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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留在家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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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已然降临,整个南城都被大雪与夜色所笼罩。
帝景别墅内通明的灯火却隔绝了一切寒冷与黑暗。
无数代表着财富与权势的男男女女手持着高脚杯,手腕轻转。杯中酒在靡丽的灯光下微微晃动,而后才落入各人口中。
宴会上的人三五成群聚在一起,互相寒暄,欢声不断。
“这陶家的公子哥为博美人一笑真是豪掷万金,煞费苦心啊。”
人群中不知是谁戏谑地道了这么一句,引来无数附和。
“陶麟和苏妤也算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的感情哪是别人能比的,在这个圈子里混还能专情于一个女人的才是少见呢,想必他们马上就要结婚了。”
几人正谈论着,话题的主人公高声招呼大家:“今天是阿妤的生日,各位吃好喝好玩好,谁能哄得我家阿妤高兴了,我自有重礼相送。”
此话一出,场中一阵呼“好”。
陶麟是圈内出了名的放浪公子哥,平日里难得肯穿正式的高定西装,今天却是不用人督促就穿上了。
而他身旁的女子正挽着他的手臂,她容色昳丽,一头深黑色长卷发自然地散落在光裸的后背,身上穿着淡紫色的鱼尾裙,裙摆在地上绽放,优雅而温柔,胸前是陶麟今天送的生日礼物——一周前刚从拍卖会上拍下的钻石项链。
苏妤闻言轻瞥一眼身旁的男人,忍不住笑了。
分明是24岁的人了,总还是这般不着调,可谁让她偏就爱他这副模样。
转回头看向宴会中场时,她下意识搜寻起那抹熟悉的身影。
“阿麟,怎么没看见夭夭?”苏妤略显担忧地问道。
“今天来参宴的都是你我的朋友,好多人对夭夭来说都是陌生的,她平时就不太爱见陌生人,估计又在楼上哪个房间或是后院里躲着呢,我让人去找找。”陶麟扫视了一圈宴会上的人,也没看见夭夭,只好叫来侍应生去找。
半个小时后——
翻遍了整幢别墅也没找见人的侍应生来告知陶麟结果。
陶麟还没来得及发作,苏妤登时就急了。
“好生生的一个大活人怎么就能找不见了?”看着侍应生说完又转向陶麟,“陶麟!明知道夭夭和普通人不一样,你倒是心大,也不知道让人看着点,还办什么宴会,还不快去找人。”
苏妤话音落下,提起裙摆就要去找人。
陶麟忙伸手拉住她道:“等等!阿妤,夭夭不见的事不能宣扬,你忘了她小时候就被绑架过一次的事了?现在情况不明,万一让有心人知道了,夭夭恐怕更危险。不过她平时出门少,认识她的人不多,应该不至于冲她下手。警局报失踪案起码也要48小时才能立案,我们先私下派人去找。”
“说来也怪我,我怎么能不把她带在身边呢,叔叔出一趟差,回来要是还找不见女儿,那该多难过。”苏妤懊恼非常。
陶麟轻拍了拍她的后背以示安慰:“夭夭虽然像个孩子,但她并不淘气,说不定一会儿就出来了,这事儿是我不对,我想着她最是喜欢你,你过生日怎么能少了她,就把她从叔叔家接过来了,早知道应该带着你去叔叔家,让她单独给你庆生。”
苏妤和夭夭也算是发小,她看着夭夭从小一路走到现在,知道其中的不容易,不可谓不心疼,比起陶麟这个有血缘关系的堂哥,苏妤这个没有血缘关系的未来嫂子对夭夭的关心是有过之而无不及。
眼下找不到夭夭,她哪还有心思再举办生日宴,提着裙摆就上了楼去换上轻便的衣服,准备亲自去将人找回来。
“抱歉啊,各位,我这边出了点小状况,惹我们阿妤不高兴了,我这就上去哄哄,大家自便。”陶麟简略说明情况,转身也上了楼。
楼下一众宾客见状却是神色各异。
“要说苏家比起陶家,总归是差了些的,我要是苏妤,哄着陶麟都来不及,她却天天耍小性子,不怕陶麟哪天不吃这一套了吗?”
“哎哎哎,你小点声儿,这还在人家地盘呢。人家那是真感情,不是家族联姻,谁考虑家族高低啊,你少叨叨这些话,陶麟就算以后不吃,这不也已经吃了十几年了嘛。”
陶麟和苏妤向来都不太在意旁人言语,更何况两人现在都急得打转,顾不上其他人。
苏妤走上楼,刚推开房门,就透过玻璃门看到了阳台秋千上的外套。她走过去一拿起外套,手机就从口袋里抖落了出来。
阳台不是露天的,四面都装着玻璃隔绝了外面的冷空气,屋内又开着热空调,整间房的温度不低,想来她一定是玩得热了就把外套脱了,出去也没记得重新再套上。
陶麟后脚推门进来,就听到苏妤焦急的语气:“外面那么冷,她连外套都没穿!手机也没带!这会儿也不知道缩在哪个角落发抖呢,阿麟,快,一定要找到夭夭,就算没人知道她的身份,就凭她那张脸,大晚上的也很危险,她不知道怎么保护自己的。”
“好,好,你别急,我们这就去找。”陶麟立刻应下。
夭夭这边却是不知道有人为了找她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她没心没肺地抱着猫敲响了萧确的房门。
整幢别墅里除了萧确和他今天刚捡回家的小姑娘以外,再没有其他人,房门一响,他就知道是她。
他披着浴袍,打开房门,就撞进小姑娘那双澄澈的眼瞳。
“小猫也要盖被子。”她怯生生地看他一眼。
“房间里空调打开,冻不着它,它还没有洗过澡,我没有适合它盖的被子。”
夭夭一再挑战他的耐性,即便做好了把她当作孩子看待的准备,萧确现在也有些头疼,开口的语气是说不出的冷硬,恢复了他一贯来的作风。
“我……我可以帮它洗澡。”夭夭想了几秒钟后开口。
萧确微眯起眼,眸光透着一丝锐利,他微微俯身靠近她:“你从前养过猫吗?”
