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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28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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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不知白斟时前后态度为何会有差异,既然顺利相认,刘新烟松了口气的同时自然欣喜万分。
她终于有勇气问出一直埋在心里的疑问:“师父,你的青乙剑呢?”
白斟时乃仙门大能,配得上这个身份的仙剑品级自然也不一般,传青乙现世时天降华彩,百鸟齐鸣,以神兽相护送至苍羽阙。
更有传得青乙者,得神位。
因此白斟时也有南无神君之称。
他道:“带你去看看。”
刘新烟跟着白斟时踏进灵器库,眼前显出世间万象,无数灵器悬浮在侧,散发着幽幽灵光,最中间是一尊冰冷的白玉壁龛,青乙便安静的放于其上。
与其他灵器不同的是,青乙剑暗淡无光,如蒙尘的破铜烂铁,不说神性,一丝灵气都不见了。
刘新烟大惊,不敢置信的说:“青乙剑的神光呢?为何不见了?”
白斟时道:“剑魂已散,自然无光。”
他说的坦然,望着青乙的目光无悲无喜。
此消息一旦公布天下该有多少修士惋惜伤怀。
刘新烟喃喃:“好好的,怎么突然就魂散了,这是为何?”
“荣枯有时,天道自然,灵器也一样,无需介怀。”
“话是这样说没错……”刘新烟的格局就放在这,哪有一点不介意的,记得坠崖前青乙剑握在白斟时手中还平平安安的,“青乙剑变成这样多久了?”
白斟时顿了一下,道:“六年。”
刘新烟暗自心惊,这个时间正好与她坠崖重合,为何会如此?难不成是师父过于悲伤所致?
想到世间所传的那些师徒爱恋小话本,刘新烟当下就不淡定了。
白斟时看了眼她忽红忽白的脸色:“三日后我们出发去浔阳,这几天你正好可以去见见老朋友。”
今时不同往昔,过去的人怎么可能去见,就算见了,也无法以真面貌相对,还不如安静自个呆着。
不过她也没有安静呆多久,扶风送来消息,煞鬼源头已被找到,在北神山附近。
他们立时前往。
白斟时:“你复生也是在北神山附近?”
刘新烟坐在玄吟背上,将详细经过一说,包括那一晚遇见的一只煞鬼。
这是六年后煞鬼第一次出现,若源头在那里,倒也说得过去。
北神山属日月山庄地界,他们到时已经有人等着了。
扶风朱元良是熟面孔,还有几个身穿青衣长衫的年轻人,看佩剑也应是仙门人士。
一身褐色锦袍镶铜钱图案的朱元良抱着自己的小算盘上前行了一礼,苦笑道:“南无君别来无恙,不成想再见面竟是如此场景,在下惭愧,这么久都不曾发现辖内异常。”
白斟时道:“是如何发现的,又是何人发现的?”
后方出来一个青衣年轻人,拱手道:“见过南无君,我们乃青山派弟子,近日出门历练途径广陵遇□□精作祟,一路追至北神山打斗时引发山体滑坡,碰巧发现了埋在山下的煞鬼窟。”
青山派这名字完全没听过,想来是不起眼的小门派,说不定还是散修。
朱元良接过话头道:“我已亲自前往查探过,现已设下结界,不会危及周边百姓。”
白斟时轻挑眉,随即笑道:“难为朱庄主这么积极,只是说来奇怪,各处城镇受灾严重,此地反倒没受什么影响。”
朱元良抱着自己算盘抠了抠:“我也意外,原本心里还庆幸,谁成想源头就在自己脚下。也不知道这鬼窟存在多久了,真是一想起就心底发毛。”
说到这胖墩墩的脸上一片青色,心有余悸的厉害。
修仙界这朵胖奇葩真是多年不改怂样,一点长进都没有。
白斟时道:“那便走一趟吧。”
扶风抬手:“我也去。”
从队伍里出来,走到刘新烟边上,两人暗暗使了个眼色。
青山派众人面面相觑,前一个说话的继续做代表,拱手道:“我们也愿……”
朱元良忙打断说:“你们就别跟着了,修为没几层,去了也不够打的,自去历练吧。”
说完,转过头面向白斟时,讨好的笑道:“我成天就想着赚银子了,没在修仙一事上……”
白斟时开口:“朱庄主还是同行比较好,此处是你地界,带路最合适不过,我正好还有几个问题需你解惑。”
朱元良瞬间一脸苦涩,因为家有爱妻,他是众多修仙者中最没用,又是最惜命的一个。
他垂死挣扎的开口:“南无君,要不要等其他宗主到了再议?多一个人,多一份力。”
“拖后腿的有你一个就够了,再多嫌累。”
“……”
北神山原本没什么稀奇,就是普通的一座邻镇山脉,城内百姓时常上山采摘野果亦或者草药。后来挖了个万人坑,尽管挖在向阳面,山周依旧聚满了阴气,渐渐去的人就少了。
朱元良带着几人往那个方向飞,一边保证说:“万人坑我时常派人超度,跟这个煞鬼起源绝对无关。”
白斟时问:“两者相距多远?”
“就一个南面,一个北面。这边阴气重,南面还有人去,北面几乎无人踏足,可能是这个原因,所以一直没发现异常。”
到地后或许是没有日光的原因,温度骤降的厉害,郁郁葱葱的林木也多几分难以言说的阴沉。
山体有三分之一坍塌,露出粗糙的内部岩石。
坍塌处上方确实有一结界,结界中心还有一个锁地符。
朱元良骄傲道:“我能力有限,灭不了它们,但锁住它们还是可以的。你们看,过去这么久了,下面一点动静都没有,被按的死死的。”
白斟时没吭声,只是拂袖把这个结界给撤了。
朱元良忙捂住胸口紧张道:“南无君,如此简单粗暴?”
