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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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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
我慢慢回头,脸上挤出谄媚的笑容:“爸爸。”
背后站着位锦衣男子,看起来已过不惑,他嘴角抽搐一下:“爸爸?叫爹。”
他咳嗽一声,表情严肃的对我说:“离儿,你刚和湄兰说去哪?”
我呲牙:“去转转。天天呆在房里都要长霉,出去消消霉气。”
他哼了一声:“你当你爹是三岁小儿好哄骗?注意些自己的形象,别吊儿郎当的,好歹你也是当朝刑部尚书的儿子。”
我低头看看自己,这衣服,多板正啊。这态度,多恭敬啊。这造型…额,我正攥着湄兰的手抖啊抖。是不文雅点,可这不也说明我亲近么。
我松了手嘿嘿一乐:“爹,这不说明您儿子开朗又大方么。”
刑部尚书我老子听见我这么一说开心的脸都绿了。手指着我像抽羊角风一样有节奏的颤抖着:“秦少傅的小儿子来找你了,在后花园,你现在就去,别叫人家等。”说罢有点仓皇的离开了。
我抬头冲着正发愣的湄兰欠揍的笑笑:“湄兰,给我带路。”
走在芳草萋萋的路上,我边走边惊叹有钱真好。看这淡蓝色的小花,我一看就知道…肯定挺贵的。
湄兰带我左转右转,看这小女孩长的挺小,体力还不错,我都有点跟不上了。百转千回,终于拐到一条大道上。我微微喘着气抬头看了看四周。柳暗花明,郁郁葱葱处有一碧池,里面盛开着几朵菡萏,碧池边是一座小亭,里面一青衣少年端着杯子悠然品茗。
看这人模狗样的,这肯定就是那什么什么秦家小儿子了。
我小声问身边的湄兰:“这人叫什么名字?”
湄兰好像对我的间歇性失忆已经习惯了,也悄声告诉我:“秦少傅家小儿子,秦陌阑。”
我听了之后心里有了点底,脸上堆起贱兮兮的笑容奔过去:“小阑阑~”
我看见他手一抖,把一杯上好的西湖龙井洒在了衣服上。他摇了三摇:“钟离你今儿吃错药了?”
我表情特无辜的看着他:“陌阑,我怎么了?”
他正掏出丝帕在衣服上擦拭,头也不抬的回我:“你不就看不上我这没用的纨绔公子哥么,怎么今儿转了性,对你哥哥我这么热情。”
我连忙西子捧心状:“小阑阑,我原来不年轻不懂事么,现在知道最铁还是哥们啊。”
他惊讶的看我:“哟,真转了性啦。是不是有事要求你哥哥我啊。”
我一听这话赶紧直起腰,严肃的看着他:“你相信时空穿越么?”
他看我严肃起来,也定定看着我:“什么玩意儿。”
我想古代人真是智商不怎么样啊,连穿越这么时髦的词都没听过,于是解释道:“就是,你相信我可能不是钟离么?”
他瞅瞅我,伸手摸我的头:“你吃错药啦?”
我闪避:“你就说信不信吧。”
他歪头想想:“的确跟平时那个傲气样子不一样了,但是感觉还是没什么变化啊。”
我瞪眼:“怎么可能么,我其实不是钟离的。”
他好奇问:“那么你是谁?”
我说:“我是从另一个时空来的。我想回去。你知道怎么做么?”
秦陌阑惊讶的看着我:“钟离你小子不是开我玩笑吧。另个时空?你怎么不说你是嫦娥转世呢?”
我不屑和这没文化的交谈,又继续问:“甭管,你就说知不知道吧。”
他沉吟一下:“我不知道怎么回去,可是有个人一定知道。”
“谁?”
“大君。”
我抓了抓头:“大君是谁?”
秦陌阑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感觉我像他没教育好的儿子一样:“大君你都不知道?我相信你真的不是我们这儿的人了。我们这儿的人没你这么孤陋寡闻的。”
说我孤陋寡闻,我都不稀罕说那些21世纪的名词吓唬他,我僵硬的扯扯嘴角:“秦爷我没文化,您给咱讲讲呗。”
他没理我,转身走向亭中的石桌,拿起茶壶重倒了杯茶,放在嘴边喝了一口才又说道:“大君是像神一样的人,这汉鼎国的事没有他做不了的。”
我打断他:“要不是汉鼎国的事呢?”
他不耐烦的看了我一眼:“那也能做好。”
“大君善阴阳术数,生来具有操控五行的能力,对奇书异术也深有研究。可以说世间没什么事他不能做的。你可以请求他让他帮你做任何一件事,可前提是你必须要找到他。”
“那么怎样才能找到他呢?”我忍不住问。
“你别急。”他品了口茶,才幽幽的说,“他门下有四大护法,分别为寒笙,玉箫,璃音,旋舞。看名字就知道,寒笙善笙,玉箫善箫,璃音善歌,旋舞善舞。据说只要找到这几位护法,他们便会带你去找大君。不过你别以为得到他们的名字就能找到他们,这些名字只是大君喜爱他们而赐的。哎,你别灰心啊,只要你找到一个,那位护法就会带你去找下一个,只是你能否让那位护法心服口服的带你找人却是个问题。”
我沮丧的看着他:“那这还怎么找啊,难不成绑架一个逼他带我去?”
秦陌阑微笑了一下:“大君居无定处,你找到一个没有用。还要你要绑架护法的事还是算了吧,护法哎,哪个不是一顶一的高手。就算你找到大君,大君也要拿走你身上的一件东西来作为报答的。那件东西难保不是比你的想做的事更重要。”
“靠,那谁还愿意去找他啊。”我走到石桌旁,一拳捶在石桌上。
“有人。那人也真的找到了。”秦陌阑放下杯盏,淡淡的说。
“是谁?”我好奇地问。
“一对夫妇。具体他们要求大君做什么事我也不知道,不过他们没从大君那里回来过。”秦陌阑缓缓说,“他们死了。”
我吓了一跳:“大君杀了他们?”
“不知道。”秦陌阑低声说。
我叹了口气:“罢了,这么危险,这么困难,我还是不去了吧。”
说完我有点难过的垂下头。
秦陌阑低头瞅瞅我:“你真的很想回去?”
我点点头。我快想死我老妈了,不知道她最近怎么样。
秦陌阑沉默了一会:“倒也不是没有办法。”
我一把握住他的手:“说吧同志。”
秦陌阑说:“前些日子听说怡红院出了个名倌,是那儿的头牌,各种乐器伸手即来。听了她演奏的人连着几日耳边乐音萦绕,也不知是真是假。”
我吞了口唾沫:“你说那是玉箫或者寒笙?”
他点点头:“我是这样以为的。”
我嚎着:“小阑阑啊,那可是大护法耶,竟然去那种青楼烟花地卖笑抚琴?”
秦陌阑挠挠头:“这也是人家一种隐蔽的办法吧。”
我叹气:“隐蔽还要暴露自己的技艺?”
秦陌阑懊恼扔下手中已凉了的茶:“反正我今晚就要去看那头牌,你去是不去?”
我可不是傻子,逛窑子又有人付账的事不干白不干。
我特义气的把手搭上秦陌阑的肩膀:“哥们我信你,今晚儿几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