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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8、重回离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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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烛。”憔悴而亲切的母亲注视着年幼的南烛,她双手握住南烛的双肩,南烛冷然凝望着她,“我们一定会过上好日子的。”
根本没有那样的东西。小小的南烛心想着,但她没有说出口,南烛并不忍心毁掉她的梦想,南烛没有目标,她只是顺从母亲的意愿。
眼前母亲的身影逐渐淡去。南烛缓缓睁开眼睛,双眸哀伤而红润,她不断在质问自己,明明是‘我们’要活下去,为什么现在却只剩下我一人了?这明明是你的梦想,可为什么要把你的梦想推脱到我身上。
“南烛?南烛?”
南烛听到有人在呼唤她,她渐渐恢复神智,她感受到自己在被一双温暖而宽大的手握着。她仰视蹲在她身前的孤鸾镜和意幽悰,他们用担忧的眼神凝望着她,南烛顿时觉得鼻子发酸。
“太好了!南烛醒了!幼虫,南烛醒了!”孤鸾镜喜出望外。南烛没有答话,她巡视周围才发现自己是在一个窄小的树洞中。
“你是想坐起来吗?”孤鸾镜问。
“嗯。”
“我扶你。”说着,孤鸾镜将南烛搀扶起来。
“你小心点!姐姐要被你折断了!”阿憨焦急地喊道。
“我很轻的!”孤鸾镜反驳道。
“我睡了很久吗?”南烛问。
“姐姐,你从太阳在头顶睡到了太阳快落山了。”阿憨回答道。
“喝水吗?还是想吃东西?”孤鸾镜继续追问道。
“水吧。”
“好,我给你拿。”
“意幽悰,事情怎么样了?”南烛问意幽悰。
意幽悰摇摇头:“成功了,但有死伤。我们也从白崩和那位孕妇,红姐的口中得知妖孽攻击山寨的事情了。”
“南烛!你怎么不利用水符逃跑啊!要是你没了怎么办啊!我听着都要被吓死了!”孤鸾镜委屈地倾述道。
“二殿下,我走了,这些人怎么办?不过,如果逃了我确实不会这么狼狈。”
“南烛,你别理会二殿下的话。如果是和你同样的境遇,二殿下也会和你一样不会逃的。我告诉你一件事。”意幽悰打趣着蹲在南烛身旁。
“幼虫!不许说!”孤鸾镜连忙阻挠他。
“说。”南烛命令。
“二殿下啊,刚刚因为救活了人还哭了!”意幽悰回答道,“哭的非常娇柔!南烛你不会不想看吧!”
“住口!”孤鸾镜红着脸朝意幽悰吼道。
闻言,南烛笑了:“所以如果二殿下是我,二殿下也会留下来救人的吧。”
闻言,孤鸾镜立刻红了脸,连忙转移话题:“南烛,我们回客栈,让犀好好检查你的身子。”
“嗯。”
“你还一直背着我给你的背囊呀。”
“嗯。”两人说着,孤鸾镜将南烛背起来。红姐和白崩将存活着的义帮人召集过来,大家手牵着手,一起回到了客栈。
经过犀的全力挽救以及服用长生丸后,山海月和山忻都捡回来一条命,昏迷不醒的两人躺在草席上,身上的伤口都已经进行包扎和处理。客栈里的人们忙上忙下,旰食宵衣。
为义帮人处理伤口的犀见到归来的意幽悰、孤鸾镜和南烛,不禁如释重负。白崩将山寨发生的事情告诉柯藩和其他同伴,众人顿时悲不自胜。
“所以说我们已经没有家了?”阿尔寂然说道。白崩点点头。义帮人顿时陷入沉默。
“现在只能去离国了吗……”
“真觉得是不是离国一早和妖孽串通好了,攻击我们的大本营,让我们无路可走。”
“嘘!小声点,那只凤凰和离国二皇子在这里呢。”
“二殿下,我们也算走投无路了,我们会跟你们去离国。”柯藩对孤鸾镜说道,“但是,你和凤凰,其中一人必须与我们呆在一起。”
“对,我们并不能判断你们是否真心诚意与我们合作。这只是防止你们欺骗或者背叛我们。”白崩补充道。
“我保证。”孤鸾镜坚毅地回答道。
“那我们休息七日再出发,如何?”柯藩问道。
“三日。”意幽悰立刻辩驳道。
“六日。”柯藩继续回答。
“五日。”意幽悰说,“五日不行,我们解除合作。”
“……好,就五日。”柯藩妥协了。
“这个人真是逼人太甚啊。”义帮人对意幽悰的做法都感到不满。
“就是。如果不是柯大哥讨价还价,他是想把我们的寿命压榨殆尽吧。”
“人家的朋友是一国的皇子,能把我们普通人放在眼里吗!”
交谈的人不知,意幽悰都把他们的话听进去了,意幽悰叹息着。孤鸾镜忙着将南烛背去休息。意幽悰问犀:“云笙呢?依依怎么样了?”
