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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盈盈秋水间 ...

  •   神医谷到了。
      谷中绿意盎然,自然成趣。
      “这神医谷有什么规矩吗?”穆影之恶补了好一通知识,询问。
      “其实是有的。不过……”墨玄烨看了一眼彬彬有礼拿着拜帖,轻而易举进了谷中的南宫流云,总结道:“有钱就行。”
      穆影之了然,点点头跟在他们身后进去。
      领路的是神医谷大弟子,布衣青衫,身材高大,温和有礼:“师父他老人家正与二师弟说话,特意派我来迎接。”
      “到了。”
      大弟子林安看了一行人,不免有些疑惑:“拜帖里只需医治一人,不知是哪位需要家师诊治?”
      南宫流云侧开身,穆影之将十一推了出来。
      林安看了看十一,疑惑:“你看上去并没有病。”
      十一:……
      -
      “便是这位小友需要诊治?”林老谷主慈眉善目,捋了捋花白胡须,温和道。
      “是的,谷主可否行个方便?”南宫流云温和出声。
      “林安,你可看出了什么?”林老谷主没有回答南宫流云,只是笑盈盈地喊了他的大徒弟。
      似乎要考考林安。
      林安一头雾水,谨慎道:“他没病。”好半会儿,补充道:“他或许有心病。”
      “……”十一忍无可忍:“你个庸医,我就算没病,也好歹中了毒吧。”
      穆影之急忙用帕子捂住十一的嘴,赔笑:“他太激动了哈,居然口出狂言。”

      墨玄烨:这家伙不怕死。
      穆影之:看出来了,这毒搞得他都破罐子破摔了,连医生都敢惹。
      墨玄烨:是条汉子。
      穆影之:……这咋看得出,不过反正也快死了。

      “师父,不如让二师弟看看?”林安脸色不太好,任谁说一个医师是个庸医,都不太好的。
      林安还是比较有教养,没有当场发作,不过他师弟林静看了一眼十一,没好气道:“回师父,弟子不知。不过此人嘴里不留德,上天收了他最好不过。”
      “你……唔……”十一挣扎着,穆影之动作稳重,硬是按了下去。

      “不知庄主,可有解?”南宫流云看了一眼穆影之及十一,嘴角带了些若有若无的笑意。
      “老夫早知你们会来此,故从百晓堂主那得知,居然是牵机之毒。”谷主貌似有些怅然。
      穆影之静静等待着下文。
      “我那师妹一心钻研毒术,已是走火入魔之态。老夫修的是医术,那牵机之毒乃是毒术的一种,怕是由她才能解了。”
      话音刚落,两名弟子睁大眼睛,惊讶:“居然是沈师叔创的毒,难怪没看得出来。”“沈师叔的毒,怕是要好难解。”
      “当真没有办法?”南宫流云眯了眯眼,“这旧拜帖,谷主可是已经收下了。”
      谷主再次怅然道:“或可一试。”
      “多谢谷主。我们就此住下了。”南宫流云微笑。
      -
      “她是谁?”穆影之看了看在栽花种树的一位婆婆,指着蹒跚背影问。
      “哑婆,村里的老婆婆,白发人送黑发人,一家人都因为朝廷重税而散的散,死了死,几年前她老伴离世了,可怜的很。大师兄偶然见她乞讨,一时不忍,将她接到谷中,打算赡养她,也算有了着落。”
      说话的是二弟子林静,将穆影之送到客房,任务完成了,行礼道:“夫人,若是有心可去陪一陪哑婆,老人家不能开口说话,大师兄陪她好多次都不懂她的手势,想来夫人聪慧,更能……”
      穆影之点了点头,感慨:“我一弱女子,守寡,但周围都是男子,也没有个体己人,想来与老人家有点共同……”
      “夫人心善。”林静莞尔。
      穆影之送走林静,便去瞧老人家。
      哑婆头发花白,脸上皱纹遍布,往花树上颤颤巍巍浇了点水,很是辛苦。
      “这是什么花?”穆影之询问。
      忽然穆影之笑了笑,自嘲道“忘了您不能说话了。”
      老人家依旧没反应,兀自浇花。
      穆影之也不觉得尴尬,静静地看着她做事。
      日月星移,就这样穆影之过了好几天,没去找墨玄烨和南宫流云,只是大弟子林安每日过来,陪了陪哑婆,见了她便将师父解毒的过程告知。
      穆影之对医术一知半解,寥寥数语中,也知道没有半点进展。
      “看来沈焰青说的没错,她师父天下第一用毒高手。”穆影之有时看看云,有时看看天,陪着哑婆。
      “婆婆,你做的饭真的很好吃,能教教我吗?”穆影之每日例行一问。
      哑婆只是看了她一眼,缓缓摇摇头。
      “好吧,看来练的少了。”穆影之有些歉意道:“辛苦婆婆再吃一顿我做的饭了。”
      哑婆听见了这句话,走的更加缓慢,拉了她一下,指了指新载的花树,穆影之不解。
      哑婆铲了一下花树的泥,穆影之仔细一看发现居然是昨日的饭菜。
      穆影之:……好吧。
      “今日大师兄没有过来,有些奇怪。”穆影之抬头看天。
      哑婆顿了顿,不过过一会儿手中的铲子继续栽花。
      “十一死了!”
      穆影之猛然睁开眼睛,惊讶回消息“治死了?”
      墨玄烨:……
      穆影之:难道不是?
      墨玄烨:有点起色,接着便被毒死了。
      穆影之:……谁干的?
      墨玄烨:疑似大师兄。

