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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5、离开 ...

  •   之后白梅客将两封信烧得干干净净。

      因着秦鹤邻的事,回徐府的那些日子她并未能来得及去祭拜亲人,而清明就在后日,若要出府,只余下明日一日得闲。

      不过左右家事已经扔给庆安好几日了,再多劳烦一日应当也是无妨的……吧?

      思至此,白梅客有些气短。

      等这些事平息下来后,还是给庆安几日假吧。

      至于清明,待会秦鹤邻洗浴好了出来,再同他说说明日出府的事,他应当也不会拒绝。

      她放松下来,坐在椅上为自己倒了杯茶。

      等等,茶杯端到嘴边,白梅客突然有意识到有些不对。

      她和秦鹤邻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她瞳孔微缩,忙自问了一下,确定自己对秦鹤邻还有杀意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可问题随之而来。

      就算这几日她在忙着秦鹤邻的事,但本质上他们还是敌对的。

      更不用说秦鹤邻现在已经知道她想杀他了,现在他脑子不清明还没反应过来,等他缓过神来后难道会什么都不做吗?

      他能放心和一个想杀他的人共处一室吗?

      白梅客并不是一个在人际上会花很多时间的人,向来待她好她便亲近,觉得对方回避她就疏远。

      像秦鹤邻这样远又远不得,近又近不起来的还是第一遭。

      她不后悔去牢里找秦鹤邻,但如今的现实是她的确已经什么都暴露了,她对秦鹤邻本就是以少对多,若占了先机那还有一战之力,而她现在别说先机了,只怕后机都要没了。

      现在别说杀秦鹤邻了,能保不保得住自己的命都难说。

      哪怕秦鹤邻喜欢她,但她又不能靠着人的喜欢吃饭。

      白梅客此刻终于后知后觉……她玩脱了!

      而这场游戏只有一次机会,她已经把赌注都押上了。

      该怎么办?

      继续留在这里?且不说秦鹤邻这一时的喜欢退却后会怎么处置她,光她想杀了秦鹤邻都比先前难了不止一星半点。

      不能再留在国公府了,白梅客很快确定这一点,她得离开,尽快离开。

      明日出府就是一个机会。

      她可以带着罗浮离开,至于时霁,一个国公府还困不住他。

      只要秦鹤邻愿意让她出府。

      可她能意识到的事,秦鹤邻难道会意识不到吗?

      片刻后秦鹤邻自浴房中出来,白梅客仔细瞧了瞧,他身上没什么明显伤口,发梢滴滴答答地滴着水,面颊眼角都被热气蒸腾得绯红,神情已经平静沉稳了许多。

      “明日我欲出府去祭拜家人,事先同您说一声。”若最开始白梅客会叫他夫君,但现在实在是说不出口,干脆不称呼了。

      她说的是祭拜家人,而不仅仅是祭拜母亲,算是对自己身份的一个小小的承认。

      秦鹤邻神色如常地应了一声,随意拧了拧头发:“我送你?”

      真好说话,白梅客默了默,笑着摇摇头:“不必。”她解释道,“您明日还有公务,还是不要在这些闲事上耽误时间了。”

      说罢才意识到,若不说那后半句还好,说了倒有些此地无银的嫌疑了。

      白梅客咬了咬舌尖,看向秦鹤邻,他却没什么不同的反应,只顾着收拾自己。

      直到头发擦得半干,秦鹤邻才侧目看了她一眼,绯红的眼角使他的眼看起来有些潋滟,他突然道:“明晚想吃什么?”