“依依还在睡觉,赤蛇陪着她。云笙……她也在客房内休息,我忘记是哪间客房了,你可以去找找。”
“好。”说罢,意幽悰走进内廊,不久他就找到了。水云笙坐在一间幽暗的客房的木椅上,手中翻阅着一叠皱巴巴且泛黄的纸张。
“云笙?你在看什么?”意幽悰走进来问。
“我在整理玄瞒的遗物。”说着,水云笙将手中的图纸递给意幽悰。意幽悰仔细端详着这些图纸,图纸上的图形画的精细而整洁,图案两旁写着整齐的文字。只是意幽悰看不懂这文字。他不禁调侃道:“从来没见过写得这么整齐的鬼画符。但他画的这些有点像,铁皮人偶的零件呢……云笙,你是想将他的东西带回给玄瞒的家人吗?”
“我想将他的聘礼送去给他的将军。”水云笙说,“这封信笺上写着的应该就是那位将军的名字—阿管狂。”
这时,一个小巧的玻璃红瓶子从他的背囊中掉出来。意幽悰捡起瓶子端详:“这里面装着的……是血?”
“对。”犀端着盛满水的谁碰路过客房,见意幽悰对手中的瓶子感到疑惑,便走进来解释道,“那是玄瞒的血。我在汲取他的血液时他问我是否有可以保存他的血液凝固和氧化的草药。灵山有抗凝血的蚂蝗草,我将研磨成粉末的蚂蝗草加入到这个瓶子内并倒入他的血。他把琉璃棺碎片放进瓶子里,结果他的血液和碎片融合在一起了。”
意幽悰叹了口气,不禁失笑道:“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会有这样的结果……所以他才做了这个准备。”
“对不起,我没能将他救回来。”犀伤恸地自责。
“犀在说什么呢?如果这里的伤者和中毒者没有你的救助,客栈就是个墓场了。”意幽悰说着,“我们将他的东西带回给他的将军,他的尸骸也留给他的将军吧。”
……
五日后,驻扎在离国北关隘附近的军寨里,鹖将军、阿管狂以及几名身穿锁子甲的将领正襟危坐,死寂般的氛围让人们感觉极度压抑。这时,一名将士快步走进大营:“报!军队右翼被突破了!”
“我去援助!”阿管狂说道。
“等等。”鹖将军遏止他。阿管狂焦急而不解地注视着鹖将军。
这时另一名将士跑进大营禀报道:“金国的援军已经开始出发。“
“才出发!“阿管狂不禁愠色,”等不了了,鹖将军,我去支援右翼!右翼军队溃散,妖孽往左翼跑,左翼不可能抵得住四十万的妖孽!“阿管狂坚毅而焦虑地对鹖将军分析道。
“嗯。”鹖将军叹了口气,“对抗妖孽不是最难的,对抗蜚才是十二万分的难度,遇到蜚,不要恋战,立刻撤回。”
“是。”
“果然需要人类的铁皮人偶才能对抗蜚,铁皮人偶不受蜚的干扰。“鹖将军嘟哝着。
这时,大营外传来哄闹的声响。鹖将军迷惑地问:”怎么回事?“
一名将士迅速从指挥营入口走进来禀报:“鹖将军,是二殿下来了!“将士没禀报多久,孤鸾镜已然背着南烛走进指挥营。鹖将军对孤鸾镜和南烛的到来感到诧异,大营中所有将士和将领迅速跪下礼拜。
“好久不见。“南烛朝鹖将军打招呼。
“有休息的空地吗?“孤鸾镜问。
“殿下,这里。“阿管狂领着孤鸾镜来到一处暂时没人的草席上。孤鸾镜立刻将南烛放在草席上并转身对鹖将军说:”鹖将军,义帮人很快就能到达北关隘了!”
“嗯,大皇子殿下已向我传讯。”鹖将军回答道,“义帮人是一群或会地崩术或者力气大的异兽群体,他们既有对妖孽进行围剿的能力也可以拖住妖孽进攻的步伐,让士兵撤退。”
“在北关隘再往北处有一处峡谷。“阿管狂开口道,“我们可以先与义帮一起将右翼的妖孽引导峡谷并进行围攻。”
“不,这样浪费体力了。”鹖将军立刻制止道,“二殿下,义帮的异兽数目大概有多少?”
“五千多人。”
“阿管狂,你带领你的部队先与义帮汇合,合力稳定右翼局势。三才阵。”
“所以,鹖将军,你是想……”阿管狂很快意会了鹖将军的意思,“是。”
“既然南烛姑娘会在这里,那就说明你们已经有了启动铁皮人偶的打算了吧?”鹖将军朝南烛说道。
南烛耸耸肩,叹息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鹖将军不是也早就准备好了铁皮人偶了吗?”
鹖将军笑起来:“阿那夫,你带领部队用辎重车将铁皮人偶搬到战锋队。”
“是。”阿那夫回答道。
说着,鹖将军看向孤鸾镜,突然想起来什么便继续下达命令:“还有,阿那夫你照顾好南烛姑娘。必须照顾好!”
“是。”阿那夫接受命令。
孤鸾镜和南烛即将分开了。
……
五日前
“你是说让我带南烛前往北关隘的军寨与鹖将军进行交涉,启动铁皮人偶?”孤鸾镜诧异道。
“铁皮人偶?我知道那东西。它若要启动,南烛就不得不上战场了。”犀更是担忧,“可南烛的身体情况并不好……幽悰,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吗?”
闻言,意幽悰和南烛对视了一眼,两人有种心照不宣的妥协。
南烛笑道:“没有关系,能将离国救回来,我怎样都无所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