      穆影之愣了愣,对着哑婆道:“大师兄可能要死了,他惹了事,南宫不会放过他的。婆婆,你以后可能见不到林安大师兄了。”
      哑婆顿了一会后,看着穆影之,浊眼泛红,手里比划一通。
      穆影之眉头微皱,安慰她:“无缘无故的,南宫好歹是风萧声的兄弟,杀人总要事出有因。大师兄命不该绝,会好的。”
      -
      会好的……总之是一句善意的话。
      这世界死人死的太顺便了,穆影之淡定看了十一中毒的样子,瞳孔放大,好像死去时有些不甘心。
      “你说的果真没错。”穆影之简直有些佩服她身上的镜子了。
      好些天前镜子暗戳戳说他命犯煞星,没几天好活了。
      结果还真没活成。
      穆影之一阵唏嘘。

      穆影之:看,这就是惹怒大夫的下场。
      墨玄烨:……你怎么不担心接下来的事。
      穆影之:有南宫在,他会处理好的。
      墨玄烨:你不是跟一个婆婆住,林安要是被南宫弄死了,那婆婆下辈子该怎么过?
      穆影之:这话说的好像我能决定南宫的想法似的,婆婆很惨,但南宫也不好过。唯一的线索断了,他该怎么为风萧声报仇呢?
      墨玄烨:你怎么没一点同情心?
      穆影之:?大哥,你貌似忘了咱来着是干嘛的吧?你过了几天舒坦日子,不会想留下来吧?
      墨玄烨:……没有。南宫做得对。

      “谷主,您的徒弟我就带走了。风云门会照料他的。”南宫流云看向谷主,声音低沉,面上严肃,仿佛这不是问候而是通知。
      “没想到林安身为老夫的大弟子居然……”谷主没再说下去,似乎认可了南宫流云的这一行为。
      “师父!大师兄不会这样的!”只有二弟子林静苦苦劝告。
      “要杀要剐,直说便是,我没做过,就是没做过。”林安一脸正气。
      “带走。”南宫等他说完,挥一挥手,阿照便将他捆了下去。
      “再会。”南宫流云行礼。

