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恋·十年之后》诗笙殳殳

2、002

　　“嗯，没看错你。你果然没有自找麻烦，给你妈说我带你吃零食看电视的事儿啊。”某天放学路上，楚东时在那片平地接宋书妤，开头便说。

　　宋书妤看着他，需要仰头:“怎么又是你？”
　　楚东时摇了摇头:“唉，果然前几天的乖巧都是客套。伤心了。”

　　宋书妤牵着楚东时的手:“别哭了哥哥。”

　　楚东时笑了笑，眼里带着些……慈爱？明明他自己也才是个高一生，却莫名有想要带好宋书妤这棵苗子的冲动。

　　然后楚东时带着这棵苗子去了黑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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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台机子，俩盒饭，俩汽水，再来一包糖。”楚东时把一张钞票放在前台，非常帅气的说:“剩下的你的小费。”

　　宋书妤第一次来网吧，她看着这里烟雾缭绕，杂乱的氛围，不由得“哇”了一声。

　　楚东时说:“怎么样小鬼，带你玩儿好玩儿的。”

　　宋书妤觉得这是东时哥哥最帅的时刻。她还没碰过电脑呢，坐在位置上，楚东时打开了《荣耀》，全神贯注打起副本。

　　“刺啦”——易拉罐汽水被楚东时打开，他递给宋书妤一瓶。
　　手指啪啪敲击键盘:“哦对了，千万不能给你妈……还有我妈说我俩来网吧了啊，你可以用电脑看看电视剧动画片儿，打点4399。但是打啥游戏之前得给我过目啊。”

　　“哦。”宋书妤点点头。

　　宋书妤不会用键盘。

　　所以她顶着电脑屏幕良久。

　　“上上上，枪炮师后退拉扯一点儿别打这么莽！”楚东时打得尽兴，没有注意到宋书妤。

　　宋书妤扒了口饭，跳下椅子向门外走去。

　　他们上楼去的网吧，这个时候外面天又黑了。俯瞰，外面没一会儿就下起了雨，雨势不小，没有要停的迹象。

　　“东时哥哥，外面下雨了。”
　　“乖啊听话，等会说，这波关键的。”

　　“给我放电视。”宋书妤撒娇般大声说，黑压压的天气让她心慌。

　　楚东时轻轻“啧”了一声，放下耳机，拖过宋书妤位置的键盘，他说:“傻了孩子，哥哥给你放电视，别大喊大叫。你看啥？”

　　“我不知道。”
　　楚东时暼了她一样:“不看巴啦啦小魔仙了？”

　　有这么多选择，几乎是下意识的，宋书妤摇头:“你给我选。”
　　楚东时拿手泄愤似的揉了下宋书妤的头:“服了你了。”

　　然后他在搜索栏搜“小孩儿喜欢看什么”。
　　看也没看，点开第一部的链接他就继续打《荣耀》了。

　　那部电影是个恐怖僵尸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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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个小时之后，楚东时打得舒坦，伸了伸懒腰。打完PVP之后下了个副本爆出来好材料，心情就是舒坦。

　　宋书妤蜷缩在椅子上。
　　“你刚才说什么来着？”楚东时说。

　　“外面下雨了。”
　　“下雨而已。”

　　“今晚不回去吗？妈妈肯定要担心。”

　　“对啊！”楚东时猛的一看，十点三十三！
　　楚东时抓起外套胡乱系在腰上，把东西收拾完之后拉着宋书妤的手就要走。

　　宋书妤忍不住哭起来:“外面天是黑的，不走行不行，哥哥求求你，呜呜呜呜额呜……”

　　后来宋书妤对这一切没了记忆，只有楚东时津津乐道，这是他见过这小孩动静最大的一次。

　　……话说回来。
　　楚东时急死了，天都黑了再不带这个麻烦回去肯定被骂死，如果不是带这个小鬼有钱吃香的，他才不管。
　　管她是妈妈闺蜜的小孩还是谁的小孩。

　　“啧……你为什么不走？”楚东时耐着性子问。面对小孩儿还吼是没有教养的行为，他忍。

　　要是宋书妤敢说出喜欢玩电脑这种话楚东时一定再也不带她来了。

　　“天是黑的。”宋书妤哭得不顾一切，泪水滑落脸颊砸在地下。

　　“天黑了怎么了？”
　　“天黑了有僵尸！他们要吃人……！”宋书妤抽抽噎噎说。

　　楚东时捂着宋书妤的嘴，右手做出“嘘”的动作:“这儿人这么多，你别给我丢脸啊小鬼。”