      这话像是另有深意,白梅客呼吸微滞,却不会再犯方才的错误,不动声色道:“都好。”

      说着她笑着抬起眼:“吃鱼怎么样?我有些想喝鱼汤了。”

      秦鹤邻今天分外好说话,几乎没怎么思考便点了点头:“好。”

      比她想象中还要顺利,白梅客笑了笑,既然明日离去,那今日还不能让秦鹤邻发觉异样。

      秦鹤邻这几日在牢里必然疲累,白梅客干脆劝他在内室休息,也省的他来回腾挪累着。

      自己则出去找了罗浮,让她吩咐堂中各个仆役上职,待忙完了再来房中商量事宜。

      却不想一回去正正好和秦鹤邻对上。

      她往左避,秦鹤邻就往右,她便匆忙向右躲,秦鹤邻却也同时往另一个方向走。

      两人来回几次,路倒是没通,却是都笑了。

      “您要出门?”她笑问道,语气极为自然。

      秦鹤邻温和地点了点头:“我既平安,还是得去端王府拜见,晚间若有空还得去趟外祖父府上。”他事无巨细,顿了顿,“你可要同去?”

      白梅客当然是拒绝,只叮嘱他一路小心,昨日在牢中大言不惭地说要杀他仿佛只是一场错觉。

      秦鹤邻并未觉得有什么异样,点了点头,侧身为她让开一条道。

      白梅客目送他离去,随后回房躺在榻上慢慢思虑后路该如何,没多久罗浮便走了进来。

      外头已经传来窸窸窣窣的行动声,并不吵嚷,莫名让人听着昏昏欲睡。

      罗浮冲着白梅客晃了晃她未好全的伤臂,玩笑道:“您可还记得说要给我两个月的假的。”

      白梅客颇给面子地勾了勾唇,随即笑容落下,语气认真:“我们不能再留在国公府了。”

      罗浮一愣,闻言也肃了神色:“什么时候走?”

      白梅客眨眨眼,有些意外:“明日就走,你不问我为什么?”

      罗浮的态度理所当然:“凡事总有个要紧先后,况且是您安排的事,我听着就是了。”说罢她便动身,“我回去收拾东西,要告知时霁一声吗?”

      白梅客心里像被窝了一下:“告诉他,东西不必准备太多,明日我们是借祭拜的名头出府,别让人生了疑。”

      罗浮点头:“知道。”

      这么好说话?

      见她要出去,白梅客翻了个身下榻跟在她后头:“你今儿怎么这么好说话?你别拿那些场面话糊弄我,说实话,难不成是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她问这话时正好窗外一个侍女打翻了盆,盆中水全洒了出去,动静有些大,白梅客朝外看了一眼,便没注意到罗浮在听到她话时微顿的脚步。

      罗浮走在前头,语气一如既往地略带嘲意:“您脑子还真活络。”

      白梅客龇牙笑了笑,正想说些什么,方才那洒了水的侍女竟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

      自满月弦月的事后堂中的下人便换了五六成,行事都安分,加上国公府内并不苛待下人,一时鹤华堂内气氛安然了许多。

      洒个水而已,怎么就哭起来了?

      白梅客给了罗浮个眼神,让她不要耽误时间,罗浮会意,自去房中收拾,临走时把那个哭了的侍女叫了过来。

      简单问了一下,事情并不复杂,还是个英雄救美的故事。

      这侍女是前些日子买进来的,原本负责打理鹤华堂院里的月季,却不想被花园里的管事盯上欲行不轨之事。

      危急时刻是秦鹤邻身边的六五发现救了这姑娘,据说当时那管事不服,问他关他什么事,六五还说了特霸气的一句话,

      “你五爷我想管就管,你不服就去死。”

      白梅客听到这里挑了挑眉,没想到六五还有这么厉害的一面。

      虽不知这句话是真的还是旁人夸大,反正现在院里人见了六五都笑称他一句“五爷”。

      “那怎么现在又哭起来了?”白梅客听完前情,有些困惑。

      那侍女跪在地上垂首道:“那管事虽被五爷……”

      “你叫他六五就成。”白梅客打断她。

      “是,那管事虽被六五赶出了府,但奴婢经此一事也不敢再弄花园的事了,便自请去洒扫,只是实在辛苦……”

      “你瞎说什么呢。”一旁同样负责洒扫的下仆啧她,扭头向白梅客解释道,“咱们院里洒扫的管事和那花园管事是同乡,知了此事后迁怒于她,分给她的全是那又苦又累的活。”

      说着她拔起那侍女的衣袖:“您看她这细胳膊细腿的,哪能端得起那么重的铜盆?”