      出了谷,南宫流云一路向京城出发,不停歇也不说话。
      气氛低沉。
      穆影之倒是来了兴趣与林安畅聊。
      穆影之:“你医术好不好?”
      林安:“不太好。”
      穆影之被他的真诚哽住。
      穆影之:“那谁医术好?”
      墨玄烨:“……”
      林安:“我师父。”
      墨玄烨:“你这不废话吗?”
      穆影之:“沈凝跟谷主比,哪个更好?”
      林安将要脱口而出,此刻却突然沉默了。
      “师叔毒术更胜一筹。”
      良久,他道。

      穆影之:真是个实诚的孩子。
      墨玄烨:你问这些,可是知道他不是凶手了?
      穆影之:想多了,不知道。
      墨玄烨:……好一个废话文学。
      穆影之:其实凶手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南宫怎么做。线索断了,他一路北上去京城,想必已经知道该怎么做了。
      墨玄烨:他想干什么?
      穆影之:问一下就知道了。

      穆影之靠在马车上,一双秋水般的双瞳望向了小憩的南宫流云,她就那么盯了好一会儿。
      “想问什么?”
      穆影之不说话,旋即闭上了眼,朱唇轻启道。
      “神医谷……也是你的目标吗?”
      南宫流云倏然轻笑了一下,有些佩服道“夫人冰雪聪明。”
      “摘星楼在京城吗?”
      穆影之轻轻睁开眼,虽是问句,却十分肯定。
      他与阿照两人怕是已经查到了摘星楼的所在。
      “阿照查到的。”南宫流云错开她的问题,忽然没头没脑说了这一句话。
      接下来他的视线移向了骑马赶路的阿照,一丝迷茫如星子般悄然闪过:“你说,我该信他吗?”
      “他武功是摘星楼教的。”
      “他曾是摘星楼的人。”
      沉默。
      还是沉默。
      穆影之大脑极速运转,若是,摘星楼怎么多年安插了一个细作在他身边,打探消息,这简直细思极恐。
      南宫该怎么复仇成功呢?
      若不是,南宫为何会怀疑呢?

      “他到我身边这么多年,那时,是风萧声给我推荐的。”南宫流云有些怅然:“说他武功高强,将我贬低了好一顿,然后也没经过同意,硬塞给我。”
      “我想赶他走,说养你费钱费时间,他说包吃包住就行,就这样他跟在我身后一年又一年。”
      “也不知道图什么?图美色?或许是风萧声每次喝酒,都是他帮忙拎酒壶收拾饭桌,也是他背着醉酒的她回去的。”

      穆影之不自觉张开了口,像是吃了好大一个瓜,忍不住将这段八卦分享给墨玄烨。
      墨玄烨:……
      穆影之:好大一个瓜。
      墨玄烨:恋爱脑有什么可说的。
      穆影之:……那你还恋纪晓?说起来你一直视我为情敌,一直给我找不痛快。
      墨玄烨:……(黑脸)
      穆影之:其实……
      墨玄烨:什么?
      穆影之:其实我喜欢你好久了。
      墨玄烨:?!(一脸惊恐)
      穆影之:我想……
      墨玄烨:不,你不想!
      穆影之(坚持一脸):我想和你做朋友。为什么我们非要视对方为情敌呢?握手言和不好吗?我是真的想和你成为朋友。(语气诚恳)
      不知为什么,墨玄烨突然松了口气。
      他吃个瓜,突然差点以为自己被表白了。
      幸好。
      不过,阿照居然是摘星楼的人?这事风萧声居然也知道?那为什么不说给南宫呢?

      “你开口的那刻,其实你就对他有怀疑了。”穆影之想了想,故作高深道。
      南宫轻轻点了点头,很快承认。
      “我们去百晓堂,找百晓生。”
      “等等,百晓生不是已经死了吗?”
      穆影之皱眉。
      “百晓生不会死,江湖递消息他就一直在。”
      穆影之若有所思。
      合着百晓生是个职业啊。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盈盈秋水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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