　　“你怎么才能不怕？”楚东时问，他也是服了这小孩了。下次再照顾，必须上点心，不然整一堆麻烦。

　　“你背我。”宋书妤想了半天，抽抽噎噎扭扭捏捏地说。
　　“你早点说啊。”楚东时说，懊悔浪费了这么多时间。

　　楚东时把系在腰间的衬衫盖在自己头上，背着宋书妤:“小朋友，你待会钻在衬衫里面躲雨。你妈要是问你，我把你带到哪里去了，你就说去了比较远的新城吃麦当劳了。”

　　宋书妤趴在楚东时背上，一手搂着楚东时脖子，一手牵着衬衫，她哭腔浓浓，低低“嗯”了一声。

　　一路上，楚东时尽量找着能避雨的地方走，有些地方坑坑洼洼聚积着水，踩下去水花四溅。

　　他也碎碎叨起来:“你才二年级啊，年轻真好……但是我肯定不乐意回到二年级，天天被打……”

　　“但是二年级也不早了，提前学习知道不？以后别看鬼片了，啥也不知道脑子都被吓傻了。”

　　一直没开腔的宋书妤忍不住带着哭腔和埋怨的意思说:“你给我放的。”

　　楚东时被噎了一下，他清了清嗓子说:“我这不是看你这么怕嘱咐你两句吗，待会回家你赶紧洗个澡别感冒。小孩儿感冒最麻烦。”

　　“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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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家的时候，宋书妤裙子下摆湿透了，连带着小腿和袜子也湿漉漉的，楚东时没好到哪去，他身子湿了一半，头发也湿成一绺一绺的。

　　不知道那天晚上到底怎么样了。只是妈妈每天放学接宋书妤频率高了一些，楚东时也被禁足了一个月。

　　楚东时也不明白怎么就被罚了——那个小鬼背叛自己？
　　只要楚东时洗个澡再闻闻自己外套，就能闻到一大股烟味。

　　从此楚东时发誓，以后去网吧一定开个包间，或者一定喷了香水再回去。

　　下午放学，宋书妤仍然没有看到妈妈的身影。还是那个高大的身影，站在后头，露出毛茸茸半个头。

　　宋书妤愣在原地，真是……不知道见到东时哥哥是该失望还是该开心。

　　后来的日常。宋书妤规规矩矩去书房学习。但是偶尔经常也会画画。画一朵长长的，弯弯绕绕的向日葵盘旋在整张纸上。

　　楚东时在卧室刷题。二人在吃晚饭时会一起下厨，一起吃饭，然后互损对方做的难吃，一起洗碗。

　　然后这样静默一会儿，宋书妤要么看电视，要么看东时哥哥玩电脑。
　　这样打打闹闹两个月，期中考试，宋书妤七十分。还是她咬了无数笔头在心里求了无数神得来的。

　　班主任给班上的双百分发了小红花和贴纸，贴在额头上。宋书妤心里有些慌。

　　放学之后，班主任叫住宋书妤，还有三四个不好好学习的一起。
　　其中就有侯京。

　　班主任给小孩们理性分析加温柔开解，除了宋书妤愧疚加满，其他小孩仿佛听不大懂。

　　宋书妤低头说了一句:“老师，我知道了。”
　　班主任欣慰的话:“你能改正就好”还没说完。

　　侯京就打断:“我可以回家了吗。”那表情没有不服，只有真诚。真诚的想回家。

　　班主任脸上的表情凝固了，她不可置信地说:“什么？”

　　“我说，我要回家。”
　　班主任好像一脸心死，好像怒不可遏，好像气到极点，笑了出来。
　　最后宋书妤悄悄抬了眼，侯京闲庭散步的身影走在回家的路上。

　　最后侯京怎么走的？他在走之前很帅的抛下一句:“我下次绝对会考好。”语调有些轻。

　　那么幼稚，好像偶像肥皂剧看多了。
　　“东时哥哥，我想考双百。”宋书妤在帮忙打下手剥蒜时提到这个话题。“我们班有个同学。”