      而今鹤华堂的下人都已换上了更轻薄的春装,却衬得这姑娘的四肢更是细得吓人。

      其实光论理,那管事分给这姑娘这些活也是规矩中事,就算白梅客是主子,也没有瞎罚的道理,这也是这么久也没人敢管的缘故。

      可或许是知道自己即将离开,白梅客却有些想在走前做点什么的冲动。

      她看向地上跪着的瘦弱的姑娘,温声问道:“叫什么名儿?”

      姑娘细细道:“奴婢贱名红豆。”

      一听就是个甜滋滋的名字。

      白梅客点点头:“红豆,左右你干的是洒扫的活,院子里扫和房中扫没什么不同,不如这样,世子书房里还缺个打扫的侍女,你待会便过去吧。”

      这样一来,若是秦鹤邻愿意留下她,那最好,就算秦鹤邻不愿意,知道是她派去的也会问一句缘故,总不会让红豆再回来受气。

      红豆闻言有些怔愣,还是一旁的下仆推了推她才反应过来,忙叩头谢恩。

      白梅客做了善事心情极好,挥挥手免了谢便让她们下去了。

      而那边秦鹤邻去找了端王,却得知端王得了皇帝的旨,要在府上为宛阁老祈福直至宛阁老病号,无暇见外客。

      秦鹤邻:……

      “那烦请待殿下得空时告知殿下我来过了。”秦鹤邻叮嘱过王府詹事后,便转了方向直接往外祖父府上去。

      前世他经此事时外祖父并没有得病,赵蘅也并没有被困在府上,今生为何会这样秦鹤邻也不得而知,但他却也知道,重生回来后一点一滴的差池都有可能会改变事情的发展。

      秦鹤邻叫来六五:“你先回府,去库里将那根去年送来的山参送到宛府上去”

      好在宛恒还能见人,秦鹤邻进去时他正坐在椅上看文书,肩上披着厚厚的一件氅。

      秦鹤邻褪下外袍,自然而然走到宛恒一旁为他磨墨,年少时他便经常伺候祖父笔墨,这些事如今做来也是得心应手。

      “北边又闹起来了。”宛恒没有问他好不好,开口便是政事,“陛下忙着打兀术,这内里的事便常扔给身边人去做。”

      秦鹤邻的墨磨得浓淡相宜,宛恒的字本就极有风骨,蘸了写上一笔更是漂亮。

      宛枫,秦鹤邻,两辈人从小到大学字都是临着宛恒的笔迹。

      宛枫比他学得更好,若她是个男子,墨迹能出门,想来也是能在京中排得上名号的。

      秦鹤邻垂着眼不看宛恒怎么批复那些公文,只道:“陛下这次想必是派夏翀去镇压反贼。”

      宛恒没应,只又连着批了五六件文书,这才缓缓搁下笔暂歇一会。

      “皇上让你去户部做什么,你可想明白了?”

      秦鹤邻:“也不说能说明不明白,只是经此一事,待我死后不一定会有什么好名声。”

      户部可是陆家把持着,皇帝让他去户部必然不会是脑子一热随手一指,只怕户部有让皇帝不高兴的事。

      又想在外头维持自己重情重义善待陆家的名声,这才让他去当那个刀子。

      他才答应为皇帝做事,皇帝正要试试他快不快。

      若是好用,往后几十年他都会为皇帝做那些得罪人的事,必然不会有什么好听的身后名。

      寻常长辈听到子孙这样早早谈及身后事必然不高兴,宛恒却很坦然:“你怨不怨?”