白斟时道:“我信你能自保。”
“不,我不能。”
不管能不能,白斟时没再继续跟他废话,
运掌推出去,原本坍塌的废墟石堆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给掀至半空,成了一朵巨型石云,飞出百丈远后轰然落地,成了一个独立的小山包。
而眼前呈现的则是一个不规则的巨大窟窿,里面一片漆黑,只隐约飘出一股恶臭。
朱元良下意识的退至几人身后,提出建议道:“南无君,你索性再像六年前一样劈条缝出来把它们埋了,直接一了百了。”
扶风开口:“如此一来就无法查明此地为何会有煞鬼出现了,治标不治本,这边埋了,万一别处又起了怎么办,总不能次次都埋它们吧。”
“有何不可,劈多了应该也不敢出现了,煞鬼总有成因,不可能每个地方都适合煞鬼生存。”
白斟时道:“煞鬼亦可人为。”
朱元良一愣,想要再说些什么,白斟时先一步朝里走去。
“跟牢了。”他对刘新烟道。
刘新烟乖巧的点了点头。
石洞狭长,一时难以估计深度,两旁裸露的岩石粗糙,更有细小碎石掉落。
几人虽能暗中视物,白斟时依旧掐了个火诀引路。
走出一段距离后,隐隐听到了水声,白斟时道:“到了。”
煞鬼依水而生,无攻击的情况下会长时间沉于水下。
眼前有一个弧形洞口,他将火引推进门,里面传来清晰的翻腾声。
“唔,数量不少。”
白斟时转手化出剑身,巨大的幻剑束手束脚的挤在过道口。
朱元良大惊:“南无君你准备一剑劈进去吗?这山会不会被你劈塌了?”
扶风无奈道:“朱庄主,你无需担心,这山不大,哪怕塌了,拉个结界也能保你安全。”
朱元良点头:“有道理。”
忙先给自己罩了一个,成了一个真正的圆滚滚的胖球。
此时剑身散发的灵光将四周照的亮如白昼,与洞口深处的漆黑形成鲜明对比,里面很快传来“哗啦哗啦”的上岸声。
刘新烟摊手,缚尘立时化作一条灵鞭悬浮于空中,或许是太久没战斗的原因,缚尘显得跃跃欲试。
扶风满脸惊讶,一边拔剑,一边小声道:“你回苍羽阙了?”
“师父带我去的。”
扶风更惊讶了:“师叔知道你身份了?”
刘新烟咧嘴笑,眉毛得瑟的上下直抖:“不然能让我把缚尘带走?”
“这倒也是。”扶风欣慰,“你现在还活着就好。”
“你这话说的……”
他没提的是,师徒关系被扭曲后,白斟时曾手刃过几名散修,只因在他跟前提了刘新烟的名字。
扶风以为那时候的白斟时对刘新烟应该是有迁怒的,迁怒到了甚至是恨的地步,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开始不敢告知白斟时真相的原因。
就怕白斟时旧恨重提,几年愤恨积压,一股脑的发泄到刘新烟头上。
比起过去,他亲爱的师叔有了诸多变化。
但现在看来,或许是他想多了。
巨型幻剑直飞进去,将整个洞窟照亮,地上密密麻麻趴满了形容可怖的煞鬼,无数双几乎要掉出来的眼珠子直愣愣的望向进来的几人,随后水珠飞溅的朝他们扑了过来。
白斟时运诀,双手下压,幻剑立时飞转着砸在了地上,将那一片的煞鬼搅成了肉酱。
刘新烟飞身而起,一鞭子挥过去,涤荡的灵力将冲来的几只煞鬼甩进幻剑中。
水中煞鬼还在往外爬,白斟时凌空飞至水面,双手交叉灌注灵力,猛地往下一推,无形飓风骤起,百丈长的河道瞬间被清空,河水分至两旁,将里面窝藏的煞鬼给冲上岸。
数量多到层层堆积,幻剑故技重施,飞转着游走,整个洞穴霎时血肉横飞。
朱元良给恶心坏了,大叫道:“南无君,大家都是文人就不能斯文点吗?”
扶风将漏了的几只煞鬼丢进去,喊道:“朱庄主,你不帮忙就算了,怎么还管起别人的灭敌手法来了?”
朱元良叫道:“劈个地缝多好,干净又省事。”
便是这个时候,白斟时突然停了动作,高速旋转的幻剑跟着一顿。
朱元良愣住:“南无君,我胡说的,你别真停啊。”
白斟时在上方勾了勾手指,一堆肉泥中浮起一个全身发绿干瘦的小娃娃。
刘新烟皱眉:“怎么会有孩子?”
扶风跟着问:“煞鬼还能生孩子的?”
白斟时看着挥动四肢,婴儿大小,却已经能够龇牙咧嘴的孩子。
“若是天然环境造就的煞鬼,自然无法生育,但若是人为,便能与人类夫妻一样,生养后代。”
他甩手将小煞鬼丢向朱元良:“给你。”
朱元良“哇哇”大叫:“收这个东西做什么?都已经不是人了。”
白斟时道:“交给你处理,我不好下手。”
“……”朱元良叫道,“南无君,你这就不对了,我也是有怜悯心的,小小孩童我如何下得了手?”
小煞鬼趁朱元良抬手之际,利索的张嘴咬了上去。
朱元良反手扔出一个符箓,对方连声都没出,便被拍进了地下。
白斟时点头道:“做的好。”