　　楚东时闻声便问怎么了。
　　一想到侯京明明很在意却满不在乎的神情。宋书妤嘿嘿笑了一下:“没什么，就是我们班同学都挺优秀的，东时哥哥你能不能辅导我一下啊。”

　　于是每天吃完饭后，悠闲打游戏看电视的时间变成楚东时给宋书妤辅导功课。

　　忘了说，楚东时在每天必须要做饭给宋书妤的时候，就买了一本食谱并认真学习。

　　他怕一个不小心，自己百毒不侵了宋书妤给吃着吃着嗝屁了。

　　那天，辅导完后，楚东时递给宋书妤一本书，格林童话，带拼音的。楚东时说:“老师给你布置点儿作业，这周至少看两篇，然后周末你给我讲讲，我们讨论讨论。”这是楚东时在书店看到买一赠一活动拿的书。

　　宋书妤很久才猛然发觉，原来不是自己生来文学底子就好。只是正如同楚东时递给自己的那本书一样，他递给了自己一个阅读和思考的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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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海中心育才小学从大城市转来了一位新同学。她穿着衬衫短裙小皮鞋，自我介绍时也只是淡淡地说自己的姓名。
　　宋书妤。

　　大家从来没见过这样的新同学。她时尚极了，并且长得也好看。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从大城市转过来，但毫无疑问，转学当天，同年级几乎都八卦着想去五班看看这个“小校花”长什么样。

　　除了林子煜。
　　他很小便跟着父亲母亲到处转，世面见得不少，各种面孔的人也见得不少，所以这个“小校花”也只是在和朋友玩时略有耳闻。

　　某天放学，正好是宋书妤被谈话的那天。
　　林子煜偷偷在教室玩着游戏机，直到夕阳斜下，他才猛然回过神，太晚了。

　　走在林荫大道，一看到前面还有个跟自己同病相怜的人，立马心生亲切。

　　林子煜自问还是个交际花，全校很多人基本他都认识，混个脸熟。

　　所以他拍拍前面的人的肩膀，那句“一起走吧”还没说出口，他就愣了。

　　那是一张长相惊艳的脸，连眼神也有些悲悯。
　　比五官更直击林子煜灵魂的是她的气质，神情。
　　她看起来很忧郁。

　　但是林子煜完全没见过她。
　　所以林子煜看愣了，半晌楞楞地说:“抱歉……我认错人了。”

　　姑娘说了句“没事”，便抬脚走了。

　　林子煜后知后觉过来，她是哭过了吗。自己的风度哪去了，为什么会傻。
　　从此，这个女孩便深深住进了林子煜心里。

　　直到第二天，在体育课时，一班和五班体育课撞了。
　　一班自由活动时，林子煜拉上何承安想打羽毛球。却发现那个女孩儿也在。

　　人际花此刻却不敢明目张胆的问她是谁。假借跑道散步的名义和何承安一起，没成想好几个人跟来一起。

　　林子煜心里重重叹了一口气，更麻烦了啊！

　　终于，散了三圈的步，听了无数无聊的聊天。
　　林子煜试探地问:“诶，那个坐在树下发呆的女孩子叫什么啊？感觉从来没见过她。”

　　林子煜的心脏砰砰直跳，他觉得自己的话或许过于僵硬，或许过于明显。

　　何承安怎么听得出来，他傻呵呵地笑笑:“她是转学生，就前几天转来的，叫宋书妤。名字文绉绉的。别说，长得还挺好看的啊。”

　　虞盛鸢担心地看了林子煜一眼。林子煜感受到虞盛鸢的眼神，他低低“哦”了一声，假装不在意，没再说关于宋书妤的话题。
　　虞盛鸢心里轻轻松了口气。

　　虞盛鸢转而再抱怨起何承安:“审美都没有，还说人家好看，你和她在一起好了。”

　　何承安连连说:“对不起对不起，不说她。在我心里，永远是你最好看。”
　　见虞盛鸢不说话，何承安说:“真的，你最好看。笑一个，笑一个最好看。”