      皇帝的掌控欲极强,他的位置,陆家的位置,甚至端王和三皇子的位置都是按着皇帝的心意摆弄的。

      而今皇帝为了能随心摆弄秦鹤邻设了这么一遭,委屈吗?自然是委屈的,但他是皇帝,宛恒就算再生气,也最多只能装装病,该替皇帝做的事一件不能少。

      秦鹤邻摇摇头,比宛恒更坦然:“没什么可怨的。”

      若前世他没旁的路可选,今生白梅客却给了他另一条道可走,是他自己舍不得,才用旁的代价爬了出来。

      可他到底是没有输的,所以没有怨。

      而像前世那般顶了舞弊的名头过了半年,这才会生怨。

      这也是秦鹤邻今日才意识到的,他嘴上说得那么洒脱,不在乎监禁不在乎侮辱,但他其实是在乎的,他心里是有怨的。

      这点怨钻进他的骨髓缝中,钻了十多年,以至于他到后头已经完全习惯,甚至意识不到自己的怨了。

      而今生这一次小小的胜利,甚至这点胜利皇帝可能都没放在心上,却叫他浑身上下都轻快了起来。

      也让他意识到,他想要弥补的遗憾并不止前世被杀那一点点。

      他的一生应当是有很多不完满的。

      宛恒看着秦鹤邻这般样子,突然握住他的手。

      祖孙二人少有这般亲近的时候,秦鹤邻抬眼,便看到宛恒看着他的眼中满是忧虑:

      “鹤邻,你同我说实话,你到底是经了什么事?”

      鹤邻之前就算沉稳,却也是有少年人的热腾劲的,却不想现在这般,像多活了好几年一般心中有事。

      慧极必伤,虑多折寿。

      其实要算算,好像自成婚后鹤邻就变成这样了。

      可年轻人的婚事,宛恒不好多说,且最近这件事要不是有徐昀成在,只怕鹤邻一时半刻还出不来。

      秦鹤邻有些意外地扬了扬眉,听明白外祖父的意思后失笑着摇摇头:

      “您多虑了,我是真不怨。”

      自己选的路,没什么可怨的。

      他不欲在这件事上多谈,转而道:“夏睿那件事端王可跟您说了?”

      宛恒点点头:“我最近在查,夏家在兵部扎根多年,若说两袖清风谁也不信,一个小小的夏睿就敢和户部扯上关系,可见他们家旁人的胆子是有多大。”

      说到这里他又迟疑起来:“那个陆温可是户部侍郎,算起来也是你的上官,现在可还不知道皇帝想让你对谁动手,若是陆家人,只怕他在上头管着不好行动。”

      这件事对秦鹤邻来说倒没那么难。

      毕竟前世他也是跟着皇帝走了一路的,哪些人扎皇帝的眼还算清楚。

      陆家这几年如日中天,必然养出了些不安分的,那陆温不就是一个吗?

      前世他在礼部,去了第一件事就是从中扯出一桩陈年旧事,生生将其和陆温扯上了关系,让皇帝好好看了看他的刀快不快。

      那时他只是顺着皇帝的心意,找到个线头便拼命往陆温身上扯,而今进了户部,知道了夏睿的事,倒也不用像前世那般费力。

      故而他只道:“我有分寸,待清明的假后,陛下应当还会再宣我一回。”

      “夏睿的事我们先跟着,等什么时候能用了,再拿出来也不迟。”

      正说着,外头又传来国公府的人到了的消息,秦鹤邻知道是六五来了,便叫他进来将山参搁下。

      “您的病虽不重,但还是要好好保养,这参是去岁庄子上送来的,补身子最好。”

      宛恒知道他心意,便也不推辞,吩咐人将山参收下。

      祖孙二人又闲叙了几句,秦鹤邻告辞。

      出府后六五行在他身后,道:

      “少奶奶往书房里安排了个人。”

      还是他认识的人,不过这话六五暂时不敢说。

      白梅客安排的人,秦鹤邻下意识往细作的方面想。

      可经此一事,白梅客应当暂时不会再有什么大的动作,况且明日她还要出府,说不定就……

      秦鹤邻看了一眼六五,淡漠道:“认识?”