夭夭下意识后退了一小步,回道:“没……没有。”
“那你就别动它,明天我会找人来帮它收拾,你先把你自己收拾干净。它身上很脏,你不要再碰它,更不要让它跑上床,如果你不听话,我就把它关起来,听明白了吗?”萧确态度强硬,语调冷淡。
“明白了。”夭夭撇了撇嘴,感觉有些委屈,但仍是乖乖点头。
他看着有些不知所措的夭夭道:“回去把猫放下,在没清理干净之前不要让它在房子里乱跑,放下后来拿衣服。”
夭夭听话地抱着猫回了自己的房间,把小猫放在了地上。小猫大概也是折腾累了,没有丝毫反抗,仍由她处置。
放下猫后,夭夭又蹬着一双小腿跑向萧确的房间。
萧确没有关房门,余光瞥见她回来,拿上自己的另一套浴袍递给了她。
“洗完澡后换上,明天早上之前不要再来敲门。”
夭夭不敢对他造次,看着他冷硬的模样,下意识就对他点头,接过衣服就一溜烟跑走了。
虽然以前没来过这个地方,夭夭却并不觉得有陌生不安的感觉。她洗漱完后,换上干净的浴袍,倒头就睡下了。
再醒来,已经是次日清晨。
夭夭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拉开了遮光的窗帘,看到外面雪已停,还有些微阳光若隐若现。
她洗完漱后看了眼趴在地上睡得正香的小橘猫,想伸手摸摸它,刚一伸出手就又想起昨晚那个男人说的话,抿了抿唇,听话地收回了手。
肠鸣声响起,她站起身揉了揉自己的肚子。饿了,该吃早餐了。
她转身朝楼下走去。
萧确刚从厨房端出早餐就看到正在楼梯上走动的夭夭,倒是有些出乎意料,她的作息也很规律,只比自己晚起了二十分钟左右。
夭夭走到他面前,看了看他盘子里的三明治,又看了看他道:“我饿。”
萧确一米八六的个子,比夭夭高出许多,从他的视角低头看她,只见她浴袍微拢,春光乍泄。他差点忘了她只是心智不全,可身体上已然是个成年女子,身材姣好,该有的一丝不差。
此刻的她没有穿胸衣,微微敞开的浴袍护不住胸前呼之欲出的雪白玉峰。
夭夭一米六多的身高其实不矮,但在宽大浴袍的遮罩下却看起来分外娇小,偏那身材玲珑有致,连浴袍也遮不住,她却懵懵懂懂,毫不自知。
萧确的眼中难得显露一丝一闪而过的慌乱,他忙移开视线,沉声道:“把衣服穿好,去餐桌边坐下吃早餐。”
夭夭有些奇怪地低头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后又抬眸不解地歪了歪头道:“穿好了呀。”
上手帮她整理衣领这种事到底不合适,萧确终究是无奈地败下阵来,把手里的三明治放到餐桌上。
“吃。”哑着嗓音生硬地蹦出一个字,他端起咖啡灌了一口,选了个离夭夭最远的位置,将自己的杯子放下才转身回到厨房。
他迅速地给自己重新做了个三明治后又热了一杯牛奶,端着早餐走回餐桌旁。
还没来得及将盘子放下,他就看到自己的咖啡杯跑去了夭夭的位置。
他觉得自己额角的青筋在微微跳动,偏偏夭夭是个没有感知能力的,在他的雷区来回蹦跶,见他回来,她还眨着一双猫瞳对他说:“这个好难喝,苦。”
“这不是给你喝的。”他话音落下,就听见保姆从后面小门处走来的声音。
萧确懒得再和一个小孩儿计较,简单吩咐了今天和往常不同的任务后,保姆就上楼去将夭夭的猫抱了下来。
“要抱……我的猫,去哪里?”夭夭一着急,说话便更容易磕磕绊绊了。
“先生说,给它洗完澡,你才能抱它。”保姆到底是收钱做事的,态度温和,脸上还带着微笑。
但夭夭却还是存疑,扭头去看身后的萧确,好看的唇瓣微微抿起,站在保姆身前一步都不肯挪动。
直到萧确对她微微点头,她才从保姆身前让开。
萧确好整以暇地看着她,突然发现这个小姑娘并非谁的话都信,至少这一刻她并不听保姆的,但对着自己时却格外顺从。
意识到这一点,他的心情渐渐好转,眉目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