　　虞盛鸢蹬了他一眼，回了教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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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年。今年宋书妤五年级，楚东时高二。

　　这一年学校八卦太多，真真假假虚虚实实，宋书妤和侯京成为了朋友。因为一场运动会。

　　春节，真的很冷。

　　楚东时想摸宋书妤的头，意识到她长大了不少，手便不动声色地缩了回去。
　　宋书妤自然不会没有注意。楚东时说:“你现在蜕变了不少啊。”

　　蜕变。
　　宋书妤点点头:“是啊，真的很谢谢你。”

　　楚东时有些欣慰的笑了。他把手揣进兜里，深呼吸，呼出的气生成白色的雾飞走。

　　这么好一个小姑娘，天资聪颖。
　　楚东时给了宋书妤一个很大的红包，摸起来厚厚的。他单独叫宋书妤出来放烟花，在烟花四起绚烂时递给她。

　　宋书妤刚想问，你不是给过我红包了吗。
　　“你是我得意门生，只是我以后不能辅导你了。”

　　“在以后也请继续保持思考，不要盲目。”
　　“我的梦想，是想发挥我所有的力量，帮助更多的人。教师只是我的第一步。”

　　是吗，原来当老师是你的人生理想啊。

　　楚东时说话时并没有看着她。
　　宋书妤的脸因为生腾的烟花忽明忽暗，她只看得到楚东时看烟花的背影。

　　忍不住想流泪，因为明年东时哥哥就要去其它地方读书了。

　　宋书妤从背后抱住了楚东时。
　　楚东时身体一僵。

　　何其幸运，你是我最喜欢的人。

　　“该回家了。”楚东时忍不住轻声提醒。只是这句话像该放手了。

　　“嗯。我知道啊。”
　　“拜拜。”

　　“东时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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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兜兜转转，过了两年，宋书妤长高了不少，她已经不是那个考六七十分咬笔头在心里求神让自己及格的小女孩儿了。
　　带着些淡然，就像楚东时那样。

　　六年级的时候，楚东时高三，他去了一家机构学习，上的小班教学。
　　学费钱是他自己挣的，在整个高一高二两年时光里。宋书妤很惊叹于他的时间分配，既能在学业游刃有余，也能在人际大受欢迎，还能挣到不少钱。

　　高三那年，楚东时成绩从五百多提到六百多。记忆里，只有书房一摞画了向日葵的作业本能和这个传奇般的人物挂钩。

　　从五年级开始，宋书妤看了许多书，也不再像以前那样，她不会说很多话，只是常常听别人说话，然后静默不语。

　　每天晚饭后至少看一点书的习惯一直沿袭着，说完话之后那抹淡淡地笑好像也沿袭着记忆中的东时哥哥。
　　六年级分班，不再随意的打乱名次和学号分，而是按照成绩排名。
　　甚至已经分好的班级，班主任也是按照成绩分座位。

　　年纪第一，一共有四个。林子煜，宋书妤，虞盛鸢，上官秋。

　　报名那天，走在大榜前，宋书妤看着墙上排名，并列第一共有四个，并列第二六个，并列第三有十几个。

　　所以一班该是一个怎样腥风血雨的江湖？
　　宋书妤盯着大榜发呆，喃喃自语:“我一个人也能独行。”

　　“你说什么？”
　　宋书妤被吓了一跳，从幻想里抽离出来，不知道什么时候旁边突然有这样一个人。
　　“你谁啊。”

　　宋书妤打量着眼前少年，眼眸深邃，鼻梁高挺。长得帅气。一看就活泼阳光。
　　“你是宋书妤吧。我是你左边的左边那个。”

　　左边的左边……
　　林子煜？

　　“啊，你好。”宋书妤尴尬道。

　　林子煜笑了笑:“在想什么？”
　　宋书妤摇摇头。林子煜看着她，她和记忆中一成不变。

　　林子煜还想说些什么就有个长得高的男生叫他:“林子煜！放完书包去小卖部门口！快点！虞盛鸢也在！”

　　宋书妤也听到了:“没什么，你朋友叫你，你快去吧。”

　　林子煜大声的应了一声，然后笑着对宋书妤:“没事儿不急这一会儿。你以前是五班的吗？”

　　“嗯。”