      六五一滞,震惊地瞪大了眼:“您怎么知道?”

      太明显了,根本藏不住。

      秦鹤邻似笑非笑地看他一眼,翻身上马:“既然是少奶奶安排的人,便留下吧。”

      -

      翌日,秦鹤邻上衙,先前在工部观政所学现在都没了用,又得去户部从头学起。

      先前他进昭狱那件事闹得有些大,几乎一半的官员上奏弹劾过他,现在再见面,虽然秦鹤邻不知道是谁,但他们却难免有些尴尬。

      只是官场上的人一个赛一个的厚脸皮,哪怕心中尴尬,面上却一个比一个好说话。

      这些人都是秦鹤邻的熟面孔,对症下药很容易便拉近了关系,加上他处事老道又思虑周全,几乎只一上午的时间便已经比户部的人还像户部的人了。

      而白梅客在秦鹤邻上衙后便同罗浮一起出了府。

      出府的事是昨日就吩咐过的,一路上没有一点阻挠。

      白梅客隐约觉得太过顺利了些,可一直到徐府上也没什么事,便也渐渐放下了心。

      徐家大小姐今日也回府上来祭拜了李夫人了,白梅客无意与她相撞,连明余都没见,隔了一条街便下了马车,从小门进了徐府,只有徐昀成知道她来的消息。

      而后又从徐府出发,乘一辆狭小的马车往山里头去。

      白家人的衣冠冢立在城外山中,地处隐蔽连周遭村子里的人都不会往这里立坟。

      马车到一定地方后便走不进去了,白梅客便下车同罗浮一起,拎着祭拜的篮子往山上去。

      或许是这几日天光极好,引得白梅客心里也没那么难过,哪怕后续要毁了秦家的计划不是那么顺利,却也只是有些愁,脚步还是轻快的。

      在山路里走了大约半个时辰终于到了地方,白家人的衣冠冢都有人定期来打扫,白梅客每年逢祭拜时也会好好收拾,故而还是干净整洁的。

      这样很好,家里人都是爱干净的,要是不用心打理只怕会生气。

      或许是因为里头只葬着几件衣裳,白梅客其实上香时并不会有旁人所说那种悲痛欲绝的心情。

      甚至于她的哀思也没有很多。

      只是这话说出来有些不孝,白梅客心里清楚,却从不会告诉旁人。

      她循着例为爹娘兄长各上了三炷香,爹的碑前多上了三炷,各自摆放了爱吃的糕点水果。

      罗浮不在,她也从来不用在爹娘面前装什么痛哭流涕,只简单说了说这几个月在秦家的事。

      “是我的问题,暴露得太早,以至于现在先机尽失,不得不暂离秦家。”说到这里她有些羞愧,“不过您放心,仇人一日不除,我哪怕下到十八层地狱也不会停歇。”

      说罢,她叩了三个头,而后起身打算离去。

      不知是不是错觉,今日无风,四周不算繁密的树林却动了动。

      秦鹤邻下衙回府,白梅客却并不在,一问自上午离去后便再没有回来,派人去徐府问,又说早就回秦府了。

      好好的人,竟跟凭空消失了似的。

      秦鹤邻挥挥手屏退前来禀报之人,低头饮了口鱼汤,心中说不出什么情绪。

      早猜到她或许会走,却不想走得这样干脆。

      不过没关系,他安慰自己,他还没死,秦家还在,白梅客会回来的。

      秦鹤邻深深叹了口气,对六五道:“报官吧。”

      就算知道白梅客是蓄意离开,该做的场面事一件也不能少。

      六五心中难过,轻轻点了点头退下了。

      秦鹤邻用完膳,也不打算去书房了,干脆在堂中睡下。

      沐了浴更了衣,秦鹤邻打算再看过书便休息,可挑好书坐下老半天却看不进去一个字。

      罢了,睡吧。

      吹熄了灯,秦鹤邻和衣而睡,可才闭上眼,却听得外室传来一阵轻巧的落地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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