　研青被魏凌雪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脸颊微红，娇嗔地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别处，嘴里嘟囔着：“才不会因为你的甜言蜜语就原谅你呢。”
　　魏凌雪见研青虽然还在嘴硬，但明显已经不再像之前那样生气了，心中暗喜，继续哄道：“好啦好啦，我知道错啦。以后一定不会再惹你生气了，好不好嘛？”
　　研青依然撅着小嘴，不说话。
　　魏凌雪见此，便使出浑身解数，各种撒娇卖萌，终于让研青露出了笑容。
　　魏凌雪心里暗自松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努力总算有了回报。
　　她蹲下身子，紧紧抱住研青的腰，感受着她身体的温暖和柔软。
　　对于魏凌雪来说，研青是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人，是她唯一的依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