　　林子煜一向健谈，现在居然不知道说些什么，不知道突然想到什么，他说:“你紧张吗？”
　　“什么？”

　　宋书妤有些懵，他到底要说什么。
　　“没事，那，到时候有机会的话我们可能是同桌啊。”

　　“哦……”宋书妤点点头。
　　林子煜也点了点头，笑了笑:“那，我先走了。”

　　“再见。”

　　一楼就是教室。

　　新班主任是个很和善的老头。可能因为并列第一的原因，老头总是格外关注宋书妤，从不轻易批评她。

　　宋书妤把书包放在座位上。
　　报完名大家都是随便坐，报完就走了，宋书妤觉得外面太阳太大，想等太阳小一点儿再回去，书包也不拿回去了，明天直接来就好，反正没发书。

　　寂静的教室，好像相似的规格，坐在和刚转到这个学校里同样的位置，她再也不是籍籍无名排名倒数的转学生了。

　　班主任姓崔，他走时回头告诉宋书妤:“我去办公室了，还有人过来你就转告他，让他去二楼办公室来找我。”

　　宋书妤应下。
　　这样的日子真好，坐在背光的靠窗位置，看着喜欢的小说。真容易让人倦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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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校外，骄阳热烈，人们总是捡着阴影的地方走。虞盛鸢占着一台街霸，见到何承安先来，她失望的神情不免显现。

　　何承安有些情绪，为什么虞盛鸢那副表情？何承安说:“嘁，你的林子煜在后边儿呢。”
　　虞盛鸢想甩给他一巴掌然后半怒半羞地说:“你不许这样说。”

　　她没有，那股高傲的劲梗着，哼了一声，然后剥了一颗糖吃。一直以来的礼貌让她下意识递给何承安一颗。

　　然后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话，好像彼此间都是柠檬味的。

　　何承安承认这一刻他很幸福，他以后再也不说这种话了。
　　林子煜不是虞盛鸢的，他要努力让虞盛鸢是自己的。

　　两人百无聊赖的等啊等，一直遵守着全都到了再石头剪刀布决定谁先玩的规矩。
　　直到等到虞盛鸢的爸爸开着车来接她回家，林子煜也没有出现。

　　“滴滴。”车停在小卖部外边儿，得穿过一条宽长的路才能到，不过这条路刚好够车走，转道麻烦且人流量大，虞盛鸢爸爸在外边儿等着。

　　虞盛鸢气得跺了跺脚。何承安给她两枚硬币:“下次再玩儿吧。”

　　然后何承安耳根红了，迅速找补一句:“我是说大家一起。”

　　虞盛鸢没有注意到何承安的动作，那两枚硬币她只拿了一枚，然后她咬了咬嘴唇，不甘心地说:“我走了！”

　　何承安点头，看着虞盛鸢消失在那条宽长的走廊。然后低下头看着那枚在手心里的硬币。

　　过了一会儿，林子煜后边背着书包慢慢出来，他看到何承安一脸傻笑打趣道:“笑什么呢？”

　　“你怎么才出来？”何承安说。
　　林子煜摸了摸鼻子，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何承安皱着眉:“笑啥呢，让我好等！腿上脸上好几个蚊子包。”

　　林子煜打了个哈哈，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然后他说:“糟糕，我钥匙忘拿了，这样，你先去书店等我，别先借啊，记得等我。我回去拿下东西。”

　　何承安有些无奈:“服了你，钥匙能搞掉，报个名至于吗。”
　　林子煜笑了笑:“好好好你去吧先。”

　　等何承安走远了他才说:“你不懂。”

　　他从后门回到一班，看到宋书妤趴在桌子上，枕着一本开着的小说睡觉。阳光正正好好倾洒在她的头发和鼻尖上。
　　林子煜看得呆住了。呼吸都暂停一滞。

　　睡着的宋书妤很可爱，睫毛很长，没有那样悲哀的气质萦绕，整个人安定祥和。

　　然后林子煜悄悄把书包轻轻放在宋书妤座位的旁边。他心里只有一个想法:明天宋书妤千万不要换位置啊。这样他们就能是同桌了。

　　拿上放在桌兜里的钥匙，他准备离开时突然又想:她睡过头了学校关门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